《（综漫同人）阿音，强制3米内[综]》作者：敛衣沾雪 文案：【本文已完结，请戳专栏预收【兔久可以为所欲为[综]】、【英雄二十面相[综]】】 齐木音，为了完成老师AFO的潜入任务，一不小心在雄英当了职业tian狗 另外，最近被硬塞到齐木楠雄家当弟弟（兼职卧底） 性格属性：天然黑KY，无自觉气死人不偿命那种…… 被动技能：神之摔跤 就算方圆3米内没有任何障碍物，他依然可以摔倒在任何少年的胸口、拉链口、衬衫、裤子上 注意× 男主是金发碧眼美少年，开局满级大号，天然黑KY 敌联盟众心里苦，雄英老师们心里更苦，酒厂卧底们一脸懵逼，齐神一家很开心 一本正经沙雕文，快乐就完事儿了 cp咔酱，轻快向 内容标签： 综漫 甜文 我英 齐神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音 ┃ 配角：——专栏预收【兔久可以为所欲为[综]】、【英雄二十面相[综]】 ┃ 其它： 第1章 不秃 “我讨厌欧尔麦特在的世界。” “明明同样是在是在施加暴力，却要分成英雄和敌人。” “前者高高在上成为国家公认的施暴者，后者却不得不躲在角落里……” “啊啊啊，游戏失败了……全部都要怪欧尔麦特那家伙！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死柄木一脚踹翻木桌，含着恶意与愤怒的踢打着木板，碎屑和漆皮四散在空中，怒骂着在雄英的遭遇——首次敌联盟入侵战失败，脑无被击败、黑雾被压制、自己双手双脚被射伤，而雄英那边却无一人死亡。 他将一切怪罪在欧尔麦特身上，却唯独不提自身的不足和失策。而像这样徒劳无用、仅仅是在发泄着任性的行为，通常被称为——幼稚。 这样的行为重复了数分钟内后，死柄木像是终于从失败中回过神，一脚踩在已经碎成数块的木桌板上，转过上半身，看向角落里的“某个”。 “喂！你到底有在听我说话吗？” “有在听。”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某个”，从阴影里抬起头——他身着纯黑诘襟，也就是旧式立领男生制服，手腕上带着长长的锁链，与压抑的制服不同，光辉如光般的金发倾泻而下，碧绿的眸子宛如平静湖面，透彻却让人无法辨析情感。 “呐，老师，这个小鬼真的能帮我们破坏雄英高中吗？” 死柄木漫不经心地踢着已经看不出形状的木桌脚，语气带着微妙的停顿，隐隐有危险的气息，就像是得不到合理解释就会再次发怒的小孩一样。 “当然，阿音可是‘脑无’的升级版。” 电脑屏幕上传来肯定的言语。即使看不到面容，那声音像是有魔力一样，刚才还在暴躁边缘的死柄木立刻停止踢桌脚发泄的行为，“诶……那就是‘脑有’吗？仔细看看的确是有脑袋有头发的样子呢。话说这种耀眼的人设真的适合潜入吗，老师？” “没问题的，如果弔在意的话，那么在计划启动前先测试一下……” 漆黑的屏幕再次传来安抚的话语。 但这一次，死柄木没有立刻给出回答。他直直地盯着被称为“阿音”的少年，那头金发让他想起讨厌的欧尔麦特，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冷笑。 “话说，你是‘脑无’的升级版吧？有头发的样子也太奇怪了吧……脑无本来就不应该有头发啊……” 水色头发的青年自顾自地点点头，像是终于为自己的行为找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而感到喜悦，隐藏在乱发下的眼眸闪烁着恶意，不过表情大多都被脸上的断手遮挡住。 他摇摇晃晃地靠近金发少年，嘴角扯出狰狞的弧度，脑内已经想象出当自己伸出手，发动名为“崩坏”的个性，眼前的碍眼金发就会瞬间消失，而眼前的少年会在同时化为灰烬的景象。想到这里，死柄木无法自制地颤抖，“对了，就让我来帮你‘抹消’掉头发吧……这样就不用担心秃头了，我很贴心吧？” “我拒绝。” “哈啊？” 死柄木伸出的指尖在空中停滞，手腕被对方牢牢扣住，强大的握力让他无法再前进一步。两人的身高和身形都差不多，唯一区别在于，死柄木习惯弯着腰前倾上半身，而阿音则是站姿笔直，目光平视前方。这就让两人差生了部**高差。 “因为秃头不利于潜入作战。” 与匀称的身形不同，阿音仅用单手就扣住对方的手腕，而且巨大的力量悬殊让死柄木无法移动半分。 不仅如此，如果后者想用另一只手突袭，他也会在这之前就预料到并且制止，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金发少年都超出死柄木一大截——正如屏幕里的声音所言，他是改造人类“脑无”的进化版，在继承脑无的身体素质和速度的基础上，容貌和智力也没有被破坏。 “啊？你只不过是个脑无的升级版，是个消耗品，是个量产……” 被压制住的死柄木恼羞成怒，他刚刚才从雄英高中经历过一次彻彻底底的失败，那份耻辱和羞耻还没有完全消退，就再次遇到挫折。被怒火冲昏头脑的死柄木完全无视对方媲美脑无的战斗力，未被抓住那只手径直向阿音探去，眼看着就要破坏那张脸—— “你凭什么质疑我的……啊……啊？” 一只断手掉在地上，准确来说是被金发少年不小心碰到的。 然而，刚才还振振有词的死柄木却戛然而止——他身着单薄衣物，头发、后颈、脸部、手臂、后背上分别被数只断手捏住，面容常被隐藏在其下。怪异的装扮、暴躁易怒的性格、还有随心所欲的行为，一切都组成了死柄木弔这个人。 “啊、啊——啊啊啊……父、父亲……啊……对、对不起……啊……父亲……” 此刻，从脸颊上拂过的风和豁然开朗的视线，终于让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向来趾高气扬的死柄木仿佛一瞬间被抽取了灵魂，哆哆嗦嗦地向后退了几步，随后“扑通”一声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断手捧起。 “抱歉……？” 因为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把对方的爸（断）爸（手）碰掉在地上，阿音疑惑地扫了一眼陷入奇怪状态的少年，后者似乎已经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不断重复着“父亲”和“对不起”之类的话语。他注意到死柄木在没有让五指都接触到断手，而是谨慎的各用三根手指去捧起。 也就是说，被死柄木用五根手指同时碰到的物体，会发动“崩坏”的个性，变成灰尘吧？还有那只手原来是死柄木的父亲吗？金发少年在内心记下来刚才的观察。 “弔，阿音除了具备脑无的基本能力之外，我还赋予他一些便于潜入的个性。” 屏幕里的声音冷静观望着刚才的闹剧，刻意避开两人的争端，将话题换了方向。 “啊……光是脑无的能力就足够了吧，这家伙居然还有别的个性……这个世界到底有多不公平啊……”死柄木将从地上捡起来的断手放回自己的脸上，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像是终于缓过来一口气，嘴上说着抱怨的话语，但对于老师，也就是屏幕里的声音却不敢有异议。 “死柄木弔，对于刚刚把你父亲弄掉的这件事，我表示歉意。” 阿音嘴上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致歉”，但表情却依然保持冷淡，一缕过长的刘海随着歪头的动作微微落下，落在眼角。而被他再次“刺中”弱点的死柄木差点跳起来打人。 “喂，你这家伙脑袋哪里有问题吗？我捏碎你哦。”死柄木看在老师的份上决定暂时饶过对方，顺便忘却自己刚才的失态，可惜眼前缺根筋的金发少年过于KY，他好不容易压下的杀意又漫上心头，转头看向屏幕，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撒娇，“呐，老师……我可以捏死阿音吗？” “稍微再忍一下，阿音在我们的计划里是必备的棋子……”屏幕里的男声前一秒还在安抚，后一秒却陡然变为冷酷的BOSS发言，“再等几个月，如果那些实验品也能达到阿音的水平，那么到时候，他就随便你处置了。” “诶……还要再等啊……”水色头发的少年拖长尾音，慵懒的声线带着毫不掩盖的恶意，直直地刺向金发少年，“喂，那边的小鬼，再过几个月我就把你捏碎哦。” “嗯。” 对于如此直白的威胁，阿音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表示他已经明白了。如玉石般的碧眸因为过于澄澈，反而让人无法读取他此刻的情绪……不，话说他真的有思想吗？ 换作普通人的话，被制造出自己的主人和其学生当面谈论报废和处死的内容，真的能面不改色的露出“已阅”的冷淡表情吗？ “咳，前置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让阿音成功潜入齐木楠雄的身边。” “哈啊？齐木楠雄？谁啊？” 死柄木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迷茫地瞥了眼一直在边上待命的传送门——同伴黑雾，后者回他一个“你懂得，就是那个齐木楠雄啊”的表情。 他突然有种跟不上节奏的感觉，下意识地去看阿音，没想到金发少年正摸着下巴深思，手腕上的锁链长长地垂落下来，互相碰撞间发出金属的敲击声。 “PK学园的高二学生？” 屏幕里的老师给予赞许的回应，“没错，就是那个和我一样具有复数‘个性’的高中生。” “看来我的第一个目标对象已经确定好了。” 身着旧式立领制服的金发少年自顾自地走到木桌前——那里刚刚经历过死柄木的发泄，木屑和灰尘满地，他缓缓俯下身，随着动作而掀起些许的衬衫，恰好露出后腰一个暗红色的烙印——“101”，意为第101号实验体。 “喂喂，你们别擅自聊起来啊，显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像个笨蛋一样……” “放心吧，阿音的潜入任务也需要得到弔和黑雾的支持。” “哈啊？凭什么我不得不支持这个小鬼的工作啊，话说没办法独当一面的家伙根本不能算成功品吧……”死柄木嫌弃地扫了一眼金发少年，满心谋划着等结束后要找个机会捏爆这个死小鬼。 顺便说一下虽然被死柄木个人主观的叫做“死小鬼”，但阿音的身高和体型与死柄木看起来基本相同，甚至要更匀称一些，而且隐藏在纯黑制服外套下的肌肉力量不容小觑，可以与脑无——也就是针对全盛期欧尔麦特而制造出来的人造怪物媲美。 “麻烦了，死柄木弔。” “喂，我根本就没答应过吧，你别擅自蹬鼻子上脸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吊哥：老师为啥要塞个看起来很没用（重音）的脑无给我？ 阿音：（面瘫脸） 吊哥：嘁，这家伙看起来就不像是有肌肉的样……靠！你干嘛脱衣服？！ 回归，开新文啦～ 主角cp待定（某人：感到焦绿.jpg），轻快向 综漫主小英雄＋齐神，柯南，会有fgo，阴阳师……可能会有弹丸，其余待定 ——自己预收文，戳进专栏可直达收藏‘ 【变小的No.1[综]】 职英绿谷：你谁，不认识，Smash！ 职英绿谷：装失忆有三好，可怜无助推黑锅。 个性事故：现役No.1职业英雄绿谷出久变小了，内心25岁的他瞬间缩水成15岁，一朝回到改革前 【死因：太烦人[综]】 物间宁人：我太烦了被校长转去A班了，我好想哭 第2章 记忆 作为超能力者的弟弟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感觉糟透了——齐木音如是说。 最近一次冒出这个想法就是在刚才。他忙着给面包涂上果酱，两个年龄不比他大多少的哥哥围绕着餐桌进行每日例行的“对战”。 “我最近在想，人类成长的速度是不是太慢了？如果将十年简化为十天，那么资源不足的问题也能解决了。” 这个张嘴就是疯狂科学家画风的家伙名为齐木空助，最麻烦的地方在于能将自己的可怕妄想用科学的力量实现，兴趣是挑衅齐木楠雄——一个（根本就）是个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读作“神”）。 【这样做会引发人口危机的。】 暂停，中场时间。 先让他给第一次看的读者解释，关于为什么他二哥齐木楠雄一开口不是双引号而是奇怪的方括号吧。 那么首先，请聪明的你们来猜猜看： A. 因为他二哥懒得张嘴，全靠心电感应，直接在对方脑袋里交流 B. 因为他二哥太懒了 C. 因为他二哥是个哑巴 D. 因为他二哥不会说话 【答案是A】 “楠雄哥，尊重一下我的个人隐私啊。” 【抱歉，我的心灵感应是被动技能。】 齐木楠雄淡定地将搞事的齐木空助用超能力按在桌子上，顺便读了读自家弟弟的内心。齐木音艰难地把米饭咽下去，用筷子敲碗表达抗议，随后就被毫不留情地驳回。 ××× 到这里为止都是成功的。 齐木音，或者说是阿音，利用老师给予的个性“暗示”，成功将齐木一家的记忆做了微调，将自身存在以暗示的方式植入，以齐木家的第三个儿子的身份作为掩盖，成功潜入了……吧？ 之所以用不确定的感叹词作为结尾，是因为他现在这个身份的二哥齐木楠雄是个超能力者，而且很麻烦，和死柄木的老师一样，都是拥有复数能力的存在。即使运用老师的个性，也有会被发现的可能性——齐木楠雄的能力之一，心灵感应，就是能听取对象的心声，可以说是潜入作战的头号敌人。 “啊啊啊楠雄！我要迟到了！快点用那个任意门把爸爸送到公司吧！”作为一家之主却毫无尊严和地位的父亲齐木国春哭喊着冲下楼，领带松松垮垮地落在胸口，衬衫上也满是褶皱，将被工作折磨到毫无尊严的标准社畜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 趁着齐木楠雄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被按在桌子上的齐木空助找到喘息机会，笑眯眯地抬起头，“爸爸，说任意门的话会引起版权警告的，所以这里还是用‘瞬间移动’来代替会比较好哦？” 【这种可有可无的小帖士怎么样都好吧。】 和往常一样，齐木楠雄用心灵感应的能力直接在对象的大脑中进行吐槽。 在他的身侧，阿音依旧保持正常进食的速度，仿佛周围的闹剧都与自己无关一样。他的视线从带着灿烂笑容坑自家社畜父亲的齐木空助脸上移开，不留痕迹地打量着本次的任务对象之一： 粉色头发，紫色眼睛，亮绿色的眼镜，齐木楠雄从头到脚都和“普通”两个字扯不上一点关系。但他在无能力者眼里却被认知为“普通平凡的男子高中生”，这份欺骗世界的“个性”引起了老师的兴趣，对于“能将他人才能据为己有”的老师而言，是最好的猎物。 ××× ——去弄清楚齐木楠雄的“个性”，在最恰当的时机，将它们夺过来！ 这就是他潜入齐木楠雄身边的任务内容。 如果不封闭心声，那么卧底行为就会被发现；但要是彻底封闭思想，那么阿音就无法完成卧底任务。但他的老师，同时也是将他制造出来的父神，这位无所不能的存在已经找到了解决方法——用“超预知”和“超演算”的个性算出的解决方案。 “阿音，你作为我的棋子，只要安心等待就好。我会将‘钥匙’和‘因果’都送到你的面前。” “哈哈哈哈哈……你充其量不过是脑无的升级版，老老实实替我卖命就好！” 与老师落下隐晦含蓄话语不同，死柄木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像个孩子一样抱着肚子嚣张大笑。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地下酒吧，昏暗的灯光投射在那十四只断手上，惨白可怖的肤色宛如实验室里浸泡的尸体，诡异骇人。 但在地下酒吧——也就是他们的暂时根据地，除去死柄木之外的三人，老师、黑雾和阿音都对此熟视无睹，似乎早就习惯。 “嗯，我本来就是老师制造出来替你卖命的。” 阿音伸手将落到脸颊边的一缕金发别到耳后，碧绿的眸子仿佛无波澜的死水，平日系到最上方的立领制服不知何时敞开些许，露出纯白的衬衫。 金发少年说话时候的表情和口气都很冷静，心跳的速率也在正常范围内，像是在叙述着理所当然的事实一样。但就是这样才奇怪，明明在被挑衅，明明被直白地当作道具利用，明明被当作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替代品，他却能给出“嗯”、“好”、“就是这样”之类的回答，不是很奇怪吗？ “哈啊？这个回答一点也不可爱……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首当其冲的是死柄木，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恶心的话语一样，倒吸一口冷气，微微蜷缩起上半身，挡在脸上的断手随着动作晃了晃，从间隙里漏出一双暗红的眸子，打量着完全不把自己生命当回事的金发少年。 “阿音以后会作为你最得力的助手，放心吧。” “那等下我就直接把阿音传送到齐木楠雄的住所附近。”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老师抢在死柄木钻牛角尖前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黑雾也在边上打圆场。 阿音并没有对此提出异议，他垂下眼，密长的睫毛掩住微闪的眸光，模样乖巧地任由自己被安排上。他记忆被暂时封印，仅仅作为“齐木音”这个身份存在，被送到齐木楠雄身边。 “空助哥，楠雄哥。”阿音像是为了躲避视线一样弯下腰，将汤勺捡起来放到一边，双手合十说着“吃完了，我先走了”，随后面对又被彻底无视的父亲齐木国春点点头，便转身离开。 “诶？楠雄不跟着一起去吗？阿音的新学校可是超能力者的大本营诶，是最适合楠雄的地方哦。” 【我必须要重申一下：我只是想过普通的高中生活。】 回应他的是一声毫无可信度的“哦。”， 随着门渐渐合上，金发少年将喧闹的家人们隔绝在那扇门后，数米的距离勾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线，他自然也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和哥哥们在背后依然嬉笑打骂的温馨场面。 无法融入——但也不需要融入。 不如说要是真的融入齐木家就糟糕了。 老师赋予他的个性“暗示”，只是以暗示的方式植入自身存在感，再让被修改者的大脑自发补完情形，并非真正的修改，但使用方法恰当的话，比粗暴地折磨海马体要来的更加效率。 “和楠雄一样，阿音也是超能力者。” “阿音从出生就和乡下的外公外婆住在一起。” “因为雄英高中在附近，今年开春才搬回来。” 如果设定成朝夕相处肯定会有违和感，而且面对和自己一样拥有复数能力的齐木楠雄，老师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选择最稳妥的方法——先将阿音的记忆封印，以“齐木家最小的儿子”待在齐木楠雄身边等拿到“钥匙”后再解除，以卧底的身份伺机夺去齐木楠雄的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去雄英了＿（：з」∠）＿ 第3章 绿谷 阿音——现在暂时应该称呼他为齐木音比较适合。 齐木音此刻身上仍然穿着旧式立领制服，但手腕上的锁链却不翼而飞。他匀速迈步，过于标准的姿势走路配上一板一眼的动作，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不过，他长着一张秀美的脸，还有散落在耳边的金发，如翠玉般透彻的双眸，匀称修长的身形。即使眉宇间总带着一抹冷淡，但配上乍看之下有些怪异的动作，倒像是人偶般精致。 他被老师暂时剥夺关于“潜入任务”的记忆，自我认知为一个刚进城的齐木家三弟，但因为一直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所以对父母和两个哥哥并没有太大感觉。 比起“回到齐木家”更像是“寄人篱下”的这份近乎陌生人的感情，正是老师认为恰到好处的地方。 记忆断断续续又暧昧不清，换作普通人早就发现不对，但经历过实验的阿音，潜意识里就缺失作为常人的部分，倒也没有在意。 当然，现在的他并不记得关于死柄木或是敌联盟的事情。 但并不妨碍老师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足以让雄英高中的英雄们对他“暂时”放下警惕。 ××× “呜……” “啊！” 完全不同的声线，几乎同时响起的惊呼，还有莫名软下去的膝盖，天旋地转之间，齐木音只能依稀判断正面撞上的倒霉蛋是个比自己要矮上一些的男生。 “你、你你你没事吧？” 独属于少年的干净气息扑面而来，还有布料间摩擦的声音，对方混杂着惊恐与担忧的关怀被他忽略，理智冷酷地做出判断：无敌意，非主要目标对象，但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比起关心我，你那边更困扰吧。” 齐木音压下内心的一丝疑惑，他会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在刚才，他成功表演了个平地摔，并莫名奇妙地摔在刚出场、连脸都没看清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年身上——以脸埋在对方衬衫胸口的姿势，压着对方趴在地上。 齐木音先维持这个姿势停顿了三秒，确认起身的时候不会因为姿势的关系拉伤韧带，或者再跌回去浪费力气，便动作小心地抬起上半身，缓慢地将自己与眼前的少年拉开距离。 墨绿色的头发，眼睛圆滚滚的，看衣服应该是雄英学院的学生。齐木音在内心给对方做了初步判断，顺便指向对方的胸口，“你的领带松了。” “啊……抱歉！”诶？他为啥要道歉啊！ “你是雄英的学生？”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莫名有种全身被用“透视”的个性检查了一遍的错觉，但性格温和的他无法对初见的人指手画脚，反而被对方干脆直白的对话方式带了节奏，下意识地挺胸，“是、是！我叫绿谷出久，是这一届的新生！请、请多指教！” 啊啊他在说什么啊！怎么搞得像刚开学又搭不上话还傻愣愣的转校生一样啊！快冷静！还有绿谷一紧张又开始碎碎念，幸好他还记得不能念出声，虽然表情已经出卖了他。 好不容易让自己在静音的状态，绿谷少年终于意识到两人已经维持这个姿势很久了，而眼前的金发少年似乎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反而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 话说是在瞪着吧？是的吧？呜哇，好可怕……难道自己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还是新型的欺负人方式？ 脑洞越来越大的绿谷不动声色地往后挪屁股，谁料到对方也配合往前移，一步两步三步……随后他毫无预兆地停下动作，没想到齐木音也立刻保持静止。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个手掌，他几乎可以看清齐木音细碎密长的睫毛、碧绿的眸子，以及用漂亮来形容也不会突兀的容貌……等下，别想这种乱七八糟的了！ 太过亲密的距离让绿谷不知所措，只能在心底疯狂碎碎念。 或许应该用“神之摔跤”来称呼比较合适，这就是老师给予阿音的“礼物。 ——就算方圆3米内没有任何障碍物，他依然可以摔倒在任何少年的胸口、拉链口、衬衫、甚至是裤子上。以及，此个性只对同性起作用。 虽然怎么听都像是为了满足私欲才产生的个性，但考虑周全（老谋深算）的老师，是为了让阿音有理所当然接触目标的机会。 （死柄木：老师，冒失角色现在已经不流行了，而且怎么看都像是理由充沛的X骚扰。） ××× “绿谷，早上好……？” “轰、轰同学……早……早……那个……不、不是这样的！” 绿谷哆哆嗦嗦地回过头，心想着怕什来什么。 被称为轰的少年站在不远处，发色从中间开始均匀地分为纯白和绯红，右眼浅灰，左眼蔚蓝。齐木音眼尖地发现对方左边脸上有一块烧伤痕迹，不动声色地将观察到的数据记下来。 “是绿谷的熟人吗？” 轰表面看似淡定自如，但已经将注意力放到齐木音的身上，毕竟后者还趴在绿谷身上的姿势让人无法不去注意。但良好的教养让他无法直白开口询问，便装作没有意识到尴尬，视线平稳地落在齐木音的脸上。 “不……只是碰巧遇到……” 碰巧遇到能摔成那么福利的姿势吗！如果随便换个别人来一定会给出这样的质问，但常年表情高冷的轰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边上满脸写着“轰君好善解人意啊，没有追问下去真是太好了，如果是小胜的话就麻烦了”的绿谷松了一口气。 “绿谷和轰都是雄英的学生吗？”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默不作声的齐木音突兀地插入话题。 他穿着纯黑立领制服，第一粒扣子在摔倒的过程中不小心解开，半趴着的动作更是让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和脸已经红成番茄的绿谷不同，他若无其事地从对方身上爬起来，连一句道歉的话语都没有，仿佛刚才的行为只是最普通不过的擦肩而过。 绿谷正欲开口回答，但先提问的那一方像是完全忘记这件事，微微侧过头，沐浴在两人的目光里，熟视无睹地转身离开。 因为他的动作太过理直气壮，绿谷和轰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这个人……好像有点失礼啊？ 不过天然属性爆棚的绿谷和轰也只是这当成一场路人摔跤技能过于强大的意外，随着他渐渐走远，身后传来“绿谷不擅长系领带吗？”、“是……是的……”、“有点意外，总觉得绿谷是做什么都很认真的性格。”、“咦？那不是轰君吗？！”……之类的细语。 走到路边的齐木音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逼死强迫症的提示灯疯狂闪烁着。 他原本想再接触一下那个自报名号“绿谷出久”的少年，至少弄清楚为什么初见就会有熟悉的感觉。不过绿谷并不是主要目标对象，从效率优先级考虑，暂定为次一级观察对象。 他在脑内迅速给对方划分好位置，可怜的绿谷少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安排上了。 让他暂时将“试探绿谷”的行为更改为“观察绿谷”的罪魁祸首就是手机——刚才摔倒在绿谷身上的时候就开始疯狂震动，大有“不回我消息就烦死你”的架势。 屏幕刚亮起来，消息通知界面就急匆匆地跳出一个黄色兔子的头像，向上竖起的两根耳朵像极了欧尔麦特的形象，不过兔子脸上却被划了一个水蓝色的“×”，一看就是扭曲的欧厨形象。 欧尔麦特去死去死：喂 欧尔麦特去死去死：喂喂喂—— 欧尔麦特去死去死：喂，在的话给我滚出来。 ……以下省略数条重复内容。 这位命名方式一目了然的旁友就是死柄木弔的昵称。他现在正通过聊天软件的方式疯狂轰炸（骚扰）齐木音，且不说饱含违禁词的昵称是如何过审的，长度就已经突破标准。 比起夸张的昵称和头像，金发少年的注意力反而被对方发的特大号字体吸引，那是尊贵的会员才能享受的特权，内心不禁浮现一丝羡慕。 这一愣神被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死柄木当作是不要脸的已阅不回，再加上两人在基地初见时的不愉快，恼怒之下便按下了视频邀请。 【欧尔麦特去死去死发来视频邀请】 【无色音符：接受/拒绝？】 当然，被暂时封印记忆的齐木音不会记得关于敌联盟的一切，但这样的话就无法传递收到的情报。为了解决这个矛盾，“对老师和死柄木的服从命令”被植入进他的潜意识，便于控制。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 In 齐木音 mode：对死柄木初始好感很高。 在这个buff的加成下，他不假思索地点击了“接受”按钮。 某人顶着仿佛是塞钱了才能过审的网名出现在屏幕上：水蓝色的短发，单薄的黑色短T，最令人瞩目的是脸上的一只手，再配上前置摄像头模糊的像素，乍看上去宛如某死亡金属乐队的朋克键盘手。 无色音符：脸不需要的话，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真诚.jpg） 欧尔麦特去死去死：捏碎你哦（滴血刀.jpg）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只有欧厨和扭曲的欧厨XDD 没有摔到轰有点遗憾，但是碰瓷绿谷小可爱也是很值的 第4章 爆豪 “齐木楠雄那边，得到结果了吗？” 和所有热爱压榨员工、同理心缺失的监工一样，死柄木一开口就是询问进度。他大概是觉得举着手机太累了（也可能是被询问是否捐献器官那里怼的说不出话来），顺手就切换为“语音通话”模式。 “嗯，暂时没有异常，目前正在前往雄英高中的路上。” 齐木音毫无异议地接受了对方在一分钟内完成“文字、视频、语音”的三连击，戴上耳机并将手机放进口袋里。这种状态更利于赶路，而且也不会被人看到通话界面，从汇报和交换情报的角度来说，危险度更低。 他顺从乖巧的行为让死柄木的心情变得稍微好些，暂时将刚才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口气温和了几分，将自己近日收集到的情报分享给对方。 “老师又制造出了一批脑无，高兴吧？你的同伴增多了哦。” 但死柄木挑选内容的基准还是以自我为中心，随心所欲且不考虑听者感受。 “不过，他们都长着一张遗憾的脸。”话音刚落，那边顿了一下，才传来死柄木不情愿的嘟囔，“……没你好看。” 齐木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他给出回应之前，对方迅速转移了话题。 “你是唯一一个有头发的，我问过老师了……高兴吧？话说给我高兴起来啊混蛋……” 他关注的重点好像有点微妙偏差，没有得到回答还会擅自生起气来。 “……说到雄英，那边几个小鬼总是吵吵闹闹的，太碍眼了。对了，特别是那个叫绿谷的，多留意下……”一提到和欧尔麦特相关，死柄木的情绪明显阴郁，隔着耳机都能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看来上次突击雄英时的失败阴影还没散去。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啊，我忘了你没见过他，总之就是非常惹人厌的家伙……” “明白了。”齐木音嘴上应着，步行速度不变，大脑在飞速运转将收获到的情报全部记下。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绿谷出久，刚才我已经在路上见到了，他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别说这种恶心人的话……我可不希望把唯一的成功实验品捏碎，会惹老师生气的……喂，你该不会是故意激怒我的吧？” 那头的声音先是不屑地咂嘴，碎碎念了几句话后，死柄木脑洞大开，居然冒出了奇怪的想法。不过他的恶意揣测并不能激怒对方。 齐木音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原本准备回应几个语气词敷衍的行为也被眼前的校门阻止。 “没有，到学校了，先挂了。”无视死柄木在耳边的叨念，他衡量了一下任务和应付对方的重要性，毫不犹豫地选了前者，并抢在后者暴怒的前一秒掐断通话。至于负罪感？齐木音表示完全没有。 ××× 这是最好的时代—— 世界总人口八成左右的人都拥有了某种“特异体质”，名副其实的超人社会。 也是最坏的时代—— 同样，那些致力破坏秩序的“敌人”，也因为拥有了“个性”而变得愈发棘手。 于是，拥有执照的“英雄”变成了合理合规且正义的存在。而为了培育更多英雄而建立的学校中，最有名的便是“雄英”，国立民门高校，平均偏差值高达79，难得可贵的是在校教师均为职业英雄，名声显赫，实力充沛。 就像是No.1 英雄欧尔麦特一样。 如果破坏“雄英高中”和“欧尔麦特”中的任意一个，和平的象征不复存在，那么整个社会的秩序就会崩塌。这个简单粗暴类似于RPG游戏过关的行为，就是死柄木的计划。 而阿音，就是为此被“改造”出来的……不，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吗？ 只是用来牵制欧尔麦特的话，明明只要战斗力就足够，像是前几代脑无一样，容貌根本不会在考虑范围内。（而且老师也不是颜控） 那么，只是用于潜入任务，放置在齐木楠雄和雄英高中的话，战斗力过高的阿音又“太危险”了。拥有和欧尔麦特战力媲美的老师All For One，为何会费尽心思在维持外表的前提下制造出的“阿音”呢？ 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必然。敌联盟也好，死柄木也好，阿音也好，都是“老师”手下的一颗棋子。 ××× 先暂且将这些大阴谋放到一边，将视角转回齐木音这边—— “那边的你，是转校生吗？不熟悉的话，我来为你带路吧。” 饭田天哉注意这个金发少年很久了。作为英雄世家的次子，他的梦想是成为像自己大哥一样严以律己又能给民众带来安心的英雄。所以一旦看到有人露出困扰表情，他就会不由自主走上前，可谓是理想的“班长角色”。 然而目标人物却毫无自觉，依然背对着饭田，半弯着腰认真研究手机里的校园地图——来自雄英高中官方出品的App，只有在校师生和职工才拥有登录的权限。 热心耿直的饭田忘了自己也不过是才入学的一年级新生。 从他的角度自然是看不见少年的手机界面，但自死柄木突然冒出来的USJ入侵战后，雄英高中的警备愈发森严，除非得到特别许可才能参观，而且入校门都要经过安检。 齐木音依然身着那件纯黑立领男生制服——并非雄英校服的款式也让饭田认定他是转校生，挎着藏青单肩制服包，经常被女生们用来挂吊坠的位置上挂着一串银色的锁链——那是作为阿音时，佩戴在手腕上的“武器”之一。 “我不是转校生。” 像是终于意识到对方在呼唤自己，齐木音慢悠悠地侧过身，恰好在距离对方三米外的位置。他的身高比饭田要低一些，随着回头的动作，一缕额发落到眼角，睫毛密长卷翘，眨眼的时候如蝶翼振翅。 可别误会，齐木音并不是插班生，而是“堂堂正正”通过入学测试的新生。他被正式改造完成是在USJ入侵战后，之前都是以请病假的方式度过开学典礼。而入学测试则是敌联盟中拥有特殊才能的人代替他参加。 作为培育准英雄最有名的学校，雄英对于历届新生的考核标准严格得有目共睹，并在资金和技术和安保方面的支持也不惜余力。 “不是转校生却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学校……”饭田的班长属性发作，上下扫视少年，目光变得严厉挑剔，与刚才的温和形成鲜明对比。 看着对方越走越近，担心3米法则启动，齐木音下意识地向后退，“我是一年级B班的新生。” “不穿校服是违反校规的。” 还没靠近就被对方远离，饭田内心有点失落。 他安慰自己这是忠言逆耳，刚想搬出刻板教条，但一迎上少年坦率纯粹的眼，到嘴边的苛责忍不住化为叹息，“……我带你去B班，记住，下次我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 “明白了。” 金发少年点点头，但究竟有没有真正听进去又是另一回事情了。落在饭田眼里则是成功构建了一个“难得犯错的好学生形象”，他毕竟还是个普通高中生，忍不住飞扬的嘴角泄露突然变好的心情。 一前一后保持3米以上的距离，倒没人把他们当成同行者。 可惜这份好心情并没能持续几分钟。 “搞什么啊，都出不去了！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啊！” 刚步入走廊，就被吵闹声吸引，原来是一年级A班和B班的“纷争”。 “这些龙套当然是来侦察敌情的啊，毕竟我们前不久才遇到敌人的突——” 一个口气比发型还要嚣张的少年不耐烦地挤开人群，先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余光与站在走廊尽头的齐木音相遇，紧接着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事物一样，话语在嘴边戛然而止。这份失态仅持续了一秒钟，但足够让与他对视的齐木音感受到。 齐木音认真地在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搜索与爆炸头少年相关的信息，答案当然是一所无知。 饭田大步向前走回A班，“爆豪君，不要把初次见面的人说成龙套啊！” “哼，浪费时间。”被称为爆豪的爆炸头少年不屑地落下话语。 “本来是想来看看传说中的A班，结果拽得不行嘛，难道英雄科都是这种人？” “太失望了，对现实有点幻灭了。” “是啊，所谓的A班也不过如此嘛……” 人群里传来一句带节奏的言论，紧接着，被正面奚落的B班众人不仅没有被激怒，反而发出嘲讽的惋惜。站在普通人的视角看起来，爆豪的发言和存在过于像反派角色，原本占理的A班众人一时也找不出辩解的理由，只能无奈地变成被动的一方。 幸好双方只是嘴上不饶人，倒也没有动手的想法，毕竟这场挑衅至多不过是“试探”——在即将来临的雄英高校体育祭前。 齐木音就在这个时候很自然地走到B班的人群里——当然是选了两个女生的中间。与其他青春期的少年不同，唯有被异性包围才会让他有充实的安全感。 另外，多亏两班的“战役”，他才能在第一时间通过对话了解这边是自己的阵营。 站在他不远处的，恰好是那位紫发少年——心操人使，也就是刚才说了那句“本来想看看传说中的A班……”，成功利用B班众人的心理给爆豪拉仇恨的节奏大师。 “滚开。” 另一头，爆豪恶狠狠地瞪了围观群众们一眼，视线划过齐木音脸上的时候，神色犹豫了几分，双唇颤动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后者无辜地眨了眨碧绿色的眸，那双非常熟悉的、与绿谷近乎同色眼睛让他心情愈发不快，充满**味的焦躁和恼怒萦绕在身侧。 “你就是那个一直旷课的？”心操人使敏锐地察觉到爆豪的情绪变化，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他不惜隔着几个人提问。 站在齐木音边上的两名女生好奇地看向声音的方向。 金发少年张口正欲回答……或者说，让他回应自己的问题才是心操人使的目的。因为心操的个性就是“洗脑”，能够通过语言来控制对方。只要发动个性，并得到目标的回应，哪怕是一句“嗯”之类的象声词，也算是成立，这样就能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但就在齐木音准备张口的前一秒，他发现爆豪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脸，于是便愣了一秒，错过了回答的时机。 被他发现的爆豪迅速别过头，用像是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移开视线，快步离开。 这是……被讨厌了吗？ 但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饭田，真好使。 八百年了！终于走到教室门口了！ 第5章 物间 “啊，真遗憾。” 紫发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面上表情不变，声音里却透着一丝遗憾。他原本想用个性试探一下这个旷课许久的英雄科B班学生，没想到却被阻碍，真倒霉。 “抱歉，你刚刚问的是……？” 敏锐地察觉到语气的变化，齐木音立刻就将自己刚才因为关注爆豪而无视对方的行为与此联系在一起，真情实感地致歉。 “让你失望了，我只是普通科的，今天只是恰好听到吵闹，才站在B班看热闹，所以你没必要和我打招呼。” 眼前的金发少年从容淡定的模样让心操不快。作为传闻里在入学测试后就消失数周的旷课少年，这个齐木音一出现就很自然地把自己归于英雄科，而且也不会因为站在B班而感到不安惶恐。 这种从容自若的模样实在是碍眼，和自己的“洗脑”不同，这家伙肯定是从小就拥有很棒的个性吧。 “哦。”齐木音点点头，面上又是那副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的平静表情。 他既不会热心地询问对方原因，或者产生什么想要靠近的冲动，更不会因为被单方面莫名其妙针对就伤心，愤怒和痛苦更是距离他遥不可及。 他只是从容地应声，似是乖巧，又像是什么都没放在心上。比起去记恨一个人，将其置于无视之地才是最可怕的。 就是这种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很容易让人感到不快——除了死柄木之外，他经常自我脑补阿音只是个听话的棋子，然后沾沾自喜，沉醉在妄想里不亦乐乎。 “啊咧啊咧，是没见过的面孔诶，难道是旷课一个月的——话说，你叫什么来着？” 心操人使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英雄科一年级B班的物间宁人，也是齐木音的同班同学。这家伙不开口的时候光凭脸大概能骗到不少女生的青睐，但拉仇恨的本事要比他强得多，一张嘴就是冷嘲热讽，要是像爆豪那种性格的角色听了估计又是一场硝烟。 可惜他遇上的是齐木音，某金发少年非常不套路地无视了物间所有的挑衅，而且考虑到被动技能还后退数步。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学生证，在对方眼前晃过，算是给了回应。 齐木音还注意到心操人使自物间出现的那一刻就转身离开，但眼下并不是挽留的好时机，再说也没必要——普通科的学生，不在计划范围内。 等下，计划？什么计划？ 脑内突然冒出奇怪的字眼，但他一旦想要再深究下去就有点困难了，记忆暧昧不清又断断续续——这就是老师All For One的个性之一，暂且将齐木音的关键记忆封印，以免暴露身份和计划，再送入雄英和齐木楠雄身边。 人类的大脑复杂又精密，操纵记忆、洗脑、修改意识……无论哪一部分都被伦理和道德禁止，科学家也无法对此进行光明正大的实验，所以多年来一直进展缓慢。老师All For One所涉及的人体研究也不过止步于表层，阿音就是他现阶段的杰作之一，但他也没能彻底弄清人脑的秘密。 所以，即使已经将记忆封印，但阿音脑内还会残留着对“死柄木和老师”的服从意识，以及“对潜入计划的执念”。 “你是B班的班长吗？”将骤然冒出的疑惑压下，齐木音将注意力扯回眼前人身上。 “啊，我当然——呜哇啊啊啊啊！” “物间，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又·欺负新来的同学！” 拳藤一佳，梳着侧马尾的橘发少女一拳砸在物间的头上，特地在“又”字上加重，显然后者不是第一次欺负新同学了。 不过她出于好心的一拳却带来了意外的结果：物间捂着被砸到的脑袋，因为疼痛而微微前倾身体，恰好越过3米的界限—— 只见刚才还冷淡后退的金发少年愣愣地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随机他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绊倒了似的（但实际上真的什么都没有），非常逼真地往前摔。 “啊——！” 并不值得同情的嚣张少年一下子就被扑倒，齐木音的额头狠狠地磕在他的下巴上，疼得闪出泪花。两名发色相近的少年滚作一团，金发交错，衣衫凌乱，那架势比起摔跤更像是突如其来的“袭击”。 不，硬要说的话更像是投怀送抱，只不过动静大了些，甚至把A班和B班的吵架都暂停了。 齐木音坐在物间的身上，从脸颊流泻而下的金发掩住侧脸，只露出下颚的尖尖线条。他穿着与同级生格格不入的纯黑制服，再加上从未登场的陌生形象，一下子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一时间，细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谁都想看清这个刚刚登场的新生。 “吵死了，精力旺盛的话就去跑圈。” 带着浓厚低气压的声音从后方幽幽传出。声音的主人，相泽消太——也就是英雄科1年级A班的班主任不急不慢地走过来，眼神阴郁得可怕，乱糟糟的长发无风自动向上竖起。 刚才还兴冲冲准备看热闹的学生们瞬间噤若寒蝉，纷纷往后缩，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原本群居的位置被留出一大片空白，露出“舞台”中央的两位金发少年。相泽消太的视线下意识地扫向引起骚乱的齐木音——毕竟，坐在一个人身上的姿势还是很显眼的。 紧接着，非常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因为3米法则发动而不受自己控制的身体突然变得轻松——因为这份“个性”本来就是老师为了能让他接近目标才附加上去的，于是恰好被相泽消太的个性“抹消”掉。 “你、你你你你……” 被“坐了一身”的物间震惊地张大嘴，平日的余裕和嘲讽消失无踪。他向来都是将人耍得团团转的性格，就算落败也没遭受过这种类似当众处刑的待遇。羞耻心和怒火交织在一起，将脸颊染成鲜艳如血的绯色，配上灿烂的金发，红扑扑的模样倒显得挺可爱。 “物间吗……”面对先挑衅自己的人，齐木音表示自己毫无愧疚之心。他甚至都没有伸手去拉，自顾自地爬起，顺便将对方的名字和脸联系在一起放进记忆库。 “哦？居然能让物间吃苦头，看来你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乖巧呢……”刚才第一个站出来揍物间的橘发少女，露出意外之色，笑容友善甜美。 若是换了普通男子高中生，被容貌俏丽的女性拯救之后还主动搭话，一定会很兴奋，说不定还会借机搭讪，让关系更近一步。 “上课铃声响了。”情商不足的齐木音只是对他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学生们早在相泽出现的时候就作鸟兽状散开，除了还坐在地上，被众人彻底无视的物间。他脸上的惊慌早已消失殆尽，一抹冷笑凝上嘴角，“齐木音，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个性吧……” 物间宁人，个性是“复制”，能复制自己触碰到的对象的个性，时间限制为5分钟。 而刚才的摔倒，让他成功地获取了对方的个性。 不过，这其实是悲剧的开始。 面对从开学就一直请病假的齐木音，走入教室的男性教师并没有说什么。金发少年也识趣地走到教室后方，从空位里挑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当然，他巧妙地选择了附近都是女生的区域，也因此收获了一大串碎碎念。 类似“又来了个帅哥，饶了我吧，本来班上女生就少”、“说不定是物间那种性格哦？”、“哈哈哈，那不是很好嘛，搞笑角色担当哦”、“小心物间那家伙听到了揍你啊”、“哎呦我就是那么一说”……之类的小声议此起彼伏。 一部分视线带着锐利的探究，另一部分就是决定静观其变的同学。 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听到楼道里传来物间的尖叫，饱含着惊恐、绝望、还有一丝难以置信。 始作俑者的齐木音迷茫地侧过头，对事态的发展一无所知。他明明记得，自己遵循老师AFO的教诲，已经尽量压低存在感了啊？ 齐木音的个性：吸收冲击，暗示，神之摔跤。 以及，物间的个性“复制”……咳。 第6章 空助 “你好像拥有很麻烦的个性啊。” 午休路过餐厅的时候，齐木音恰好遇上刚走出来的相泽。黑发教师漫不经心地抓了抓脑袋，掩藏在乱发下的一双眼深邃锐利，粗粗一扫便认出了这就是早上那场骚乱的元凶之一。 但他似乎并没有要追究责任的意思，反而兴致缺缺地抱着手，将缺席数日，却在第一天上学就惹出轩然大波的少年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我的个性没有发动？”金发少年的声音里带着惊讶，探测性地在自己和相泽之间来回扫视。两人间的距离至多不过一米，远远超过“3米的安全距离”，但总是给他添麻烦的个性却没有发动。联想到从其他学生那里听到的传闻，他试探性地抛出疑问，“……是老师消除了我的个性吗？” 相泽露出一脸“我哪有那么空整天瞪着你啊”的无奈脸，没有正面给出回答，干脆换了个换题，眼神落到少年的眼睛上，“……你的个性，我记得资料上写的是‘吸附’？” 齐木音在入学资料上填写的官方个性是“吸附”——无差别发动，能将3米内的同性与自己连接在一起。当然不能真的写什么“摔跤”之类的。这个个性也是为了便于接近任务对象才添加上。 “今年个性麻烦的学生好像特别多，算上你已经是第三个了，真是的，一个个组队来的吗……”黑发教师又走近了几步，伸手在齐木音的肩膀上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落下与口气完全不符的劝退话语，“虽然我不是第一次说了……” “欸？” “连自己的个性都没办法控制的人，尽快退学吧。” “不行。”金发少年毫不犹豫地给出否定的答案。 愤怒？悲伤？自卑？惊讶？或许最后一种感情还有一些，但前面几种则是完全没有。因为齐木音既不是普通的雄英学生，也并非常人，要是期待他像一般高中生那样在乎自尊心什么的……老师AFO表示要加入这个设定话，改造难度太大了。 “……那你就加油吧。” 这个少年，容貌、表情、身高，性格，个性，无论哪一项都和绿谷出久完全不同，但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在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气息。 或许是已经在绿谷出久身上得到过同样的回答，热爱劝退的相泽这次没有花时间把他**一番（其实终于想起来自己不是B班的班主任），而是冷哼着从他边上走过。 没办法“控制”个性……的话……就会被退学吗？ 退学的话，就会导致任务失败。 齐木音认真斟酌着相泽留下的“退学警告”，面向餐厅的脚步却转了个弯，向边上的自动贩卖机走去。首日入学的他依旧穿着一身纯黑立领制服，匀称的身形、淡金色的头发，以及漂亮的容貌，立刻就引起细碎议论。 完全无视这些与任务无关的路人，齐木音正欲按下购买饮料的按钮，指尖在触及的前一秒顿了一下，紧接着就被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抓住了手腕。 “阿音，这边这边～” “空助哥你不是应该在剑桥吗？” 以非常不合理的方式，从自动贩卖机的后方探出一个熟悉的面孔，正笑嘻嘻地对他打招呼。齐木音难得露出惊讶之色，瞪圆的眸子显得非常可爱，让这个平日总是面无表情的金发少年添了一份与年龄相符的稚气。 “啊哈哈，因为可爱的弟弟在这里上学嘛，哥哥放心不下决定暂时转过来……”齐木空助厚脸皮地凑过来，将手中的灌装咖啡讨好般地递过去，“只是一个学期的交换生计划而已，毕竟我的学历早就超过了高中和大学嘛……” “……嗯。”面对这种直白的学霸行为，齐木音表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低情商的他选择了最尬的方式。 “不过很可惜，没办法和阿音在一个班呢。”他委屈地撅了噘嘴，仿佛撒娇般的嘟囔道，“唔……其实我有时候会觉得，比起楠雄，好像阿音更符合我弟弟的设定呢……你看我们连头发的颜色都差不多……” 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的齐木音只能胡乱点头。大概是他敷衍的模样过于拙劣，齐木空助眯着翡翠色的眼，一丝被掩藏得很好的不满自嘴角隐去，上扬的瞬间变为温和的笑意，试探着抛出橄榄枝，“阿音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哥哥我提供24小时免费咨询哦……” 金发少年沉默不语，小口轻啜着咖啡，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头，留下甜腻的口感。他的表情就像是第一次喝到咖啡的人，起初先被苦涩烫到舌头，羽睫轻颤扑簌，回味的时候又被不可思议的甘甜绕住，神色凝重，一出口却是—— “……我被讨厌了。” “啊？” “干瞪眼老师，眼神很凶的爆炸头男生，还有一个喜欢踢桌子的网友。” 齐木空助愣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告状”，心下思索着怎么上学第一天就惹上这么多人，看来在被人讨厌这一方面还挺有天赋的，真不愧是自家弟弟（？）。脑回路清奇的大哥笑得欣慰而欢快，再次肯定了自己随口说的判断，愈发欣赏起这个与自己发色相近的弟弟。 “唔……被人讨厌的话，行动会变得麻烦，我不想变成那样。”金发少年一本正经地说。他已经习惯了苦涩回甘的味道，并且距离沦为咖啡狂魔更近了一步，碧绿的眸子直直地看向对方，“关于这一点，空助哥有什么建议吗？” 齐木空助，一个永远自带嘲讽出场的人，具体效果和物件宁人类似（所以设定真的不是重复了吗）。常年靠着天才头脑免于被群殴，反而能将对手玩得团团转。总的来说，被人讨厌可是他的常规技能，他最擅长的就是“如何让路人在三秒钟之内就想揍他”……也就是最不适合回答齐木音问题的对象。 “多夸夸对方怎么样？不管是什么性格的人，肯定都喜欢被夸奖吧？”喜欢给人添乱，把事情往糟糕地方带的齐木空助，这次也不负众望地给出奇怪建议。 “明白了，你的建议很有参考性，我会试试的……只要‘多夸奖’对方，就可以了吧？‘夸奖’啊……” 那双平静无波澜的碧潭里划过一丝涟漪，像是为了将这句话深深地记到心里，他将音节咀嚼在唇齿间，一知半解地复述着——当然，这是日后所有糟糕情况的万恶之源。 为了在雄英完成卧底任务，必须要和大家搞好关系才行，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 决定了方针之后，行动派兼实力派的齐木音拿出手机，打开聊天界面，找到脸上被划着水色叉符号的黄色兔子头像，无师自通地敲下一大串对话： 无色音符：咖啡很好喝，你喜欢吗？ 当然，他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人设已经从敌联盟的高冷战斗力，变成了骚扰狂＋尬聊直男。边上的齐木空助还嫌事情不够乱，热情地凑到屏幕面前，继续出馊点子，“阿音，我觉得这里应该更真诚一点……比如……啊，对了，你们语音过吗？” 无色音符：你的声音也很好听。 “对对对，就是这样，再加点形容词。” 无色音符：你的头像很好看，我每次看到都有种心动的感觉。 “差不多了，阿音真聪明，不愧是我弟弟。” 两名发色相近的少年凑在自动贩卖机边上的角落里，容貌精致，身形纤细匀称，靠在一起咬耳朵的画面异常美好（虽然是在搞事）。不知情的路过群众忍不住多瞥了两眼，甚至还有女生偷偷拿出手机拍下画面。 齐木空助依然维持着笑容，似乎并不介意被偷拍，甚至还非常配合地对着镜头露出剪刀手。相对而言，一贯沉默的金发少年对外界事物毫无反应，一心盯着屏幕。 欧尔麦特去死去死：神经病 随后，屏幕上出现血红的警告词—— 【系统：对方已将你拉黑。】 第7章 人鱼 “被拉黑了？”给人出馊主意的大哥齐木空助脸上毫无愧疚之色，歪着头推锅，“阿音的朋友好奇怪呢……” “那个人原本就是喜怒不定的性格。” “话说阿音现在能控制能力了？刚见面的时候你总是突然就抱上来……虽然这样做，哥哥我也很开心啦……现在这样，反而有些寂寞呢。”齐木空助摸了摸下巴，露出一抹逼真的遗憾。 “不，恰恰相反，是‘个性暂时失控中’。”没理会对方或真或假的关心，齐木音将一缕落在脸颊边的发丝别到耳后，平静的表情让人无法分辨他此刻的心情。 会听从齐木空助的瞎指挥给死柄木发短信这一点，恰恰证明他的思维单纯直白，但得到拒绝的回应后又被拉黑，也没见他露出又多伤心难过的表情。 齐木音是真的完全不在意被拉黑吗？ 没错，是真的，他一毛钱都不在意。因为死柄木才是下达指令的一方，失去联络的话，绝对是那边会更麻烦。 “可能是自己赞美人的技术不够高超，在哪里不小心说错了话惹毛了死柄木，但等到气消了很快就会把自己从黑名单里解放出来”——齐木音带着这种蜜汁自信，决定暂时将对方的事情丢到一边。 “啊，对了，差点忘了我来找阿音的目的……” …… ××× 与此同时，作为敌联盟目前的主要战斗力，死柄木弔今天经历了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失态。 ×月○日，晴天，风和日丽。 作为昼夜颠倒的生物，死柄木和往常一样，拖到临近中午才起床。他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地从抽屉里掏出红色油性笔，习惯性的对着墙上距离自己最近的照片画上鲜艳的大叉符号。 仿佛例行仪式一样的自我安慰行为，却让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按照“这个世界只有欧厨和扭曲的欧厨”的说法，死柄木无可厚非地会被归为后者——仔细观察他的起居室，就会发现墙壁上全被贴满了美漫画风的男性照片，从普通的照片到挂画都一应俱全，有不少还是场贩限定的特典。 画面上的男性笑容灿烂，无论是气势还是肌肉都给人一种异常可靠的感觉，正如其No.1 英雄的名号：和平的象征。不过大多照片都被各种色彩的油性笔划上大叉，幼稚的行为让人哑然失笑。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不少画像上还有被锐利刀具划过的痕迹，浓烈简明的恨意又让人有点笑不出来了。 究竟多大仇？是被抢了出风头机会还是单纯不认同价值观？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么No.2 英雄安德瓦应该是最有资格抗议的。 “欧而麦特去死……” 水色头发的青年嘟囔着恶毒的诅咒，乱发掩住大部分面容，唯一露出的双眼布满血丝，猩红可怖。持续了一会儿无意义的行为之后，他终于从每日例行的诅咒仪式中缓过来，走回床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在被子里摸了摸。 然后什么都没摸到。 “可恶……手机去哪里了……该不会是黑雾那混蛋吃掉了吧？” 他表现出行为和言语都与外表年龄严重不符，像是心智幼稚又耍脾气的孩童。惨白泛黄的皮肤显示出营养不良的体质，再加上此刻怒气迸发溢出的狰狞，在昏暗的光线下更像是可怖的阴郁鬼魂。 掐在他濒临爆发的前一秒，手机恰到好处的震了震。 “哈啊？这也太巧了吧。”连当事人都忍不住吐槽，不过他立刻就接受了这个送上门的设定，喜怒变化极快，勾起唇角，“正好省了找手机的时间……看来是个识趣的家伙发来的消息。” 不，完全相反。 无色音符：咖啡很好喝，你喜欢吗？ 哈啊？ 无色音符：你的声音也很好听。 哈啊？什么玩意儿？ 无色音符：你的头像很好看，我每次看到都有种心动的感觉。 哈啊？脑袋坏了吧？ 不对，阿音脑袋本来就是坏的。死柄木冷静了一秒钟，然后用力地踢飞了眼前的椅子，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愈发泛青。 他一毛钱感动都没有流露出来，强忍着胃部的不适，恶狠狠地敲下一句“神经病”，随后飞速将对方拉黑。做完这些之后，死柄木甚至想把手机捏碎，万幸最后一丝理智及时阻止了他，这才得以保存。 “肯定是恶作剧。” 水色头发的青年主观地下了定论，不屑地冷哼一声。他嘴上这么说，思绪却忍不住扯向远处，想到那个潜入雄英的金发少年。 ××× 明明只是个实验体，所谓的有毛脑无，但被那抹碧绿色直视的时候，他却有种不可思议的安心感——因为阿音的眼神里既没有虚伪的同情、故作怜惜的神态，为求自保的谄媚和……厌恶。 估计对方已经不记得了，但两人初见的地点其实是老师AFO的实验室。 作为实验体，那个金发少年惯例地被泡在液体里，神情空洞似人偶，与日光同色的发丝在泛白的气泡里晃着光。他的四周都是造型丑陋的普通脑无，唯独他的容貌精致，在与极致的恶对比之下，美得触目惊心。 已经被取名为阿音的实验体隔着透明玻璃打量着来者，唇线淡薄，苍白的皮肤欠缺血色，唯有一双碧绿的眸子如死寂般澄澈，愈发引人注目，时而颤动的睫毛是活着的证明。 他在看我。 他和我很相似。 都只是老师的…… 器皿中的人为造物的神态天真纯粹，却无端散发着蛊惑人心的气质。死柄木无意识地走上前一步，常年的孤寂如潮水般褪去，空气里散发着甜腻的气味，如梦似幻，让人想要放弃现实，沉浸其中。 “弔，可不能被‘人鱼’勾走魂哦？” 低沉的男声拉回他的理智。 水色头发的青年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后背，散乱的刘海贴在额头。地下室的风干燥阴冷，死柄木的脸颊却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惨白的脸色像是大病初愈后的患者，然而神情异常亢奋，暗红的眸底滚着血色。 “老师，这就是最新的‘脑无’吗？”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如干渴许久的旅人，呼吸间带着细微的急促。 男人没有从正面回答，“第101号实验体——阿音。” 死柄木随着男人所指的方向看去，器皿中的少年四肢自然舒展，后腰的位置烙印着鲜红的数字“101”，无论从体型还是身高，亦或是那看似不堪一击的体态，都和之前USJ入侵战的脑无没办法对比。 “老师，他是精神系的实验体吗？” “不愧是弔，居然立刻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被称为老师的男人面露赞许。他在死柄木面前向来热衷于扮演恩师的角色，适当的鼓励和容许对方犯错的宽容，未免意外发生而提前布局的方案，这一切的构成，让“老师”这个角色不仅仅流于表面，而是实践到现实。 有的时候，连AFO自己都会沉浸在这个角色中。 “但是很遗憾，你只猜对了一半。”没等对方发出疑问，男人便主动解释，“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阿音是具备精神系个性的脑无。但时，千万不要因为外表就对他放松警惕……能与欧尔麦特媲美的力量、吸收冲击的个性、还有身体素质……这些要素他都具备了。” “开、开玩笑的吧……” 死柄木听见自己从喉头发出干笑声。因为“老师不会欺骗他”，所以刚才的话语必定是事实，正因如此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完全没办法从那具纤弱的身体上看出力量，那层薄薄的肌肉怎么看都只是为了美观和匀称才培育出来的。作为实验体的金发少年，比起“对欧尔麦特武器”更像是“随时可以被星探挖掘出道的模特”，但作为潜入对象来说是不是有点过于高调了？ “大隐隐于市，‘阿音’会为我们带来胜利。”男人的话语坚定，富有力量，音色适中，宛如擅长演讲的政治家，可靠而真挚。 “既然老师这么说了，肯定能成功……带来胜利……” 他直直地盯着被比喻为“人鱼”的少年，自我催眠般地重复着恩师的话语，神情狂热似信徒，暗红的眸子却空洞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不定老师还给阿音装备了把天聊死的技能233 第8章 握手 距离上次在自动贩卖机边遇到大哥齐木空助已经过去了两天，也就意味着他的校园生活也进入了应有的节奏。 首先是衣着，齐木音原本的纯黑诘襟被雄英校服替代，灰色的西式制服将他的身形拉得挺拔修长，垂落在胸口的领带更是添上一分优等生的气质。 但当事人却有些不适应，穿惯立领的金发少年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扯衣领，整洁的衬衫很快被抓出折痕，简直就是逼死强迫症，偏偏他还毫无自觉。 比如，隔壁班的班长，饭田天哉就在崩溃的边缘。 校服要整洁！不是让你随便扯衣服的！有伤风化！啊啊啊啊啊！他在内心抓狂，按在镜框上的手指微微颤抖，用仅剩的理智反复告诫自己：齐木音是B班的学生。借此按捺住扑过去说教的冲动。 “饭田……？” 饭田拼命隐忍的模样太过瞩目，或者说性格直率正义的他原本就很容易被看穿心情，一旁的轰焦冻微微侧过头。他面上倒是不喜形于色，甚至过于平静。但从入学测试开始就展现出的强大实力让他即使一语不发，都有着强烈的存在感。 “我、我没事！” 异色的双瞳顺着饭田眼神的方向扫去，落在金发少年的脸上，熟悉的面容让他很容易就回想起前几天在路上遇见的场景。没想太多，轰焦冻直白地叙述自己的所见，“我见过这个人，他在路上和绿谷摔在一起。” “又……又、又又摔在一起？不对……你看到的那一幕应该是先发生的。” 性格耿直的A班班长差点咬到舌头。他口中的“又”是指前几天AB两班在走廊互相挑衅，结果被路过的相泽消太打发走的事情。而且，当时的齐木音也和一个陌生的金发男生摔在一起……等下，难道是鞋底打滑？这也太巧了吧？ “你很介意吗？当面去问他就好了。” 饭田还来不及吐槽“什么轰你居然是行动派的吗”以及否定“不，我只是强迫症犯了”，就看到身侧的少年淡定地向着他们讨论了半天的目标人物走去。 “我是A班的轰。” 担心对同性的能力会发作，金发少年下意识后退几步，但那个难以控制的个性似乎没有要发作的预兆，于是他用指甲掐了掐掌心，“……B班的齐木音。” “前天我在路上看到你了。” “嗯，我有记忆。” “……” “……” 轰焦冻，出生英雄世家，其父为目前排名第二的英雄安德瓦，他本身也具有非常强大的个性，从入学考试开始就被寄予厚望。性格孤僻，少言寡语，似乎难以接近。 但眼前的金发少年似乎比轰还要沉默，一言不合就把天聊死了。两人面面相觑，单论画面而言还挺赏心悦目，毕竟两边都是清爽帅哥。 不过，围观两个面瘫面对面尬聊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 “……” 饭田觉得自己有点牙疼了，忍不住替他们尴尬，思考起要不要冲过去帮他们找个话题继续。 “你手里的是支援科的道具吧？”幸好轰选手抢先结束了无休止的省略号对战，刚才的自我介绍只是为了让询问显得不那么突兀。他表情依旧冷淡，却带着一丝犹豫，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坦白。 “……大概几个月前，我被支援科的前辈拜托测试过相同的道具，据说作用是能暂时将‘个性’无效化。” “唔……如果你指的是这个的话，我也是前几天才得到的，据说是发饰。” 齐木音伸出手，一个金色的球状物体安静地躺在掌心，尾端连着锐利的针头，怎么看都像是意味不明、用途不清、不明所以的装饰物。 将“发饰”交给他的就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哥齐木空助，一边笑嘻嘻地说着“把这个插在头上就好了”、“是哥哥我专门研制出来的，对楠雄武器哦”、“一定要好好珍惜——啊，虽然只是随便搞出来的量产品，但是包含了哥哥我的爱哦”，一边强行塞进他手里。 “很遗憾，制作这个道具的人暂时离开了日本……” 眼看着轰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失落的模样让他联想到某种猫科动物，天知道他怎么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情绪变化，大概这就是面瘫之间的心有灵犀？ “等他回来，我会将你介绍给他……如果他愿意的话。”算是任务之外的支线吧，他这么说服自己，带着部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私情。 “谢谢，齐木。” “给我手机号码吧，方便联系。” “嗯，当然。本来就是我先拜托你的。” 得益于轰与齐木音相似的性格，两人之间的一言一语都异常直白，走势干脆利落。轰的表情不由得缓和下来，初见时带给人的孤僻感消散些许，眉眼带上几分柔和，脸上的伤痕也显得不那么突兀。 至始至终没找到机会插入话题and也不想参与无口之间的尬聊的饭田恍惚地站在角落，思考着从哪里开始话题就偏了、居然连手机号码都交换了，节奏也太快了吧。明明是他先看到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话说，他刚才想对齐木同学说啥？糟了，完全不记得了。 白学现场（不） “乱七八糟的，看了就让人火大。” 就在场面一派其乐融融之际，不会看气氛而且也根本不想看气氛的爆豪同学恰好路过，双手插在口袋，恶声恶语的模样宛如标准的反派。他与齐木音的发色相近，但后者是接近纯白的淡金，而他则是无时无刻都彰显着存在感的爆炸头。 齐木音自动无视，“上课了，再联系。” “嘁，一副好学生的样子，真让人看不惯。” 这是再幼稚不过的、小学生级别的挑衅啊爆豪君，没人会中招的。就在彻底沦为路人角色的饭田充当起吐槽役的时候，那个表情至始至终平静的金发少年却微微侧过身，“你讨厌我？” 与其说是趁着气势吼到底，不如说是正好找到了出气的地方。爆豪少年勾起狞笑，微微抬高下颚，先扫了一眼安静不语的轰，随即很快将视线拉回齐木音脸上。 “我很不爽啊，从看到你第一眼开始。” 爆豪咬牙切齿地低吼着，自喉头翻滚着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怒火，踏着极强的气势，一步步逼近金发少年。他的能力是自手心渗出的汗液引发爆炸，越是愤怒的局面，就越是能激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爆豪，这里是走廊。” 面对教科书般的挑衅，第一个给出反应的是轰，他转过身将齐木音挡在身后，语带警告。或许是因为刚才的交谈和两人相似的性格，轰对这个见面次数不多的少年有着莫名的好感，对比同班同学爆豪，他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对立面。 ”闭嘴，半边混蛋。”爆豪怒极反笑，大有一副今天老子不把你揍一顿意难平的架势，讨厌的对象凑在一起往眼前挤，这到底是什么天赐的“好日子”。他垂落在身侧的双手隐隐有低鸣火光，像是在用尽全力才能勉强阻止在这里爆破的行为。 如果说讨厌轰焦冻是因为忌惮对方的实力，触及爆豪习惯将人踩在脚下自己称王的自尊心，那么对齐木音的这份“厌恶”——不，他只是在生气而已。面对着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却有一股连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无名之火。 烦躁、烦躁、烦躁。 这双眼睛，太熟悉了。 可惜爆豪本来就不擅长交流，比起将这份纠结叙述出来，他选择了简单粗暴的方式来发泄情绪——挑衅。 金发少年再次伸手去扯衣领，他始终无法习惯扣到最上方的衬衫，锁骨的位置已经蹭出过敏似的泛红。直觉告诉他如果在这里无视爆豪，边上的窗户就会立刻碎掉，紧接着就是突然近身的爆炸，趁着他反应的瞬间跳到身后的冲击…… 栩栩如生的画面，像是走马灯一样从眼前晃过。 等下，他为什么会这么清楚？简直就像是在说，他曾经看过爆豪的战斗方式一样。难道他们以前见过面吗？这就是对方嘴里一直叨念的“我看你不爽”的由来？如果从这个角度去思考，那么就能说通了。 不过，任务进行中的他暂时还不能离开雄英，而且惹毛爆豪对他没有好处。怎么看，都只能用“那个方式”来解决问题了！ 齐木音微微眯起碧绿的眸子，认真在内心“算计”着爆豪，面上依旧维持平静，尽量把声音缓和下来，“……要打的话就去操场。” “正如我意。” 爆豪死死地盯着对方，将齐木音的每一寸表情的变化都仔细揣摩，试图从这张完全陌生的脸上找出让自己如此介意的理由。 “咳咳，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 作为班长，当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出来充当讨人厌的角色。饭田原以为自己已经有了这份觉悟，但当被喊到的两人很有默契地同时转过头，扫他一眼又回到熟视无睹的状态。 爆豪冷哼一声，每一根头发都表现出对自家班长的不屑，就差没把下巴抬到天上去。对比之下，齐木音就低调得多，但他的解决方法是充耳不闻。 场面愈发僵硬，几人所在的位置是教学楼二层的走廊，边上的窗户底下就是操场，隐约还能听见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的嬉闹声。 饭田表示没人听他的话好心累，边上的轰表情依旧冷淡，但似乎已经开始神游天际，爆豪顶着一张“杂修，别管老子”的凶恶脸，试图把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贯彻到底。 “唉……” 饭田震惊地看着金发少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向来淡定的脸上首次出现无奈之色，微微垂下眼睑，睫毛微颤，随即就从身后——拉住了爆豪的手。他的动作太过自然，而且毫无预兆，也没有杀气，很容易就让人放松警惕。 “好——好大胆。”饭田咽了一口唾沫，喉咙发干，被吓的。 “……？”自带天然属性的轰大概还没理清楚状况。（不对啊他就愣了一下神怎么两人就握手了。谁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jpg） 作者有话要说： 轰真可爱XD 其实男主的性格属性和他挺像的，区别就是轰是守序天然，男主是混乱天然 以及，和咔酱拉手手√ 因为目前是存稿箱君在干活，所以读者感谢部分有些bug，必须要过几天在新章才能显示出来，这里人工感谢给我营养液的小可爱们！谢谢XD 第9章 暴力 齐木音觉得自己很委屈。 他只是想要避免和爆豪在走廊里直接打起来，引起轩然大波，随后变成校园“明星人物”（贬义上）。作为潜入任务，太显眼的行为反而会导致麻烦的结果。 综上所述，在他提出“要打的话就去操场”，却被饭田阻止后，爆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音节，面上仍撑着暴躁脸，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地形，做好随时开战的准备——明明只有熟悉彼此，或是常年相处的对象才能解读的身体语言，齐木音却一瞬间就能洞察到。 果然，他再次发现比自己预料的还要更了解爆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对任务有利就好。他冷漠地分析现状，将遇到的人和事物都当做“变量”，用纯数据的方式去记录。 齐木音的思维很简单直白：“为了避免爆豪在走廊打架引起注意，所以要移动到操场”。他担心被爆豪拒绝（显然是个不好好听人说话的性格），于是便“直接上”，抓住了爆豪的手。 “……啊、哈啊啊啊——？？？” 从未被人这么对待过的爆豪愣了楞，紧接着宛如触电般颤了一下，肌肉不自觉地僵硬，而“袭击”的那一方则得寸进尺地将指尖伸入他的指缝间，变成十指交错的姿势。 这般亲密的姿势仅仅维持了一秒，脸颊的绯红违背本意的窜上爆豪的脸颊，他觉得自己像一壶烧开的水，从头顶冒出白烟——不，白烟好像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爆豪后知后觉地低下头，从两人握紧的位置传来爆炸声，刚才还主动靠近自己的少年被冲击弹出去，大片炸开的烟雾又让遮蔽大部分视线。等再次冷静下来的时候，爆豪才意识到有点不妙。 “糟了。” 在恼羞成怒情况下直接引爆的爆豪，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思考过威力和距离。指尖的触感还残留，对方的温度比自己要低些……他摇摇头将这些丢掉，在缓缓散去的烟雾里瞥见敞开的窗户。 “可恶，借由刚才的冲击直接从二楼跳下去了吗？逃得还挺快。” 虽然爆豪嘴上依旧是不饶人，但在内心，没看到对方半残的模样让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甚至在某个角落里还为齐木音居然在刚才那种紧急状况下，连窗户都没损坏就脱离成功的行为有一丝欣赏——但他绝对、绝对、绝对不会承认的！ 因为那双眼睛实在是太碍眼了！ 他就这样带着乱七八糟的想法，趁着烟雾散去前，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落地的姿势完美而简洁，而且距离正在上体育课的班级还隔着一个小操场，倒是暂时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混蛋！给老子出来！” “我在。” 爆豪先习惯性地大喊了一声，听到回应后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发现那个金发少年就站在他身后数米的位置。重点是他直到对方主动发声为止，他竟然没有察觉！隐隐又被压制一头的情况让他不悦，眯起的眼里隐约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单论隐藏气息的能力，你在那个半边混蛋之上吧？” “你指的是轰？没有和他战斗过，所以不能给出准确的回答。” 爆豪被他一板一眼的回应气笑了。金发少年的表情不似作伪，但就是这幅直白又无辜的模样让他看了就来气。 他早就知道自己性格的恶劣之处，被常人畏惧和厌恶是常态。但碍于他强大的力量，那些自发性围上来的小弟们则会用混杂着艳羡和害怕的眼神看着他，又忍不住被他的能力折服。 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者的天下，有力量的人才能获得一切，而其他人只要仰望就好了，因为他肯定是第一名，无可挑剔的、压倒性的第一。 “小胜真厉害啊。”——不知为何，脑内突然想起一句熟悉的声音。 明明那么弱小，无论被打到多少次还是会跟在身后的“那家伙”——绿谷出久，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相似处，但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可恶，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情况下，会想到那家伙？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乱七八糟的情绪涌上心头，才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烦躁又再次冒出来。爆豪自认不是什么纤细的性格，火大的时候用暴力发泄是他一贯的处理方式。 “——！” 还没等他想好要用那种方式送对方上天，眼角的余光瞥见黑影逼近，身体比意识反应更快，脚尖轻点，向后跃去数步。从刚才开始一直保持沉默的金发少年毫无预兆地凑近……5米……3米……等下，太快了—— 爆豪伸出右手，没有战斗服的加成，仅凭现阶段的反应速度，本能地对着左侧发起攻击。颤栗的战意让他兴奋地发抖，为遇到实力强大的对手，为自己深陷险境，为能够将对方踩在脚底。因为他一定是最强的，毋庸置疑，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 一连串爆炸自视线触及之处蔓延，显然爆豪动起手来完全不考虑周遭环境，草地被炸出深浅不一的坑，幸好这里是操场，才避免建筑物被炸毁。 齐木音不得不改变通过改变身形来避开——但这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作为“对欧尔麦特武器”，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他都远超爆豪，唯一的弱势就是暂时不能搞出太大动静以免破坏潜入计划。 呼吸间隐约有草叶烧焦的味道，视野所及之处却没有金发少年的踪影，在烟雾徐徐散开的同时猛然转身，爆豪像是事先预料到对方会窜到身后一样，四目相对之际，冷笑着勾起嘴角—— “去死——” 爆豪下一秒看到的不是齐木音的尸体，而是在对方眸中映出的自己如恶鬼般狞笑的模样（当然他自以为很帅）。如果是这个距离的话，肯定能够命中——才怪。 “等、等——” 没有丝毫预兆的，爆豪的攻击像是落入棉花里一样全部被吸收，还没等他理清思绪接受这个异常现实，一股突然爆发的吸引力将两紧紧拉在一起，距离突然缩小到不可思议的程度。眼前的金发少年首次露出纠结又无措的表情，唇角微颤，似乎想说些什么……（当然落在爆豪眼里就是挑衅） 3米以内，同性，个性发动。 “咳、咳咳咳咳——！” 齐木音的头狠狠地砸在爆豪的腹部，借由这股冲击两人一起重重地摔向地面，正好掉进后者刚刚炸出来的坑里——这算是“挖坑给自己钻”吗？ “混、咳咳咳咳混蛋——我、我咳咳……唔……杀咳咳咳咳……杀了你！”被当做垫背压在下面的爆豪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猩红的眼里被呛出泪水。 压在他身上的金发少年比预想的要重很多，再加上重力势能和冲击，刚才还嚣张的不可一世的爆豪有种五脏六腑都被挤压在一起的错觉，头昏眼花，眼前仿佛出现无数绿谷在碎碎念，杀伤力直逼精神污染。 “我没有在战斗之前先打招呼的习惯。而且你全身上下都是破绽，最初我也有考虑过是不是陷阱……所以才观察了几秒，发现你只是在发呆而已。” 趁着爆豪暂时失去战斗力，趴在对方肚子上的金发少年边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边努力爬起，四周都是爆炸引发的白烟，为了找支撑点，他伸手胡乱摸了摸，落在爆豪身上又是一顿力量不亚于攻击的……揉搓。 作为“对欧尔麦特武器”，老师AFO表示从来没考虑过怎么让阿音控制力量，反正我们敌联盟只要更高、更快、更强。削弱力量是不可能削弱的，也只能给实验体装上无害脸骗骗对手才能勉强维持设定这样子。 “……摸够了？” 预料之中的暴怒并没有发生，但这并不意味着爆豪突然变成老好人性格或是被砸坏了头。倒不如说事态向着更危险的路线发展了。 “……” 如果是最熟悉爆豪的绿谷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瑟瑟发抖地给出解释：生气揍人时候的小胜很可怕，但生气又不揍人的小胜更可怕…… 可惜绿谷并不在这里。 所以金发少年只是默默移开视线，咬了咬下唇——当他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表情的时候，就会这样做。被死柄木没心没肺地吐槽这是阿音的“宕机”界面。 只是现在两人所处的位置显然有些尴尬，一方还摔在一方身上，所以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让齐木音看起来局促而乖巧，特别是当他垂下眼睑，仍由密长的睫毛扫过眼角，遮掩住神色的时候。 “很好，那你就去死吧。” 那只手毫不留情地抓着齐木音的头发，动作粗暴地按向地面。 意外的没有得到反抗，金发少年顺从到可怕的程度，任由对方对自己施加暴力。盛怒之下的爆豪还记得控制力道，只是随着动作被指尖卷住的发丝连着头皮，从神经末梢传来迟钝的痛觉。 “哈啊？为什么不反抗？” 换做普通人早就无法承受，但齐木音和其余所有的脑无一样，拥有复数个性，其中一项就是“吸收冲击”。不仅如此，为了能够长久持续战斗，他的大部分痛觉都被剥夺，再严苛的处境也不会受到影响。 “疼痛会让人变得弱小，会让你想要遵从本能逃离，这是变强之路上的绊脚石，替你拿掉了。”——这是老师AFO对他说过的话。 “刚才不是很嚣张吗！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他的话音刚落，刚才乖巧似人偶般任由他发泄的少年微微抬起头，抓住了那只按着自己后颈的手。齐木音只做了那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刚才还随心所欲施加暴力的对象无法再进一步。 “我原本以为让你发泄一下会让事情变得简单点……不过你的性格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 金发少年用另一只手轻轻拭去自己脸颊上的灰尘，刚才被粗暴按向地面数次的行为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影响，充其量也就是额头蹭上了点泥土和草叶。他说话时的声音非常平静，像是在阐述着非常普通的常识，带着一种“你难道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吗”的口气。 爆豪死死地盯着他，看得出是在压抑怒火，准备听他把遗言说完。 “对了，你是叫爆豪？”没有被对方可怖的目光震慑到，齐木音面无表情地将那只按在自己后颈上的手掰下来，一双碧眸凛冽如冬日寒风，字里行间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怒火，“而且，我也没想要成为你专属沙包的意思。” “……呵，你这不是挺会说的吗？” 回应他的，是爆豪从喉头发出的一声冷笑，短促而尖锐。 作者有话要说： 爆豪：快说遗言 男主：（无辜脸）是你逼我动手的，来来来我给你准备个惊喜 大家可以猜猜阿音要做什么XDD 第10章 前情 【和某个叫爆豪的同学打了一架，还被老师发现……以上就是你被停学的原因？】 “差不多吧。” 【上学第三天就收到停学处分，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挺厉害的。】 “……谢谢楠雄哥。” 【我可没有在夸你。】 这个坐在齐木音边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喋喋不休数落他的旁白音就是齐木楠雄——通称齐神，是阿音名义上的便宜二哥，也就是齐木空助的真弟弟。 借由老师赋予的个性“暗示”，阿音将自身的存在植入齐木一家的记忆里，作为最小的弟弟“齐木音”存在，目的是为了夺取齐木楠雄的能力，当然，这与他潜入雄英的任务并不冲突。 一边是拥有“复数超能力”的齐木楠雄，一边是和平的象征欧尔麦特。 正可谓是双线作战（而且没有加班费），无论那边的重要性都不可小觑，充分凸显出老师AFO对阿音的信赖——或者说，是对实验体的自信。 【真是的……单看脸还以为你会是那种更加安静的性格呢。】 齐木楠雄无奈扶额。他原以为这位从乡下来的弟弟会是内向胆怯的性格，至少但看脸还挺唬人的，没想到立刻就惹出这么大麻烦。 拜托，饶了他吧，他齐木楠雄虽然开场无敌，但只想当个普通的日本高中生啊！ “是对方先动的手。” 【那个爆豪是不良少年？】 即使隔着色彩艳丽的镜片，齐木音仍然能读出自家二哥眼里闪过的一丝亮光，仿佛在说：或许我弟弟只是被牵扯进去的受害者，而不是又出了一个和空助差不多的麻烦鬼。 考虑到还需要寄宿很久，如果被当做麻烦人物避之不及就无法完成任务，金发少年歪了歪头，避重就轻地给自己圆上无辜人设，“应该算是……？如果对着初次见面的人就使用暴力也算不良少年的定义范围内的话。那我只是为了自保……” 虽然他在最后也用“犯规”的个性操纵了一下爆豪的记忆。 ××× 时间回到昨天—— “对了，你是叫爆豪？我也没想要成为你专属沙包的意思。” 两人正处小操场边缘的空地，半米至一米的浅坑四周满是爆炸后的灰尘，被修剪整齐的草坪和花坛在刚刚的战斗中被破坏大半——基本都是爆豪的杰作。也就是说，如果被校方现场取证，他齐木音也有自信能顺利推锅。 “……呵，你这不是挺会说的吗？” 爆豪唇角泛着冷笑，伸手去抓对方的衣领，粗暴的行为让指尖绕上几缕金发，随着拉扯的动作缠在指尖，只需要轻轻一扯就会从头皮传来疼痛。更何况主导者还是爆豪。 金发少年不避不闪，由于战斗而变得皱巴的衬衫领口大开，领带也松松垮垮地垂落至胸口，露出精致的锁骨和白皙的皮肤。 齐木音主动凑上去，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连呼吸的频率都能听见。一双如翠玉般漂亮的眸子迎上猩红的眼，微微仰头，他抢在对方暴起的前一秒开口，音色清澈—— “爆豪胜己。” 个性“暗示”发动需求： 1、处于对视状态 2、距离近至10cm内（配合神摔跤一起使用有奇效） 3、需要知道目标人物的真名 三项需求满足√ 个性发动√ 目标：爆豪胜己√ “喂，混蛋你对老子做了——” 战斗本能在叫嚣着危险，从脊背陡然升起恐惧，随即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恶意。爆豪虽然脾气暴躁，但绝对不是无意义逞强的冲动角色，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会发生可怖的事件。 现在避开已经来不及了，他从和那双碧眸对上的瞬间开始，身体仿佛被无形的枷锁固定住。耳边传来锁链互相碰撞的声音，不知何时出现在金发少年手腕上的链条轻轻摇曳着，尾端彼此撞击。 “爆豪胜己，你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将不会再主动找‘齐木音’的麻烦……” 金发少年主动凑在爆豪的耳边，姿态亲密，神色却冷淡矜持。他主动落下催眠般的话语，而听到声音的爆豪不仅没有反抗，原本瞪圆的眸子像是失了神，比平日少了几分狠厉，多了一丝迷茫。 这就是齐木音被赋予的个性之一“暗示”，效果类似洗脑，主要用于记忆修改和植入，顺便说一下，招待齐木一家用的也是同款招数。 不对，给他稍微等一下。 A班的饭田和轰都见过爆豪主动找茬的架势，如果从明天开始爆豪突然无视他会很奇怪。 那么就—— “爆豪胜己，你在今天与‘齐木音’的战斗中发现他是你……小时候的邻居。” 如果有童年的经历作为理由，关系突然和好也不会显得奇怪。他斟酌着语句，小心翼翼地将自身存在植入对方的脑内，同时不忘观察神色。 听到“小时候的邻居”，这几个字的时候，刚才还面露迷茫的爆豪眉头微皱，似乎是被触及了什么回忆，略抵触地扭动身体，想要挣脱束缚。 一边施展个性，一边注意目标对象的情绪变化，同时精准操控修改内容是非常麻烦的。自从齐木音从老师那里得到“暗示”的个性，截至目前，有无数失败的案例作为他熟练掌控的失败品。 “爆豪胜己，你和‘齐木音’的相处方式，就……参照与其他童年玩伴的关系就好。” “暗示”的个性，如果能在目标资料都搜索完善的前提下实施，将会带来最佳效果，就例如齐木一家毫无芥蒂地将阿音认知为自家的一份子，并且会自行替他脑补一些缺漏。反过来说，如果是在临时起意的情况下施展的个性，那么必须要在后期不断重复施展完善才行。 所以，现在他能做到的，只是将“齐木音”的身份与“与爆豪胜己从小住的很近的邻居”联系在一起，至于两人的相处方式、称呼、共同经历、彼此认知……这些都没有时间来完善了。 先这样，之后找机会再对爆豪的记忆进行完善吧。 不过，他并没有意识到，爆豪与其“童年玩伴”的相处，到底是多么可怕的方式。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齐木音一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其他关系——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阿音：我坑我自己.jpg） 做完这一切后的金发少年微微扬起头，额头和后背都渗出汗水，脸颊边的碎发也在不知不觉中被沾湿，服帖地落在脸颊边。因为这项个性的发动必须要耗费巨量时间，目标在过程中不能移动，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本人也必须全神贯注。 如果有队友帮忙当守卫或是牵制敌人的话，应该是非常强大的个性，但如果处于单挑状态……只能自求多福了。所以他齐木音刚才是脑袋一热才选择了对爆豪洗脑？ 脑袋一热吗？这个形容词距离他太遥远了。 他是敌联盟的实验体。 按照死柄木的吐槽就是个“有毛的脑无”、“只有脸的部分还能看”、“量产品”，没有以前的记忆，也不需要知道。阿音“应该是”永远都处于理智的状态，情绪波动更是设计范围外的因素。 不过偶尔失常一次，也没关系。 金发少年摇摇头将突兀冒出的奇怪杂念撇去，视线落回爆豪的身上——这个与他发色相近但是更深一些的少年，在首次见面就不加掩饰地露出厌恶，性格自我主义又傲慢，也是将他逼到不得不使用“暗示”个性的罪魁祸首。 那双平日总含着暴戾之色的眸子被迷茫占据，难得显示出一副顺从的姿态。颤抖的眼皮，眨动的睫毛，还有微张的双唇，每一项都是他的潜意识在极力对抗着“暗示”的个性。 “你、你……没事吧？”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拉回了齐木音的注意力，他放弃观察爆豪，决定先处理突然冒出来的人。必要的话，来个“双杀洗脑”也在考虑范围内。 “齐木君你没事吧？因、因为四周看起来……”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先是语带关切地小跑过来，圆圆的脸还带着一丝稚气，但眼神和动作却异常坚定，似乎是把他当成受害者——毕竟周边都是爆豪砸出来的坑，而齐木音就坐在灰尘与白烟交织的中央，动用个性后体力骤降，脸色惨白，很容易就被当成无辜的受害者。 绿谷眼尖地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另一个人，哆哆嗦嗦地指着目标，试探性地问，“等、等下……这——这是小胜吗？” 金发少年平静地点点头。 两双几乎同色的碧眸对上一秒，绿谷先别过头，连手指尖都在颤抖，他像是在极力掩饰着恐惧，脚步下意识地向后退。童年阴影和一直以来的经历让他几乎立刻就想逃离，但作为目标是职业英雄的人，绝对不能在这里后退。 “呼……唔……”绿谷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举止间还能看出些许畏缩，但刚才那份犹豫早已消失。看得出他是在给自己打气，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努力展露些许勉强的微笑，“要——要先带你……们去保健室才行，你、你能走吗？” 绿谷边说着边偷瞥爆豪。 后者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尽管童年好友目前失去战斗力，任人宰割的状态就算他冲上去踩两脚发泄私怨也不会被发现（的吧），但绿谷的双腿还是哆哆嗦嗦地打着颤，仿佛爆豪（ver.躺尸状态）身上带着迷之防护罩，让他完全不敢靠近。 呜哇啊啊啊啊小胜这是被打败了吗？好厉害——不对，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小胜醒来之后肯定会记恨齐木的……呜哇……怎、怎么办？……等、等……下，小胜是不是动了一下？他好像看过来了？看过来了？肯定是错觉错觉，不要在意，快冷静啊绿谷出久！ 以上这些与表面不符的内心活动，只能默默在绿谷的内心边流泪边进行了。幸好他有一颗靠谱的职业英雄心，一边瑟瑟发抖一边走过去，决定帮忙将爆豪抬回医务室。 “对、对不起！” “没关系，是我这边的问……” “呜哇！对不起！” 绿谷太过慌张，一靠近爆豪又开始打颤，脚下顺势一滑，差点又想给他递膝盖。金发少年动作精准地拉了他一把，却倒霉地再次触发被动技能—— “痛、痛……” 如日光般的碎金和墨绿色的发丝缠在一起，几丝金发还绕进绿谷胸口的纽扣里。三人的顺序是：齐木音压在绿谷身上，绿谷在中间，而最下方的（昏迷）爆豪可怜地充当垫背。 对比脸红得要滴血的绿谷，齐木音倒是无所谓，鼻息间满是衣物被洗涤后的清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比起某个一见面就冲上来打架的家伙，眼前这个性格温和又好说话的少年很可爱。 不过，爆豪没有醒过来真是太好了。 不过，小胜还在昏迷着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阿音要干什么，上章大家的留言都好有趣哈哈哈哈 于是送上小剧场—— 小剧场1： 首先，恭喜爆豪喜当竹马～（啪啪啪鼓掌） 爆豪：？？？ 绿谷：（笑容逐渐消失）你确定你要当小胜的竹马？ 阿音：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小剧场2 阿音&绿谷：我们不要当沙袋（达成共识.jpg） 阿音：太麻烦了我直接上洗脑吧 绿谷：（悄悄赞同地竖起拇指） 齐神：GJ，真不愧是我弟弟 空助：GJ，真不愧是我弟弟的弟弟 爆豪：？？？ 第11章 齐神 【真是的，以上这就是你被停学处分的所有过程？是不是应该先感谢你用第三人称视角为我解释了一遍？】 “不用谢。” 【所以说我根本就没在夸你。】齐木楠雄无奈地叹气。 时间拉回现在，距离齐木音和绿谷将爆豪少年连拖带扯地搬到医务室已经过去了两天。当然省略中途被无数人围观，以及绿谷走两步一回头的行为，连向来毫无波动的齐木音都被他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 怎么说呢，那小眼神，就像是被抢走了食物又不敢抗议、只能在角落里直打哆嗦的仓鼠。 今天是周五，但正处于停学处分中的高中生是可以名正言顺翘课的。金发少年对着手机检讨自己的行为：比起两败俱伤的下场，他承认遇上爆豪的时候应该有更好的处理方法，就像大哥空助说的那样，或许只要夸他就可以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他下次一定记住，遇事先夸为敬。 这么想着，他又给死柄木发了一条消息： 无色音符：我被停学了，请求援助。 唔，真希望能早点被移出黑名单啊。 …… 【……阿音，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楠雄哥？” 听到从大脑里直接响起的声音，陷入回忆中的金发少年恍惚地抬起头，神色里带着来不及掩盖的无措和茫然，精致的容貌让他即使在放空状态看起来也很赏心悦目，不说话的时候更添一份安静的气质。 从他脸上露出这种表情非常少见，原本想要再询问一下处分事宜的齐木楠雄顿时心软，为了掩饰，故意扯开话题，【话说你手上那个，一看就很傻的玩意儿该不会是空助给的吧？】 “楠雄哥，这个‘看起来就很傻的玩意儿’，你的头上现在就戴着两个。”情商低的金发少年没有意识到对方的苦心，一本正经地给出解释，“空助哥说这个发饰是对楠雄哥的武器，据说戴上之后就能阻断楠雄哥的‘心灵感应’能力了。” 齐木楠雄自认不太擅长应对直白系的角色，特别是眼前这个从乡下来的弟弟——心理活动不多，大部分时候都是有话直说，就是颇具天然的属性让他有些头疼。 这位拥有复数超能力的现役男子高中生，习惯性地推了推镜片，【哎呀哎呀，空助那家伙估计又在谋划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不过你就这么曝光他的计划……】 “没关系，因为空助哥没说不可以告诉楠雄哥。” 多么理直气壮，偏偏齐木音还长着一张无辜纯良的脸，让人有时候搞不清他是真单纯还是在装傻。（远方的死柄木弔发来一打赞同弹） 【……】 齐木楠雄一时无语凝噎。看着眼前仿佛人畜无害的弟弟，他再次思考起为何对方会被学校停学处分，或许真的只是被卷进去了吧？（毕竟他的弟弟这么可爱怎么会主动打架呢.jpg） 下意识护短的他总算没忘记正事，轻咳两声掩饰，难得开了金口，“虽然很突然，但我有件事想拜托阿音你。”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常年冷着脸的齐木音露出讶异之色，柔软的金发随着歪头的动作从耳边落下，“欸，一件重要到需要楠雄哥直接张嘴说话的事情，肯定和地球毁灭有关吧？” 【……我有种在这里吐槽你就输了的感觉，所以还是选择无视……咳，实际上是这样的……啊啊，太麻烦了我直接在你脑内情景再现吧。】 齐木楠雄，一个从出生开始站在世界顶端的人，拥有复数超能力。对于他而言，因为懒得张嘴而直接使用心灵感应、懒得走路直接就用瞬间移动、懒得解释就直接改记忆（某种意义上和齐木音不谋而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正可谓是懒人界的大神。 金发少年毫无芥蒂地点了点头，起身绕过沙发，主动走到对方面前，一副任君采撷的乖巧模样。 “阿、阿音你、你等下——” 提出要使用脑内再现能力的那一方反而被吓得语无伦次，平日的冷淡脸碎了半秒。他原本是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看见逐渐接近的金发少年，齐木楠雄反射性的用上瞬间移动，下一秒就出现在餐桌上。 忘记控制能力的他一个不留神就踏穿了桌子，只听见“咔嚓”一声，半只脚轻松地栽进地板里，木屑和石灰飞溅在制服上，当事人毫发无损，自家地板却被毁得差不多了。齐木楠雄头疼地蹙眉，为自己的钱包感到担忧。 从楼上传来齐木妈妈见怪不怪的关切声，“小楠？有什么东西掉下去了吗？” 【没事，只是稍微没控制好力量而已。】 “那就好，妈妈还以为小楠和小音在打架呢……” 【放心，能打得过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乍听之下的狂傲发言，却是事实。拥有复数超能力、连穿梭时空都不在话下、几乎无所不能的齐木楠雄，是连老师AFO都忌惮的存在。 “小楠是哥哥，不可以欺负小音哦。” 【……】 被自家妈妈堵得说不出话，齐木楠雄的面瘫脸差点又没维持住。幸好他没忘记得用固定能力，否则下一秒就是被自家弟弟扑到在地的画面了。 齐木楠雄之所以会产生这么过激的反应，是因为与这位“从乡下来的弟弟”初见时，对方太过“热情”地直接往他身上“扑”。以他的反射神经和速度，自然是在零点几秒就想出了数百种避开方式。结果没想到对方也是超能力者，相差无几的速度让两人撞在一起狠狠地飞了出去——以额头相撞的姿势。 真，真的很疼，不如说从出生以来从未感受到过这种疼痛。让齐木楠雄久违地感受到一丝震撼和……羞耻。这剧情发展简直就是“弟弟，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总之，自那之后，齐木楠雄除了虫子和燃堂之外，齐木音也成了他不擅长应对的对象之一。 …… 一场骚乱终于平息。 明明可以靠实力却偏偏要靠脸抢镜的齐木楠雄坐回沙发上——当然是远离自家弟弟3米以上的距离。他用回溯能力将地板上的洞和桌子暂时补上，假装无事发生。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 “总结一下的话，就是‘因为楠雄哥上次女装被发现时谎称自己是妹妹齐木栗子，结果弄巧成拙，被热情的同学邀请一起带着妹妹去甜品店，所以就来拜托我扮成“妹妹”？’” 【你总结的太完整了，反而让人很不爽啊。】 “楠雄哥也很不容易呢。” 【你知道的话，就别再给我添更多麻烦了……】粉发少年兀自叹气，经历过刚才的一番波折，他似乎终于放弃和齐木音保持3米距离的行为，任由对方坐在自己边上，【真是的，我明明只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为什么总有一堆看起来就自带背景和人设的家伙靠过来呢？太多了，太麻烦了，太碍眼了。】 “呐，楠雄哥没有想过要进雄英吗？” 似乎是没料到对方会突然转话题，无所不能的“神大人”微微睁大眼，神色复杂。金发少年像是没有意识到他的情绪变化，自顾自地说下去，“因为……楠雄哥是超能力者，如果在雄英一定能找到同伴，物以类聚，这样不是更轻松吗？” 【雄英吗……】 齐木楠雄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复述一遍对方的关键词并加上感叹词。因为他并不擅长说谎，所以敷衍掩盖的模样就更加直白。 金发少年眨了眨眼，“而且，空助哥好像也去雄英了，我以为楠雄哥也会转过来。” 【——？空助那家伙！怪不得这两天说要回英国拿东西，原来是有事瞒着我。】 “楠雄哥，为什么不选择去雄英上学？” 【……喂，你的问题已经从“没有想过要进雄英吗”变成“为什么不选择去雄英上学”了啊，巧妙的偷换了概念。】 “因为楠雄哥一直在逃避问题。” 【真是的，所以说我真的不擅长应对天然系角色啊。】 金发少年面不改色地揭穿他。处于停学处分期间的齐木音又穿回那件纯黑的立领制服，纯良无害的脸让他看起来仿佛普通国中生——虽然一开口就是不可爱的话题。齐木楠雄头疼地移开视线，他对这种无害又韧性十足的角色最没辙了……真是的，饶了他吧！ “如果暂时不想回答的话也没关系，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楠雄哥和雄英高中之间肯定有联系，否则你不会一直逃避问题的。” 【阿音果然很敏锐……等——等等……给我等一下！你在干什么？】 发现自己跟不上节奏的齐木楠雄一回头，就发现某金发弟弟正在脱外套。今日第二次，他吓得尾音都有点抖，差点就张嘴说话了。 “正准备穿女装，刚才不是说要扮成楠雄哥的‘妹妹’吗？” 【真是的，不用做到这种程度……话说快停下，仿佛我像什么变态哥哥一样。】为了挽救自己的形象，齐木楠雄语重心长地解释（虽然他懒得连嘴都没张开），【用我的能力，就改变你在他人眼中的认知。】 “哦……好遗憾。” 嘴上这么说着，金发少年却没有停下动作，将脱到手肘位置的外套全部扯下来，露出纯白的衬衫。 【果然你才是变态吧！】 “啊，震惊，我居然被曾经女装去学校骗人的楠雄哥说变态了。” 齐木音用双手的食指戳着自己的脸颊，微微张开嘴，看得出他是想极力表现出情绪变化，但配上那双毫无波澜的碧色眼眸，怎么看都只是在棒读。 【……出现了，这种“如果在这里吐槽你，我就输了”的感觉。】几乎无所不能的齐木楠雄再次扶额头疼，并且认为这个天降系弟弟就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 （远在英国的空助：为什么我的两个弟弟都是面瘫？）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冷漠脸）反正我女装就完事了，对吧？ 齐神：（面瘫脸）我的天降系弟弟真的不是变态吗？ 雄英校方：所以你还记得自己在停学处分中吗？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兰兰白花花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女装 【真是的，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会来拜托你的我真是个笨蛋，干脆还是把那些家伙洗脑算了。】 真不愧是兄弟，嫌麻烦的时，处理问题的手段如出一辙。 “要穿的是楠雄哥学校的女生制服吗？还是便装？” 【所以说给我好好听人说话啊。还有你为什么这么主动……】 齐木楠雄嘴上不忘吐槽，但还是认真地回答了问题。面对突然“热情”起来的弟弟，他表示非常担忧，万一给对方不小心觉醒了什么女装大佬的属性怎么办？ “唔……因为难得有机会能和楠雄哥的同学见面，这个时候该说是‘感到好奇’吗？” 金发少年稍加思索，便给出了回答。这份犹豫又试图模拟情感的模样落在齐木楠雄眼里，被下意识认知为和自己相同——因为一出生就拥有超能力，反而感受不到正常人应有的情感。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先用一次性染发剂将金发染成淡粉，戴上紫色的美瞳，用吹风机将后颈略长的发丝吹得蓬松，再加上银框眼镜，最后只要穿上PK学园的女生制服就好——这就是曾出现在众人眼中的，齐木楠雄的妹妹，齐木栗子的形象。 不过，即使外表能模仿，两人的容貌还是相差甚远。简单来说就是齐木音的脸太显眼了，虽然达不到照桥心美那种程度的绝美，但也是会被归为模特或是演员一类的长相。 所以还是得用齐木楠雄的超能力帮忙掩盖。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用能力让齐木音落在他人眼里的时候，被认知为“妹妹齐木栗子”的形象就好，根本不用做穿女装这种麻烦的事情……所以他齐木楠雄到底是为什么会陪着对方瞎闹呢？ 啊，真是的，麻烦死了，完全搞不懂。 总之，目前他对自己成为了宠弟狂魔这件事情毫无自知，并且暂时也没有要反省的打算。 【感觉怎么样？】 “衣服轻飘飘的，果然水手服加上短裙是女子高中生的标配吗，很新奇。” 已经成功扮成女生形象的齐木音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的着装：绿领黑二本水手服，同色制服裙，胸口是绯红的领结——亮绿和绯红，奇葩的配色与雄英的西式制服完全不同。幸好他也没有什么对服饰的美学执念。 从未接触过短裙的齐木音对于直接露出双腿的行为并无异议，甚至还弯下腰去扯小腿的袜子。原本就短到堪堪遮住臀部的制服裙随着动作又往上缩了缩，视力绝佳的齐木瞥见一抹纯白，虽然是男式的……所以没穿安全裤吗！不对，快醒醒，重点不在这里吧！ 【笨蛋，快停下。】 除了咖啡果冻和应对空助之外，齐木楠雄久违地出现了情绪波动。不过对象是自己穿女装的弟弟，从各种角度上来说都很糟糕。他今日第二次开始后悔陪着胡闹了。 但是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某个穿着水手服却依然维持冷淡脸（好吧他承认这一点的确很像自己）的家伙已经换好制服鞋站在门口，挎着藏青色单肩制服包，回头看他，“是约好在甜品店门口见面？” 【嗯，是畅吃2小时的甜品自助。顺便说一下，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齐木楠雄花了几秒让自己恢复到平日的状态，坚持声称自己只是为了甜食才放下原则。不得不说，将头发染成淡粉色的齐木音一旦站在齐木楠雄边上，再配上两人如出一辙的同款面瘫脸，还挺像兄妹的——姐弟？ 因为身高不对，这就是最大的违和感。 齐木楠雄的身高为167cm，而齐木音的身高175cm，8厘米的差距让两人比起兄妹更像姐弟。意识到这一点的齐木楠雄用超能力迅速调整了认知：让齐木音落在他人眼中的时候目测身高变为155cm。 是不是有点太矮了？ 绝对没有，因为“妹妹”要小只才可爱，就像桥本环奈那样——这是齐木楠雄曾用心灵感应读取日本男子高中生内心得出的结论。 千万别误会，他并非因为邪念才开启的心灵感应能力。 恰恰相反，他和齐木音一样，超能力大多都是被动技能（也就是无法自主控制）。例如看起来很强的逆天读心术（心灵感应），却没办法主动控制对象和开关，一日24小时主动开启，周围人的念头和思想源源不断地传入大脑，一开始连入睡都困难。 至于齐木楠雄总是带着的绿色镜片，更是为了隔绝与他人直接对视，这份能力用“美杜莎之眼”来概括最恰当。如果没有镜片阻碍，与齐木楠雄对视的对象会直接被石化。 咳，话题扯远了……话说，等他等一下，这是哪里？商业街？什么时候出的门？ 回过神的时候，齐木楠雄发现四周已被人群包围，但他的内心充满问号。 川流不息的人群、标注着“新宿”出站口的标志、大屏幕上播放着新手游的宣传片，以及身侧沉默无辜的齐木音，这一切组成了他眼前的景象。 总之当他一边思考要将“妹妹”的身高调整到多久才比较合适的间隙里，脚步下意识就跟着齐木音走起来。而该说是奇迹还是高智商，在他没有给出准确店名的前提下，自家弟弟居然成功分析出约好的位置并顺利抵达，可以说是行动力和效率的化身。 “楠雄哥之前说过是‘在畅吃两小时的甜品自助店’，以及如果没有咖啡果冻你肯定不会参加的设定，在你发呆的时候，我把家附近30km左右的店筛选了一遍。” 【“在我发呆的时候”这一点就不用强调了。你的判断力和行动力作为普通高中生来说有点太夸张了……】他突然意识到齐木音好像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为了挽回面子，立刻改口（虽然根本没有张嘴），【那对笨蛋夫妻的基因也太可怕了，所以说为了地球好，他们还是别再造出第四个孩子了。】 “齐木君，我和小心美在这边～” “太好了，栗子也来了。” 大部分时间都保持沉默，把吐槽的机会让给他人的齐木音回过头，随着声音的来源看去：短发的女生笑容灿烂，身着印着可爱猫咪图案的T恤，碎花短裙恰好在膝盖上方，特意搭配的纯色凉鞋和挎包也显得非常可爱。至于另一个长发女生——光是站着就在闪耀金光。 照桥心美，用一句话来解释就是“神的女儿”。 在这个世界观里，她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美少女，天使级别的美貌，纯洁善良，自带背景。 可惜她即将遇上的是“世界上最不解风情三人组”。因为心灵感应的缘故，齐木楠雄能窥见这位“完美少女”内心的“不完美想法”，自然也不会受其影响。至于齐木音，他从瞥见照桥心美的第一眼，就开始思考别的事情—— 蓝发的女生……说到蓝色，死柄木好像也是差不多颜色的头发吧？不知道他有没有消气，发过去的消息仍然显示拒绝接受。看来下次还是得要手机号，这样即使被拉黑，也能打电话道歉。 “楠雄哥，我们在节假日还穿着校服是不是很奇怪？” 从生理和心理双重意味上来说，被老师改造过的齐木音大脑和内心都有点问题，所以不会对照桥心美的外貌产生邪念和遐想。而两人的大哥，齐木空助曾发言：“世界上大部分人在我眼里看起来和猴子差不多，根本分辨不出美丑”。 总结：齐木家的三兄弟都对照桥心美的魅力无感。 【可恶，别提醒我啊。】 齐木楠雄光顾着在意弟弟的身高，忘记了今天并不是工作日。两人傻乎乎地穿着PK学园的校服，站在以时尚和流行闻名的新宿站，再加上和女生“约会”的设定，简直就像是傻直男被女神邀请，一出场就搞砸的情况嘛——而且，现在“弟弟”变成了“妹妹”，看起来傻乎乎的人只有他齐木楠雄一个人！ “话说，和楠雄哥约好的，只有那两位女生吗？” 将头发染成粉色的女装少年微微侧过头，一双如幽潭般的眸子被紫色的美瞳掩盖，配上那张秀美的脸，还挺合适？所以帅哥脸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当然，考虑到你的能力，我当然不会在男同学随行的情况下拜——】 随后他瞬间就被打脸了，准确来说是肩膀上被拍了一下。 洼谷须亚莲：“哟，齐木，你到的真早啊，这位是……？” 燃堂力：“哥们，听说有拉面我就来了。” 海藤瞬：“笨蛋，梦野同学说的是甜食畅吃。” ——3米以内，同性，个性发动。 时间仿佛静止，一秒钟被分为数等分，前0.3秒是“神之摔跤”发动，久违的强制发动让齐木音一愣，比起在意会惹出的麻烦，他更想分析个性发动的原因。 紧接着又用了0.4秒缩短距离，齐木音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胸口的绯色领结摇曳，暂时的失重感让水手服上衣微微扬起。他没有穿女式内衣，露出纤细紧致的腰线，以及从脊背一路凹陷下去的阴影，还有后腰的暗红烙印…… 然而，莫名其妙变成福利角色的齐木音，此刻满脑子都是“糟了，及膝袜滑下去了，看来没有吊袜带不行。” 【真是的，笨蛋阿音，糟糕的地方不是这里吧。】 最后的0.3秒，齐木楠雄发动了瞬间移动。 …… “喂，齐木，你有没有看到刚才……好像有一个超可爱的女高中生突然摔到我身上然后又飞速消失了？” 【是错觉吧。】 齐木楠雄：冷漠.jpg 准确来说是可爱的女装男子高中生。虽然他的弟弟是很可爱，女装也很可爱，现役男子高中生这一点也是加分项，但是关你海藤瞬什么事。 “那……为什么我会坐在地上？” 海藤瞬，齐木楠雄的同班同学，一个有着严重中二病的少年，如梦初醒般地跌坐在地上，试图回忆在一秒钟里，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因为——只能移动一个人的话，总不能让他可爱的弟弟摔地上吧。作为解释，齐木楠雄默默把“你刚才平地摔了”这句话咽下去，替换为【刚才是Dark Reunion的攻击。】 “哦哦哦哦哦！！！！！果然，那些家伙已经的爪牙已经蔓延到新宿了吗！” 中二病真好骗。 作者有话要说： 阿音：不是说好没有男同学的吗？ 齐神：我可以解释……好吧，我不能解释。所以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章重点是“超可爱的女子高中生”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羽化成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章 哦呼 一番波折后，几人终于安分地坐在甜品店里。 说实话，如果不是有甜点畅吃这件事支撑着他，齐木楠雄现在想立刻回家。 他的原计划只是带着“妹妹”过来蹭吃蹭喝，就算加上人见人爱的照桥心美和恋爱少女梦原知予，也不过是四个人，如今这种仿佛全员集结的情况完全是预料之外。 他当初是考虑到对象是两位女生，不会影响到阿音的体质，才麻烦他帮忙的。 他可以解释……不，他不能解释。 变成现在这种情况，简直就像是他故意在欺骗齐木音穿女装一样。（虽然后者是自主自愿自发的） 齐木楠雄内心十分沉痛，内疚和纠结让他无法直视自家弟弟——虽然现在是妹妹。 作为话题的中心，齐木音似乎完全意识不到自家哥哥的郁闷，或者说是根本没在意。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些性格各异的“齐木楠雄的同学”，下意识地履行着老师AFO给予的任务。 “那个……可能错觉，但总觉得栗子好像比之前更漂亮了？” 首先打破僵局的是照桥心美，绝美的容貌，温和的笑容，像是为了体贴对方才小心翼翼搭话的模样，这位被上天眷顾的美少女一开口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海藤&燃堂&洼谷须：哦呼！×3 现场的男子三人组立刻成为裙下俘虏，就连同为女性的梦原知予也忍不住边点头边附和。“神的女儿”果然名副其实，言行举止都能影响到普通人。 【是错觉吧。】可恶。 齐木楠雄表示自己只考虑了身高，忘了改变齐木音的脸。请问他现在动手还来得及吗？ “……这是什么特殊仪式吗？” “诶？栗、栗子？” 照桥心美早已习惯成为众人心中完美少女的形象。那些为她魅力折服的对象都会发出“哦呼”的感叹——除了齐木楠雄，她还没有在其他人身上品尝到过哪怕一次的失败。 粉色头发的少女——也就是齐木音，首先将视线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判断眼前的男子三人组是否有中什么奇怪的个性。他的容貌本来就秀美精致，即使比不上照桥心美程度的绝美，但也绝对能hold住女装，这也是齐木楠雄为何会忘记修改他的脸的原因——配上女装，根本就毫无违和感。 这几个男生，明明没有中奇怪的个性，却会对这位蓝发少女露出恍惚的神情，太奇怪了。还有她身上散发着的金光也很突兀，难道是什么被动发动的个性吗？ 对于齐木音而言，要理解“因为照桥心美有天使级别的美貌，所以能轻易俘获他人的内心”，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困难了。比起容易以貌取人的普通人，被老师改造过的齐木音更能辨别对象的本质。 例如，他对于死柄木的评价是“喜怒不定的性格”、对于绿谷的认知是“熟悉而且挺可爱的少年”、对相泽的理解是“干瞪眼老师”、对爆豪的感想是“初次见面就用恶狠狠眼神瞪过来，并在之后几个章节都不惜余力找机会揍自己，最后只能给他洗脑才安分下来的爆炸头少年”； 虽然理解上各有偏差，但考虑到与大部分人只是一面之缘，齐木音能在选时间内摸清角色性格也实属不易。 综上所述，如此直白又纯粹的齐木音，对于照桥心美的唯一感想就是：为什么她的画风和我们不一样？ 而他也将这份疑惑发挥到把“把天聊死”的技能里——齐木音以为自己刚才那句话没能好好表述清楚，于是用更可怕的方式，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你们一见到她就要发出奇怪的感叹词？” 【一针见血。】真不愧是他的弟弟，把他齐木楠雄想吐没能吐成功的槽也吐掉了。简直神清气爽，不能更爽，虽然也变得更麻烦了。 “这、这当然是因为照……照、照桥同学是……天使！”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海藤。水蓝色头发的少年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反驳着，眼神却不敢往齐木音脸上瞥。他总觉得眼前的粉发少女有点眼熟，而且自己不知为何一见到她就会心跳加速。 齐木的妹妹吗…… 实际上，刚才在甜品店的门口的一秒钟，齐木音毫无疑问地与他摔在了一起，只不过被齐木楠雄用人眼跟不上的速度移开。虽然被用“错觉”掩盖过去，但直觉超强的海藤似乎是用身体记住了这一秒钟的感觉。 “没错没错！” “因为小心美的魅力非凡。” 除了齐木楠雄之外的几人立刻附和道，表情和行为一致到像是在回答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一样。提出疑问的齐木音反而有点搞不明白了，掩藏在紫色美瞳下的一双碧眸微微睁大，打量着眼前这位仅仅是存在就能用自身魅力俘获人心的少女。 稍微等一下，“仅仅是存在就能用自身魅力俘获人心”难道说的是“人格魅力”？就像是欧尔麦特那样的？和平的象征？众人的希望？社会的支柱？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不，赶紧住脑，总而言之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绝对没有那个人那么厉害，而且根本的级别就不同。】 拥有心灵感应能力的齐木楠雄在第一时间看清了自家弟弟脑内的画面。 根据世界上只有欧厨和扭曲的欧厨法则，在这两个世界观被合并后，齐木楠雄毫无疑问地属于前者。毕竟拥有正义善良的内心，纯粹强大的力量，并将其贯彻在保护世界的目的上，这样伟大的存在谁不会敬佩呢？ （远处的死柄木：我就不喜欢欧尔麦特——！） “栗子今天好漂亮呢。” 蓝发少女笑容甜美，眼神清澈，声音温柔，行为举止堪称美少女的楷模——前提是忽略她像复读机一样又重复了一遍最初的台词，那么一切很完美。 齐木音侧过头，用眼神向自家二哥求救：楠雄哥，你同学怎么回事？ 头疼愈发强烈的粉发少年直接用心灵感应在对方脑内回答：【……照桥同学受了很大刺激，干脆把刚才的事情当做没发生过了。】 即使隔着美瞳，齐木楠雄也能感受到那双碧绿的眸子露出的一丝犹豫，似乎是在为自己不小心弄傻了（？）哥哥的同学而致歉。不过，对于齐木音来说，要准确理解并表达出“道歉”这个行为很困难，当然这也是为何死柄木会气到把他拉黑的缘由。 好在几乎无所不能的齐木楠雄自带读心读眼读全身的超能力，瞬间就理解了齐木音的心情。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很同情照桥同学，但还是将安抚自家弟弟放在了第一位，【和阿音没关系，不用担心。】 “因为我今天化妆了。” 他决定不给齐木楠雄添麻烦，换了个角度，理直气壮地说瞎话。 【……】真聪明，不愧是他的弟弟。 “啊！原来如此，怪不得今天的栗子像是在发光一样呢。真、真不愧是齐木君的妹妹……” 蓝发少女开心地鼓掌，边说着边偷看齐木楠雄的神色。后者当然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脑补能力Max的照桥心美很快就齐木楠雄的表现将其理解为“被自己的美丽折服而愣住”，她在内心想着“必须要和齐木的妹妹搞好关系才行”，脸颊浮上一丝绯红。 【……居然这么简单就被说服了，化妆已经和整容划上等号了吗。不过你们能自行解决也算省了我动手力气。】 “女孩子化妆的话果然会变得更可爱呢……海、海藤君也这么认为吗？” 梦原知予鼓起勇气，眼含秋波地看向水蓝色头发的少年。与无时无刻都在闪耀着光芒的照桥心美不同，她是个普通的“恋爱中的少女”，要说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她移情别恋的速度飞快，从喜欢上齐木楠雄到对海藤瞬动心也不过数日。 海藤胡乱点头，满脑子还想着刚才摔倒在自己身上的少女，纯情如他自然是满脸绯红。作为中二病患者，他最喜欢的就是不可思议现象，自说自话地将“连脸都没看清的少女”认知为“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少女”、“与命运女神的相遇”、“契约之子觉醒的瞬间”。 哇！海藤君点头了！海藤君对着我脸红了！他一定是喜欢我！ 如果说恋爱中的少女是没有智商的，那么梦原知予大部分时间都处于这个状态中，她密切关注着恋慕对象的一举一动，并将其与自己联系在一起。 【我开始后悔刚才对他说是“错觉”了，好像不小心升级了海藤这家伙的中二程度……】 洞察此刻所有人内心的齐木楠雄感到心累。不过他并不想为梦原知予的误会背锅，毕竟就算他什么都不干，后者也会擅自跌入恋爱的幻觉中，并制造一大堆俗套又麻烦的“爱之邂逅”，类似什么咬着面包围堵在上学路上等着撞脑袋之类的。 作为上一任被暗恋（折磨）对象，齐木楠雄很有发言权。 ××× 被拉来凑数的齐木音乖巧地坐在角落，身着水手服又带着纤细镜框，低垂着头的模样像极了文学少女，安静内向，柔弱温和。 如太阳般光耀的照桥心美，可爱平凡的梦原知予，还有本章未出场的辣妹系角色、俏丽小恶魔、大胃王属性…… 细细算来，齐木楠雄周围还没有出现过“文学少女系角色”，不，准确来说是同时兼具“弟弟”、“妹系女装少年”、“无口”这三种属性的角色。 【奇怪的旁白快住嘴吧，别再给我增加麻烦了。】能直接跨世界与作者挤对话框的人，除了齐木楠雄之外不会有第二个。 “请问各位需要点单吗？” 最后拯救气氛的是甜品店的服务生，一个很眼熟的金发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看出现的金发少年是谁？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黎忘川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章 威胁 “那个……请问各位需要点单吗？” 没有得到回应的金发服务生露出了困扰之色，或者说是，装得还挺像。 物间宁人，雄英高中英雄科一年级B班，个性是“复制”，也就是齐木音的同班同学。 两人的关系从初见时就很糟糕。 作为先挑衅的一方，物间不仅被神之摔跤扑倒，当众难堪；当他试图复制齐木音的个性时，还遇到了预料之外的情况。 ——那简直是噩梦的个性，只要满足3米以内，同性，这两个关键词，就会“无差别”发动。于是在他的“复制”起效的5分钟内，不得不与走廊上所有路过的男同学进行亲密接触。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齐木齐木齐木齐木！ 都是因为齐木音，他才不得不面对那种事。好不容易等他想要报复回去，结果对方居然被停学处分了？哈哈哈哈……活该！太爽了！看到了吧！这就是欺负他物间宁人的下场！ 话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为了替生病的友人代班一天，物间在普通的甜点店打着普通的工。原以为无聊的一天就要这么悠哉悠哉地过去了，结果…… 快看看他发现了什么？一个落单的（？）、穿着女装的、还染了粉色头发的……齐木音！啊哈哈哈哈哈简直是送上门来的猎物！就凭这一点，他可以嘲笑对方到死！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太棒了。 ××× 【这个满脑袋都是扭曲思想的家伙是你的同学？】 拥有心灵感应能力的齐木楠雄，瞬间掌握了事件的来龙去脉，看着粉色头发的“少女”对自己无声点头的模样，“超能力学校”雄英高中在他心底的位置再次歪了歪——往不好的方面。 齐木音默默点头。 【看来没去雄英是正确的选择。】 “今天的店主推荐是‘玫瑰伯爵红茶’哦。” 浅金色头发的服务生微微弯下腰，用指尖点了点菜单的封面。他的唇角挂着职业性的微笑，长长的睫毛掩住眸底的扭曲，垂着眼的模样看似温和无害。 “玫、玫瑰……” 难道他是在对我说话吗？真是个帅哥啊……不行，知予你要冷静！你的心已经交给海藤君了！ 某恋爱中的少女，刚才还对着海藤瞬脸红的梦原知予正在反复变心中，含羞带怯地搓着手指，用眼角的余光来回扫视海藤和物间。 “那我就要‘今日推荐’，麻烦啦。” 绝美的容貌，天使的微笑，悦耳的声音，高雅的气质。不用过多的赘述，在这个世界观里，她照桥心美就是人间最美的女神。 “哦呼……” 迎上照桥心美视线的物间愣了一秒，对方炫目的美貌扑面而来，说实话，砸得他有点头晕。但身体还是遵从这个世界的法则，并不由衷地发出了一声很轻的“哦呼”，几乎碎在唇齿间。 “抱歉……那么，这位‘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饮料呢？” 金发的服务生眨了眨眼，仿佛一瞬间的失神只是错觉，很快又再次戴上温和假面。他承认蓝发少女的确是他平生所见最美的女性，光是坐在那里，就散发着无可挑剔的光芒……但这又怎么样呢？ 他看照桥心美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美丽艺术品：欣赏，赞美，感叹，仅此而已。 或许是拥有个性的缘故，无论是齐木音还是物间，对于照桥心美的抵抗力都比普通人要强得多。 况且，比起这种事情，物间表示他对如何“折磨”齐木音更有兴趣。光是想到可以让眼前的女装少年露出羞耻、惊恐、绝望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感到兴奋。 “黑咖啡。” 既然对方故意把焦点定在他身上，粉发“少女”也只能接招。 “明白了，那么马上为您准备。” 金发服务生笑得温柔帅气，眼神却直直地落在齐木音的脸上，像是等待猎物自己进入圈套的猎人。 【……这家伙比起服务生更适合当牛郎吧。阿音，需要我出手吗？】 齐木楠雄一如既往地掌控全场，有心灵感应在手，在场所有人都逃不过他的监控，自然也发现了物间的小心思。但考虑到是自家弟弟的同学，他很给面子地先征询意见。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 毋庸置疑，齐木音要去的是男厕所。 实际上，他本人几乎没有道德方面的底线，对于自己女装的感想也只有“衣物变得轻飘飘，不利于藏东西”。 之所以要去男厕所，还是他贴心地考虑到物间的性别，才做的决定。 显然落在物间眼里，这份“体贴”就变了味。 “物间，你是在这……” “砰” 他的话才说了半截，就被物间按着肩膀怼在墙上。按照姿势来说应该是壁咚，而且是单手咚。看得出应该是控制了力气，否则以雄英学生的水准，即使是非力量型的个性，要一拳击碎墙壁表面也并非难事。 “没错，我就是来找你的。” 这个初次见面就主动挑衅过来的同班同学冷笑着打断他的话。 “……家店打工吗？”尽管被打断，齐木音还是很敬业地补上后半句。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呐，齐木，你说我要是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下来发到班级聊天室会怎么样？” 如果他没有看错，物间的表情凝固了一秒。随后他就和照桥心美一样，擅自在自己脑内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单向删除掉了。 “……然后我的角色属性就多了‘女装’这一条？”没有提刚才的尴尬，“善解人意”的粉发少年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 拜托你说的时候带上羞|耻或者不|堪|受|辱的表情好吗？ “大概学园祭的时候会被大家顺理成章地拜托演女主？” “……” 好气啊。这家伙也太配合了点吧？脑袋有问题吧？被威胁被嘲笑也不气愤的吗？这样的话，就失去“欺负”的意义了。而且这种莫名其妙的搞笑发展是怎么回事？ 他物间宁人是来找机会落井下石，嘲笑被停学处分的齐木音，并且用看到女装的事情威胁对方的！不是来帮人打开新世界大门的！ 为了不再次沦为沙雕角色，物间决定自救，先从扮演好恶势力开始。 “我看看……哎呦，水手服？短裙？及膝袜？” 浅金色头发的少年语带挑衅，用单手撑在齐木音的耳边，另一只空出来的手轻佻地扯了扯绯红的领结，纤细的指尖绕着尾端打转。两人的距离极近，状似亲昵的动作反倒有种调|情的错觉。 “没办法，因为我忘了准备常服。” 他坦率地道出真相，不过省略太多反而带着奇怪的歧义——仿佛在默认自己有女装癖一样。 由于齐木楠雄的超能力“催眠”，能让原本有175cm的齐木音看起来只有155cm。这就导致原本比物间高的他，此刻反而显得要娇小得多。显然，“自己能够俯视齐木音”这一点充分取|悦了物间，这位性格恶劣的同学勾起唇角，露出今天第一次的“真诚”笑容。 “……变态。” 物间突然笑了，像是自以为窥见对方的秘密时而露出的那种狡黠笑容。 他的发色和眸色都极淡，瞳孔是接近透明的灰蓝色，产生一种若是有光影落在眼里，会顺着透过去，不会折射出任何光线的错觉。 “唔？” 那只按住肩膀的手上移，在领口的位置犹豫了一下，便以极快的速度继续向上，捂住了齐木音的嘴。 粉发少年的疑问和不解被迫咽回去，只露出一双翠玉般的眸子。凭借齐木音的力量很容易就能挣脱，但因为无法理解对方的行为，他决定先观望。 “我会保密的。” 物间自顾自地说下去，带着游刃有余的优雅，甚至还眨了眨眼，仿佛两人之间有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 ？？？ 粉色头发的女装少年一头雾水。 放在裙子口袋里的手机恰到好处的震动了一下，刚才还直视着物间的齐木音下意识地低头去看。 “喂，别走神啊。” 似乎是不满于对方的无视，浅金色头发的少年在手上加重了力道，迫使那双碧色的眼眸不得不再次直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原作中物间目前出场戏份不多，但我挺喜欢他的……是、是金发美少年！（金发控落泪） 总之，在原著基础上努力构思（设定）了他的性格…… 第15章 麻烦 “让我保密也不是不可以……”浅金色头发的少年故意拖长尾音，亲昵地凑过去，在对方耳边落下暧昧的话语，“……不过，齐木你要用什么补偿我？” 这是物间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两人明明处于暧昧的姿势下，但出口的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 “……” 齐木音指了指自己，眼神里清晰地写着“你用手捂着我的嘴，还让我问答问题，是故意在刁难我吗？” “……” 本来想看对方出丑，结果自己又遭殃的物间一下子被激得说不出话，一抹绯红迅速窜上脸颊，他的肤色本来就偏白，这下更是明显。 这位喜欢嘲笑他人但经常翻车的倒少年，最终硬撑着一口气，把刚才的失态强行丢到脑后，趾高气扬地抬高下巴，“……哼，你、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抓到你的把柄了！” 这话……怎么听都有股恼羞成怒的意思。 而且还强行给自己搬了台阶，并且很不讲理。 所以，物间原来是这种性格的吗？ 在他深思的时间里，被放置play的物间似乎擅自在脑内规划出剧情。 那双接近透明的眸子燃起阴冷的光，“恍然大悟”地感叹，“我明白了，齐木同学是被抓到穿女装现行是会更兴奋的类型吗？” 恍然大雾的物间故意用敬语，口气却带着十足的调侃和嘲讽，边说着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一直沉默看着对方演独角戏的女装少年终于动容，先是将一直捂住自己嘴的手从脸上拔下来。（他的力气比物间大很多，很轻松就做到了） 只是他在准备张口说话前，习惯性吸气的轻微颤动不小心触碰到物间的掌心——后者仿佛触电般得主动缩回手，耳尖染上滴血似的艳红。 “待会随便你怎么拍我的照片都没关系……不过能不能让我先看一下手机？” 虽然齐木音很想再欣赏一会儿逐渐崩坏的同班同学（毕竟很有趣），但如果再放置震动的手机不管就会发生很麻烦的事情。 “齐木音——！” 紧接着，他不顾物间彻底暴走的怒吼，以飞快的速度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什么嘛，原来不是被死柄木拉出黑名单的提示啊…… 叹息还没来得及出口，齐木音低头看屏幕的片刻恰好成为有机可乘的瞬间。这位表面高调又爱拉仇恨的物间宁人实际上是个冷静的头脑派。 他飞速打开摄像头抢先对着齐木音按下快门。 为了防止偷拍，日本制的所有手机都没办法设置拍照静音，只听咔嚓咔嚓的声响在洗手池附近响起。 “？？？” 等等，谁来告诉他为什么齐木音会主动凑到镜头上来？ 然而，令物间震惊的行为还没有结束，粉发的女装少年仗着力量差的悬殊，握着他的手腕来了个反转。 变化来的太快，两人的姿势从“物间举着手机对准齐木音按下快门”变成“物间用手机将两人一起拍下”，原本的威胁照片彻底沦为“亲密的双人自拍”。 偏偏肇事者还不解地歪着头，“我以为两个人一起拍照会比较有趣？” “……齐木君，我希望你能弄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 混蛋，难道你以为我是要和你一起自拍吗！ 物间HP-999 今日第X次被气到快自闭的物间差点就要爆粗口，幸好他记得要维持自己的人设，才把差点夺口而出的违禁词吞回去。实际上，物间连拿着手机的手指都在颤抖，屏幕上的画面与他最初的计划南辕北辙—— 浅金色头发的少年因为来不及给出反应而露出的迷茫神情，配上淡到几乎透明的眸子，产生了几分纯良温和的错觉。而硬挤入镜头的粉发“少女”，乖巧地“依偎”在他身侧，仅仅是素颜就足够漂亮，大领口的水手服更是将锁骨一览无遗。而且，只到胸口为止的自拍区域很好的遮掩住不自然的身高。 如果将这张“自拍合照”发出去，容貌般配的两人绝对被当成情侣。 但是拍进去的人只要有那个该死的齐木音就可以了，把他物间本人一起拍进去绝对是预料之外的发展！看来只有用P图技术……不，如果这张照片能达到威胁的效果，就算不做那么麻烦的事情也没关系…… 仅仅在瞬息间，物间就将利弊粗略分析了一遍。 “现在要发到班级群吗？” ？？？ 刚提上一口气的物间差点被噎死。 那个无论何时都冷着一张脸的齐木音用手指摸了摸下巴，摆出一副思忖的模样，“的确，如果你把照片发出去的话，对我来说也会有一点小麻烦。” 哦。 “一点小”麻烦。 听到这句话的物间握紧了手机，他刚才“差点”就一个火大按了一键分享呢～（冷漠.jpg） “物间，所以我需要怎么做你才会替我保密？” 虽然事情在顺利按照自己想要的情况发展，但完全高兴不起来是怎么回事？ 物间只是恰好在今天代替生病的友人来这家店打工，遇到齐木音纯粹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他在那群高中生中看到眼熟的同学，一股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兴奋和喜悦窜上心头，就像是黑夜的一簇火苗，“啪嚓”一声就点燃了。 面对这个旷课数周的同学，最初他是抱着挑衅的心情去试探的，没想到对方的个性会那么诡异，“那一天”简直就是物间迄今为止最噩梦的一日。 不仅如此，那个齐木音像是完全没放在心上一样。 太嚣张了吧？是在无视他吗？ 让他忍不住想看看那张冷淡的脸上露出不同的表情…… 就像是现在—— “……啊啊，我没兴趣了。” 浅金色头发的少年摊开双手，表情轻佻而高傲。 “喜欢在公共场合女装什么的，齐木君你随意就好～” 反正和他物件宁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太无聊了嘛。” 没错，只是这样而已——他试图说服自己。 “再说让我去做威胁同班同学的事情什么的，也太差劲了，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奇怪的人了？” 会去主动和齐木音搭话的自己真是笨蛋，太傻了。明明对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分不清“在意”和“厌恶”的情感，却硬要表达的话，就会变成奇怪的情况。 物间抱着双手，极力表现出居高临下的姿态，但看似高傲的话语中却饱含着浓浓的私怨，死死地盯着沉默的粉发“少女”，不肯放过一丝表情的变化。 生气吧，愤怒吧，然后对他露出厌恶的表情吧…… 随后，他再一次失望了。 齐木音的眼神澄澈，完全的状态外，几乎可以让人脑补出他脑袋上冒出问号的画面。更过分的是，他的视线似乎越过物间，看向远处的某个点，仿佛是在走神。 明明在公众场合穿女装的人是齐木音，被拉到男厕所的人也是齐木音，被威胁的人也是齐木音……但物间却有种自己才是被戏弄的那一方的错觉，仿佛从头到底只有他在唱着独角戏。 恼羞成怒之后是什么？ “——之类的，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 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他眯起漂亮的眸子，唇角勾着轻嘲，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我啊，在刚刚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想在大家面前说……啊咧啊咧，好奇怪啊？你长得好像我一个被停学处分的同学啊？好奇怪啊？那个家伙明明在停学处分中？啊咧啊咧？” 物间尽情地爆发着性格中恶劣阴郁的一面，冷笑着落下话语，措辞锋利，并且毫不顾忌听者的心情——或者说，比起被无视和冷落，他宁愿看到对方厌恶的神情。 对于物间而言，要正确表达“齐木音，我很在意你”这件事非常困难，经过几条扭曲的脑回路，最终歪到结局的时候已经彻底违背最初的本意。 粉发少年迟疑的开口，“……物间。” 物间的眼睛亮了。 难道是终于要生气了吗？齐木音会和其他人一样，因为他的故意挑衅而无法控制情绪吗？那张染上愠色的脸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不知不觉，他开始往奇怪的方向期待了。（？） “别动。” 难道是想揍他吗？怎么可能不躲—— 在物间还来得及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之前，手腕突然被用力抓紧，身体往前一步。原本只是猜测，但对方用力之大，让他确信的确是战斗的挑衅。正当他准备还手的时候，突兀的风声从耳边晃过，浅金色的发被从耳后吹到脸颊边，物间下意识地眯起眼—— 原本两人的距离不过半米，这下彻底贴在了一起。从物间的视角来看，期间限定的15cm身高差让比平日要矮上许多的齐木音整个人靠在他肩膀上。 “咳，你……” 物间到嘴边的嘲讽又吞了回去。这当然不是因为他突然良心发现或是被口水呛到，只是眼前的画面让他吓得呼吸骤停半秒。 绯红，滚烫，黏稠。 一滴血落在齐木音的脸颊上，紧接着有更多的血滴落在他的眼角，顺着精致的线条往下滑，自尖尖的下巴落入锁骨，染湿宽大的水手领。 等、等等等等……他、他没想过要让对方…… “放心，不是我的血。” 粉发少年用手背拭去脸颊的血迹，毫不怜惜地往制服裙上蹭，神色凝重。 物间表示虽然非常想吐槽“别自作多情，谁担心你了？”，但眼下显然不是适合的场合。他虽然毒舌又热爱作死，但毕竟也是归属于头脑派，回头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 接近2米高的怪物安静地站在几米外，肌肉如小山般隆起，没有头发，原本应该是头皮的部分被裸|露在外的大脑替代，可怖的眼珠胡乱转着，像是待机状态的机械。 “这、这难道是A班曾经遇到过的怪物吗……？”物间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声音里的颤抖连他自己都瞒不过。 被老师AFO封印记忆的阿音自然不会记得敌联盟的详情，但从见到脑无的瞬间开始，直觉让他意识到“这是老师的作品”=“需要庇护的对象”。 那么，要干掉物间宁人吗？ 现在下手的话，不用担心被看到，只需要考虑伪装现场就可以了。 粉发少年靠在物间的肩头，没心没肺地比划着下手的距离和速度。 “……总之先逃跑吧？” “逃跑？别开玩笑了……A班是因为遇到了这个怪物才会变强的吧？那就更没有道理逃走了。” “别逞强了，打不过的。”粉发少年微微仰头，无情地道出真相。 “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毕竟我是要成为英雄的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同班同学死在眼前。而——而且，如果我走了，你、你就完了……！” 物间下意识把齐木音划为“弱者”范围内，声音和措辞都在哆嗦，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等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的物间回过头，“……总觉得你看我的眼神很微妙？” “……” 作者有话要说： 物间：（内心）我要和齐木当朋友，首先我要引起他的注意！ 物间：我要暴露你穿女装的事情！（威胁） 男主：随你。 物间：我要发到班级群让大家嘲笑你！（冷笑） 男主：随便发。 物间：我要拍你的女装照！（大喊） 男主：来，一起拍。 物间：你这个变态！快对我生气！（震声） 男主：……哦。 物间：qwq这家伙不理我，可恶！（枯萎） 表面S实际M的物间挺可爱的XDD 第16章 脑无 齐木音现在很为难。 说实话，自打看到物间哆哆嗦嗦地挡在他身前，展现出与平日拉仇恨属性完全不同的一面时，他把刚才那个危险的念头放弃了一半。 “我很意外，物间你还挺像雄英的学生的。” 尽管词不达意，但齐木音坚信自己的口气十足真诚，他甚至内心把自己对物间的认知大改观，将后者从可以无视的挑事角色改为“友善的同班同学”。（终于回到了起点，可喜可贺啊物间君） 在老师AFO的刻意改造下，他的道德底线问题多多，三观也与常人大相径庭，作为行走的思想犯也不为过。 但是，或许是为了让“阿音”保留那么一点与人类相符的特征，改造实验并没有夺去他对于感情的触动。恶劣又仁慈，特符合AFO会干出来的事。 物间被齐木音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你、你该不会是被吓坏脑袋了吧？” 粉发少年侧过头，一缕微卷的发缩在额角，眉眼精致，不说话的时候显得顺从乖巧。没见过他战斗的人都会下意识将其归为无害的范围，这也是物间为何会主动挡在齐木音身前的原因之一。 刚才也说过了，齐木音现在很为难。 源头并不是身侧的物间，而是眼前突然冒出来的怪物，脑无。 如果这位脑无兄弟会说话，估计也会称呼AFO为老师。那么阿音和对方就是同学了，比物间要更早认识的、泡在一个器皿里长大的那种。 （划掉）这是什么天降和竹马之间的修罗场吗？（划掉） 放在数分钟之前，齐木音肯定会一心一意支援老师的恐|怖|行动，首先从干掉现任同学物间开始。不过，刚才被对方当作弱者庇护的情况，让他决定换个方式来达到目的。 那么，既不能伤害老师派来的脑无，也要确保物间的安全。 “看起来那个怪物暂时还没有要攻过来的打算，我们趁机先离开这里。” 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安排上的物间仍然维持着戒备的姿势。令他不解的是，距离两人数米的怪物没有接近的意思，持续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吼，似是戒备，又像是观察，或许是克制？ “我……很害怕，脚……没办法移动。” 犹豫了一下，靠在对方肩头的齐木音小幅度地晃了晃身体，尽力装出“害怕”的样子。 只是他的演技实在拙劣，除了微微垂眼的模样看起来更无辜，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恰当表达情绪变化。试了几次之后，他干脆直接抓住对方的手臂，将脸藏在衣物里，借此掩饰。 “齐、齐木？” 胸口突然被埋了个粉发脑袋，还小幅度趴在肩头颤抖（？）。一直把焦点放在脑无身上的物间没能欣赏到齐木音的尬演，反而被对方的动作吓到。 他的第一反应是齐木音奇怪个性发作……不，物间表示他虽然被脑无吓得腿软但并没有摔倒，那么…… 向来嘴上不饶人的物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说了句好话，“不用担心，我刚刚已经偷偷打了报警电话。” “……” 如果让警察或者英雄赶到，将老师的实验品带走就麻烦了。 偏偏在这种情况下还联系不上死柄木，只能先吸引物间的注意，让脑无离开了，希望后者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齐木音伸手拭去脸颊上的血迹——那是脑无掠过物间身边时滴落的血，通过出血量判断应该受了很重的伤。他的视线顺着猜测落在怪物的腰腹处，一大片被火焰灼伤的痕迹，意味着脑无在到达这里之前就受了很重的伤。 是职业英雄吗？火焰的个性？不，不能被思维局限。能够引发火焰的个性，或者说是助燃的个性都应该在考虑范围内。 “呐，齐木你说它是不是在朝这里吼？”过了最初的惊慌，有着浅色瞳孔的少年反而冷静下来。 齐木音下意识地秒答，“我听不懂。” 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刚才的发言，往深处想，就像是在承认自己与脑无之间存在联系。尽管感情波动很微弱，说漏嘴的齐木音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物间诧异地瞥他一眼。 个性是“复制”的物间，本身不具备强大的战斗力，而作为B班的头脑担当，习惯利用他人为自己所用，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取胜是他一贯的作风。 为此他必须时常观察周围人的举动，必要时候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棋子”。尽管表面看起来高傲轻佻，但物间比常人更为敏锐的观察力也是源于此。 所以，听不懂是怎么回事？反过来推测的话，会这样回答，是因为齐木音将那个怪物的“吼声”认知为“语言”。嗯，只是普通的脑洞大，还是有刻意隐瞒呢？ 分析到这里，他忍不住又扫了一眼。 “……”粉发的女装少年这下学聪明了，视若无睹，选择沉默。 不过，线索太少又太简洁，但直觉让他意识到齐木音在回答问题时有微妙的不协调感，但现在显然不是追究的时机——所以不如拉个仇恨叭？ 反正来了也是来了，不贯彻一下自己的人设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物件宁人（不） 于是物间笑眯眯地开始作死，“不过好奇怪啊，我还以为齐木是更冷淡一点的性格呢，趴在我的肩膀上吓得瑟瑟发抖什么的，我或许会说漏嘴哦？” “……” “呐，齐木你有在听吗？啊咧啊咧？好奇怪啊？难道是耳朵被吓聋了？” “啪” 齐木音的回应是把沾满血的手拍在他的胸口，顺便蹭了蹭。后者一句“混蛋——！我、我这可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工作服啊”还没说完，就被陡然迸发的一声冗长的怒吼打断。 “啊啊啊啊啊！” 外表非人的怪物极力彰显存在感，过于发达的肌肉和高大的身形散落一大片阴影，气势猛烈。即使腰腹处淌着血，仍然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般嘶吼着，嘴角开口很大一路裂到耳后，像是马戏团的小丑，模样可怖又滑稽。 不过，当恐怖的要素远远大于搞笑的时候，效果拔群。 奇怪的是，脑无并没有接近两人的意思。从出现开始就一直“乖巧”地待机在数米外，除了发出意味不明的嘶吼声之外，别说攻击行为，就算是移动也未曾有过。 ……没有攻击过来的是因为认出了他（是同类）吗？ 最麻烦的是，他刚才试着移动了位置，结果脑无也跟着他往门的方向移动。 如果在这里“正常逃走”的话，一定会引起物间的怀疑——一个乖巧顺从跟着自己又没有攻击性的怪物，怎么看都是同党或者“主人”的角色。 作为同样出产自老师AFO手下的实验品，如果地点和时间都允许的话，他还挺想和这个脑无“交流”一下，测试自己究竟和普通款有哪里不同。（死柄木：一个有毛而且脸好看，一个头秃且丑。） 要保住老师的作品。 齐木音眯起眼，掩藏在紫色美瞳下的眸色微暗。他听力和视力都极好，比起一无所觉的物间，能听得见地面的轻微震荡和从上方传来的轰鸣声的他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里是男厕所，房顶的位置被突然出现的脑无砸出一个大洞，隐约可窥见明媚的天空，紧接着就是一道阴影散落，看体型应该是庞大的物件，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直升飞机。 “紧急疏散，紧急疏散，在X市甜品店发现疑似敌人（villain）的怪物！” “现场有一名店员和一名少女，两人似乎被当做人质，请求外援！” 记者和直升飞机都来的太快了！ 从齐木音和物间进入这里也只过去十分钟左右，记者的效率都是这么高的吗？齐木音唯一能做的就是借由角度掩住自己的脸，幸好齐木楠雄施加在他身上的催眠还没有失效，落在他人眼里时，他依然是粉色头发的女子高中生形象。 “呼……太好了，有记者的话，证明职业英雄也在赶来的路上了。” 一点都不好，不过还有挽回的余地，总之先解决记者和摄像头…… 齐木音思考着从这里跳上去把直升飞机打下来的可行性。别惊讶，他还真的有这份战斗力。 浅金色头发的少年主动凑到他面前，灰蓝的眸子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紧紧地盯着他的每一丝举动，“齐木，你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一副‘我要干坏事但是大家都看着，干脆把你们都咔嚓了吧’的表情哦？” 这家伙有读心术吗？ 齐木音按着物间的额头，面无表情地把那颗欠揍的脑袋往后推，当然是特地用沾了血的那只手。 看出对方现在心情很不好，某代工服务生的心情反而变好了，没有再抗议被对方弄脏衣服的事情，反而饶有兴致地观察齐木音的神色变化，试图找到一丝能证明自己观点的端倪。 不能再拖了。 思考和纠结只在一瞬间，距离直升飞机和记者过来也只过去数秒。就在齐木音下定决心，将自己当做诱饵，让脑无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地面的颤抖声愈发强烈，一股强劲的风声隐隐有靠近的趋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等一下……这、这个笑声是……” “难道是那个男人？” “太好了！他一定能救出人质！” 本能告诉他如果在这里停下的话就没办法回收脑无，所以这次他的身体比思维要更优先，已经不顾是否会引起注意，将自身也抛在脑后——必须要完成老师的…… 因为老师曾经“救过”他，必须要回报才行，要满足老师的期待，要保护老师的作品…… ……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落入耳，其中一个是在脑内直接响起—— “已经没关系了，因为我来了——！” 【阿音，你没事吧？我刚和照桥同学他们被安排去避难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用瞬间移动。】 在最糟糕的地方遇到了最糟糕的角色（们）。 作者有话要说： 欧叔来了，加入金发豪华套餐！ 金发的空助表示自己正在赶来的路上（？） 或许是下章，或许是下下章，应该可以见到被洗脑后的咔酱上线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今天也是没吃药 5瓶；黎忘川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章 为难 【……阿音？听得到我说话吗？】 齐木楠雄尝试着用心灵感应又呼唤了一次，但还是没得到回应。 就在不久前，坐在甜品店的几人听到惊慌失措的店员跑来说有敌人（villain）出现，他在一片慌乱中跟着紧急疏散人员跑到店外。考虑到人群太密集，而且照桥他们都在边上，没办法使用瞬间移动，只能先用心灵感应的方式联络齐木音。 不过，齐木楠雄低估了危机状况下的普通民众。 他的心灵感应是无差别随时释放的被动技能，不论他是否愿意，都能接收到附近一定范围内的心声——除非带上特制的戒指，才能暂时阻断。非常遗憾，他今天并没有带那个能屏蔽心灵感应能力的戒指。 “完、完了！要死在这里了！” “呜呜呜……敌人来了！要被杀掉了！” “欧尔麦特……欧尔麦特在哪里……快来救我……” “妈妈……我还不想死……” …… 好吵。完全分辨不出阿音的声音，而且连距离都没办法感知到。就在他焦急地站在人群中心，准备静下心来感应每个人心声的时候，一个总能巧妙掐在关键时刻出现的声音落入耳中。 “楠雄？好巧啊，看来你很困扰的样子嘛～” ……在麻烦的地方遇到了麻烦的家伙（们）。 【……空助，你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齐木楠雄蹙眉看向突然从身后拍他肩膀的哥哥，后者脸上挂着过于纯良的笑容，置身于人群中依然保持翩翩风度，周身也不见凌乱和伤痕，一看就是天降来的，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呀，听说楠雄你在这里，为了给你添麻烦，我就来啦～” 【快回去。】 “别这么冷淡嘛，你是在找阿音吧？我可以帮你哦，毕竟也是我可爱的弟弟嘛……”齐木空助似乎早就料到会变成这种发展，被无情地拒绝也不生气。 【你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喂……虽然不太想往这方面想，不过这场骚乱该不会和你有关系吧？】 “啊哈哈，抱歉，你刚刚有说什么吗？”金发青年指了指自己的头——那里佩戴着一个金色球状的装置，从外形上来看与齐木楠雄头上的两个似乎只是颜色的区别，他很有耐心地解释，“因为我带着这个完全听不见楠雄你的心灵感应呢。” 【……可恶，刚刚不是还盲猜对答如流吗。】 “难道楠雄是想问我头上的装置？哈哈哈，忘了介绍了——这是改良后的版本哦，不仅能隔绝楠雄你的心灵感应能力，还有一些有趣的功能……多亏了雄英呢，嗯嗯，真是个好地方……” 【喂！】 “话说我也送了一个给阿音，不知道他有没有戴过……” 【……你别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可恶，听不到心声的话不是就燃堂化了吗，快住手。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困扰，向来很了解自己弟弟的齐木空助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哎呀哎呀，话题扯远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找到阿音才对吧？” ××× 数分钟之前—— “齐木？这个是……？” 物间迷茫地看着对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色球状物体，尾端连着尖锐的针头。齐木音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往自己头上“扎”下去。 “大概是……可以让相泽老师失业的道具。” 不顾物间愈发迷茫＋惊悚的眼神，齐木音故意避重就轻，轻轻盖过重点。 再怎么说也是拿针扎头皮，一口气没入之后，由点向往散发的疼痛感让常人难以接受。但早就被老师AFO夺去大部分痛觉的齐木音却毫无波动。 他从空助那里得到的“金色发饰”，其实就是“屏蔽心灵感应能力”——对齐木楠雄武器。不仅如此，还能暂时将“个性”无效化，是在支援科的配合下，由齐木空助制作出来的。 即使有人群暂时阻挡，但齐木楠雄肯定会为了找他来到这里，那么在遇到脑无之后，现在满脑子都是危险思想的齐木音肯定会暴露。 为了能暂时维持“齐木音”的身份，这是必要的道具。 不过，还有个很麻烦的问题。 ——带上金色发饰的时候，虽然能隔绝齐木楠雄的心灵感应能力，但他自身的“个性们”都变得无法使用了。简单来说就是“处于随时被相泽消太盯着”的状态。 齐木音战斗力-999 齐木音防御力-999 “那边的少年少女，你们没事吧？” 欧尔麦特，这个世界上目前的最强英雄，当之无愧的No.1，和平的象征，在各种危难情况下给予人希望和勇气的存在。 “如果还能走的话，赶紧去避难吧，我过来的路上看到其他职业英雄也赶来了” 齐木音在内心将在老师那里看到过的官方资料复述了一遍。他本来就是制造出来的对欧尔麦特武器，并且迟早有一天，两人一定会遇到需要战斗的局面。为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不暴露，老师特意安排他进入B班，不过，没想到初见会是这种情况。 自出现就以飞快地速度将脑无打入地里、力量和速度都绝对完美的强大。 ——太耀眼了，他真的是被制造出来对付这个人的吗？ 许久都没得到回应，考虑到心理阴影的可能性，以为受到惊吓的欧尔麦特伸出手揉了揉两人的头发，温和地再次强调，“已经没关系了。” “……”齐木音别过头避开，让对方揉自己头发的手落了个空。 不会吧？难道是被嫌弃了？是他今天出门太急发胶没抹好？ 欧尔麦特尴尬地顿了顿，随即轻咳一声装作无事发生。 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从被摸头杀的瞬间开始，物间表现出一个迷弟应该有的素质，脸颊飞速泛红，“欧、欧尔麦特——那、那个……我、我……” 这例行的正常发展让欧尔麦特略有欣慰。 “先去避难吧，物间。” 齐木音面无表情地拉着物间的手臂，连拖带扯地把他从欧尔麦特的摸头杀里“解救”出来。 “等——等……混、我不……放、放开……” 被妨碍了与偶像见面的物间并不感激，甚至还很愤怒。碍于眼前还有欧尔麦特存在，物间将到了嘴边的粗口咽回去，可惜他并非力量型个性，死命挣扎也逃不过被拖走的下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距离欧尔麦特越来越远。 “可恶！可恶！可恶的齐木音！”最终他只能（一边被拖走一边）欲哭无泪地碎碎念。 站在硝烟尽头的欧尔麦特看着离去的两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热情的少年啊……物间？唔，好熟悉的名字……是今年入学的学生吗……” “齐木音你给我放手！” 甜品店大部分人已经被疏散去避难，他们走了几步都只看到战斗的痕迹。被连拖带拽扯了一路的物间终于忍无可忍，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试图用技巧从束缚下挣脱。 然而，刚才还死死拉着他的粉发少年却毫无预兆地卸掉大部分力量。让用足力气的物间被反作用力一推，向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 就在两人视线错开的下一秒，一直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黑雾终于找到了绝佳时机——避开人群的耳目，又不在欧尔麦特的视线范围内。 瞬息万变。 黑雾巧妙地避开浅金色头发的少年，环绕着齐木音，自指尖蔓延而上，不过瞬息间就席卷全身，将其拖入传送范围。 个性“传送门”发动！ 等物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蓄势待发的怒火僵硬在脸上，很快变为震惊——齐木音不见了？ ××× 齐木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视野被微暗的灯光笼罩。 还没等他看清场景，就被一把抓住领子拽起来—— “喂！！！几天不见你就给我觉醒女装属性？你的脑袋终于彻底报废了吗？” “觉醒？属性？” 被劈头盖脸地甩一脸游戏术语的齐木音迷茫地眨了眨眼。水色头发的青年仿佛看到了什么恶鬼一样，夸张地上下扫视他一番，指尖颤抖地指向对方头顶，“还有你头上……那是什么玩意儿？” 他诚实地给出官方回答，“一种可以让相泽老师失业的道具。” “哈啊？相泽？那家伙终于要退休了？” 没理会死柄木的断章取义，齐木音粗粗扫了一眼现在所处的房间：墙壁上全都是金发美漫男人的画像和照片，不同造型，不同时期，甚至还有不同发型的版本。如果只是到这里为止，那么最多被当做一个普通的欧厨。 只是，每一张照片上都被画上血红的×，位置恰好都落在同一处——他刚才见到的，欧尔麦特的笑容上。 看出他的疑惑，黑雾尽职地解说，“死柄木弔的房间，应该说是卧室比较恰当。” 通过一屋子扭曲的欧厨形象体现，齐木音试探性地看向水色头发的青年，“……欧尔麦特去死去死？” “没错！那个整天嘿嘿傻笑的家伙就应该去死！你和那些被他骗到的傻子不同，终于发现了本质……” “……那个，你是网名叫‘欧尔麦特去死去死’的网友吗？” 齐木音认真地又问了一遍。被老师暂时封印记忆的他已经不记得初见的情形，对死柄木的印象也停留在把他拉黑的网友身上。 “你脑袋有问题吗？嘁，算了……我和一个脑无在纠结什么呢。”死柄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懒得再去吐槽对方的女装，反正穿啥都和他没关系，尽量移开视线就好。 “呐，别傻站着，过来。” 粉发少年顺从地走上前，像是等待下一步命令的机械一样，在距离对方半米左右的位置停下。 这份服从似乎取悦了死柄木，声音里带上些许温和，但一开口又是恶言，“嘁，别什么都让我手把手教，你是发条人偶吗？”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齐木音干脆直接沉默。反正不管说什么，都是给对方提供找茬的理由。 死柄木也没质疑他的讨巧行为，自顾自地弯下腰从床边捡起两张照片——其上有清晰的脚印，一看就是被发泄式地踩踏过数次。 “这个家伙，看清楚了吗？” “绿谷出久。” 齐木音观察到他仅仅用食指和拇指捏起照片：穿着雄英制服的少年笑容灿烂，身形矮小却充满青春的活力，圆滚滚的眸子是如翠玉般的碧色。 死柄木冷酷地下指令，“没错，把他列为重点观察对象之一，有机会的话就直接杀掉。” “明白了。” “还有这个……好像叫什么爆豪……可恶，想不起来后面的名字了……”水色头发的青年再次弯下腰，从床边的更角落的位置摸出一张照片。不知道是意外还是私心，那张照片的脚印更多，他厌恶地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嘟囔着，“没事干嘛取读起来不顺口的发音啊……不过怎么样都好……” 齐木音认真地问，“这个也要杀掉吗？” “当然——不，你脑袋里都是水吗？”死柄木故意拖长尾音，随即又恶意地给出否定的答案。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地方，他微微眯起猩红的眼，“听说这个叫爆豪的，很讨厌绿谷出久，而且……” “而且？” “——总之！要让他成为我们的同伴……话说你不是在雄英吗？虽然好像是不同的班级……总之怎么样都没关系，快点把爆豪给我拉入伙……” “难度很大。” “哈啊？喂，你是在消极怠工吗？我要让老师再给你改造一下大脑……”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我齐木音就算是从这里跳下去，回到福尔马林里去重新改造大脑，也不会主动去接近爆豪！ …… 真香。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黎忘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8章 送你 “哈啊？你做了什么？” 对常识有些迟钝的他难得有了“似乎做错了什么，妨碍到死柄木的计划”的认知。不知如何是好的他只能笨拙地补上原因，“……其实……我上次把爆豪洗脑了，并且给他下了‘不会主动找齐木音麻烦’的暗示。”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你是故意来搞砸我的计划的吗？” 死柄木气得差点并拢五指给齐木音来个就地捏碎，幸好他还尚存理智，所以只是在内心把对方翻来覆去捏碎好几次。 “我觉得我应该不是故意的。”粉发少年试图解释。而且，被揪住水手领的行为完全没给他造成负担，气都不喘一下的无辜脸看起来更像是在狡辩。 “啊、啊啊啊——不管了，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总之给我去把爆豪拉过来！” 骂了没用，打也打不过，又不能捏碎（会惹老师生气）。死柄木觉得自己快抑郁了，逐渐陷入自暴自弃状态，眼角的余光瞥见满房间的欧尔麦特海报，在这个冰冷的世界，只有他亲笔画上去的血红大叉能给他一丝慰藉。 齐木音抓住了关键词，困惑地歪着头问，“拉过来？” “嗯，绑过来也行。如果你做得到，扛过来也成。” “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我最近也会去雄英。”对齐木音的秒答已经有心理阴影的死柄木警惕地表示，“算是支援……不过你可别想着把麻烦的事情推给我！” “到时候我需要装作不认识你吗？” “随便你……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一件有趣的事情，或许能帮你搞定那个爆豪……反正只是游戏吧？用游戏的思维来参考，就变得方便了……” 水色头发的青年的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主意，刚才的烦躁和郁闷一扫而空，掩藏在断手下的表情晦暗不明，但唇角的笑容颇有几分不怀好意，或者说是——幸灾乐祸。 “谢谢，你真是可靠。” “……我叫死柄木，你这家伙完全是根本没记住我的名字吧？” 被拆穿的对象也不脸红，理直气壮地反驳，“因为你的名字读音太难记了，死柄木是吧，我现在记住了。” 现学现用？他刚才用这个理由吐槽了爆豪现在就被学去了？ 不得了啊，齐木音。 “死小鬼。”死柄木嘴上骂了一句算是解气，却也没有再为难。 他缓慢地转过身——移动速度奇慢无比，似乎每一步动作都带着技能延迟，从垫床脚（？）的位置抽出一个薄薄的盒子。 “反——反正是满减送的Galgame……先说一下，我从·来·没·玩·过这种垃圾恋爱游戏，所以出问题了别问我。” 被脸上贴着手的人递过来一盒莫名其妙的物品，还能面不改色收下的只有齐木音了。 “那卡关的时候我去问黑雾吧。” “咳……你问的时候别说是从我这里借的游戏……”或许是错觉，总觉得死柄木微微侧过头，好像是有点害羞？ 不可能的吧？到底怎么样才能从那只断手的背后看清表情啊？ “谢谢，帮大忙了。”齐木音今天第一次真切地表达感激，说完之后他好像想起自己的目的，小心翼翼地又加了一句，“还有……能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吗？” “……？！” 如果一定要用语言形容的话，那么水色头发青年此刻的表情就是震惊中混杂着一丝微妙的尴尬，他张了张嘴，试图辩解，却在下一秒像是回忆起重要的事情，将装着游戏的盒子往齐木音怀里一塞，飞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糟了，死柄木完全忘了上次一气之下拉黑某人事情……原来没有被对方主动联系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先拉黑了对方吗？ 太尴尬了！ “……咳。”满怀愧疚之心的死柄木决定为对方的“攻略行为”出一份绵薄之力。为了掩饰尴尬，他开始胡乱瞎扯，“你……虽、虽然我没玩过，但是你遇到卡关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他在关键时刻还记得要给自己贴上“没玩过”的标签。但Galgame游戏的外壳——拆过又再次贴合的封口处，以及微微折角的盒边清晰地暴露真相。 “‘炎热夏日的回忆——我和青梅竹马在合宿里发生的炽热恋歌’……？名字好长……而且有好多女生……” 粉发少年低着头仔细端详游戏的封面：中间是一名从哪里看起来都平凡至极的路人男主，他的四周围绕着数名年龄不同、服饰不同、画风不同的少女。背景是飞舞着羽毛、音符和爱心的森林，下方用硕大的字体写着：附送特典。 虽然很想问为何夏日的森林会和羽毛、音符、爱心联系在一起，但直觉告诉齐木音，此刻还是沉默收下比较好。 “嗯，我已经把你……重新添加到我的好友列表了。”死柄木对他顺从听话的行为十分满意，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自己恶人的设定，再次带上威胁，“……你赶紧回去，突然消失肯定会被问原因，到时候别说漏嘴把我透出来啊！” 这话说的，仿佛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利用黑雾把人突然扯过来始作俑者不是他一样。 不过他遇到的人是齐木音，一个大部分时候都乖巧.jpg的好下属。 “嗯，好。” “……等下，先把你身上乱七八糟的衣服换了。” 话音刚落，粉发少年就被劈头盖脸丢了一套衣服，没对此感到惊讶，他还得寸进尺，指了指自己身上被脑无沾到的血，“有洗衣机吗？身上这件衣服是借来的，不弄干净会很麻烦。” “……” “有有有！我带你去！我们敌联盟啥都有！” 一直保持沉默装死人的黑雾很识时务地抢在死柄木捏碎某些东西之前开口，将完全不会看眼色也没有任何常识的齐木音纳入“保护”范围。 ……千万不能仍由死柄木弔一时冲动毁掉AFO大人的杰作啊！ 作为敌联盟的老妈子，黑雾今天也操碎了心。 “麻烦了。” 粉发少年很有礼貌地点点头，毫无自己刚刚躲过了一次被捏碎命运的意识。至于……差点气到再次五指合拢给他来个当场粉碎表演的死柄木？不好意思，已经走远了没看见。 …… ××× 没用多少时间，他就恢复了原本的样貌。尚沾着水珠的金发柔顺地垂落在脸颊边，因为第一次带美瞳的不适而微微泛红的眸子，身上已经换回熟悉的纯黑立领制服。 实际上，黑雾带他去的地方就是原本的阿音“房间”，如果说除去床和衣柜之外没有任何家具的地方也能被称为是房间的话。衣柜里也只有寥寥数件衣物，除去内衣之外全部都是同样的款式，就是那件纯黑诘襟，整齐又压抑地被叠放在一起。 与死柄木充的扭曲欧厨房间不同，阿音的房间里缺少的东西太多，连生存的必备品都没有，比起卧室，更适合被称为“中转站”、“驿站”、“落脚处”。 考虑到安全和隐蔽性，敌联盟的设施大多都建在地下，倒是省去安排窗户的麻烦。不过也因此更像是封闭的空间，如果把门上换成护栏或者电网，作为**囚犯的地方也说得通。 他曾经在这里住过吗？ 齐木音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更多的细节。 想不起也没关系，反正他只是老师的“工具”而已。 对自己定位精准的齐木音很快放弃深思，着完毕后就看向一旁的黑雾。后者估计早就习惯应对一群性格鲜明又各不相同的能力者，上前一步准备开启传送门。 “呐，黑雾和死柄木关系好吗？” 黑雾没料到会被问这种问题，粗略一想也没办法给出准确回答，只能含糊其辞，“也说不上关系好吧……毕竟他是那种性格。” “唔……有什么能和死柄木关系变好的方法吗？” 金发少年神情天真纯粹，随着语气而无意识歪头的模样仿佛邻家少年，声音里带着轻微的鼻音，光看外表的话，谁也没办法想象他居然是能和欧尔麦特抗衡的脑无之一。 “多顺着他一些？唉，不过就算不同意，死柄木弔也会像游戏里的国王一样任性妄为吧……” “你真辛苦。” 黑雾连连叹气的模样让人倍感同情，尽管他连脸都是一团黑雾，让人无法分辨表情变化。但对感情反应很迟钝的金发少年，都深切体会到那份遇到糟心老板的社畜心情。 “我的事情先不管了，反正也习惯了……你要去哪里？” “请把我传送到附近的游戏厅吧。”齐木音晃了晃手里的Galgame游戏盒，花哨的封面配上他平静的表情，反差鲜明，口气更是一本正经，“得到了游戏却没有设备……话说你们会提供任务资金吗？” “……” 金发少年很讨巧地加上了敬语，“黑雾先生？” “说到游戏厅……我记得雄英附近就有一家。” 敌联盟的老妈子（不），管家黑雾决定装聋。 作者有话要说： 游戏中心是好地方，能遇到有趣（？）的人 没骗到钱的可怜阿音看来是买不起PS4了 另外吊哥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游戏——！ 第19章 踩雷 “那么，有缘再会。” 生怕再被当面要钱，黑雾在使用传送门的个性，将齐木音移动到雄英附近之后，就飞速地逃走。不仅如此，他连沾满血污的水手服都没机会清洗。 在工作日的中午，独自一人、身着制服、看似毫无目的地徘徊在商业街，简直就是标准的逃学少年，时间地点人物满足，就差一个巡逻中的民警。 “那边的少年，等一下。” 马上就有染着奇怪发色的人上来搭讪了，身上挂着许多金属制的配饰，行动间互相碰撞发出噪音，自己却像是为此感到帅气和自豪一样，得意地凑上来。 “嗯？请问发生什么了吗？” 金发少年措辞礼貌而疏离，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将单肩制服包掩藏在身后——里面还放着刚换下的水手服，若是在大街上被发现血污的痕迹，解释起来会变得很麻烦。况且，单纯如他并没有发现到对方的意图，或者说是，无法理解。 “要不要和大哥哥一起去KTV？有好喝的饮料和蛋糕哦。” “抱歉，我现在不饿。” 齐木音婉拒，他现在只想赶紧买完设备就回家洗澡，顺便把沾满血迹的水手服洗干净烫好还给二哥。 将金发少年的行为理解为欲拒还迎的“邀请”暗示，脸上堆满油腻笑容的男子凑上前，嘴上说着“哎呀，别那么急着走嘛，不饿的话去咖啡厅约会也可以啊”，一只手从身后试图轻搂上少年的腰，指尖有意无意地袭去，露出最终目的—— “……多少钱一次？” “诶？”？？？ “别装清纯了，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你是做‘那个’的吧？○交啊○交……话说你看起来还是国中生吧？啧啧。这身衣服真合适啊……” “不知道，不用了，再见。” 在这方面很单纯的金发少年没有理解到对方话语中的污秽恶意，当然也谈不上害羞和抗拒，依然是一张落落大方又无辜纯良的脸。况且，他的容貌精致，眸似点翠，神情泰然，让人会想将其染上欲|望的颜色。 显然，这个不怀好意的男子就有这个想法。他原本只是看到落单的金发少年站在街边发呆，抱着试探的态度上前，没想到却遇上比预想还要好的“猎物”，可不能就这么让他逃掉！ “喂喂，别那么冷淡嘛，只是一起喝个咖——啊！谁、谁踢我？” 油腻的笑容僵在脸上，伸出的手也停在半空中，男子的表情很快就痛得缩成一团，捂着屁股转身，却对上一双仿佛浸染在冰水里的红眸，浓烈且饱含杀意。 “哈啊？混蛋你有意见吗？” 动脚踢人的那一方恶狠狠地拽起对方的衣领，单看脸的话是个帅哥，但表情和气势太过凶恶，将出色的容貌掩埋在背后，只让人脊背发凉。 刚才还挂着虚伪笑容的男子吓得缩在一旁，也没有胆量再去缠着齐木音。不过按照这个发展，就变成单方面的暴力欺压了。 况且，上次在校内与爆豪的初见就惹了大麻烦。 与住进去就是昏迷的爆豪不同，齐木音被恢复女郎“教育”了好久，当时他边上还跟着绿谷出久，一个入学就数次进医务室的“熟客”。恢复女郎刚缓下去的气在看到绿谷的那一刻又提起来，痛心疾首地用绿谷作为反面例子再次教育了他一番。 那天，接连听训的两人不禁开始羡慕昏迷的爆豪。 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可怜兮兮地垂着头，“为什么连我也要被骂，明明我只是帮忙把小胜送过来……” “‘小胜’？难道绿谷和爆豪的关系很好吗？” 齐木音为这个过于亲昵的称呼感到不解，试着去回忆为数不多的两人同时出现的画面，并没有感受到友好的部分。难道是什么特别相处方式吗？ “怎、怎么可能！”绿谷不假思索地反驳。这个平日稍显弱气的少年在这个方面意外坦率，苦笑着摆摆手，“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小胜最……最讨厌我了……” “……辛苦了。” “欸——” 绿谷的惊呼被落在脑袋上的手阻止，被才见过两次面的人安慰，不仅没有抵触，反而还觉得很温暖，认知到这一点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虽然小胜性格很糟糕，也不会好好听人说话，但他想要成为英雄的那份心情是不会输给任何人的！” “任何人？” 金发少年下意识地看向病床上的爆豪，后者身上挂着看起来比他要轻得多的伤，只是因为被砸到头才昏迷不醒——当然这一切都是官方说法。实际上是因为被“洗脑”的个性击中后，爆豪的大脑需要一部分时间来修改和创造新的记忆，表面看上去就像是处于“昏迷”。 “不、不过，这份想要成为英雄的心情，我也不会输给小胜的！” “话语的前后矛盾了。” “呜……”被说中的绿谷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话、话说回来！齐木君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明明才见过两次，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个好机会，不能再挑起战斗，变成和爆豪同样的情况了。 后知后觉的齐木音趁机给自己刷上好感，“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像在很久以前就见过你，该说是命运的相遇吗？嗯，非常不可思议。” “诶诶诶诶诶？那、那个……对不起！我完全没听懂齐木同学在说什么但是我觉得——” “吵死了！废久闭嘴！” “小、小胜？” 正欲起身的绿谷吓得腿一软，还没站稳就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只见仰躺在病床上的爆豪眉头紧蹙，闭着双眼，完全没有要清醒的模样，但嘴里却一直嘟囔着“去死、去死”。 回忆结束，时间回到现在—— “饶了我吧！啊啊啊啊！” 年轻男子捂着被踢了数脚的屁股，哭丧着脸，边求饶边后退。这个后来冒出来的金发少年实在是太可怕了，看不顺眼就动手打人，而且力气还很大又不听人解释。他就是个随处可见的路人角色，欺软怕硬，见色起意的那种，怎么可能打得过雄英高中生啊。 “滚！一秒钟之内去死。” “好的好的我马上滚！”男子像是终于得到了赦令的罪犯，几乎要喜极而泣，头都不敢回，一溜烟就跑远了。 一直像人偶般站在边上看戏齐木音也趁机退场。不过他的算盘打得太好，刚转身就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命令语，“喂，站住。” 他记得洗脑的时候，还特地加上了“不会主动找齐木音麻烦”的暗示。看来这句话是在说刚才的男人。不准备继续看单向殴打现场的齐木音继续迈步，走的心安理得。 “我叫你站住，耳朵聋了吗？”发色比他稍微深一些的金发少年绕到面前，面色阴沉。 齐木音这才注意到爆豪也穿了便装，鲜明的黄黑配色，从敞开的衣领窥见紧身背心，倒比齐木音的制服看起来要更符合场景。说的也是，爆豪常年摆着张臭脸，双手插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比街头的小混混还要接地气，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角色。 比起现在就展开对话，齐木音更希望先去游戏厅将设备买回，制定好攻略方案再行动，他向来习惯如此，可今天偏偏遇到送上门的爆豪。择日不如撞日，只犹豫半分，齐木音就接受了现状，并且非常积极地开始作死。 “爆豪，你现在是在逃课中吗？” 踩雷＋1 爆豪的额角突突地跳着青筋，看得出是在极力压抑着怒火，“啊？别随便对我搭话！我做什么都和你没关系吧？” “但是，刚才是爆豪你叫我停下的吧？” 踩雷＋2 “……你是老好人吗？对谁都不拒绝的吗？随便换个人把手都伸你衣服里都可以吗？” 他顿了一下，正面避开齐木音的问题，而将自己的质问吼完。过大的音量和狰狞的表情立刻就引来路人驻足，对比表情平淡的齐木音，场面怎么看都像是单向欺凌，几个好心人试图想来帮忙，随即就被他用更凶恶的眼神瞪回去。 “当然不是，判断对方的来意的能力我还是有的，以及那个人没有把手伸到我衣服里。” 踩雷＋3 “你是书呆子吗！所有的问题都要一板一眼的回答？难道你以为是在回答考试问题吗？” “爆豪……” 咄咄逼人的气势，以及毫不留情的措辞，几乎封杀了金发少年的回应方式。想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齐木音微微蹙起眉，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怒火隐约蔓延上眉头，脸颊被情绪染上薄绯，让他看起来比平日更接近于普通人类。 齐木音，明明被老师AFO夺去大部分痛觉，无论被怎么贬低都不会生气，就连被物间威胁的时候都能泰然自若，却会因为眼前这位才见过第二次面的人而有情绪波动。 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个表情倒是比刚才看起来顺眼多了，像个人了。”观察力极强的爆豪嘴角漏出一丝笑意，但他在下一秒，话锋陡然一转，将刚才的柔和掩去，唇齿间的话语仿佛被嚼碎过数次，带着被压抑的怒火，“不过，‘爆豪’、‘爆豪’的……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叫法？” 难道是“洗脑”的效果？ 这个被老师赋予的个性会让被施术者自行脑补过往，从而达到修正记忆的效果。出于一时冲动的洗脑行为，必须要在后续多次补充，但被停学的齐木音却没有机会。原本应该由他来完成的记忆植入，在停学处分期间，变成爆豪自行脑补两人过往的情况了。 也就是说，齐木音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爆豪脑内是什么形象。 他记得自己当时好像是将自己设定为对方的“小时候住的很近的邻居”，也就是自幼相识？也就是说，作为童年玩伴之一，两人的称呼会与常人不同吗？ 想到这里，连蒙带猜的金发少年试探性地唤道，“……爆豪大人？” 随后他的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踩雷＋4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晚上还有一更～ ——>>>另外，好奇地问一下大家目前有心仪的男主cp吗 目前已出场可选人物：死柄木，绿谷，爆豪，物间，齐神，空助…… ＿（：з」∠）＿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黎忘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称呼 “你脑袋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爆豪成功被他雷到了，是那种爽雷爽雷的感觉。 恭喜，继“才能Man”和“全能型天才”之后，爆豪胜己又多了一个称号。他原本就有超乎常人的自信，更是从小就被夸到麻木，作为孩子王长大的他，被叫“爆豪大人”什么的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害羞的？ 不过，旁人通常是带着或艳羡或嫉妒的口吻，而眼前的金发少年，用与平日别无二致的冷淡脸，一本正经地叫着“爆豪大人”，好像带上了一丝奇怪的意味——变得可信度满满，羞耻度满分。 然而，齐木音并没有想要放过爆豪的打算。 既然是邻居，那说不定称呼上应该更亲近一些，齐木音的思维顺着奇怪的方向一路延长。他原本就是三观和底线很微妙的造物，很快就迈向无法言喻的领域，将自己所熟知的昵称方式用报菜单的方式全部都溜了一遍。 “那……胜己大人？胜己君？小胜己？胜己炭？胜——唔！” “给、给我闭嘴啊啊啊啊啊啊啊混蛋啊啊啊啊啊！！！” 爆豪冲上去捂住他的嘴，显然有放松力道，比起动粗更像是为了掩盖害羞的暴行。他的眼睛红得像鸽子血，鲜艳欲滴，以及一激动就开始出汗的体质，周身热腾腾地冒杀气，头发像是炸毛的猫咪一样竖起。 “唔唔唔？” 原本就对疼痛感觉迟钝的齐木音眨着无辜的绿眸，歪头露出思考的模样，顺从地保持沉默。他甚至很好心地用指尖戳了戳爆豪的手背，示意他“路人都在往这里看，我可不想引起注意”。 “这些年不见，你脑袋进水了吗！”爆豪嘴上没句好话，但音量却降低了不少。 没错，还真的是进过水。 被老师AFO从头到脚都打开过，又放回去重塑了一遍。过去、经历、身份，甚至连容貌都成迷。除去后腰上的烙印数字，以及被赋予的名字之外，他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 “……抱歉？” 金发少年讶异地眨了眨眼，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要道歉。一句简短的道歉开合数次唇角，温热的吐息隔着爆豪的掌心，均匀地从指缝漏出，声音变得闷闷的。 或许只是因为那句“这些年不见”，让他有了奇妙的新奇感——明知道所谓的“这些年”只是虚假的记忆，是被施加了“洗脑”个性后的爆豪，自主自发脑补出的情节。 原来拥有“过去的回忆”，是这么美好的事情吗？ 真好啊。 齐木音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纤长的睫毛在眼角散落一片阴影，很好地掩盖住他眼底的情愫——就像是发现了有趣事物的孩童，露出非常纯粹又迷恋的向往。只是这份“向往”太过深邃，更像是“执念”的起源。 或许连老师AFO都没有预料到，原本只是作为随时可以被替代的量产品、听话顺从的人偶、对欧尔麦特武器而被制造出来的阿音，居然会受到情感的影响。 无论再怎么拼接，再怎么用上乱七八糟的个性，即使将痛觉都阻断，将记忆都剥离，但只要实验体的不变，就会被情感影响——这就是、人类啊。 “你手心的汗好多，我脸上都是水。” 然而，迷茫和沉醉仅仅只维持了一秒，只听“啪”的一声，刚才还处于感动状态中的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把对方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扯下来。紧接着，他像是为了证明所说的话一样，甚至还扣着后者的手腕递过去，一副“喏，你看真的好多汗”的样子。 怎么好像……是被嫌弃了？ “……去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闻声的爆豪甩开他的手，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表情愈发狰狞，比街头的不良少年还要称职，喉结因为怒火而滚动，但还是迟了半秒才迸发，这就让原本气势磅礴的吼声就像是差了那么一口气，后面的部分都像是为了掩饰尴尬才撑下去的。 所以说准备生气前一定要注意吸气，这样才能连贯、完整、强势的吼完，并造成完美的效果。 “胜己君，你声音太大了，大家都在往这边看。” “凭什么我要在意别人的眼光啊？还有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同级的称呼啊？老子和你很熟吗？啊？” 你（送上门的）“童年好友”爆豪已经气到口不择言并拒绝思考，动作粗暴地拽起齐木音的衣领——今日惨遭数次蹂|躏的领口早就狼藉一片，纯白的领口折痕遍布。如果指纹有颜色的话，相信齐木音的衣服上肯定遍布爪痕。 “唔……两个人的话应该算‘大家’吧？那我刚才说的就是巡警先生们在往这边看……”对于被抓着领子威胁这件事（百分百被抓衣领？），金发少年早就驾轻就熟，用下巴努了努爆豪左后方的位置，声音毫无起伏，“啊……他们走过来了。” “哈啊？混蛋这种事情你早说啊！！！” 爆豪虽然易怒，却并非没有理智。与嚣张的言辞不同，若是有熟悉他的人在这里，就会发现他的眉头紧蹙，鸽子血的颜色愈发浓烈，却像是被浸染上一层凝固的水光，将怒火适时冰封于其中。 “……我也是刚刚才看到的。” 齐木音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平淡，声音也没有起伏。但爆豪却偏偏从其中听出了几分委屈，这让他原本要出口的斥责换了个角度，“你这家伙逛街穿什么校服啊！要是被抓到，老子就揍死你！” 金发少年这回是真的委屈，“我只有一种款式的衣服啊……” 因为私斗而处于被停学处分期间的两人，倒霉地在商业街上相遇，其中一方还穿着校服，成功引起了巡逻警察的注意。如果被抓住的话，停学的时间绝对会变长……啊啊啊烦死了！为什么他不得不遇到这种情况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干脆就着这个姿势，抓着还处于没认清状况（也或许是毫不在意）的齐木音，以拖拽行李箱的方式，头也不回地扯着后者往前走，动作简单粗暴却流畅无比。 他走了几步，从身后传来齐木音的善意提醒，“以这个姿势走路，我很容易就会踩到你的脚。” “敢踩到就杀了你。” 金发少年把“我比你高”默默咽下去，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你这样拽着我，我完全看不清路。” “呵，瞎了正好。” “……”这是什么幼稚的嘲讽？ 一个在前方自顾自地快步走，一个被抓着衣领拖着陪跑。而且，为了跟上脚步又不踩到爆豪的后脚跟，齐木音只能尽量保持距离。原本就足够醒目的两人这下变得愈发显眼，已经不用怀疑，根本就是在欺负人。 “他们好像快跟上来了……我们去哪里？”为了免于被接进警察局喝茶的下场，齐木音决定自救。迟钝如他也知道此刻要用讨好的口气，于是又补上一句，“胜己大人？”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这个诡异的称呼，也可能懒得反复吐槽，发色略深些的金发少年用看智障的表情白他一眼，“刚才，你不是说没衣服吗？” “不，我要去游戏厅。” ？？？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赶上了！感谢大家上章的热情买股，没想到欧叔也能加入豪华套餐候选人之一（？），吊哥齐神咔酱是意料之中又之外（？） ——为了表示感激，本章评论抽10个发红包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桔桔子、黎忘川、羽化成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安室 “可恶！不许命令我！” 寸土寸金的商业街上自然不可能有冷清的角落，即使是狭隘的转角处也被热爱拍照的旅客占据，到处都是衣着光鲜的路人，时而能听见年轻男女的笑声。 “我要去游戏厅。” “混蛋你到底会不会看眼色啊！身后跟着两个警察还想去那种地方？” “不是那种地方是游戏厅。” “靠！哪边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字数不同。游戏厅是三个字，那种地方是四个字，而且从意义上……” “闭嘴！混蛋你是在玩我吗？” “我觉得这里应该要给出否定的回答。” 齐木音的态度意外坚定，一副不进油盐的架势。 爆豪怒极反笑，用拇指的指节往金发少年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后者似乎已经习惯于如此，除了符合牛顿定律般的晃了晃头之外，几乎感受不到疼痛的他眨着无辜的碧眸，愣愣的回望。 当然，这一切都得益于，爆豪胜己还不知道，眼前这个容貌漂亮又无害，看似普通高中生的金发少年，居然拥有媲美欧尔麦特的战斗力。 所以齐木音只是认为“在这里反抗没有必要”，仅此而已。 或许老师AFO最大的问题是没给予阿音一张看起来就不好惹的脸？或者是应该将他的性格设定成“易怒”会比较合适？ 不过，如果和普通脑无一样，那么潜入任务在开始前就会失败吧。 “唔……总之先随便找家店躲一下？” “都说了不许命令我啊啊！你这个天然混蛋！” 金发少年的肤色偏白，被敲栗子的部位很快就泛红，与落在额角的发丝相衬，白的部分更白，红的部分更红，对比显著。偏偏他的表情冷静矜持，眸色碧绿通透，容貌如同人偶娃娃般精致，一张嘴就是毫无起伏的音色，“那……就这家店吧，可以吗？” 眼角的余光恰好扫到街边放置的广告牌，齐木音没多想便伸手去拉爆豪的手——这是第二次。而上次两人的“握手”就是变成战斗的导火线，最后不得不以洗脑的方式才让爆豪罢休。 “别碰——” 既视感让爆豪触电般地缩回，被“洗脑”的后遗症让他一瞬间有些晕眩。那份感觉来的太快，他来不及追究原因，就被眼下发生的“某件事情”分散了注意力。 并非力量系、但坚信自己在力量上不会输给同龄人的爆豪竟然一时没能挣脱齐木音的手，震惊于两人力量间的悬殊差距，反而愣了半拍的少年被硬生生地拉进店内。 在推搡间被打开的门上挂着一串风铃，浅色飘带被风带起一阵悦耳铃声，伴随着拉扯漏进门里的风声。 “欢迎光临！” 正在吧台洗杯子的青年闻声抬起头，职业习惯让他顺口说出欢迎词。 ××× 青年——或者说是安室透，轻车熟路地将手中的杯具放在软垫上，眯起眼打量着来者： 首先落入视线的，是一个穿着亮黄色外套的少年，在行动中微微从肩头滑落，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和黑色背心。从侧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与“某人”挣脱的姿势显而易见地表面身后还有一位来客。 “打扰了。” “打扰你个头啊！我可没同意要来这种地方！放开啊啊啊啊啊！” “进店要保持安静。” “可恶！不许命令我！” 碎金短发，纯黑诘襟，甚至还背着制服包的少年跨入店内。安室这才注意到两人是手拉手的姿势——而且似乎是被强迫的？ 两位少年的到来，给原本安静如鸡的咖啡厅提高数个分贝，店内已经落座的客人投来不满的眼神，窃窃私语地议论着“是不良少年吧”、“果然是在逃学？”、“呜哇好可怕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安室对众人露出歉意的笑容，但他此刻心里也冒出一大串问号。 对啊……现在不是在上课时间吗？不对，不良少年特地逃课就为了跑到安静优雅的咖啡厅享受下午茶时光？现在的少年也太成熟了吧……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脑内闪过无数疑问，但处于打工状态的安室透还是露出了一贯的职业笑容，身着黑色围裙的他微微侧过身，“欢迎光临波罗咖啡厅。” “啊？咖啡厅？” 从头到脚画风与优雅两个字不搭边的爆豪抱着手将店内环境扫视了一遍，他这次到没有立刻给出负面的评价，无所谓地撇撇嘴，立刻就把自己放到顾客的位置，自顾自地走向吧台，居高临下地抬起下巴，“给我菜单。” 那架势——比起要菜单更像是在打劫。 抢劫犯？歹徒？敌人？ 职业习惯让安室透想掏出枪（←其实没带），但他忍住了。同时领三份工资的青年拥有极好的心理素质，转换只在一秒，立刻送上温和笑容，“那个……两位还是学生吗？” 茶金色头发的青年表现的像一个普通的咖啡厅店员，好奇，礼貌，无害。 可惜爆豪不买他的账。 “啊？你有什么意见吗？” 爆豪——作为现场最矮的一个（安室透180cm＋，齐木音175cm，爆豪172cm），在气势上却十足嚣张，鸽子血般绯红的瞳孔微微眯起，单手放在吧台上。 “是学生。”乖宝宝齐木音不知何时凑到边上，抢先一步坐在长脚凳上。 “别这么一板一眼的回答啊，可恶！” 诶，“可恶”？现在的孩子都会把这种口头禅挂在嘴边了吗？想他当年还在警校的时候，都是毕恭毕敬地按照辈分和年龄来称呼同学的。 唉，真是后生可畏啊。 这个少年真的不是来砸店的吗？难道是……琴酒派来……不可能，再怎么说也……太明显了吧？而且，琴酒不喜欢这种性格的属下。嗯，没错。自己最近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安室脑内警钟大响，脑补使他偏离真相越来越远，但又及时被理智阻止。他脑内千回百转，面上却维持着温和的笑容，“抱歉，看来是问了多余的问题呢……那么两位需要点单吗？” “黑咖啡。” “可乐！” ××× 正值下午茶，波罗咖啡厅三三两两地坐着几位客人，时而有小声交谈，但都控制在轻微的音量内。 金发少年用对待日式茶杯的方式，用双手捧着咖啡杯，仿佛深褐色的液体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他轻呷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迅速扩散，随后一点点漫上舌面，回以甘甜。 “唔……”这种先苦后甜的感觉，太幸福了。 他闭着眼，眉眼柔和，享受着咖啡时光。 若是此刻有一个齐木楠雄在这里吃咖啡果冻，那么单看表情，不知情的路人也会认为他们就是兄弟。 性格火爆的某人却并没有出声，低头看着自己玻璃杯中的可乐，咕嘟咕嘟冒着气泡的液体倒映出他自己的脸。这个行为持续数秒之后，爆豪腻了。 毕竟，他是自傲不是自恋，每天刷牙都能在镜子里看到的脸，有什么好在意的？ 爆豪正欲开口，不过考虑到此处的环境和刚才其他的话语，他又“乖巧”地闭上了嘴。不过，眼前某个闭眼混蛋好似get不到他的纠结，捧着杯咖啡摆出一副傻乎乎的表情，太碍眼了。 最终，他忍无可忍的用手拍拍齐木音的脑袋，用嘴型比划，【……你头上的玩意儿是啥？蠢死了。】 被打扰了Coffee Time的齐木音睁开眼，神色间还带着尚未散去的幸福感，声音已经恢复清冷，“……大哥送的发饰。” 酷男爆豪表示无法理解这种审美。眼前也没有碍眼的家伙，轻音乐和灯光都恰到好处，咖啡厅的静谧环境让他的心情也变得稍显平和。 为了掩盖这份细小的变化，他又摆出一副恶人脸，但声音却刻意压低，“为什么要去游戏厅？” “要买电脑。” “哈？游戏厅怎么会有电脑卖，再说这种东西网上买不就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 骤然迸发的尖叫声打断爆豪的话语，他恼怒地回过头，准备看看是哪个混蛋，绯红的瞳孔在瞥见画面的那一刻睁大：坐在他斜后方的一位年轻女性正抱着头尖叫，尾音如同刀片刮在镜面玻璃一般，刺耳锐利。而女性所注视的方向里，侧躺着一名口吐白沫的年轻男子，身体微微抽搐。 “有、有人倒下了……快——快报警！” “不、不啊啊！” “啊！是……是食物中毒吗……天哪……我也喝了咖啡……” “救护、救护车……！” “谁也不许走！” …… 场面瞬息万变，原本安静的咖啡厅人声鼎沸，陷入恐慌和不安中。紧接着，一个微弱的声音，带着极大的勇气，在一片嘈杂中站了出来，毫不犹豫地指向齐木音和爆豪这一桌—— “我、我看到……是……是那个金发的少年在他的杯子里下了毒！” 爆豪面无表情地起身，气势汹汹地走到那人眼前，一脚踢翻眼前的桌椅，“喂喂喂——你用哪只眼睛看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突入死神小学生世界！没想到吧哈哈哈哈！ 那么相泽老师和安室也可以加入套餐了，酒厂和新一脸出没警告 抱歉今天突然来了姨妈，迟更了＿（：з」∠）＿（你看我跪的姿势还标准吗 上章红包派送完 感谢支持 么么啾 大家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常笑清欢 2瓶；黎忘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2章 事件 “呜、呜呜……好、好可怕……呜……”在慌乱中站出来的竟然是一名少女，面对突然冲到自己面前踢飞桌椅的爆豪，她表现出普通人应有的反应，手指捂住嘴唇，无措地向后退数步，发出慌乱的抽泣声。 “不许欺负女生！” “现在的不良少年真可怕……这个年龄的话，不知道少年法还在不在范围内……” “啊啊他看、看过来了……好可怕……这是犯罪啊……” 一边是“可怜”的少女，一边是每一根头发都散发着嚣张的少年，混乱善良的路人纷纷站出来，不知前情后果，只管尽情抒发过剩的正义感，争取每人一口唾沫淹死目标人物。 深金色头发的少年快被愚蠢的路人气死，眸色深邃，仿佛呼之欲出的鸽子血。看的出他是在极力自制，才没让自己冲上去质问少女。与之相对，他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轻微的喘息，像是嚼碎了从舌尖漏出来的嘶吼，“喂喂喂——明明是这家伙污蔑在先吧？” “……你的眼泪，没有流出来呢。” 齐木音走到两人中间，他的走路速度和步伐都很稳，在慌乱的死亡现场显出超乎常人的冷静——或者说是冷淡。在所有人都被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影响，作为当事人的爆豪也需要用理智压抑怒火时，他却依然保持冷静。 仔细一看，他说的很有道理：少女用手背遮住眼角，喉头翻滚类似啜泣的呜咽，但关键的泪水却一滴没掉，妆容精致，用颤抖的指尖指向对方，“你、你这个冷血的凶手！” “我？” 突然被丢了锅的齐木音一愣，立刻瞥向爆豪。后者秒懂，随即炸毛并拒绝接锅，“该死，看我干嘛？” “没、没错！虽然没看清是你们其中哪一个下的毒，但动手的那个人是金发……” “光凭发色就将嫌疑人锁定在我们两个之间，你很有作伪证的潜质啊……不过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除了服务员先生之外，在场的金发只有我们了……” 普通人一定会用尽全力将自己的嫌疑洗清，但齐木音却完全站在旁观者视角评头论足，似乎被涂上莫须有的罪名对他而言并非难以忍受。 “嗯你个头啊！混蛋你到底站在哪一边啊？” 细心的爆豪立刻就发现问题所在。他一直以为齐木音只是情绪变化较常人要微弱，或者说是比较迟钝……但这家伙……该不会是根本就没有情绪变化吧？ 面对尸体毫无波动、陈述事实的口吻平淡冷静、即使被栽赃也不为所动，这一切都让人细思极恐。 这个家伙……有哪里不对劲。 为什么能这么冷静啊？难道这一切对你来说都无关紧要吗？那样岂不是显得……为此而生气的自己，像是笨蛋一样吗？可恶！ “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总之大家请冷静一下，我已经报警了，一切等警察来了再处理吧。” 安室苦笑着从吧台后走出，刚才他之所以没有出声阻止混乱，是为了在第一时间叫救护车和报警。没想到才离开几分钟，就变成麻烦的情况。该庆幸终于在局势到达最恶之前及时赶到吗？ “嗯，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才怪。 第一个站出来赞同的齐木音面不改色地扯谎，得益于他的表情变化细微，这才没有人发现如心虚般微闪的碧眸——那件沾着脑无血的水手服，还藏在肩头的制服包里。 如果被要求搜身的话，就麻烦了。总之极力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吧…… “我认为……在警察来之前，不要擅自决定谁是嫌疑人比较好哦？” 善于察言观色的安室粗粗一瞥，将众人的神色在心底记下，他大致推断出的发展与真相八九不离十，但一开口的台词却充满倾向性，简直就是明摆着在齐木音和爆豪说话，警告刚才指征的少女“不要在没有证据的前提就随意污蔑人”。 “哼。”爆豪不置可否地撇过头，眉宇间的戾色缓了几分。 ××× 相对于事件的进展，等待的时间焦急又缓慢。不过，安室透是个极其擅长调节气氛的人，在有意的努力下，总算在警察们到达前，将事态维持在较为平和的状态，没再发生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情况。 相比明显心不在焉的爆豪，齐木音的心理素质要好得多。 他在制服包里装着“带血水手服”的前提下，仍然能分出大部分注意力在现场上：被害者以及其附近都被椅子围住，既保护现场又阻止其他人擅自进去——当然这一切都是那个茶金色头发的服务生布置的。 那个服务生好像很熟悉这种案发现场的样子……是错觉吗？ 就在此时，正与客人交谈的安室透像是“恰好”回过头，“不经意地”撞上齐木音探究的视线，紫灰色的眸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无论是神情还是举止都自然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是故意的。他是察觉到视线，才回头的——齐木音分辨出真相。 既然已经被发现，那也没必要掩藏，不如直接亮出来意，在内心下了决定的金发少年快步走向吧台。他的神色淡漠冷静，透露出与年龄和衣着不符的成熟疏离，这份平日容易被忽略的反差在此刻显得尤为明显。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察觉到他意图的安室对客人歉意地鞠躬后，便转过身面向来者，面上是无懈可击的温柔浅笑，“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你是店长吗？” “不，我只是在这里打工而已，请叫我安室吧。” 由于不知道安室的名字，齐木音只能含糊的略过主语。他的疑问让茶金色头发的青年露出讶异之色，长得帅气的服务生无论何时都是赏心悦目的，谦虚又温柔的模样为他又添一分气质，微微掩盖掉过于俊美的外表。 “唔、因为你看起来很……落落大方……”齐木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他本来就不擅长拐弯抹角地表达，干脆就放弃周旋，开门见山地抛出疑问，“比如刚才对现场的处理，以及人员的安排……你好像很熟练的样子？” 真、真是犀利啊，现在的孩子都这么直接吗？ 尽管内心很无语，安室面上却摆出一副受宠若惊又不好意思的模样，“不不，像我这种随处可见的服务生……只是因为我平时喜欢看福尔摩斯的小说，又跟着毛利老师学习，现在才有了一些皮毛……” （安室：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只能把锅推给毛利小五郎，才能勉强维持服务生身份这样子。） “嗯……”金发少年看了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就在安室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对方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歪着头问，“你说的‘毛利老师’，是谁？” “……” 这孩子该不会没听说过沉睡的小五郎吧？天哪，他是从来不看新闻的吗？ 安室透愣住了，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解释。 “蠢死了。”一直在边上装空气的爆豪终于忍不住伸手在金发少年的脑袋上敲了个栗子。 凭实力的话，齐木音完全能躲开刚才那一击。但因为没有感受到杀气，而且也不明白对方的用意，决定观望的金发少年硬生生接下脑门栗子攻击。 之前被敲过的地方还泛着淡粉，现在边上又多了一块红|肿。他甚至眨着眼反问，“为什么要敲我的头？” “因为你傻！”爆豪没好气地回道。 “哦，那下次我躲开吧。”弄清楚原因后的金发少年轻飘飘地给出回答。似乎刚才的行为在他眼里只是一次试探与了解而已。 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爆豪不爽地撇撇嘴，眯起绯红的眼，倒没有立刻发火。因为，借由刚才的行为，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齐木音这家伙，果然有哪里不对劲。 ××× 解救这场“灾难”的是终于来临的警察们。 安室演技超群，他露出仿佛看见救星一般的感动姿态，就差流下欣慰的泪水，“目暮警部，您总算来了……” “我一听案发地点是波罗咖啡厅，就想会不会是安室君你的地方，没想到还真的是这里。” 既然是熟人见熟人，就不用过多寒暄。这位带着帽子的警官先生微微颔首，算是表达礼貌，紧接着便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四下张望。 “请问您是在找……？” “哦哦哦……我在找柯南君和毛利老弟啊，以往这种情况肯定会有他们俩在吧——嗯？好奇怪啊，今天没有他们吗？”目暮警部扶了扶帽子，一本正经地侧过头，看向身侧的同僚，“高木君，你有看到吗？” “其实我也没有看见毛利先生和柯南君。”被称为高木的年轻男子不仅没有对此质疑，反而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和笔，摆出随时待命的姿势。 “请、请不要开玩笑……” 虽然安室嘴上这样吐槽，但他已经看出眼前的两位警察神色中并无开玩笑的成分，而是真心实意地认为“案发现场=毛利or柯南”出没，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不行，不能连他也被说服啊！安室正在极力挽救自己的脑回路。 “咳……”将右手的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这位身材丰硕的目暮警部将目光投向咖啡厅，“那么话归正题，被害人和现场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目暮：差评，我觉得没有毛利老弟和柯南君的现场不是好现场 高木：差评＋1 安室：我觉得你们警察有哪里不对.jpg 阿音：（状况外）所以“毛利老师”到底是谁？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常笑清欢、黎忘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亲情 “经过初步检测，被害人是中毒死亡，其他可能性具体还要等尸检报告出来才能确定。根据监控显示，被害者是在半小时前突然倒下，时间上与初步检测相符……” “另外，自被害者进入咖啡厅到遇害的时间里，新增的客人就只有那两名少年……” “在安室先生的帮助下，案发后也没有人员离开咖啡厅，现场也没有受到破坏。” 高木警官飞速在本子上记下现有的线索。 在警方的有序安排和妥善处理下，人群的骚动和毫无根据的指责被暂时压下去。但那位莫名站出来指正“金发少年是凶手”的少女却依然坚持己见，即使站在角落，仍然能看到她神情激动地比划着，就差没冲过来在人脸上贴个“犯人”的标签。 齐木音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身侧的校友，“呐，胜己大人，你曾经的罪过那个女生吗？” “喂——”深金色头发的少年拍掉他的手，后者又露出那种无辜的表情，似乎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这种力气打在棉花上的无奈感爆豪愈发烦躁，“这个恶心的称呼方式，你准备再叫多久？” “唔……”齐木音面露迟疑，像是很为难的样子，“……可是我不觉得爆豪你的名字很恶心啊？” 这难道是在夸他吗？！绝不——！神经病啊！ “KY混蛋你赶紧去死吧！现在！立刻！马上！” 他明白了！选择忍耐齐木音就是错误！这个家伙总有办法全方位360°踩中他的雷点，让他时刻都要忍住一拳轰对方上天的冲动！ 爆豪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染上薄红，他本来就是极易出汗的体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眉梢滑落到发间，眸底隐约跳动着蓄势待发的火光。 “——那边的两位少年，麻烦配合一下询问调查。” 高木警官的出现适时阻止一场恶战，他自带调节气氛的和事佬气质，笑眯眯地走到两人眼前，丝毫没有因为爆豪的脸色就流露出偏见。 两人暂时停息战火，同时回过头的动作默契而自然，并且都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向高木。 这难道是在回答我ok的意思吗？ 被盯得尴尬的高木警官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轻咳一声算是给自己树立权威，口气也逐渐变得严肃，“请报上你们的名字，学校，年龄，个性，以及案发时在哪里做些什么。” “齐木音，雄英高中一年级英雄科，个性是吸附，案发时大概在喝咖啡。” 他微微侧着头深思，一板一眼地按顺序回答道。齐木音的容貌是那种温和无侵略性的漂亮，像是涉世未深的单纯少年，任谁也不会将他与犯罪者联想在一起。 另一边就没那么乖巧了。 爆豪姑且给了警察面子，四舍五入地用咔语言表述，“……爆豪胜己，中间那段差不多，个性‘爆破’……至于案发时？我又没干过，时间点我怎么可能知道？再说我凭什么要去在意别人在哪里干什么啊？” 你、你说的很有道理啊……差点就把这话感叹出口的高木及时捂住嘴。哎呦好险，他差一点就违背了公正公立的刑警立场。 “喂，你接下来该不会想让我把东西都翻出来吧？”爆豪傲慢地抱着手，话音刚落就看到老实人警察露出被说中的干笑，顿时怒火中烧，“别开玩笑了！凭什么听那个女人的一句话，我就不得不做这种麻烦事啊？” “毕竟有目击者。”老好人警官已经用上了哄孩子的口气，“就算是例行调查也请配合一下……” “呵，要目击者是吧？那我随口说看到那边的家伙杀了人，你也去搜查吧。” “随、随口什么的……爆豪君，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不许命令我啊啊啊啊！有本事你拿出搜查令啊！证据呢证据！” “等、等一下啊爆豪君……你先冷静……我、我那个……去问一下警部……” 两人闹作一团，而且还是气到炸毛，头发像相泽老师一样向上飞起、无风自动的爆豪占据上风，性格温和弱势的高木警官被带偏节奏，唯唯诺诺地满口应道。 ……原来爆豪也有给人洗脑的潜质？看来气势强硬也有好处。 齐木音旁观“战局”，在心底记下乱七八糟的“技能”。眼看着两人一时半会还没办法决出胜负，便小步向角落走去，从口袋里拿出被遗忘许久的手机——自从被黑雾传送到基地之前，他就刻意关机，避免坐标被泄露。 ——总之先无视一叠未读短信。他划开通讯录，指尖在“齐木楠雄”和“齐木空助”两个名字间犹豫不决。 没错，齐木音现在需要一个人帮忙处理包里的带血水手服。 既然逃不过搜身检查，那么请求外援是最佳选项。 这个人从能力上来说，最优选择是“齐木楠雄”。 但解释起来很麻烦，这么做的同时也会暴露对方超能力者的身份。那个一直将“我只想过普通的高中生活”挂在嘴边的齐木楠雄，还是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那么还是拜托空助哥吧。 那个经常会塞给自己有趣的玩具，好喝的咖啡，还耐心听自己说烦恼，给自己出建议的可靠的空助哥。 （齐神：？？？可怜我弟弟年纪轻轻就瞎了。） …… “空助哥，可以帮……” “阿音！！！！！” ？？？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震耳欲聋的吼声让他鼓膜酸胀。声音的主人他很熟悉，是每天都能在脑内听到的、宁可用心灵感应也懒得开口的、比任何人都要特别却只想当个普通人的齐木楠雄。 空助：“楠雄……你声音太大了我的手机要被震坏了……” 楠雄：“坏了等下我帮你恢复到前一天。” 空助：“重点不是这个啦，虽然我也很担心阿音的安危，但是阿音是打给我又不是打给楠雄你……” 楠雄：“空助你给我闭嘴……阿音，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空助：“呜……楠雄好过分，我也想和阿音说话啦！” 电话那头传来齐木空助无奈的劝说，以及齐木楠雄冷漠的回应。金发少年揉了揉发酸的耳朵——他几乎没有痛觉，此刻也只是被突然爆发的吼声吓到。 对，非常难得的，他被吓到了。 被比他齐木音还要面瘫冷淡的二哥齐木楠雄的怒吼吓到了。 因为——比起日常处于小暴躁状态的爆豪，向来冷静自持、安心可靠、守序善良的齐木楠雄生气起来更可怕啊，可是根本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哦？ （空助：诶诶？那我呢？我生气的时候也可怕吗？） 尽管齐木音还不是很能理解“恐惧”这种情感，但求生欲和本能让他小心翼翼地、带着讨好般地、颤抖地问，“……听、听得到，是……楠、楠雄哥吗？” 楠雄：“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刚才一句直呼名字的怒吼仿佛只是错觉，隔着手机再次传来的齐木楠雄的声音似乎与平日别无二致？ 不，齐木楠雄短短一句话里包含的信息太多：为什么不回短信？为什么关机？我用心灵感应差点把地球翻过来再倒回去都没分辨出你在哪里。（然而地球又做错了什么呢？） “……我在米花町附近的咖啡厅，这里刚发生了凶杀案，现场已经被警察保护，楠雄哥你们要直接进来会有点麻烦。” 楠雄：“凶杀案？阿音你没被卷进去吧？” 空助：“欸……难道是凶手先生/小姐还没被抓住，但是阿音你却被当成嫌疑人暂时扣留，变成不得不‘向我求助’的情况了吗？” 他小心机地用重音强调“向我求助”四个字。 同样一句话，与语带关心的齐木楠雄不同，他那位智商突破天际的大哥齐木空助直接随口猜出真相，精准到让人害怕的程度。 “差不多就是这样。”齐木音含糊地盖过前因后果，边说着边瞥向仍与高木警官对抗的爆豪，他再次压低声音，神色间却多了一丝局促，“我与这场案件无关……但因为我包里有东西不方便被检查到，能不能帮我处理一下？” “凶杀案”、“包里有东西”、“不方便被检查到”……之类的发言，很容易让人与“藏凶器”、“藏尸”之类的，总是就不太好的方面联系在一起。 手机那头安静了几秒，却仿佛漫长的世纪。 金发少年维持着将左耳贴在手机上的姿势，脑内高速运转中—— 其实不拜托他们两个，只要制造一对一独处的机会，给来做检查的警察先生洗脑……比如那个高木警官，看起来就很好洗的样子。 手机那头传来一声促狭的轻笑。 空助：“难道是阿音青春期的小秘密吗？” 楠雄：“……咖啡厅对吧，等我。” 截然不同的两人给出不同风格的回应，但无论哪边都不存在质疑。 这份毫无理由的信赖正是源自于亲情——“齐木音”这个身份，如果是真实存在的好了，不免让人产生这样的感叹。 但至少在这一刻，他的确作为齐木音，并亲身体会到了这份毫无保留的关怀。 空助：“呐呐，这个就交给我吧？只要阿音的手机处于开机状态，哥哥我就能第一时间掌控位置哦～” 楠雄：“你是变态弟控跟踪狂吗，算了，也难得派上用场了。” 空助：“什么嘛～难道楠雄是在吃醋吗？没关系哦，因为楠雄也是我可爱——唔、呜唔！” 楠雄：“我们马上到。” 齐木空助的后半句话似乎被武力镇压。伴随着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这对从头到尾都在抢电话的兄弟终于安静下来。 齐木音深深吸一口气，发现被他暂时“遗忘”的校友爆豪那边似乎也告一段落。他原以为会看到爆豪被套上手铐强制协助调查、背景是一片烟雾与火焰纷飞、以及满面惊恐的路人，却发现眼前的与以上猜测均不同—— 首先，小暴躁一点也不暴躁，微微侧着头，依然恶狠狠地瞪着谈话对象，但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就像是在被顺毛的某种猫科动物，而试图与他攀谈并成功获取信赖的人类就是茶金色头发的服务生——安室透。 看起来似乎是找到了与爆豪交流的诀窍？ 安室先生，真厉害啊。 齐木音想到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收效甚微，有史以来第一次产生名为“嫉妒”的情感。 那双向来毫无波澜的碧眸微闪，人类的情感是如此美丽，被负面的情感浸染双眼稍显深邃，却散发着惊心动魄的魅力，让原本如人偶般冷淡空洞的少年拥有生命的活力。 无论是喜悦、幸福、悲伤、甚至是嫉妒和愤怒，只要是人类的情感，在迸发的那一刻必定如烟火般华美灿烂，绚烂夺目。 但这份情感不是必要的——至少老师AFO是如此判断的。 所以还未等他弄清楚这份情绪的缘由，一股“斥力”从大脑深处浮上意识，将好不容易才冒出的、仅有那么一丝的、与人类相像的情感抹去。 ——因为脑无不需要感情。 那双因为情感而熠熠生辉的碧眸，再次变回剔透清澈，纯粹无暇。 作者有话要说： 空助：诶嘿☆ 以及我突然莫名想念轰（？） 明天除了早上11点会例行更新之外，明天晚上还会有一更～ ——为了勉励（？）我自己，本章评论抽发一波红包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断袖君、【黎忘川】←人工感谢一直支持我，谢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安危 “打扰了～我是突然路过的名侦探哦～” 偏浅色的金发掩住左边脸颊，发丝晃悠悠地垂落在下巴边上，仅露出翡翠色的右眼，容貌秀美无害，唇角带着笑意——除去最后一点之外，光凭外表，他的确很符合齐木音的哥哥，齐木空助的形象。 毕竟当事人空助自己也曾吐槽过“比起楠雄，好像阿音更符合我弟弟的设定呢……你看我们连头发的颜色都差不多……” 也就是说，只要两人同时出场，无论是谁都会第一时间从脑内冒出“啊，这两个人是兄弟”，这种毋庸置疑的感慨。 现在，这位金发美少年在警察的簇拥下走入现场，一边笑眯眯地挥手，比起侦探登场更像是粉丝见面会现场。他很快从人群中找到自己的弟弟，并秒懂对方并没有说出口，却在脸上写满“空助哥，你怎么进来的？”的表情。 他随口糊上解释，“因为我很有名啊。” 像是为了回应他的那份自信，目暮警官惊讶地睁大本来就足够圆滚滚的小眼睛，用颤抖的指尖对着来者，“你、你难道就是……” “……据说智商高达218，高中就跳级到英国剑桥大学并修完全部课程，并在国际上荣获诸多大奖，被称为当代日本最有潜力的爱因斯坦，现在已经取得博士学位的……齐木空助老师？！” 高木警官表情激动地替他补上后半句话，他的眼底闪着对高学历名人的尊敬和憧憬，即使对方外表只是普通高中生模样。 “这么夸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呢，很抱歉，但我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齐木老师太谦虚了。” 齐木空助状似无奈地抓了抓头发。他的话语发自内心且真情实感，却被当做谦逊的表现，再次迎来众人赞许的目光。这也没办法，毕竟他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是“……因为除了楠雄和阿音以外，其他人在我眼里都是猴子嘛☆” “齐木……齐木……”高木警官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将同样金发碧眼的两人联系在一起，一拍脑袋得出结论，“难道齐木音君是您的家属吗？” 虽然是显而易见的结论，但“家属”这个词用得非常好！唔、是叫高木吗，那么姑且记住你的名字吧。 齐木空助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眼尾微微上翘，像是藏匿着的细小喜悦在不经意间流露，让原本就漂亮的脸显得更加夺目。 【喂喂，空助你给我好好干活，别让他们把注意力吸引到我这边来。】 似乎是意识到什么，齐木空助“迷茫”地回过头，但视线所及之处只有同样金发碧眼的弟弟齐木音，却不见齐木楠雄的身影。 【……失算了，我忘了你还带着抑制器，应该是无法听到我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是齐木楠雄，现在正发动“透明化”的超能力，悄悄潜入波罗咖啡厅——从挂断电话那一刻开始，向来不和的兄弟俩为了同一个目标暂时休战，采取的战略是由齐木空助从正门进入吸引众人注意，齐木楠雄以透明的姿态潜入，并帮助齐木音处理难题。 随后齐木楠雄发现了一个难题。 谁来告诉他，为何齐木音也戴着空助同款抑制器？？？ 哦。 冷静不了，可恶的空助，居然把他可爱的弟弟变得不能读心了。 呵呵。 变成全透明人的齐木楠雄表示立刻就能现场表演一个气到六亲不认，例如掐着自己哥哥的脖子之类的？嗯，听起来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是楠雄哥吗？” 清亮的少年音唤回齐木楠雄乱飞的思绪。只见金发少年微微侧过身，如玉石般剔透的眸子清澈见底，借由脸颊边的碎发掩住探索的视线，似乎是在一片虚空中找寻着某物、或者说是某人。 【你看得……啊，我忘了你现在听不到。】 粉色头发的二哥下意识地想伸出手，幸好他在完成这个动作的前一秒意识到现状，这才避免解开透明化、在大众面前暴露的下场。 他小心翼翼地移动到齐木音的身后，两人的身高差让他不得不微微仰起头才能够到金发少年的耳边。身为二哥却比弟弟要矮，认识到这一点让他有些绝望。 “阿音，你看得见我？” 但眼下并非郁闷的时机，齐木楠雄压低声音，凑在金发少年的耳畔边问道。两人的姿态亲密无间，若是处于非隐身状态，定会被他人误解。 “……楠雄哥你真的在？我只是凭直觉喊了一声。” 不过这种情况非常少见，因为无论是齐木音、还是齐木楠雄，都不是热情主动的性格。如果是齐木音在外貌上与齐木空助更相似，那么单轮性格，他无疑更接近“齐木楠雄的弟弟”这个存在。 “……我现在没办法主动触碰你。因为’透明化‘的能力一旦触碰到’生物‘就会失效。” 外貌可以隐藏，但声音却没办法掩盖。他担心现场有听力增强相关的个性，为了防止露馅，齐木楠雄又凑上去几分，几乎整个人都贴在金发少年的身上，隔着仅仅数毫米的距离——拥有超能力的齐木楠雄控制的很好，既不会太远，又恰好能维持不碰触的程度。 “衣服在我包里。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阿音你保持现在的姿势就好。” 齐木音将制服包背在左肩上，其中一根带子从肩头滑落，再往下是露出一丝缝隙的拉链。粉发的超能力者瞄准那层空隙，避开边上的锁链形状挂饰，用变得透明的手指勾住拉链头——他该庆幸阿音没有在包上挂毛绒玩具阻挡视线吗？ 总之制服包的拉链被齐木楠雄悄然扯开半截，那件被整齐叠放好的水手服安静地躺在背包底部。接下来只要换掉就可以了—— 仿佛是为了给齐木楠雄的行为增加难度似的，一句非常不会看气氛的决定性台词响起。 “总之犯人是与死者一起进餐的女性哦？” “诶诶诶？” “齐、齐木老师？您怎么会知道？” 群众仿佛炸开锅似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而视线很自然地就往被齐木空助指认的方向看去——恰好是站在齐木音后方数米的女性。 【可恶。空助那混蛋，不会看气氛的吗？我都快成功了。】 众人大大咧咧的视线穿他的身体向后看去，无意识的好奇戳在身上，还挺疼的。尽管知道自己此刻是隐身状态，而且他也有自信不会被发现，但齐木楠雄还是有种被看穿的错觉，身体违背本意地僵硬，动作停在半空中。 “楠雄哥？” 金发少年不敢表露更多动作，只是用眼神传达疑问。他的侧脸白皙如玉，微微蹙着眉表达不解的模样也赏心悦目。 始作俑者还处于被警察包围的中心，将一群人耍的团团转，脸上带着纯洁无辜的微笑，“状况我已经了解了……诶？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阿笠博士经常和我说目暮警部的事情哦～” “原、原来齐木老师和阿笠博士是熟人吗？”这难道就是天才扎堆跑？目暮警部擦了擦尴尬的汗水，心下对齐木空助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起初是工藤新一，随后是毛利小五郎和江户川柯南，时而会夹杂服部平次和白马探，总之目暮警部一直以来接收到诸多“未成年高中生（？）们”的协助，对突然冒出来毛遂自荐的齐木空助，也就不那么质疑，反而是充满包容的态度。 【喂，空助，就算你突然冒出来说出结论也没有任何说服力啊，重点是过程，推理的过程……可恶，我又忘了你根本听不见。】 下意识又开始使用心灵感应的齐木楠雄尴尬地闭上眼。在这种隐身的情况下，又不能开口，想交流的对象脑门上都插着抑制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欺负人吗！ 齐木音眨了眨眼，并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二哥突然停下了动作。不过他仍然听话地维持姿势不变，站在原地。 然而失态并没有变得更好，反而向着麻烦的地方愈演愈烈。 浅金色头发的少年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他似乎天生就擅长拉仇恨，立马就找到下一个“目标”。 “咦？红眼睛的那个！我好像认识你……唔、名字想不起来了，但你和焦冻君是一个班级的吧？他有和我提过你哦……说是’看起来好像一直在生气的家伙‘……哈哈，还真是恰当啊……” ……你是什么品种的聊天鬼才。 by 齐木楠雄心语 齐木空助，之前以“因为阿音在雄英，所以我就转校过来啦”作为理由，以超高的智商、学历、以及所获的成就作为基础，成功进入雄英支援科，并开发出能同时具备“屏蔽心灵感应功能”以及“将个性暂时无效化”的道具——带着金色球体的发饰。 “喂、喂喂喂——混蛋你找死吗？” 看得出，爆豪是在极力忍耐着怒火，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为此他原本就绯红的眸子此刻像是要渗出血一样。不过他终究是考虑到场所、地点以及事件，噼啪的火光在掌心闪烁，却一直维持在最低限度。 这一边—— 齐木楠雄趁机给齐木音解释，“……你别看空助这家伙表面上看起来笑嘻嘻的，其实这座城市上方数百米全部都是他布置的无人机，还好我发现的早，差点就造成全城袭击了。” “为什么？” 他还不太习惯直接张嘴说话，用指尖掩住嘴角，在齐木音疑惑的眼神里补充，“那家伙……一边喊着‘找不到阿音了嘛’一边从实验室把无人机往天上丢……” “……只是为了找我？”金发少年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讶异地睁大眼，“就做这么夸张的事情？” “嗯，虽然空助那家伙表面上是那样，其实他……等下，为什么我不得不帮那家伙说话不可啊？我拒绝。”透明化状态中的齐木楠雄倔强地别过脸，略微顿了一下，他非常不情愿地扯了扯嘴角，“以及……那个咖啡店的服务生，是叫物间来着吧，他也很担心你。” 金发少年愣住了。 空助哥出动无人机就为了找他？物间也很担心？ 作为单词的意义通俗易懂，但背后的意思……说实话，完全不能理解。 ——但是，心底好像有种暖暖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暂时结束这边支线剧情～ 然后很快就能回雄英参加体育祭了 今天晚上还有一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安逸 10瓶；常笑清欢、黎忘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解密 齐木空助是个“享乐”主义者。 他总能精确估算到普通人的底线，然后在把人惹毛的边缘愉快蹦踏，愉快地欣赏“你看我不爽，但又不能打我”的忍耐脸。 以及，给齐木楠雄添麻烦是他的乐趣之一。 和从出生以来就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神”（空助视角）齐木楠雄不同，齐木空助依靠人类天花板级别的智商，总能精准地猜出普通人的想法——某个人除外。 如果要说迄今为止还有什么能让他产生兴趣的，除了惹毛楠雄之外，就只有“研究”阿音了。 没错，他的弟弟齐木音非常有趣。 至于具体细节？ 他才不要分享给别人听呢。 比如说现在，齐木空助就一石二鸟地完成了两个任务。 虽然听不见，但处于透明化状态的楠雄一定在咬牙骂他吧？ 说起来，阿音会露出什么表情呢？会主动扑进自己怀里着“呜呜呜幸好有空助哥，阿音被吓得不能动了，要摸摸头才能爬起来”吗？ 哎呀呀，也不能玩得太开心了，赶紧结束掉吧。 浅色头发的少年表面上端着和煦纯良的笑容，实际上在疯狂脑补并不存在的兄控现场。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即使很想一直沉浸在思考中，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他不得不暂且从美好的妄想中脱离，唇角泛起温柔浅笑，有意识地放慢语调，吐字清晰而有力，“刚才也说过了，犯人是与死者一起进餐的女性，不过为了让大家也能理解，我稍微说的详细一些吧？” 很快就得到现场几乎所有人的支持： “麻烦您了，请务必用我们也能听得懂的方式说明！” “有齐木老师帮忙真是太好了……” “真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拥有博士学位的天才啊，外表看起来还是高中生呢。” “那么到底应该说是‘高中生侦探’还是‘博士侦探’呢？” “而且他长得也好帅……空助大人！请务必抓住犯人！” …… 煽动群众心理、获取好感、以及如何正确运用自己的智商达到目的——这是“自我认知为凡人”的齐木空助，能与“神”抗衡的唯一资本。 齐木空助对自身的才华和聪慧毫无自觉，但同时又会说出极其倨傲的话语。看似高傲又藏匿自卑、表面温柔却暗含矜持，这些矛盾的特质组合在一个人身上，不仅不会显得突兀，反而有种奇异的魅力。 当然，要再配上那张漂亮的脸，效果拔群。 他光是站在那里，就熠熠生辉。 ××× 眼看着众人的注意力被再次拉回，齐木音微微松了一口气。尽管完全看不到，但他总觉得某个藏在自己身后的二哥快被吓断片了，于是便轻声落下安慰，“放心吧，交给空助哥肯定没关系。” “……” 齐木楠雄心情复杂。 这种被空助抢了风头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明明来救人出力的人是他齐木楠雄啊？空助这家伙，光站着嘴炮就能扯好感度吗！可恶！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不悦，在感情方面尤其迟钝的金发少年也努力给出安慰，“我一打电话就来……楠雄哥也很可靠……那个……速、速度超快……” 只是他水平太烂，让人完全感受不到在被称赞。不过齐木音支支吾吾的模样非常少见，看的出是在用心夸奖，配上纯良的模样，让人欣慰。 “谢谢。” 某个无所不能的神大人也只能叹气。不过托超能力的福，齐木楠雄的感情波动也非常微弱，所以他更能感受到自家弟弟在努力让自己高兴却完全不得要领的感觉。 既然众人的目光再次被空助吸引，齐木楠雄也恰好松了一口气，再次启动自己此次行动的目的。与身体一起变为透明的手指很简单就从制服包的间隙里穿过，摸到了那件带血的水手服。 超能力“隔空移物”发动！ 这是一种间将远处的物品转移到自己手边的能力，但必须用同等价值的物品交换，且物品的价值可以有10%左右的偏差。 齐木楠雄记得这件水手服的价格大约在10，584日元（650＋人民币）左右。至于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光是为了购买就花了他超过3个月的零花钱，这种痛到想剁手的经历怎么可能忘记。 被施加了超能力的水手服在瞬间消失，取代而知的是——一个PS4的手柄？？？ ？？？ 仔细一看还是限量发行版本的，图案是Persona5呢……不对，给他稍微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买的？算了，反正解了燃眉之急，至于物主，之后再去调查就好。 无论事件的进展如何，反正他齐木楠雄的任务是告一段落了。只要将衣物换为其他物品，那么阿音即使被搜身也不会变成嫌疑人。 就在齐木楠雄为处理完一件麻烦事而安心的同时，视力超好的他“不小心瞥到”制服包里还有一件物体——封面花哨又凌乱甚至还标着奇怪红字（R18）红字的盒子？ 游戏名：炎热夏日的回忆——我和青梅竹马在合宿里发生的炽热恋歌” ？？？ 还没等齐木楠雄理清楚缘由，他可爱的弟弟——齐木音就迅速地拉上制服包的拉链，并伴随着一句“谢谢，楠雄哥”以及微微勾起的唇角。 齐木楠雄有一瞬间的愣神，不过透明化的状态拯救了他的卡机。这位粉发少年飞速别过脸，大部分时候都作为面瘫代言的容颜此刻泛着一丝淡粉。 毕竟阿音的笑容极其少见。这位金发的弟弟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副冷静自持又淡漠的模样，别说是笑容了，就连情绪变化都非常稀少。 直到“那件事情”发生为止。 齐木楠雄一直都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特别的存在。毕竟出生就拥有超能力 。凌驾于众人之上，依靠心灵感应，从幼稚园起就以猜拳296胜0败58平的战绩成为孩子王。之后的人生，说是一帆风顺也不过如此。 而且，拥有被称为“个性”的超能力，齐木音的出现，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原来世界上的“能力者”不止他一个。 自己不是孤独的。 ……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了。齐木楠雄认为自己现在应该努力维持透明化的状态，直到真相水落石出为止。 ××× “空助哥，你有证据表明与受害者一起用餐的女性就是犯人吗？” 出乎意料的，一直努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金发少年主动开口，并且一张嘴就是质问。伴随着疑问，他微微上前几步，自角落走到齐木空助的面前，垂落在脸颊边的金发摇曳着弧度，碧绿的眼眸平静无波。 “诶？问我为什么知道吗？”与他外貌有七分相似的兄长自问自答般的得点头，指尖轻点唇角，翡翠色的眸子晃过一丝笑意，举手投足间皆是优雅。“因为我在来这里之前，就拜托了英国的朋友，帮忙调查这几个人的身份呢……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阿音给我打的电话。” 他在最后不忘圆上谎言，解释为何自己能迅速知道案件并赶往现场。 不过这些也只能欺骗正直又一根筋的目暮警部和高木警官，领着三份工资的安室透在听到话语的同时，就开始进行职业性的猜疑：用这么快的速度就能得到情报，所谓的“英国的朋友”不会是类似CIA之类的吧？ 不过安室还没来及怀疑更多，处于万众瞩目中心的齐木空助就坦率地道出推理过程，“呐，你的个性是让动物镇定下来吧？” 浅色头发的少年旁若无人地走到年长女性身边，他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带着不容质疑的权威性，仿佛每一个音节都踩在关键处，让听者有种不可思议的动摇。 “是……是这样没错！那又怎么样？这和我的丈夫被害有关系吗？”年长女性的神色明显动摇，但仍然在努力坚持着，试图从法律的铁网中逃离。为了能达到目的，她咬了咬下唇，“而、而且刚才那个女孩子不是说了吗？说看到凶手是金发……” “诶？是这样吗？不好意思，我是刚刚才到现场的呢……”恰到好处地将与自己不利的部分隔开，齐木空助边说着边用指尖轻轻勾起发丝，别到耳后，“唔……不过啊，我还有一件事忘了说哦……” ？ 像是为了吸引众人注意力一般，齐木空助故意拖长尾音，将食指竖在唇边，待众人的视线都往这边聚拢后，他又落下毫不留情地嘲讽，“其实……我有调查过哦？你和刚才那名指认‘金发就是凶手’的少女其实是恋人关系的事实。” 他的语气平静，自然，如同陈述事实般冷静。但出口的话语却像是投入死水的碎石，一时间惊起千层浪。 “恋、恋人？那两名女性！？” “不会吧？太……太匪夷所思……不过既然是空助博士所说……” “啊啊……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可以窥见，群众对于权威的信任度要比纯粹的好奇心要更大。即使一开始有质疑，但很快就被空助的身份折服。 “唔……也就是说你的个性是‘让人动物镇定下来’……不过过量使用‘动物镇定剂’也会导致人类死亡哦？”齐木空助歪着头，语气轻佻却充满自信，翡翠色的瞳孔在半眯的眼底泛着狡黠的光辉，“……你要证据的话也不是没有？毕竟因为我也不会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乱猜啦～” 他故意摊开手，状似无奈，却占满主动权。 “你、你……”比起被指认为犯人的年长女性，那名年轻的少女似乎更加动摇，她死死地咬着唇角，似乎不明白为何本来有利的失态会向着这种情况发展。 太奇怪了？她明明是因为看到齐木音的包里有带血的衣物，才想趁机嫁祸于他，为什么变成这样呢？ “如果现在承认的话可能会有减轻刑罚的处置方式。” 一直默不作声的齐木音突兀的插|入话题。他的话语真挚又循循善诱，偏偏表情冷淡疏离，比起劝慰更像是居高临下的施舍。 普通人——也就是作为凶手的年长女性和帮凶少女立刻就将其理解为挑衅，前者歇斯底里地爆发怨恨，“我、我自从和那个人在一起之后……不仅要忍受他的家暴……还要面对多次出轨的事实，为什么我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我错了吗？只是想获得幸福的我错了吗？只要‘’他”不在的话，我就能自由了……为什么！？为什么！？ “呜……已经够了……我、我已经……没办法再冤枉无辜的人了……对不起……对不起……”最初指认“金发就是凶手”的少女也泣不成声，跪坐在地上，抱着头大哭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赶上了…… ps：价格参考的是日牌conomi的水手服10584日元≈650＋人民币左右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魔鬼本鬼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今天也是没吃药、黎忘川、常笑清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优惠 有了神队友的帮助，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 结合“英国的朋友”调查到的信息，齐木空助用近乎读心术的高智商猜测出前因后果。他向来擅长从细微的表情变化和眼神中收集线索，这个特长可能还要归功于自家两个面瘫弟弟。 总而言之，齐木空助，全场最佳。 卖苦力却不为人知的齐木楠雄看了看手表，他的透明化能力最多只能维持“十分钟”，预计再过不到半分钟就会解开。他微微叹气，趁着警察和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犯人和作案手法上，快步走向出口。 就这样回家了？ 不，只是等透明化状态解除后，再堂堂正正从咖啡厅正门走进来罢了。 待会儿把阿音带回家的时候，顺便买点咖啡果冻吧……嗯？还有一个人？空助？让那个家伙自己开飞机回去吧。 …… ××× “我原本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今天下手……” 根据犯人——也就是年长女性的招供，她的个性是“让动物镇定下来”，也就是从指尖分泌类似动物镇定剂的药液。作案的过程非常简单，就是将药液地混入咖啡中使被害人喝下，引发中毒死亡的结果。 “诶？但是就算你让他人指认凶手是齐木君或者爆豪君，一旦尸检报告出来之后，他们就会被洗清嫌疑吧？因为死因是‘服用动物镇定剂’这一点恰好与你的个性相符，再加上人际关系，你毫无疑问会被认定为凶手啊？” 面对高木警官的质疑，最初指认“金发少年就是凶手”的那名年轻少女缓缓开口，“不……因为我的个性是‘中和’，我之前触碰过尸体，只是发动个性后要1小时左右才能完成中和。不过一旦完成，那么药液就会被中和，死因也会被改变……” “你、你拥有对我们调查工作很不利的个性呢……” “高木君。” “抱、抱歉！”嘴快的高木悻悻地摸了摸头，他尴尬地扯开话题，“那么……你之所以指认齐木君和爆豪君是凶手，只是单纯为了拖延时间？” “嗯。” “选择他们两个人也是随机？” “……是的。” 不，她选择齐木音的是因为看到了他包里有带血的衣服，想着“如果是这样的人，一定会让警察有更多调查时间，从而拖延更久”。 少女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将这件事隐瞒下来。她飞快地抬头望向齐木音的方向，后者恰好也在看她。那双碧绿的眸子澄澈平静，神色自然，表情无辜而纯良，仿佛心虚的人从头到底就只有她一个。 为什么？明明在包里藏着带血的衣物。为什么齐木音还能保持这种冷静的表情？ 不过无论是出于怎么样的原因和理由，接下来的事情都和她没关系了。那么，就当是为了利用他们拖延时间的行为作出的补偿吧…… 她决定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 “只是因为他们年龄和我差不多大……比起职业不确定的成年人，果然还是选择学生比较方便吧？”少女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借由动作掩盖眸底的心虚。 高木警官低着头在本子上做记录。 一直密切注视着现场的爆豪捕捉到这个“掩盖”的瞬间。他原本就是看似大大咧咧但比谁都要细心冷静的性格，此刻毫无疑问的、抓住了少女在隐瞒部分事实的情况。 而且，这份“隐瞒”与齐木音——站他边上、挂着一张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的蠢脸的天然混蛋有关。 没关系，总有一天他会找出这个混蛋的秘密，顺便对着那张脸揍一顿解气，让他再也没办法维持看不起人的冷淡表情…… 仿佛已经妄想出这个场景，爆豪忍不住勾起嘴角，鸽子血般绯红的眸亮得可怕。 实际上，单看容貌，他是毫无疑问会被称为帅哥的那一类——金发红眸，棱角分明的俊美五官，冷着脸的表情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亮黄的短款外套和纯黑背心，品味和身材都是绝佳。 即使说话方式简单粗暴，但因为大多都只是在道出事实，自身实力又过硬，在惹人不快的同时又不得不认可他说的是对的。 只是他兴奋的模样实在太像反派，刚刚对他改观的客人们又开始小声议论“总觉得这个不良少年肯定也有关系……”、“干脆请警察先生带回去搜查一下？”、“太可怕了，刚刚他瞪过来，我还以为要被杀了……” 听力极好的爆豪愤怒地握紧拳，他才不会在意被人说两句，何况这种程度的废话又不是第一次听。只是在耳边吵闹的音量和频率像拍不死的苍蝇，惹人不快又烦躁。 “……别在意，我觉得你挺好的。” 受到安室的刺激，齐木音认为自己再不努力刷刷存在感，或许好感度就要被超越。更重要的是来自死柄木的要求让他“把爆豪拉回敌联盟”，让他异常有动力。 “哈啊？”爆豪认为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你的实力很强，‘个性’也很实用，长得也不错……” 金发少年没有把奇怪的称呼挂在嘴边，煞有其事地列举着优点。得益于几乎没有感情波动，他总能坦荡说出让人害羞的话语，且这份毫无自觉的天然颇具攻击性，总是让听者被噎得说不出话。 “……闭嘴。”与他发色相近的少年干脆转过身，那抹鸽子血直直地望进碧绿。实际上，爆豪的耳尖泛着淡红，显然稍有动容，不过一开口就是恶狠狠的语气，“如果不是出于真心，就别恶心人了。” 他才不需要安慰，还是这种拙劣版本的。 “不，我刚刚说的其他几条都是出于真心的。除了容貌……我没有判断力。” 这点倒是真的，或许是实验的后遗症，或许是老师AFO判断这并非必须的能力。总之对于齐木音来说，性别和容貌的差异还不如身高来的更明显。 齐木音原本不想暴露这份与常人的差异。毕竟因此被怀疑身份、导致任务失败就麻烦了。如果可以的话，作为长期潜入任务，还是假装成“大众”比较好。 所以为什么他主动会坦白呢？明明暴露的越多，对方就会越意识到“齐木音与常人不同”这一点。明明做这种事情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将这份不解压下，齐木音认真地解释，“不过之前有很多女生偷偷在看，所以我判断你应该是长得挺好看的吧。” “混蛋，最后那个‘吧’是多余的，给我去掉！” 字典里没有谦虚两个字的爆豪理所当然地收下赞美。尽管他表面上还是矜持地抱着手，故意别过头装作欣赏风景，不过心情似乎变好了很多。 …… 一场风波平息之后，波罗咖啡又恢复了日常的宁静。 安室透，这个凭颜值和实力领三份工资的青年最擅长的就是调节气氛。他微笑着向每一位客人致歉，并作为旁观者给目暮警部补充事件的前因后果。 至于齐木音和爆豪胜己，两人纯属被牵扯进事件的倒霉路人，一般情况下被洗清嫌疑后就可以离开。他们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 “发生了这种事情真是抱歉……如果不介意的话，请收下这个。” 但尽职尽责的服务员安室透在送走警察后，主动跑到两人面前，伴随着微微前倾30°的鞠躬，送上波罗咖啡厅的优惠券：免费享受手冲咖啡＋三明治套餐1次。 “谢谢。” 效果立竿见影，具体反应等同于送咖啡果冻给齐木楠雄。自从被空助介绍了咖啡后，他不可自拔地迷恋上苦中带甜的甘美。 金发少年“受宠若惊”地接过优惠券，唇角漾起细微的浅笑。那是发自心底的喜悦，眉眼都染上笑意，睫毛如碎羽般轻颤，让本来就足够出色的容貌显得愈发耀眼。 “安室先生，可以给我咖啡店的名片吗？” 当然，漂亮的人无论何时都在发光。只不过平时是冷淡疏离的高岭之花，现在更像是冰雪消融后的温暖阳光。 这份反差让目睹全过程的安室和爆豪直接愣住了，不过两人都是反应极快又心思缜密的性格。 前者用微笑递上波罗咖啡厅的名片，后者则是迅速别过脸，将自己此刻的表情死死藏在阴影下，故意用“嫌弃”的口气吐槽，“这都什么时代了，直接在app上用星标mark店名和地址……喂，手机拿过来，我帮你——” “哟，焦冻君的同学君，下午好呀？” 齐木空助登场时机掐的很准，不仅“恰好”打断爆豪的话，还让后者“正欲”伸出的手顿了顿，同时让齐木音“习惯性地”看向突然发出声音的自己。 最后，最佳技能发动：精准踩雷。 “……！！！” “空助哥，你那边已经结束了吗？”拿到优惠券时的微笑稍瞬即逝，齐木音很快就恢复到往日冷静的模样。不过，即使被这么一打岔，他还记得回过头，犹豫了一秒钟，还是选择最稳妥的称呼，“……爆豪，你刚才是想问我要手机吗？” 你的小暴躁正在上线并努力忍住不要爆炸。 金发红眸的少年没有回答，一改往日的暴躁，反而冷冷地看向齐木空助，“喂，你就是最近转去支援科的家伙？” “唔……的确是可以这么说没错哦……” “哼，那正好，我会在体育祭上把你揍得体无完肤。” “不不不，爆豪君你是不是误会了……啊，也要怪我没说清楚……” 齐木空助“慌张”地摆摆手，露出无奈又带着歉意的笑容，仿佛真的在为自己的话语感到惭愧似的——但这是他的一贯套路。毕竟，他在数分钟之前还说着“名字想不起来了，但你和焦冻君是一个班级的吧”，结果现在却精准的叫出“爆豪君”。 热爱玩弄人类、将他们耍得团团转、欣赏对方无可奈何的样子，也是齐木空助的坏习惯之一。 就像是现在，他眯起仅露出的那只眼，漫不经心地落下暗藏嘲讽的话语，“虽然是‘进入了支援科’，但我是以老师的身份哦？唉，很遗憾不能参加雄英的体育祭呢，听说那是足以媲美曾经的奥林匹克，日本大规模的活动之一呢……” “空助哥之前在英国，所以没怎么了解过日本的活动。”齐木音耐心地给出解释，随即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这么说来，明天就是停学处分结束……” “以及，后天（体育祭）就可以大开杀戒了。无论是班里那些混蛋，还是你，我都会一个不留地揍个遍……因为第一名肯定是我。” 即使嘴上说着嚣张恶言，但爆豪的表情却格外冷静。说完仿佛宣誓般的话语后，他微微扬起脸，用极其居高临下的姿态，将刚才拿到的优惠券强塞进齐木音的手里，落下一句“ 我不喜欢咖啡”就转身离开。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几天超级忙呜呜呜（土下座） 让大家久等了，感谢支持，我这就去给上章和这章的大家派红包……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雾隐明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常笑清欢、黎忘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返校 一天后。 “B班给我打起精神啊！” 刚踏入班级的齐木音，就被劈头盖脸地丢了一句话。他仔细一看，发现整个班级都笼罩在高涨的情绪中，墙壁上挂着横幅和彩条，黑板也被写上“雄英体育祭来袭”&“欢迎归来”，总计为两行的粗体字。 意味不明，场景不明，功能不明。 反正和自己没关系。 抱着这种想法，齐木音不动声色地绕开教室门口的横幅。就在他试图穿过人群走向座位的时候，站在讲台上的白发教师毫无预兆地猛然转身，在看清来者的同时眼神一亮。 “哦哦哦哦哦——这不是齐木君吗，欢迎回来！” 这位身材魁梧的白发男性就是一年级B班的班主任，个性是“操血”，即操控自己的血液作为武器。他的性格爽朗热情，面对开学就请假数周，并在上学第一周就被停学处分、再次回家待命的齐木音，不仅没有表现出偏见，反而主动迎上去。 “啊……老师好。”没想到会受到这种待遇的齐木音，姑且给出了最基本的反应。他眨了眨眼，对热闹的现场视若无睹，将到嘴边的一句“你挡我路了”变为更礼貌的询问句，“可以让我过去吗？” 话音刚落，就看到刚才还兴奋的班主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身上挂满阴影，慢吞吞地往边上挪移，不情不愿地让出道路。 刚才还在举办欢腾的B班也像是时间凝固般静止，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动，齐刷刷地回过头。一下子被近二十多双形态各异的眼睛凝视，感情波动迟钝的齐木音也感受到不对劲，下意识地蓄力，以备不时之需。 ？？？ 以及……他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老师怎么看上去超郁闷？还有为什么所有人都看着他？ “那个，大家没想到你会提早到……为你准备的庆祝仪式还没布置好。” 出来解救现场的是B班的班长拳藤一佳。梳着侧马尾的橘发少女尴尬地指向黑板，齐木音这才发现那两行“雄英体育祭来袭”&“欢迎归来”的边上还有一块金光闪闪的图案： 一个二头身的Q版小人，金色短发，脑袋上还翘着几缕不安分的毛，占据脸部一半比例的碧绿眼睛。作为正常比例的冷淡表情被画在Q版脸上只会觉得可爱，也就是俗称的“呆萌”。服饰是雄英校服，肩膀上挂着制服包，短短的小胖手还比划着老土的剪刀手。 而且，这位灵魂画手在绘制“齐木音”的Q版形象时，将那种冷淡中带着无辜的神态抓得很准，连当事人都有点惊讶。 金发少年蹙眉，视线在黑板上的图案与众人之间来回交错，声音里带上一丝犹豫，“难道……是特意为我准备的欢迎会吗？” “正是如此！不过你这家伙再稍微开心点啊！难得大家花了这么多时间，连物间都为你画了Q版小人！不过，真没想到那家伙画画这么厉害！” 铁哲彻铁，个性“钢铁”，能将身体变得如钢铁般坚硬，人如其名是个豪爽的热血男儿。他的外貌看似凶恶，咧嘴笑的时候露出满口尖牙，让初次见面的人会默默在心底将他列入“未来最像敌人的英雄排行榜”前十名之一。 不过，齐木音对普通人类外表并无分辨能力，所以也不会产生以上联想。况且，面对真心实意欢迎他到来的老师和同学，他发自内心地感受到一丝温暖。 只不过他的情绪变化实在太过细微，除非熟悉他的齐木楠雄、齐木空助，或是善于观察的爆豪站在这里，否则路人只会将其归为三无属性角色。 热血的班主任、热情的班长、直爽的铁哲……三人的接连示好似乎带动了全班的气氛。直到刚才为止还处于观察状态的同学们自发性地放下手中的布置工作，纷纷上前围住金发少年。 “齐木同学，欢迎加入B班！” “抱歉啊，我们之前都没意识到……直到老师提醒，才想起来根本没为你办欢迎会……” “呐呐，我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切奈好狡猾，我也想直接叫新同学‘音君’呢……” “咦，齐木同学你头上的是……哇！金色的发饰好可爱……是在哪里买的呀？” “金发……还有空洞又像是在望着远处的表情……好像洋娃娃一样，好漂亮。” “不不不，这么说来物间也是金发啊……盐崎同学你要不凑合用一下？” “物间同学就算了吧。” “居然是秒答吗！呜哇，有点心疼了……” …… 面对热情簇拥上来的B班同学，金发少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同时响起的话语和接连不断的吐槽让他找不到回话的契机。最重要是，向来习惯单独行动的他从未占据过C位，注意力迅速被热情的同学们分散。 也就没能注意到趁乱凑近他的某个人。 “呐——我说齐木啊……” 伴随着一句亲昵的呼唤，一只手悄然从齐木音的发间穿过，动作灵巧而细致，指尖流泻着碎金般的发丝，目标是金色球状的发饰！ “！？” 通常情况下的齐木音肯定能避开。他的反射神经和战斗直觉被改造到异常灵敏的程度，身体素质更是在USJ事件的脑无之上。但是，“心不在焉”状态的齐木音比平时要迟钝几分，也就错过最佳避开时机。 伴随着那根底部带着针头，直接插|进头上的金色抑制器被抽出，被封印的麻烦个性再度释放： 3米以内√同性√条件满足√目标就是始作俑者——目前距离他最近的同性，物件宁人！ “痛、痛痛痛痛……呜！” 物间，一个热爱作死且毫不悔改、偏偏又是幸运E的人，这次也结结实实地被当作垫背扑倒在地上。他甚至都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腹部就遭受重击，被按照设想本来应该被他玩弄在掌心的金发少年压在身上。 而且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喀嚓”，等等等一下，该不会是他的校服—— “抱歉，物间，我刚才……似乎、大概、可能、或许、应该是……不小心扯碎了你的衬衫……” 总之先道歉。 因为手心里的这块布看上去非常眼熟。 没办法，刚才一走神就没控制好力量。 心虚的金发少年从物间身上抬起头，如潭水般幽邃的碧眸闪烁着歉意，宛如落入其中的涟漪。 若是换作刚入学时的齐木音，一定会甩下一句“不要随便靠近我”，随后冷漠地从物间手里夺回抑制器。 或许是因为这几日的经历、再加上受到B班的热情接待，与前几次冷淡矜持的模样不同，齐木音此刻的表情更符合普通高中生，变化数次的形容词充分昭显出他局促的状态。 ——简直就像是将原本无感情的人偶放入人群中，让他逐渐“染上情感的颜色”一样。 “……总、总之你要赔我校服。” 观察力敏锐的物间也发现了这一点，到嘴边的讽刺被嚼碎了咽回去，换作一句干巴巴的、如同熟人间嬉闹的话语。话一出口，也没了反悔的机会，而且还是当着众人面前。 没错，周围还有刚才“热情凑上来”的B班同学在围观。从齐木音发间的抑制器被抽出、到摔在物间身上、扯碎校服、物间回应，只不过数秒而已。 当然，“一切”还没有结束。 这份放在后|宫游戏里绝对是男主必备技能的神之摔跤，在发动之后并没有人数限制。也就是说，包括刚才热情簇拥上来的B班同学——特指男性，全都是“牺牲品”。 “哇啊啊啊身体不受控制！怎、怎么了？” “老、老师……帮啊啊啊！” “谁、谁在扯我的裤子！” “重死了！铁哲你快把我压断气了……金、金属的密度真高啊……” “物间你就闭嘴吧，要不是我们怎么会这么惨！” “喂喂，明明是齐木音搞得鬼吧，凭什么只怪我一个人啊！” “如果你不欺负他，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就是，都怪物间，把我们都卷进去了！” “喂喂喂……同学爱呢？拜托你们讲点理吧？我这边可是衣服都被扯断了……是受害者！是被压在最下面——呜唔……” “物间？物间？卧槽这家伙不会晕过去了吧？那个啥……齐木同学你帮忙看下？” “没关系，他还有气息。” “齐……齐齐木君你的这种说法好可怕……” “不过，再压一会儿就没气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从物间身上移开比较好。” “齐木君你别用这么可爱的脸，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可怕的话啊！” …… B班的班长，拳藤一佳，以及众女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出现类似“叠罗汉”的场面： 被压在最下方的物间似乎濒临断气，面色青紫，颜色接近透明的瞳孔微微涣散。趴在他胸口的齐木音乖巧地躺着，从脸颊边落下的碎发掩住表情，让人无法分辨此刻的状态。 给予两人重击的是被“神之摔跤”吸附过去的铁哲，不发动个性也比常人要坚固得多的身体仿佛一座铁山（？），狠狠地碾压着下方的两人。三人上面是其余B班男同学……再看下去实在是太可怜了，逃过一劫的女生们不忍直视，移开目光。 毕竟，他们的班主任（男性），也非常凄惨地被挤压在“罗汉”们中间，像是沙丁鱼一样动弹不得。即使有人想钻出来，一动就会压到其余的人，更何况越是靠近齐木音的人，就愈发难以动弹，超乎常理的吸引力让他们被紧紧地粘在一起。 B班的女生们前一秒还在为男生们叹息，下一秒就开始脑洞大开，绕着“沙丁鱼”们饶有兴致地指指点点： “你们说，如果齐木君用这个能力来对付男性敌人会不会很靠谱呀？” “唔，有道理诶，毕竟是‘群体无差别大范围攻击’的个性？只要我方小心避开就好……” “比如上次新闻里说的敌联盟的主犯，那个叫……什么木？目鱼丸？墨鱼丸？” “哈哈哈哈为什么都是吃的啊！你是想吃关东煮了吗？” “……死柄木？就是那个脸上长着手的人！” “没错没错！那个超——行为艺术的，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天敌？呜哇，不管回想几次都觉得毛骨悚然呢……” （正在房间用飞镖射欧尔麦特照片玩的死柄木：阿嚏！谁在说我坏话？可恶！肯定是欧尔麦特！）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关心呜呜！（抹泪） 因为最近有点忙，导致最近更新时间有点混乱……但是会努力的……希望能早点恢复规律更新时间 上章红包已派发完毕。 另外求问下有没有知道B班的班主任的名字？或者在动画里有出现过吗？我只查到个性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常笑清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求饭 等B班全体男生被“解救”出来已经过了半个上午。不过本来预留的晨会时间就是欢迎会和体育祭的动员会，倒也没有耽误太多时间。 友谊是靠打出来的，在任何场景都适用。 不仅如此，得益于班主任布拉德·金是位热血直爽的英雄，这份通过“摔跤”建立的男性友谊格外靠谱。缺席开学典礼、前期课程的齐木音很快就被接受，连带着众人看到他的眼光都变得不同。 坐回位置上的齐木音认真地将金色球状物体插|入头皮，动作干脆利落得让旁观者们心惊：这么粗的针头，脑袋上真的不会被扎出洞吗？ “咳咳，各位同学，事到如今再说明有点晚了……不过大家应该都清楚我校体育祭的情况……”B班的班主任敲了敲黑板，上面还残留着欢迎的字样，“作为日本大规模活动之一，‘雄英体育祭’是英雄科，普通科，支援科，经营科在一起，按照学年进行各种竞技项目的赛程。A班自然不用说……” “A班——！” 奄奄一息的物间在听到关键词的瞬间睁开眼，瞳孔里燃烧着扭曲的火焰，趴在课桌上阴森森地笑着，白浪费一张帅哥脸，可怖的模样与碎碎念欧尔麦特的死柄木有几分相似。 “物间很在意A班吗？” 为了防止与同性接触变成叠罗汉和沙丁鱼的下场，齐木音前后左右都是女生——这是第一次入校时就挑到的位置。 原本以为他想占便宜的男生们在见识到个性后纷纷闭嘴，全程以同情的眼神目送他坐下：如果这个能力是对异性发动多好？摔在硬邦邦的男生身上也太惨了吧！ 数米远的某男生用双手围起来放在嘴边，做出传声喇叭的姿势，“何止是在意！我们和A班不得不同时出现的情况也就算了……这家伙还会特地绕圈过去开嘲讽，虽然最后都是被拳藤同学拎回来作为结局——” “很正常的吧？因为我们B班所有人——都是被贴着‘从A班被筛选下来，没能进A班才来到这里’的标签啊！” 被他插话的男声无奈地抗议，“喂，物间……” “哈？难道你不是吗？明明都抱着对A班的嫉妒之心，就别装成乖宝宝的样子啦……比如说，齐木你难道不想证明自己吗？” 齐木音与物间的位置是班级的对角线，隔着千山万水的“遥远”。但浅金色头发的少年却用手背撑着下巴，简单粗暴地打断解释，语带挑衅地将重点定在齐木音身上。 物间实在是很会选择时机，不过论拉仇恨和带节奏的能力，还是比齐木空助要嫩得多。 “……” 不，他才不是被筛下来的，是为了不引人注目才选择B班的。 没能成功引起注意的物间咬了咬唇角，气鼓鼓地别过脸，冷哼着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哼。就算你整天冷着一张脸，其实也和我们一样！” “物间你见好就收吧，别太过分欺负新同学。” 他的行为很快迎来女生们的抗议。同样是帅哥，比起一张嘴就形象半毁的物间，少言又内敛的齐木音显然更受欢迎，而且后者偏纯良的气质轻易就能激发女性的保护欲。 作为事件中心的齐木音从包里拿出课本，往桌上一拍，连头都没有抬，“随便你怎么想。” 接下来是文学课。 孜孜不倦地在课堂上讲述夏目漱石的教师沉浸在吹捧偶像中，课堂睡倒半壁江山。 即使是以培育将来英雄为目的的学校，也非常看重基础素质教育。除却国文、英语、数学之类的必修课之外，普通高校气氛的烘焙和体育课也被安排妥当，只不过会在课程中设置偏向实用类的作业和实习。 金发少年维持着边听边开小差的行为，在课桌下坐着每一个高中生都会做的事情——玩手机。上次总算是在面基的情况下拜托死柄木将自己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但这几天都被各种琐事占据，没机会做定时汇报。 无师自通的逻辑鬼才齐木音开始偷换概念—— 无色音符：已与目标对象B建立较为亲密的联系。 无色音符：关于诱导其加入敌联盟的计划，还要等后续观察才能实施。 目标对象B指的是爆豪胜己（Bakugou Katsuki），较为亲密的联系指的是“能够上前搭话也不会被赶走”。 他望着那个黄色兔子头像上的水蓝色“×”，毫不犹豫地按下发送键。 欧尔麦特去死去死：做得好（附送老年人递鲜花表情） 居然是秒回…… 这是他第一次有了能汇报任务的内容。 喜悦和满足感像是小爪子扫过心头，让人在心痒之余又迫不及待地渴望下一步。 这份陌生的情绪几乎要满溢出胸口，捧着手机的金发少年呼吸微微急促，羽睫轻颤，无意识地勾着唇角，眉眼柔和，像极了完成任务后求摸头的小动物。只可惜他低垂着头，借由过长的刘海掩住眼眸，让难得一窥的景象变成绝版。 无色音符：目前我与目标人物A和S接触较少，会尽力想办法接触。 目标人物A指的是欧尔麦特（All Might），S指的是齐木楠雄（Saiki Kusuo）。 非常有趣的是，虽说取代号的时候是按照发音首字母，但优先级别居然也与此相同： 即S（齐木楠雄）>A（欧尔麦特）>B（爆豪胜己）； 对于老师AFO来说，拥有OFA能力的欧尔麦特固然充满威胁，但与自己相同、具有复数个性的齐木楠雄才是首要关注对象。 欧尔麦特去死去死：喂，接下来有个游戏需要你参加。具体等午休的时候再说——不过，你可别会错意，我来雄英不是为了监督你。 游戏？午休？雄英？监督？在这一串意味不明的词语中，齐木音开始划重点。 无色音符：所以说，死柄木你现在在雄英？ 欧尔麦特去死去死：不是说午休的时候再说吗，到时候给你解释……啊啊，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闲吗，给我关上手机听课去！ 这条消息之后，聊天就被死柄木单方面切断了。 水色头发的青年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又不顾及场合和对象，将造成破坏的恐怖行为称为“游戏”，一旦事态不符合自己所想发展就会迅速暴怒，心智要比外表幼稚的多。但比起喜欢绕圈的普通成年人，他的思维和行动直白又简单易懂，相处起来意外还很轻松。（←齐木音视角） 金发少年若有所思地望着黯淡下去的头像：刚才的对话中隐约透出的巨大信息量，让他预感即将发生什么大事——若是要说时机的话，必定和雄英体育祭有关！ 从齐木空助手中得到抑制器之后，只要不主动摘下，就不用担心被齐木楠雄读心。于是死柄木让他暂且恢复了一部分记忆，也能够加入到敌联盟的“作战计划”中来。 “我可不想养吃白饭不干活的人。” ——当时，替他解开部分记忆的死柄木如此抱怨道。 “但是死柄木没有给我做过饭啊？” ——金发少年歪着头这样反驳。他的无意识KY总让聊天对象气的牙痒痒。 “……死小鬼给我闭嘴。” 被噎住的死柄木差点一个没控制好捏碎杯子。此刻比起恼怒，他更像是被说中后的恼羞，猩红的眼被掩在乱发下，死死地捂住那抹尴尬。 “……”于是齐木音闭嘴了。 死柄木犹豫了几秒，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齐木音的话语，指尖无意识地微曲。 “麻烦替我向老师汇报，没问题的话我先走了。”金发少年在内心感叹果然死柄木很奇怪，阴晴不定的性格好难相处。 “……喂，等一下。” 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唤，声音的主人模糊地模糊地盖过主语，仅用“喂”来代替名字。金发少年疑惑地回过头，然后被那只拥有“崩坏”个性的手按住脑袋又强行转了回去——当然，为了不捏碎齐木音，按在他头上的手指只有四只。 “啊啊烦死了，下次我给你叫外卖，行了吧？” ——这大概是监工头死柄木突然觉醒的良知。 ？？？ “哦哦，好。”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句。 再然后一头雾水的金发少年就被丢出敌联盟了。 回忆完毕。综上所述，齐木音有理有据地揣测敌联盟近期肯定要开展活动。毕竟死柄木都说了会“请他吃饭”，所谓“大战之前必有补给”、“最后的晚餐”、“行刑前吃顿好的吧”……怎么看都是要用他的时机到了。 一定要好好表现！ 想到这里，齐木音稍微有点兴奋。 在他身上，最近已经发生太多回情绪波动，或许是超乎预计的次数让报警系统开始消极怠工，原本应该从潜意识层浮现到表层的、老师AFO设置的监控不知为何没有发动。 于是，之后的事态愈发向着预计外的情况发展。 毕竟，从被制造出来至今，即使被赋予超越USJ事件的脑无的身体素质和复数个性，连老师AFO也称他为“目前最完美的实验品”，终于有了可以施展的机会—— “齐木君，请朗读课文的下一段。” “……” 随后他的激情就被文学课的老师浇灭了，颇有点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悲壮。 “上课不许玩手机！” 再然后他就被愤怒的老师丢了粉笔头。 顺便说下这位文学课老师的个性是“给非生物加速”，这也是其坐拥“粉笔头老师”外号的由来。经由他手中丢出的物件，就会被赋予瞬间加速的状态。如果认真起来的话，他丢出的粉笔头威力在手枪子弹之上，可以说是“粉笔子弹”也不为过。 简直是“比起文学老师，更适合当物理老师的个性”啊！ 不过，这位醉心于夏目漱石的文学老师显然不怎么想。在这个世界约八成人口都获得不同个性的“超人社会”里，无论是选择当英雄，还是普通的教职工作，都离不开个性的运用。 话归正题，他再怎么生气，也不会用媲美子弹威力的个性对着学生，所以下手的力道稍有收敛，但速度却依然飞快——因为上课走神的学生需要被惩罚弹额头。 齐木音的反射神经绝对是变态级别，感应到“杀气”的同时，微微侧过头，气势汹汹袭来的粉笔连发丝都没沾到，隔着几毫米的距离擦过脸颊旁。 可惜他的动作过于自然流畅，比起刻意避开，更像是运气好才躲过一劫。 不过，不管何时看人吃瘪都是开心的，特别是“粉笔头老师”失手的样子。甚至有几个胆大的男生吹起口哨，连物间都隔着千山万水，得意洋洋地对他比了个拇指，倒着的那种。 文学课老师气呼呼地用指节敲着黑板，示意他用心听课。被白色粉笔加粗数次的“夏目漱石”几个字边缘隐隐泛着金色，仔细一看还能发现边缘没擦干净的图案——物间画的Q版齐木音小人。 到底是舍不得擦，还是哪个值日生在偷懒？ 未解之谜。 …… 上午的课终于结束。 齐木音也从被老师死死盯着的状态解救出来，他按照记忆往雄英食堂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听到最多的关键词就是“体育祭”、“明天”、“英雄科”。 楠雄哥和空助哥会来看体育祭吗？ 平日戒备森严的雄英高中，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对外无限制开放。难得一见的机会也会引来很多记者和民众，关键的体育祭自然是重头戏，但美食摊和各种助兴活动也是一道道风景线。 以及，死柄木上次说要给他“点外卖”？刚刚还发消息说“自己在雄英”、“午休再说”…… 连词成句就是： “我死柄木今天中午去雄英给你送外卖。” 死柄木弔……居然冒着被雄英发现的危机也要来给他送饭，简直怆然泪下，感人肺腑，敌联盟的良心。 金发少年越想越有道理，尽管由于情感被压制，他没能表现出有多感动，但内心深处对于死柄木的认知却有了一丝悄然的改变：死柄木，敌联盟的良心监工。 …… 然而，非常可惜的是，齐木音没来得及等到死柄木的外卖，他们就直接在雄英食堂相遇了。 “早上好啊，各位少年少女们！” 这个声音……是他的目标对象A欧尔麦特？ 这位美漫画风的No.1 英雄一出现就引起轰动，不过他显然很擅长平息兴奋的群众，没多久场面就归于平静。现场的学生们偷偷用仰慕的眼光看他，连老师也纷纷露出敬畏——除了某人之外。 欧尔麦特微微弯腰，将自己贴在小窗边，习惯性地摆出标志性笑容，“您是新来的职工吧？麻烦请给我一份猪排饭！”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语气温和可亲，无论是谁都逃不过欧尔麦特的魅力——除了眼前的某人之外。 “没了。” 水色头发的青年不为所动，甚至还冷淡地瞥他一眼，隔着厚厚的面罩下传出模糊不清的回应。没错，他就是敌联盟的核心人物，目前处于通缉令上的死柄木弔。 “……没关系。” 金发的No.1 尴尬地对了对手指。他很少会遇到被当面表现出厌恶的情况，眼前这位穿着食堂工作服的青年似乎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又好像没见过？天性爽朗善良的欧尔麦特并没有往深处想，“那么请给我一份鳗鱼饭，谢谢！” “没了。” 可恶！该死的欧尔麦特！笑得恶心死了。 食堂专用帽子和面罩很好地掩盖住死柄木的特征，再加上老师AFO施加的“迷惑”个性，现场谁也没能将眼前这个头发凌乱的青年与死柄木联系在一起。 “……那、那还剩下什么？”可怜的欧尔麦特紧张地问。毕竟民以食为天，谁都得向美食低头。他现在只祈求还有口饭吃。 死柄木面罩下的嘴角恶意地勾起，“秋葵炒青菜。” “……” 只吃蔬菜的话，就算他是No.1 英雄也会营养不良的啊！肌肉状态就没办法维持了……蔬菜炒蔬菜是什么新菜式？ 欧尔麦特一怔，原本就隐隐发黑的面容愈发憔悴。若是绿谷站在这里，还能发现他因为过于郁闷，身上居然冒出极细微的白烟。 作者有话要说： 死柄木弔：只要我在雄英一天，欧尔麦特就别想吃到肉。微笑.jpg 欧厨们&我：不许欺负欧尔麦特！ 阿音：我外卖呢？ ——以及感谢上章各位告诉我老师名字！留言等下回复，先丢下更新，我去忙呜呜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雾隐明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黎忘川 2瓶；常笑清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欧厨 “下一个。” 死柄木冷漠地放下饭勺。 食堂的工作服穿在他身上不仅毫无违和感，还有一抹高不可攀的光泽。此刻，他就是雄英食堂的主宰者，决定着众人的午餐。 “……” 可怜的No.1 英雄捧着满满一碗原谅色套餐——秋葵炒青菜，眼前一片绿意盎然，脚步虚浮地向餐桌离去。或许是错觉，平日如同兔耳（？）般竖起的两根头发此刻微微低垂，仿佛历经沧桑的雨中枯叶。 难道这就是英雄迟暮吗？ 把视线从欧尔麦特蹒跚的脚步上收回，金发少年敲了敲透明玻璃，照葫芦画瓢，“您是新来的职工吧？请给我一份鳗鱼饭！” “……嘁。” 死柄木的脸黑了——露在口罩外面那部分。齐木音发誓他在前面那堆省略号里听到诸如“死小鬼”之类的怒骂。 猩红的眼危险地眯起，乱发掩盖住一抹恼怒。尽管看不起面罩后的表情，但死柄木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秒钟，水色头发的青年不情不愿地转身，给他盛了一碗饭，还用饭勺压了压，又盖了一层上去。 “拿了就快滚。” 结果递到他面前的那碗鳗鱼饭，简直像是要去参加大胃王比赛的道具一样夸张。明明刚才还对欧尔麦特谎称“没了”，现在却像是变戏法一样递出盖着厚厚鳗鱼层的米饭。 惨无人道的差别对待。 “谢谢。” 不过比起这个，齐木音更在意说着“午休的时候再说”的死柄木，今天给他带来的究竟是什么话题。于是他仗着脸皮厚，顶着死柄木“你怎么还不滚”的眼神迎难而上，上演“你不回答我就不走”的古老戏码。 水色头发的青年恶狠狠地瞪过去，“工作时间，不提供聊天服务。” 金发少年点点头，一溜烟就不见人影。还没等死柄木露出欣慰的表情，就看到神出鬼没的齐木音居然凑在某No.1英雄边上，那副小心翼翼讨好（in死柄木视角）的样子气得死柄木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喏，欧尔麦特，我的鳗鱼饭分给你一半。”齐木音不擅长绕圈子，直接捧着鳗鱼饭凑到欧尔麦特身旁。他想了想，怕对方不愿意，还是添上一句，“对我一个人来说，饭菜的量太大了。” “荣幸之至……啊，抱、抱歉，还没问你的名字？” 欧尔麦特顺着声音弯下腰，就在边上找到一只被映衬的十分“娇小”的金发少年——实际上，齐木音的身高175cm，在现役高一男生中绝对算得上模特身材，只是碍于No.1 英雄实在太高，两人接近50cm的身高差让他看起来异常稚嫩。 被45°角俯视的金发少年自带美颜效果，乖乖仰着头回答，“齐木音。” “齐木少年……”欧尔麦特露出标志性笑容，洁白的八颗牙齿闪闪发光，他原本就是心直口快的性格，乍看一眼觉得有些熟悉就直接问出口，“……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这当然不是什么老土的搭讪，而是有理有据的一语成谶。因为让欧尔麦特感到熟悉的并非“雄英制服的金发少年”，而是“水手服的粉发少女”——齐木栗子的形象。 两人曾经在甜品店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的齐木音被齐木楠雄施加了超能力，让其落入他人眼中都为“齐木栗子”的模样。 “我们坐那里吧？”金发少年指向不远处的空位，他借由动作微微摇头算是表达，避开话题的方式拙劣又粗糙。 欧尔麦特并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他原本的郁闷已经被突然“遇上”的“好心”少年治愈，脸上带着被死柄木成为“傻嘿嘿”的笑容，小步跟在齐木音身后。与庞大体型形成强烈反差的行为让他显得异常可爱。 带着口罩的死柄木眼神阴郁，暗红的眸子愈发深邃。尽管隔着透明玻璃窗看不真切，但两名发色相近的人一前一后交谈的模样……怎么看怎么碍眼！可恶的阿音！可恶的欧尔麦特！ 最过分的是，居然用他给的鳗鱼饭去讨好欧尔麦特那个混蛋！ 这算什么？窝里反吗？阿音脑袋终于出问题了吗？还是拜托老师给他恢复出厂设置吧！可恶！ 水色头发的青年此刻无比想砸玻璃，顺便再把手里的饭勺丢过去砸金发脑袋×2，最好敲醒一个再砸死一个，一石二鸟岂不美哉？ 死柄木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用脑补的美好画面来按捺住杀意。忙着干活的手倒是没有停下，无论是盛饭还是勺菜的动作干脆利落，与平时翘着手指抖成帕金森的模样判若两人——所以说劳动改造果然能拯救自闭青年。 只是可怜了某些排队打饭的雄英学生，沐浴在厨娘（？）死柄木愤怒的视线里哆哆嗦嗦地上交饭卡，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像极了刚才的欧尔麦特。谁让民以食为天呢？现场都是聪明人，得罪食堂职工显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另一边的气氛倒是其乐融融—— “唔……哦哦哦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天在甜品店……” 金发的No.1英雄咽下一口饭，他的腮帮子因为咀嚼而鼓起，端正坐在餐桌边的模样与健硕的体型再次形成反差，让路过的欧厨们忍不住捂脸尖叫。 难道要被发现了吗？ 齐木音并不紧张地等待着欧尔麦特的下文。他甚至在脑内预判距离是否足够对欧尔麦特施展“洗脑”的个性……不，还是算了吧。 最重要的是，不知为何，他居然在犹豫。 如果在这里动手的话…… 首先，他自己是否能全身而退自然不用考虑，面对No.1如果还想着给自己留全尸就太天真了。不过齐木音有自信能牵制住对方一段时间，至少，让他不能如愿以偿地开展英雄行动还是没问题的。 明明目标对象A——英雄欧尔麦特就在他眼前大口朵颐，露出纯粹享受美食时的笑容，浑身充满破绽。 为什么？难道眼前这个金发美漫风的男人有类似“魅力”的个性吗？ （欧厨们：欧尔麦特一生推，谁先脱粉谁是狗。） 齐木音百思不得其解，直直地盯着对方湛蓝深邃的眼，试图从中找到答案。 “……在甜品店附近的遇难群众吧？” 金发的职业英雄丝毫没有大喘气骗人的自觉。他咽下一口鳗鱼，从眉梢流露出喜悦之色，仿佛所有的忧郁和烦恼都被熨烫平整，只剩下对食物的幸福感。 这位现役No.1英雄最令人叹服的地方，在于他没有任何一丝职业英雄的架子，无论何时都平易近人又温和爽朗，让人不自觉产生想要靠近的冲动——光是这一点，就与总是吹胡子瞪眼的No.2英雄安德瓦之间有巨大的沟壑。 “嗯。” 齐木音惜字如金，依旧死死地盯着欧尔麦特，努力从其脸上看出朵花。 “齐、齐木少年……” 理论上来说，欧尔麦特作为公众人物早就习惯热情群众和记者们的狂轰滥炸，不会因为几秒钟的注视就慌了手脚。但眼前的金发少年像是拥有特殊的注视技巧，硬生生把皮厚抗揍的欧尔麦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正所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金发的职业英雄轻咳一声，暂时放弃与鳗鱼饭的作战，一边在心底思忖着是不是应该扯点话题，一边尝试着开口，“啊哈哈哈哈……我们上次在甜品店是遇到了脑无……齐木少年你没受伤吧？” 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愈发尬聊。 齐木音：…… ↑脑无v101版本 死柄木：…… ↑操纵脑无的人 “嗯，我没受伤，请放心。” 看来齐木音除了有把天聊死的技能之外，还附带陪聊属性，即无论对方提出如何扯淡诡异尴尬的话题，他仍然能面不改色地用嗯啊你好棒棒哦之类的词语敷衍过去。 呜哇——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吃下去了。 成熟的No.1英雄表面维持温和直爽的模样，内心已经如同少女般对起手指。不过他终究是经历过大风雨的职业英雄，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挖掘出聊天素材。 “咳，如果你不介意——” “抱歉，我先离开了，你慢用。” 金发少年毫无预兆地站起身，神情依旧冷淡，让人无法分析此刻的心情，被突兀向后扯去的椅子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面无表情地快步离开，面对在身后喊着“齐木少年！下次一起吃饭吧！我来请客！”的欧尔麦特，也只是微微侧头给了一句“好”，算是回应。 餐桌上，靠近齐木音那边的鳗鱼饭未动分毫——金发的男人露出困扰又纠结的神色。 难道是他说话太直接，让齐木少年回忆起被脑无袭击时的痛苦了？ 今天的欧尔麦特，也在错误的脑回路上奔腾，并一发不可收拾。 ××× 与此同时，后厨—— “哈啊？你和那个总是傻嘿嘿笑着的男人不是聊得很欢乐吗？” 水色头发的食堂职工，也就是死柄木，已经卸下伪装——被随意丢在一旁的帽子和口罩，露出原本的真实样貌，微微抬高下巴，满脸写着“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要把我找回来”，狞笑着开嘲讽。 “因为他是目标对象A。” 齐木音毫不犹豫地秒答。他是因为突然感应到短信震动，才抛下吃了一半的鳗鱼饭来到后厨的。而正如信息所言，他目前的监工头死柄木正肆无忌惮地踩在椅子上等着他。 他回应时的坦率和不假思索似乎取悦了死柄木，后者没有在欧尔麦特的问题上再纠结，伸出干燥如枯叶般的指尖对着空中的虚无处一点，“那么很好，我接下来要说的是明天要实行的‘游戏计划’。” “游戏？”齐木音蹙眉，他下意识就想起从对方那里得到，却还没来得及拆开的后宫游戏。 死柄木习惯性地将作战方案称为“游戏”，这份漫不经心又仿佛闲庭信步的余裕让他看起来似乎胜券在握。紧接着，他的五根手指微微收紧，在空中虚无一握，做出“捏碎”雄英的姿态，落下如宣告般的话语—— “哼，当然是‘雄英体育祭炸毁计划’。” 一言蔽之，就是炸雄英？ 作者有话要说： 雄英好可怜一学校。 天天被袭击，为它鞠一把泪。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常笑清欢、黎忘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对戏 他被迫听死柄木用饱含兴奋到病态的情绪描述了一番关于如何炸雄英的计划。 “……不管是什么样的赛制，反正最后才是重头戏吧？就在决赛的时候让雄英出丑……就算是欧尔麦特也救不回来！” 这位心理年龄比外表要低龄得多的“敌人”一谈到欧尔麦特相关就热情四溢，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过激欧厨。 “到时候记者、媒体、直播、还有怎么都来不及压下去的舆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撇开内容和画面而言，单听声音还是很美好的。或许上帝在创造死柄木的时候，虽然在性格扭曲、偏执、幼稚方面手抖撒太多，但却给了他清澈到苏爆的少年音。 “给你的任务有三个：1、乖乖听我指挥；2、达到决赛阶段，但是不要太显眼；3、场面混乱的情况下把那个小鬼带回来……喂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只是在想‘啊，原来死柄木也会有条理地分配任务啊’。” 齐木音坦率地道出感想。他每落下一个字，死柄木的眼神就暗一分。说完整句话的时候，对方看他的表情已经在看一个死物了，但却意外地没有冲上来对他施加拽衣领待遇——不，准确来说是死柄木忍住了。 但就这样放过死小鬼也太便宜了。 死柄木对天然系KY齐木音恨得牙痒痒，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有趣的主意，“不管‘游戏’是否能顺利进行，我都会在雄英再待一段时间……” 若是老师AFO在这里，一定会欣慰地感叹“啊，弔果然成长了，居然会考虑失败后的方案B了”，并从没有五官的平脸上流下泪水。 “因为雄英给的工资很高吗？” 可惜他的交谈对象是齐木音——如果能成为英雄，一定会占据“最不解风情的KY系帅哥英雄排行榜”（os：与他争夺冠军的实力选手是轰焦冻）。 “……” 死柄木此刻深刻体会到照桥心美同款心情，再次暗骂天然系都是混蛋。可悲的他只能在没人接话也没人吐槽的情况下，咬牙切齿继续撑起这场单人相声，“所以……惹我不爽的下场，死小鬼你懂的吧……？” “欧尔麦特同款原谅色午餐了解一下。”这是他没有说出口，但写在眼睛里的威胁。死柄木再次从敌联盟的扛把子沦落为搞笑日常系角色。 “那我可以投诉食堂员工吗？” ——然后齐木音就被拽着衣领丢出后厨了。 ××× 下午是稀疏平常的普通高中生活，齐木音的思维在听课和发呆中交错，伴随着后排男生的呼噜声，漫长的“返校第一日”过去，愉快的放学时间来临。 齐木音在路过A班的时候差点撞到从教室走出的爆豪。 后者似乎处于心情烦躁的状态，步伐焦急又迅速，顺口骂着“该死挡路了”，鸽子血压抑着薄怒，撞进那抹平静的碧绿——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浮上心头，如同当头一棒，让稍微泛上热潮的大脑瞬间冷静下来。 “爆豪，你现在也是要回家吗？” 金发少年随口问了一句，同时微微侧身让出路。在略带调侃的“胜己大人”、“爆豪君”之间，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疏远的叫法——然后，顺利戳爆怒点。 “混蛋别随便和我搭话！” 发色比他略深一些的少年嘴上不饶人，却做着与言语完全不符的行为，脚下转了个方向，风风火火地从走廊尽头冲过来，每一步都带着找茬的架势，仿佛有无形的披风在翻滚。 齐木音没料到爆豪会突然掉头冲过来，肩头制服包被过于猛烈的冲击撞落，单根背带从肩头滑下，眼看着就要坠落到手肘。他的反应速度极快，就在事情发生之前就做出预判，快到连爆豪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如果他不是当事人之一的话。 该死的，刚才是什么鬼？错觉吗？ 爆豪面色阴沉无比，刚才的一幕在脑内反复回想数次。他确信那并非错觉，而是因为速度太快才像是没发生过。再说他怎么可能眼花！ 脸上写满愠怒的爆豪让他想起死柄木送的游戏里的人物。虽然暂时没有设备玩，但“好学”的齐木音早就把附送的帮助手册通读数遍。按照惯例他会将爆豪的行为理解为普通炸毛，但现在他却有了一个大胆的揣测—— 爆豪一定是为不小心撞到他的制服包而恼羞成怒，只是表达的方式有些夸张而已。 金发少年摆摆手，这还是从空助那里学来的动作，配上纯良脸怎么看怎么无辜，“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生气。” 爆豪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但眼下不是纠结这种小问题的时候。 雄英体育祭明天就要开始，刚才半边混蛋居然对废久那种家伙宣战，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可恶！半边混蛋是瞎了吗？看不出要宣战的对象是谁啊？ 但被冷落后再主动凑上去也不是爆豪的行事风格。 班级里空气太压抑了，他干脆手插口袋出来喘气，结果没想到居然撞到天然混蛋——齐木音这家伙以前就让他头疼，像是脑袋和嘴巴中间是笔直的，说得好听那叫不假思索，说得难听那叫说话不过脑袋，自小就热爱在他怒点上跳踢踏舞。 况且，自从那家伙搬家之后也好多年没见了吧？没想到再次相遇会在雄英。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孽缘。本来以为莫名其妙觉醒个性的只有废久一个，结果拥有垃圾个性的天然混蛋什么时候拥有这种反应力和速度？ 搞来搞去，只有他一个人还在原地踏步？ 爆豪越想越火大，掌心顿时劈啪作响。 由于被施加了“洗脑”的个性，他越是认真思考齐木音的事情，就越是激发大脑自动补完“爆豪胜己与齐木音的过去”的经历，等于将原本齐木音应该做的事情（对他进行多次洗脑补完过去）做完了——当然，所有的过去都是处于他个人喜好前提下的肆意捏造。 “……你一直在骗我？” 他恶狠狠地压低声音，一副作恶的不良少年模样。由于两人的距离考得很近，爆豪甚至都能看清在不断扑簌的睫毛下看到金发少年躲闪的眸子。 ……难道洗脑的事情被发现了？ 听到这句话的齐木音反射性地一愣，瞳孔出于本能微缩，那是极端惊诧下才会有的生物本能。 他原本就是“对欧尔麦特武器”的战斗力代表，改造的时候根本没考虑到感情的部分，一副被彻底看穿的模样显得愈发窘迫。因为慌张而逐渐泛红的脸颊仿佛火燎，彻底违背本意呈现出真相。 总之要在这里先稳住，因为死柄木说要把爆豪拐到敌联盟，好感度降太低的话不利于发展。 金发少年咬了咬下唇，犹豫中掺杂一丝心虚，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是迫不得已。” “哈啊？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把我像个白痴一样耍得团团转很有趣吗？” 爆豪这一边，立刻将“我是迫不得已”理解为“我是有苦衷才隐瞒个性”，自以为得到解释的他非但没有变得淡定，反而彻底奔向“既然你有苦衷那什么不告诉我，看不起人吗”的思维。 “不，我没有想要耍你的意思，只是情况太紧急了，出于下策，才……” 金发少年第一次表现出紧张的情绪，被老师AFO赋予复数个性的他，即使是近乎无敌的超能力者齐木楠雄也未曾识破，但却在当下被指出——未曾历经过失败的他，本能地感到慌张。 齐木音下意识地回忆起与爆豪初见时的场景，对方以“我很不爽啊，从看到你第一眼开始”作为开场白，不由分说地攻过来，步步紧逼，处于场地和任务的考虑，他才不得不用“洗脑”的个性解决麻烦。 结果，事情好像变的更麻烦了？现在还有挽救的机会吗？ “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著名的爆豪三连。 或许他只是想表达这份无处可泄的烦躁，以及不知应该如何是好的恼怒。爆豪胜己，自小就是众星捧月的中心，未曾被超越，未曾被掩盖，未曾被征服，自然也不知谦虚为何物。 “我……” 齐木音人生第一次感到委屈，认知到这份情感的他连声音都低了几分，落在脸颊边的金发细碎而柔顺，微微掩住线条精致的侧脸，只露出尖尖的下巴，颇有些可怜的意味。 事情变成这样根本不是他的本意，如果说要怪谁的话只能说是顺其自然——谁让爆豪莫名其妙的打过来？那种情况下最好的方法就是洗脑吧？ 如果不满意的话，要不再免费洗一次？好像附近也没人诶…… 随后，他这份危险的想法就被扼杀的在脑海里。 某个咄咄逼人的A班优等生似乎终于放弃了绕圈子，不耐烦地伸手把他肩膀上的制服包扯下来，动作粗鲁却有效，鸽子血浓烈得仿佛鲜血翻滚，质问伴随着冷笑挤出牙缝，“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有了这种速度？我怎么不知道？” “诶？” 惊讶凝固在齐木音的脸上，如释重负又不知所措的表情让那张向来平静无波的脸变得鲜活而生动——还有点傻。 作者有话要说： 内心戏太多啦2333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黎忘川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年龄 齐木音以为会被质问到底的时候，对方却像是放弃追问般的别过头，“可恶！一个两个都莫名其妙有了奇怪的个性！该死的！混蛋！” 随后，爆豪不由分说地把抢来（？）的制服包再次塞回金发少年手里，动作粗**脆。后者识趣地伸手接住，也没多嘴问些有的没的。 “其实我的速度和力量之前就有，只是最近才逐渐显现出来。” 齐木音避重就轻地胡扯，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算是“错误思维诱导”。 不过他的确没撒谎，只是换了个方式表达而已。反正他在实验前的记忆一无所有，被改造后的添加的个性又总是在变——作为老师的得意之作，换个性对他来说就像是游戏里换个装备一样普通。 “很好！我要做的事情看来没有变化，就要灭掉的对象又多了一个。” 撇开翻滚着浓烈情绪的眼眸红得像是要滴出鲜血，处于极度烦躁的状态下的爆豪反而显现出近乎冷漠的冷静。只是在齐木音的无意“诱导”下，他的脑回路似乎出门旅游了一圈，早已与真相背道而驰。 主动抛下宣战的话语后，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金发少年松了一口气。 不过爆豪的出现，提醒了他一件事： 就在上周，与那个发色红白相间的少年相遇时，对方曾对齐木空助制造的“抑制器”很感兴趣，并说过曾被“支援科的人拜托测试过”，结合前情，不难得出“空助哥让轰当实验者测试道具”这样的结论。 ——“很遗憾，制作这个道具的人暂时离开了日本……等他回来，我会将你介绍给他……如果他愿意的话。” 记得他当时是这么回应的。不过既然空助哥已经从英国回到日本，他认为自己必须要兑现诺言。于是，快走到楼梯口的金发少年脚下一转，径直向着一年级A班的位置走去。 还没等走近，便从教室里里面冒出一个脑袋，在差点撞进他怀里的前一秒及时刹车。墨绿色的发服帖地落在额头，祖母绿的眸子闪着惊喜，清亮的少年音响起，“齐、齐木君！？” “你是……绿谷？”金发少年努力在脑袋里搜罗名字和脸。 “嗯，齐木君你是要找我们班的人吗？” 那是一张比起说是高中生，其实更像初中生的脸，稚气而无害，洋溢着真诚的笑容。金发少年注意到绿谷在说话的时候还会微微鼓脸，无意识的小动作让他显得愈发可爱。 齐木音不禁陷入思考： 所以，绿谷真的是高中生吗？该不会是谎报年龄来上学吧？（比如齐木音自己就是谎报大军的一员）他听说死柄木说过，有些人为了能进雄英，甚至不惜求敌联盟对他们施加暂时能修改外貌的个性。 然后他们敌联盟就大赚了一笔，由此成为固定资金来源。所以说拥有复数个性真的很赚……扯远了。 “绿谷，你今年几岁？” “哈？”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微微睁大眼，诧异又毫无防备的模样让他看起来愈发稚嫩，但还是乖巧地回答，“我今年15。” ！？完全看不出，果然是使用个性修改过外貌吧？ 金发少年的眼神落在绿谷的书包上：明黄色的双肩包上挂着一串欧尔麦特的坠饰，侧面也别着美漫风男人造型的徽章。内部虽然看不见，但根据推测，一定是塞满了相关周边，例如欧尔麦特限量版笔袋、铅笔、橡皮之类的。 绿谷是欧尔麦特的粉丝吗？怪不得他会想进雄英，毕竟是欧尔麦特毕业的学校啊…… 这么一想，用个性修改年龄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名侦探”齐木音逐渐推理出逼近真相又背道相驰的结论，看向绿谷的眼神里带上同情。 面露忧色的绿谷显然被齐木音当做“担心被发现秘密在害怕”，而他不知为何对眼前的少年有莫名的好感，便摆出自以为稳妥又可靠的表情，眯起如玉石般幽邃的眸子，刻意压低声音，“……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哈？？？”看着语重心长拍自己肩膀的金发少年，绿谷脑袋上顶满问号，不过性格温和又善解人意的他很快将问题归结于自己，小心翼翼地道歉，“齐木君的表情突然变得好可怕……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对、对不起！” 再下去就像是逼问了，为了不给对方施加压力，金发少年轻咳一声，道出来意，“你们班的轰焦冻同学在吗？” “……我去看看。”绿谷应了一声便乖乖地去替他找人，头顶的发旋翘着一缕不安分的毛，随着动作晃动。 齐木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微微抬高声音，追加一句，“轰不在的话，饭田也行……” 找了一圈无果的绿谷小步快走回到教室门口，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当天值日的学生。与B班相同，同样被涂写成“体育祭加油”的黑板，还有桌角散落的纸篓，这是无可厚非的高中生课堂。 “抱歉啊，看来他们两个已经回家了。” 夕阳的光辉在他圆圆的脸上萃上一层光，让婴儿肥的脸颊显得轮廓深邃几分——比起同龄生，时光太过眷顾他，以至于比起少年初长成的棱角分明。绿谷只能被称之为秀气稚嫩，绝对算不上出彩，却是会无端让人感到温暖的那种，特别是他笑起来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非常、非常的温暖。 说是亲切，更像是熟悉，就像是曾经无比靠近过——是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距离。 只是齐木音一旦深入思考，就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场改造实验不禁抹去他近乎全部情感和痛觉，连记忆都被彻底消除，只留下基本思考能力和思维逻辑，这还是为了与其他“脑无”产生差异而故意保留的部分。 齐木音到嘴边的道别转了一圈，凝视着那双剔透的眼，鬼使神差般地冒出一句话，“绿谷，你现在有空吗？” 那张脸上有整齐的雀斑，带着婴儿肥，比常人要更容易泛红的脸，在听到他的话语后，绽放出灿烂的笑靥—— “嗯！” …… ××× 太奇怪了。 明明不是任务对象，为什么他会主动邀请绿谷？ 既不符合逻辑又背离本意，甚至对“任务”的进展毫无帮助。所以为什么？ 先邀请人的那一方反而产生自我怀疑，陷入深深的反思中。不过齐木音本来就是面瘫属性的角色，冷着脸倒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有些“待机状态”就应该这个表情的感觉。 两人肩并肩走在放学路上。 原本就不宽敞的人行道上被塞了两个人就足够拥挤，而心不在焉的齐木音根本就没在意路况，遇到分岔路口，变成不得不靠近彼此的现状也是无可厚非。 “抱歉。” 为了不让汗渍和气味影响到对方，墨绿色头发的少年率先道歉，他小心翼翼地往边上挪了些许——尽力远离对方。 愈发靠近夏季的气候变得潮湿，校服外套隔着衬衫紧贴在身上，有种闷热的感觉。绿谷本来就是汗腺发达的体质，湿热的气候更是让他源源不断地冒出水汽，整个人都像是蒸笼般散发出热量——他痛恨自己会给人添麻烦的体质，却又无可奈何。 为了掩饰这份尴尬，绿谷试图寻找话题，“原来齐木君和小胜以前是邻居啊……” 齐木音的眉头一跳。 这个问题算是触及他的知识盲点了。 尽管他已经从刚才的对话中得知爆豪与绿谷自小就相识——这也是他非常后悔的原因之一。不，需要更正一下，他后悔的并不是“对爆豪洗脑”这件事，而是居然在对方有从小相识的竹马前提下，自己居然还使用同样的设定。 他这不明摆着等着被正版竹马打脸吗？至少也换个笔友之类的啊？ 所以首先进行人物的背景调查是多么重要，可惜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现在齐木音就指望绿谷的神经能粗一些，再粗一些，最好像海底的电缆一样粗犷。实在不行他还有釜底抽薪的方法——用绿谷修改年龄进入雄英的行为作为交换条件，让对方保守秘密。 哼哼哼，绿谷，你如果不想雄英被退学的话，就乖乖地把眼前的事情忘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用这种威胁方式可以吗？语气足够凶狠吗？实在不行干脆还是给绿谷洗脑吧，反正多一个不多，既稳妥又便捷。 只是用谎言去搪塞谎言，只会让雪球越滚越大，变成无法收场的局面，只有这一点是他极力想避免的。 这条并不漫长的小路被硬生生走出数千米，漫长的沉默凝固在不熟悉彼此的两人之间。春末夏初的气候实在是潮热，连不易出汗的齐木音都觉得困乏，意识像是被粘稠蛛丝缠住的猎物，每一次眨眼都带着徒劳的挣扎。 “……呐，小胜以前也是这种脾气吗？” 绿谷的声线比普通高中生要高一些，像是午后的柠檬汽水，清爽又透彻，与浮现的气泡一起破碎，落入远处的云端，在一片幻觉中将他拉至现实。 眼前炸开一片灰蒙蒙的火花。 “嗯。” 意识骤然清晰，齐木音听见自己在一片炸裂声中发出闷哼。极高的身体素质让他在意识回笼前就做出反应，等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挡在绿谷身前，而手中正紧紧抓着未知者的手臂。 ——是爆炸，始作俑者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学生？ 作者有话要说： 绿谷真可爱！另外恭喜柯南终于上线，到哪儿哪出事√ 抱歉昨天有急事没有更新（跪 直到下章更新前，为本章留言的大家补上红包qwq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被被的被子 8瓶；常笑清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柯南 “齐木君！” 一道如雷电般闪烁的绿光从身侧掠过，极快的速度让动作只剩下残影，太过不科学的速度快到让齐木音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是绿谷？ 金发少年低头看着自己不知何时松开的手，而两人的位置在瞬息间被置换。原本被挡在身后的绿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闪身，挡在他身前，尽管身形矮小，却是标准的“保护”姿态，戒备着徐徐散去的烟雾。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个黑发的小孩子跌坐在路边，用手背掩着嘴角咳嗽，被灰烟呛出泪花的眼眶泛红，嘴里嘟囔着“唉，博士的破发明又爆炸了，就不能在安全性上多做点考虑吗……” 他的口气十足成熟，完全不像一个7岁的小学生。 绿谷先看了一眼金发少年，确认后者没有受到伤害后，他小步凑到小学生的面前，动作自然地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对方平齐，语带关切，“……你没事吧？能走路吗？” “我、我没事哦，谢谢你！” 黑发的小学生乖巧地抬起头，童声甜糯，但怎么听都像是故意掐着嗓子在装可爱。不过眼前的两位男子高中生在这方面都很迟钝，倒也没人吐槽。 他握住绿谷伸过来的手，借力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裸|露在外的膝盖被石子蹭得泛红，视线瞥向一直静默的金发少年，绽放天真烂漫的笑容，“刚才拉住我手的是这位大哥哥，对吧？” “好厉害啊！原来齐木君早就看到这孩子了吗？”理解能力超高的绿谷惊讶地转过头，看向齐木音的目光里已经带上钦佩之色。 “嗯。” 金发少年向来惜字如金——顺便说下，他话多的时候就会自动开启KY属性，通常会噎得人说不出话来。死柄木和爆豪表示作为受害者有很多话想说。 在齐木音和绿谷同时出现的情况，如果一定要从其中选择一名交谈对象，而做出这个选择的人物又是小学生的话，90%的人都会选择圆圆脸又看似容易接近的绿谷。 不过柯南并不是普通的小学生，他不仅没有在意金发少年的冷淡反应，脸上也不存在一丝刚刚经历过“小爆炸”的恐惧，借着无威胁性的孩童身体，主动凑过去，“呐，大哥哥，这里是雄英高中吗？” 擅长把天聊死的齐木音点点头，“嗯，距离这里的直线距离有500米左右。” 话、话题断掉了！该怎么把话接下去？现在说“再见”的话是不是有点尴尬？ 虚假的小学生擦了擦脸颊上的冷汗，求助般的把目光从齐木音移到绿谷的脸上。后者心领神会，主动承担起调节气氛的角色，好奇地指向柯南的手，“呐，你的名字是什么呀？刚才的爆炸是你的‘个性’吗？” 他会这么问不是没有理由的。在这个全世界人口约八成都拥有“个性”的超能力社会，因为刚刚觉醒“个性”而无法控制，结果造成伤害的例子比比皆是。绿谷琢磨着像眼前小孩子的年龄，应该恰好就是刚觉醒个性没多久的状态吧？ 从小学就觉醒的个性啊，好羡慕啊……不，那些都过去了。他摇了摇头，将忽然冒出来的回忆抛到脑后。 “我叫江户川柯南……” “好、好厉害的名字！好羡慕！啊啊啊我也想叫‘绿谷迈特’啊！” “我懂——！所以我才特地取了咳咳咳……总、总之能和崇拜的人同名真是太幸福了！” 一番迷弟の对话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近，雀跃地交流“追星”的快乐，一个声称自己不仅能背下福尔摩斯的语录还收集了一屋子各种出版社的书籍，另一个则表示买遍了欧尔麦特的手办周边都快踏上自给自足自制的道路了。 “在这里打断你们很抱歉……柯南，你手里的道具能给我看一眼吗？” 头脑发热的两人这才冷静下来，小学生的脸颊红扑扑的，尴尬地抓了抓脑袋，将手中的物件递过去，“这是阿笠博士制作的侦探徽章……本来只是用于通讯和定位的道具，但他最近好像被建议增加防身功能……再怎么说，一个具备爆炸功能的侦探徽章也太胡扯了。” 最胡扯的是，居然还被成功制造出来了。真是意味不明的功能啊，怪不得博士的道具都推销不出去……柯南撇撇嘴，在内心疯狂吐槽。 “建议‘阿笠博士’给侦探徽章增加爆炸功能的人，十有八九应该是我的大哥。”齐木音轻飘飘地继续落下惊人话语，“如果能看到事情往奇怪的地方发展，他一定会很高兴。” 绿谷默默吐槽，“总觉得齐木君的哥哥是个很厉害的人呢……” “另一个哥哥要更厉害，是个‘如果认真起来只需要用三天就能把地球毁灭的人’。” 金发少年若无其事地耸肩——这是他最近学会的、用来表达无奈的肢体语言，配上那张秀美却表情淡漠的脸并不会突兀，反而有种理应如此的说服力。一言蔽之，就是传说中的“帅哥说什么都有道理”。 “那根本就是敌人吧！还是超——级敌人的那种……” 绿谷笑着调侃道。他完全把齐木音的话语当做调节气氛的玩笑，倒也没有往深处思考。另一边，听见关键词的柯南眼神一亮，侦探属性发作，兴奋地扬起头，“阿笠博士……齐木……难道大哥哥你是齐木空助博士的家人？” 得到了确定的回答后，柯南这才吞吞吐吐地讲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其实因为明天有雄英体育祭嘛，毛利叔叔又不肯开车带我……我只能一个人先来探探路……” “再怎么说，对小孩来说现在也太晚了，一个人太危险了……” 不不不，如果变回工藤新一的状态，两人站在一起，明显是绿谷看起来更像小孩子。柯南默默腹诽。 “总之……明天我也会去看体育祭，大哥哥们加油！我期待你们的表现哦！”说到体育祭，柯南终于露出“符合”年龄的神情，如普通孩童一样兴奋地睁大眼。紧接着，他像是害怕被绿谷追问一样，挥着小手留下一句“那么我就先回家了！拜拜！”就跑得没影。 溜得好快。 “唉，体育祭啊……” 看着绿谷愁成酸黄瓜的脸，自我认知为语废齐木音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落下浅薄的鼓励话语。原本到这里就应该画上句号，毕竟两人只是普通同学，甚至连班级都不在一起，别说亲近，连友人都谈不上。 或许是被那抹速度过快的绿色光泽吸引，他鬼使神差般的落下一句，“虽然不知道体育祭会是什么形式，但我觉得绿谷你一定能进决赛。” 只要你拥有刚才那种速度，那种连我都觉得棘手的速度——这是齐木音未曾说出口的半句话。 “谢、谢谢你呜呜……齐木君……谢、谢谢……” 一路被否定，至今还没办法好好掌控“个性”的绿谷激动的热泪盈眶，几乎语无伦次，他太需要被肯定了。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他死死地咬着下唇，祖母绿般光辉的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泪花，一时间竟耀眼到炫目。 “我会加油的，为了愿意选择我的‘他’，为了愿意相信我的你。” 这里的“你”指的自然是齐木音，而“他”则是绿谷出久从童年一直延续至今的憧憬：No.1 英雄欧尔麦特。 ——这就是想要成为英雄的人的眼神啊。 就在冒出这个感叹之后的一秒钟，非常不可思议的，齐木音居然有种哑然失笑的感觉。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他连对“英雄”这个职业的定义都茫然不解，更别提与一群想要成为英雄的人在同一个班级的情况了。 该庆幸B班的班主任布拉德·金没有刁难地进行“你为什么想要成为英雄”的谈话吗？ 如果被问到的话，只是因为被指定要潜入雄英、才进入于一年级B班的齐木音一定会“该如何回答”而想破脑袋。 只是在这一刻，他却从绿谷出久的眼睛里认知到“这个人憧憬着英雄、渴求成为英雄、并想要成为英雄”的这份情感。 太耀眼了。 齐木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那一刻，从一片灰蒙蒙的爆炸中毫不犹豫从自己的身后窜出，放弃自身安危的绿谷出久，带给他的震撼——就像是闷热被一扫而空，青柠汽水般的气息席卷全身，那是独属于夏日的清爽，能将一切阴霾驱散的和煦轻风。 明明从实力上来说，肯定是齐木音更强，毋庸置疑，无可厚非，无法动摇。 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立刻”杀死绿谷出久，连一丝反抗和呻|吟都来不及发出之前。 “弱者寻求庇护，而强者拥有一切。” 这是老师AFO刻进金发少年心中的铁则，就如同后腰那个绯红的“101”烙印一样。比起用言语叙述，那个拥有复数个性的男人更喜爱用行为来贯彻。 为什么阿音是第101个实验品？ ——因为前面100个里有一半都被毁灭了，那些没有能坚持自我的、屈服于本能的脑无们，最后沦落为大脑半露、神态呆滞、只会听从命令嗷嗷叫的怪物。 “消耗品”，那是老师AFO用来称呼失败品的代号，并物尽其用地将其丢给死柄木肆意玩耍。 “只有你是不同的，阿音是我唯一成功的实验体。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成为我的‘王牌’就可以了……” 真的是这样吗？那“英雄”到底是什么呢？ 比任何人都要热爱生命、却能在危险时刻，面对取舍时，比任何人都能更果断地舍弃自己的人。 即使弱小，恐惧，却未曾退却一步。 只要身后有需要保护的人。 呐，老师，这就是“英雄”吗？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人呢？太奇怪了吧？难道自己的安危不是最重要的吗？应该要“否定”吗？体育祭会给他答案吗？ 看着那双与自己几乎同色的眼眸，他竟然无法给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回应。 ……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红包已派送完毕w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今天也是没吃药 3瓶；常笑清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同款 “听说……今年体育祭的一年级里还有安德瓦的儿子呢！” “不会吧？那真是太让人期待了……” “所以重头戏果然在一年级A班吧？” 雄英繁琐的安检流程让记者们被卡在门口寸步难行，乖乖束手就擒地交出不合规的道具，队伍短时间内还没有移动的倾向，周围同行又是抢夺头条的竞争对手，焦躁又兴奋的记者们只能喋喋不休地用嘴发泄过剩的精力。 除去记者之外，还有不少结伴而来的旅人和游客，从老到少应有尽有，年龄跨度极大。 为了能更好的展现体育祭，甚至在这一天各大学校和企业都放假，电视台也全程实况转播现场。从另一方面也体现出雄英的财大气粗，以及日本政府对其的重视度——毕竟是保护社会和国家安全的、英雄的“种植地”啊。 就比如，一群身着便服，但怎么看都是高中生的青少年们向这里走来。为首的那个有着水蓝色的蓬松短发，手上缠着纯白的绷带，脸倒是长得俊秀，一出口就是抱怨，“齐木，你以后有这种‘大事件’要早点告诉我们！这不都没时间准备了吗？” 他的话语很快得到同行者的附和。 “唉，差一点就错过齐木君的弟弟的出场了呢……都怪齐木君没有提前通知我们……” “哦呼”×N 略带嗔怪的女声刚响起就吸引了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一时间不同声线的“哦呼”此起彼伏，络绎不绝。记者们也纷纷停下手中动作，疯狂地举着照相机对着蓝发少女“咔嚓”拍照。相信除去明日头条一定是“雄英体育祭”之外，“天使少女降临雄英”可能会是最佳副栏目。 “没错。既然有重要的弟弟在雄英参加比赛，齐木你就更应该早点通知……” 洼谷须亚莲，这位性格一本正经的前不良少年（现在从良了），正痛心疾首地表达遗憾。他用颤抖的指尖指着路边的记者们，颇有种人比人气死人的悲愤，“这样我们还能提前准备横幅和应援会，现在两手空空过来，你弟弟该多伤心啊！” 【真是的，我就是不希望你们搞出太夸张的事情才没有提前通知，而且阿音也不会为这种事情伤心的（吧）。】而且你难道想找一群小弟组成暴走车队，举着横幅给阿音应援吗？太可怕了吧。 齐木楠雄的最后一个音节模糊不清，像是心虚才微微压低。虽然他在嘴上硬撑着“阿音不会在意的”，但被众人接连数落后，连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都开始自我怀疑：阿音真的不会因为我没给他带横幅和应援会成员而生气吧？ 对了，他带了咖啡果冻，待会儿可以分给阿音当慰问品。 齐木楠雄在内心安慰自己，并在内心作出牺牲自己最爱食物的壮举。 “抱歉，我们是来看体育祭的，闪光灯让我很困扰……” 另一边，照桥心美不愧是神的女儿，绝美的笑容配上困惑的表情，仅凭一句话就唤回记者们的“理智”。终于从拍照地狱中脱身的蓝发少女暗自松了一口气，她今天的目的是要达成“与齐木君一起为他弟弟加油”的成就，如果在这里被困住就麻烦了。 察觉到气氛逐渐变僵，梦原知予赶紧打圆场，“嘛，齐木君的弟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能在雄英上学一定很厉害吧？” 这位永远处于恋爱中的少女还有一大串没说出口的心理活动：会是个帅哥吗？肯定是个帅哥吧？拜托了请让齐木君弟弟是个帅哥吧！虽然齐木君本人看起来相貌凡凡……不过有个帅哥弟弟也很正常吧？这就叫平衡互补！呜呜神大人拜托了！ 【单看外貌，阿音和空助长得比较像。】而且他齐木楠雄的“相貌平平”真是抱歉啊！ 拥有心灵感应能力的齐木楠雄自然是将少女的内心窥探地一清二楚，在无语扶额的同时又感到一丝好笑。以及，虽然不太想承认，但空助那家伙除去性格之外也算是个帅哥吧。 照桥心美难得露出犹豫又纠结的表情，“空助是……齐木君的哥哥对吧？我、我不太擅长应对那个人呢……” 【嗯，其实空助也在雄英……】齐木楠雄不情愿地补上后半句，【……当老师。】 “哇！太厉害了！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血统……比如高智商和多重个性之类的？” 对于一个中二病来说这太刺激了，完全被自己幻想出的设定俘虏的海藤瞬绕到齐木楠雄身前，啧啧赞叹。不过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同学似乎并不属于“高智商”和“多重个性”的范围，而自己刚才的话语里似乎没把齐木楠雄放进去…… 【……】 你是偷看过剧本的预言家吗。 齐木楠雄庆幸自己是面瘫属性。否则光凭被对方轻飘飘说中所有真相这一点，就足够他惊慌失措了。 ——没错，一心只想当普通人的齐木楠雄，在PK学园自称“个性只不过是能稍稍移动物体的念力”。 在这个世界上约八成人口都拥有“某种个性”的社会，超能力已经被当成家常便饭的存在。以“成为英雄”为目标的人会选择进“雄英”、“士杰”、“杰物”等高中，而拥有“个性”却不想当英雄，或是个性并不显著的人会选择普通学校。 【没关系，和他们两个不同，我只想当个普通人。】 对，到处都是能力者的当今社会，他齐木楠雄！终于！能！昂首挺胸地说出这句话了。而且他的这句发言也得到几位同行者的认可，类似“职业英雄很帅气，但对我来说果然还是太危险了”、“唉，我的个性太不实用了，当时没有被雄英录取呢……”……之类的安慰在耳边响起。 粉发少年勾起唇角，一丝极细微的笑意漾开，罕有的表情让他显得眉眼柔和。只是温柔的一面还没帅过一秒，他就长叹一口气，迅速恢复到平日的面瘫脸，慢悠悠地转过身。 让难得一窥笑容消失的家伙正是几乎凑到他脸上的齐木空助——然后就被推开了。 “呀，楠雄你们到啦～”柔顺的金发掩住半边脸，齐木空助仅露出一只翡翠色的右眼，身着科研工作者专用的白大褂，脑袋上带着金色球状的“发饰”——用于屏蔽齐木楠雄心灵感应能力的道具。 【如果不是因为人太多，雄英教职工又有绿色通道可以直达，我真想拜托你立刻回去。】 齐木空助早就对自家弟弟的“傲娇发言”轻车熟路，微微一笑便自动过滤。注意到对方眼神里的疑惑，他指向自己头上的道具，“唔？难道楠雄是在好奇为什么我给你的‘发饰’是粉色，但我和阿音都是金色的吗？” 你是读弟机吗！ 【……答案肯定不是我想要的，但我姑且还是听一听吧。】 得到了同意答案的金发少年露出“一切尽在我的意料之中”的餍足笑容，小幅度地招手，示意他靠过来。 怎么看像圈套，但没办法不在意。只能“偏向虎山行”了。真是的，明明读心来得更快，真想把这家伙脑袋上的道具拔掉！ 齐木楠雄撇撇嘴，非常难得地走上前几步，与跟在身后的众人拉开一段距离。身高差让齐木楠雄几乎不需要调整姿势，就能让微微低头的齐木空助在他耳边落下话语。破坏这个“兄友弟恭”画面的，是齐木空助的一句低喃—— “因为我和阿音的是情侣款啊……” “咔嚓” 海藤瞬：“齐、齐齐齐木！！！我我我刚好像看到你的手上突然冒出火焰然后又消失了？这是你的新个性吗！” 【你的错觉。】 “啊哈哈，我是在开玩笑的啦～”齐木空助是个见好就收的聪明人，耍完弟弟的他心情极好，音节抑制不住地上扬，“因为你看，楠雄是粉色头发，而我和阿音都是金发，所以与发色同色不是很正常吗？” 粉发少年冷笑着看他，【嗯，我喜欢这个解释。】 “那、那个……如果再不进去就要赶不上开场了……” 对于主动和齐木空助搭话这件事，照桥心美一万个不愿意，毕竟这位“齐木的哥哥”可是对他的美貌无感，并在第一次见面就说她配不上齐木君的人。她与其说是不擅长应对，不如说是害怕着齐木空助。 “你是谁啊？楠雄的同学吗？没见过的脸呢。” 浅金色头发的少年微微抬高下巴，呈现出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居高临下，眸底带着一丝轻蔑，用看路人的眼神（←照桥心美最害怕的眼神）看着她。他像是根本意识不到她的美貌，仅仅把她认知为路边石子一样的存在。 你谁啊？ 同学吗？ 没见过的脸呢？ 空助三连√ 从未遭受过如此待遇的照桥心美呆愣在原地，震惊到连要维持优雅都忘了。 【你是魔鬼吗……要是让她在这里哭起来引起骚动就麻烦了，快点道歉。】 齐木楠雄现在非常后悔，他到底为何要让照桥同学和空助同时出现啊！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唉，真是失策，赶紧干点什么来弥补吧。 “诶——可我是真的不记人脸诶～楠雄也知道吧？除了你和阿音之外，其他人在我眼里和猴子没什么区别啦～” 浅金色头发的兄长委屈巴巴地噘着嘴，满脸都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是无辜的嘤嘤嘤”。他太习惯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了，微微垂下的眼角，泛红的眼眶，还有亮晶晶的小眼神。 【那拜托你推锅的时候，音量能小点吗……】 “我是真的不记得嘛，难道说实话也不行吗？楠雄居然帮着‘外人’欺负我，还是阿音好……” 所以为什么要在“外人”上加重音啊！这家伙果然是故意的。 齐木楠雄今天的头也好痛。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照桥，接连在齐木家三兄弟面前碰壁 ——自己预收文，戳进专栏可直达收藏’ 【变小的No.1[综]】 职英绿谷：装失忆有三好，可怜无助推黑锅。 个**故：现役No.1职业英雄绿谷出久变小了，内心25岁的他瞬间缩水成15岁，一朝回到改革前 【死因：太烦人[综]】 物间宁人：我太烦了被校长转去A班了，我好想哭 第34章 战绩丰硕【第一更】 雄英教师办公室—— “我就问一次， 你想清楚了吗？” 相泽消太， 一年级A班的班主任， 同时也被委托以本次体育祭解说员之一的任务。USJ事件给他造成的伤害还未彻底恢复，黑发男人整张脸都被缠满绷带，从间隙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原本正享受着最后的小憩时光， 却被敲门声打断思绪。 来者是提前预约过的学生，一年级B班的齐木音，个性是“吸附”。相泽对其的记忆还停留在一入学就请假数周、一上学就在走廊引起骚乱、一下课就和爆豪打架停学、一返校就引发B班“叠罗汉”事件。 啧啧， 这位齐木还真是“战绩”丰硕啊。 没错，他最近听布拉德·金吐了不少苦水。那个直爽健壮的男人表示对金发少年一发动起来就变群架的场面无可奈何，但看表情又不像是生气，倒更偏向纠结。 反正总结一下目前收集到的资料， 相泽只能客观得出“齐木音=？惹事少年”的结论。 呃， 那个“对3米内同性无差别发动”的个性，的确有点麻烦。 于是，相泽在门被打开的第一秒，就警惕地发动“消除”的个性，长发无风自动地从脑后竖起，在层层绷带的遮掩下仍然锐利的目光直直地“瞪”向来者。 “相泽老师？” 推门而入、却被死死“瞪”在原地的金发少年迎面遭受了一次个性消除， 他的第一反应是为暴露身份而感到担忧。不过转念一想， 他刚刚才和死柄木口头谈妥炸雄英的计划，这次连短信记录和语音视频都没留下， 是传说中最稳妥的见面交易。 若要说被发现……难道雄英存在“占卜”个性的人？ “咳……没事。” 金发少年眼中的疑惑、头上的发饰，再联想到对方递交的申请表， 相泽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搞了个乌龙。他在内心把锅推给成天向他抱怨的布拉德·金……叨念的次数太多了！这才让他一见到齐木音就仿佛惊弓之鸟。（？） 毕竟，如果作为老师却被学生的“个性”压倒在地上，那也太难堪了。如果可以的话，相泽一点都不想经历。 “我今天是过来递交道具的申请表，希望能在体育祭上使用……唔、这是支援科老师检查批准过的文件。” 将对方的失态看在眼里，却没有借题发挥，反而给失态的老师一个台阶下，正是齐木音的优点之一。他的容貌秀美精致，微微垂着眼的模样看起来又十足乖巧，让人无法将其与赫赫有名的“战绩”联系在一起。 “嗯……” 相泽认真翻阅着文件，在看到道具制造者“齐木空助”的时候忍不住皱眉。以他的经验自然知道齐木空助：据说智商高达218，年仅18岁就从剑桥毕业，学历为博士的研究者——也因此被根津校长注意到，邀请其入学成为老师。 但这些都只是明面上的理由。 齐木空助的资料上显示的是“无个性”，即使其智商再高，个性为“高性能大脑”的根津校长会仅仅因为这个理由就将他带入雄英吗？ 再想下去的话，事情就变得麻烦了，而且也不是自己的管辖范围吧？烧智商的行为还是交给校长吧。 相泽抓了抓脑袋，将浮现在心头的猜测和探究暂时放置。他随手抓过水性笔签下名字，漫不经心落下感叹，“支援科的道具还真是便利啊……” 金发少年伸手接过申请表，将其折叠起来夹在笔记本里，“我还以为你会再次劝我退学。” “‘连自己的个性都没办法控制的人，尽快退学吧。’——这的确是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但你现在不是找到方法了吗？” 相泽用笔盖敲了敲桌子，在对方讶异的眼神里继续说下去，“考虑到你个性的特殊性，我可以允许你带着支援科的‘抑制道具’参加比赛。不过这么做的话，在得到身体操纵性的同时，也算是封印了自己的个性……” 所以—— “我就问一次，你想清楚了吗？” 他看着那个金发少年毫不犹豫地点头，坚定又执着的样子倒有点像自己班的绿谷。不过事情到这里还没完，换作脾气恶劣的教师——例如齐木空助，一定会坏心眼地打着擦边球，在慢慢欣赏迷茫表情的同时，一边欣赏对方得知“隐藏条款”时的绝望表情。 隐藏条款？实际上用“有得必有失”来称呼比较恰当。 既然想要校方同意学生带着支援科的道具参加比赛，就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但相泽消太最讨厌的就是无理由的浪费时间，于是他干脆口述结论，“那么作为交换条件，为了公平起见，你绝对不能在比赛中主动摘下抑制器。” 不能“主动”摘下抑制器吗？这句话是在故意给他留下钻空子的机会吗？如果他没有理解错误的话，那相泽消太还真是个温柔的老师啊。 金发少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你而言有些太苛刻，但考虑到那些只能穿校服参加比赛的其他学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究竟是带着不成熟的个性去比赛，还是在体育祭里彻底将其封印，好好想想吧……” 或许是意识到有些强人所难，相泽的话语间暗藏着劝诫，语气也不自觉地带上几分耐心。他虽然是个怕麻烦又自认为没什么“师生爱”的人，但眼睁睁看着学生“作死”也不是他的作风。 “没关系，我不在意。”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相泽在为他“完全被限制使用个性”而担忧，甚至委婉地暗示他还是放弃封印个性的作死行为，可齐木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无法被控制的“神之摔跤”本来就是老师AFO给予他接近目标的手段而“增添”的个性，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在起干扰作用，但不可否认的是，关键时刻还挺好用。（例如对爆豪&物间） 不过他光凭超越普通脑无的身体素质和力量，也足够应对体育祭了。 看着若有所思的金发少年，相泽只当对方是年轻气盛不知前路坎坷，可他已经隐晦提示过，再次强调就太老好人了。 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年轻人多吃点苦也好。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没意识到自己正在瞎操心的老父亲（误？）之路上越走越远。 ××× “呐，那个男生跟在相泽老师的后面进场……” “难道是被叫到办公室补课才结束吗？” “哇……A班的Eraser·Head那么严格的？在体育祭前还不放人，还好我不是他的学生……” “不对，那个男生好像不是Eraser·Head的学生？A班的人我都记住外貌了！” “但是他长得好好看……就像娃娃一样精致呢……” …… 随着两人一前一后步入体育祭会场，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一波波地传来。身着运动服的雄英学生们仗着人多势众，丝毫不畏惧在公开场合八卦自己的老师。反正也追究不到个体，被斥责的话也是群体。 相泽对一切噪音视若无睹。他从学生时代就开始忍受麦克，逆境使人成长，自有一套充耳不闻的应对方式。 但他也没呵斥擅自跟在身后的齐木音，一副放任其自由的作风让人摸不着头脑。但熟悉他的人肯定能猜到，这位只是单纯“嫌解释起来麻烦”而已。 “哟，Eraser！你看起来还挺精神啊！带病工作没事吗？” “啊？你说什么呢，本来强行让我来当解说员的就是你吧。” 相泽慢悠悠地摆弄好解说台的仪器，顺便将麦克的关怀怼回去。后者也一副早已习惯的样子吐槽他“哈哈哈你这家伙果然是放心不下学生吧”，倒也没有再进一步追问细节。 至于齐木音这一边，他比相泽看起来还要淡定，顶着一如既往的冷淡脸，以及刺在身上的各种焦灼视线，不急不慢地步入一年级B班的区域。 “齐木君和相泽老师……又是在这个时间点一起出现，不会是发生了和体育祭相关的变动吧……” 拥有出色观察力的绿谷在第一秒就捕捉到金发少年的身影。他下意识地碎碎念，分析起自家班主任、隔壁班同学、体育祭之前、这三个关键词之间可行性。只是他“发动技能”的时候通常太过投入，丝毫没有意识到背后有危险逐渐逼近。 “混蛋书呆子，吵死了，闭嘴！” “小、小胜！” 绿谷吓得立刻后退几步，祖母绿的眸子里泛着惊诧与探究。尽管很微弱，但自小与爆豪一起长大的他，敏锐地感知到对方现在心情很微妙——虽然小胜大部分时候都摆着烦躁脸，但总觉得从相泽老师和齐木君出现后就更加……？ 不，绿谷也没有余裕去思考别人的事情了。光是要在这场体育祭里“生存”下来，他就要比其他人要付出更多努力。 为了选择自己的欧尔麦特，为了给自己鼓励的齐木君……他也要努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 入V第一更～ 第35章 卖个队友【第二更】 “Hey！火热起来吧！观众们！媒体们！是你们这帮家伙最喜欢的高中生青春大暴走哦！雄英体育祭！是英雄的小幼苗即将展开激烈对决的、一年一度的究极大战！” 布雷森特·麦克， 个性为“噪音”的英雄， 同时也是雄英的英语教师， 通过其富有渲染力的声线和个性，立刻就调动起场内观众的激情。 他的话音刚落，天空中适时的爆发轰鸣， 绚丽多彩的烟火笔直坠入空中，仿佛四散的花朵般星星点点地落下，为蔚蓝晴空点缀上与众不同的异彩。 在白天放烟火不会很浪费吗？现场竟然没有一个人在意， 所有人的注意力早被从入场区域走出的学生们吸引。 “哈哈哈，反正你们都在期待这帮家伙吧？英雄科一年级A班！以及，接下来这个班级虽然热度稍逊，但也聚集了一群实力派！那就是——英雄科一年级B班！” 伴随着欢呼、鼓掌、以及摄像师看下快门的声响， 形形色色的目光都刺向A班的学生， 像是要看穿这群从敌人手下成功逃脱的“幼崽们”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比起被重点关照的A班，众人对B班的关注度和热情就逊色了几分——直接表现在出场时的掌声和欢呼上。随后，虽然麦克按照惯例介绍了普通科、支援科和经营科的学生，但明显众人的焦点都在A班上。 “哼，A班那些家伙……” 齐木音微微侧过身，一双如碧玉般剔透的眸子打量着按照惯例对A班报以不加掩饰的嫌弃和嘲讽、但举止却意外“乖巧”的物间宁人。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会在体育祭的开场仪式上， 直接冲到A班去嘲讽他们的角色吗？” “很像。” 金发少年不假思索地吐槽。即使在甜品店面对脑无时， 物间挺身而出的姿态让他对其有了些许改观，但并不意味着就要忍耐送上门的挑衅。 “呐， 齐木，你可别忘了之前在休息室答应过我的事。” 两人的位置很近。物间跨过半步的距离， 轻佻地勾住齐木音的肩膀，动作亲昵熟络得仿佛两人关系很好——不得不说这招很管用，B班的同学们也开始用混杂着惊讶和“原来如此”的表情看他们。 “如果你指的是‘合作’的话，我记得……”5厘米的身高差让金发少年配合地歪过头，神色坦然，“我和你直到终局之前都是队友，对吧？” ××× 没错，刚才在休息室换衣服的时候，发生了非常奇妙的事情。 从物间开口：“呐，齐木不会遗憾吗？难得的体育祭却没办法穿战斗服出场什么的……”，没给他回应的机会便自问自答地感叹：“啊咧啊咧？对不起哦？我忘了齐木你还没有战斗服呢……毕竟之前一直在请假和停学呢～” “物间，大家都是同学，你嘴上积点善吧。而且你的‘个性’是队友越多越好吧？给自己树敌有什么好处啊，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你……”大概他只是为了图嘴爽吧。拳藤一佳无奈叹气。 “唔……也就是说，如果是纯个人赛的话，物间的‘复制’个性会变得很难发挥吧？” 齐木音微微垂下眼睑，借由密长的睫毛掩住凝重的神色。 自从死柄木告诉他要在体育祭上搞事的计划后，他该如何提供援助、后续掩盖、以及脱罪方案都未曾完善。虽然齐木音有自信能用绝对的速度和力量克服，但面临着千百双观众视线、以及无数直播摄像头，还有围观的欧尔麦特。 说实话，他可以确保计划的部署，但完全不出差错的可能性近乎零。 但是就在刚才，拳藤一佳的话语点醒了他。一直萦绕在脑内的迷雾被强风吹散，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 ——不是很好吗？ 物间宁人。 人形自走对A班嘲讽炮＋5分钟内的近无敌复制。 作为队友的话，太好用了。 金发少年抬起头，试图将平日近乎冷漠的表情调整成柔和模式，如玉石般剔透的眸子微闪。深蓝色的运动服露出纤细的手腕以及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伴随着微微拔高的声线，他主动向前伸出手，“物间，我来当你的队友吧。” “哈啊？不要。”什么啊，莫名其妙。怎么看都是陷阱吧！他只喜欢坑人，才不要被坑呢。 “但是你的个性很需要队友吧？”金发少年试图循循善诱，边说着边向前走，配上175cm的高挑身材，一时间竟然有种胁迫的意味。 或许是他的气势太强，竟然让物间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半步。他倔强地别过脸，浅金色的发掩住额角的冷汗，像是在维持最后的底线，“哼，我拒绝，你可别以为随便撒点善心，就能让我替你卖命！” 这个时候，物间还没有意识到“真香”才是人类的本质。 “好遗憾，我还以为物间会是个更懂得审时度势、顺杆爬的收缩自如的性格呢……” 物间怒极反笑，“我说齐木音，有没有人说过你嘴很毒？” “毒舌？我觉得物间你比较符合啊？”金发少年诧异地看着他，措辞锋利直白像是在膈应人——完全看不出是在努力讨好人的模样，可偏偏他的语气还带着一丝小委屈，仿佛在说着理所应当的内容。 “……” 呵呵呵，齐木音这家伙绝对是个天然黑KY吧？！ 物间气得不想说话并向齐木音丢了一堆省略号。 但如果这么简单就被说服并退让，那他也就不是被以KY著称（受害者：死柄木&爆豪发来赞同弹幕）的齐木音了。 金发少年咬了咬下唇，似是在检讨刚才自己的言行。可他满脸写着“我知道我错了，可我到底错在哪儿呢？好吧反正我就是错了，都是我的错，总之你别气了”的直男言论，让人看了愈发火大。 但或许上帝在关掉所有窗和门的时候，会在最后一刻良心发现，给留下地下室的天窗。就比如此时此刻，金发少年眸光一亮，突然灵机一动，仿佛无师自通般地开口，“请使用我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为了表现诚意，他甚至还出卖灵魂（？）用上敬语体。 可偏偏有人就是吃这一套，所以才说狗血和三俗是真香的源泉。被正面击中的物间先是一愣，难以置信地睁大眼，潮红以肉眼可见的趋势蔓延上脸颊、耳后、脖颈，一直到锁骨为止全部都红得透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了过敏的个性。 “……哼，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吧，别扯我后腿啊。” ××× “我和你直到终局之前都是队友，对吧？” 齐木音的回应让物间嘴角的笑容加深，但很快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喜悦被刻意隐没在那双色泽透明的眸子里，只在唇角展露出一点点浅显的弧度，“话说，如果我们用实力把A班堂堂正正地踩在脚底下，不是更有趣吗？” 堂堂正正？ 难道他一直小看了物间的觉悟吗？说不定，物间表面上轻浮又爱耍计谋，只是为了掩盖本心而设置的固有印象，内在是和铁哲差不多的硬汉属性之类…… 职业英雄Midnight打断了就在金发少年的胡思乱想—— “肃静！选手代表，1-A爆豪胜己上台讲话。” “宣誓——冠军一定是我。” 该说不愧是爆豪吗？如果说物间是“人形自走对A班嘲讽炮”，那么他就是“对城型加强版拉仇恨核弹”，仅仅只用一句话，就让全场的仇恨和视线全部聚焦到他身上。 ？？？ “喂喂喂你开什么玩笑！” “可恶！你这个混蛋！” “太嚣张了吧！” “呵，你们就尽量扮演好让我踩着舒服的垫脚石角色吧。” 爆豪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鸽子血般猩红的眸子有意无意地扫过B班的区域，不过很快就收回，只留下一个倨傲的下巴弧度——这份身高差还得益于他此刻正站在宣讲台上。 接下来，不仅是参赛选手，甚至连观众席都如同沸腾的开水，刚才还安静如鸡的赛区立刻被各类呐喊充斥，有单纯表达震惊的，也要怒骂其嚣张的，更多人则是吹着看戏般的口哨，准备看看今年的新生代表在比赛中“翻车”的场面。 毕竟看人出糗是大众的爱好，就像狗血和三俗一样。 “啊啊——前言撤回，我果然还是想用阴招把A班放倒……可恶笨蛋混账摔在起步区一辈子打滑吧……” 物间皮笑肉不笑地勾着唇角，骨关节在指间喀嚓作响，颤抖的声线带着阴森冷意，看得出是在努力压制冲到A班去开群嘲的冲动。 “……总之我会配合你的。”看来A班是物间的死穴，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立刻就变成不能交流的状态了。 希望他能尽快恢复正常。齐木音可不想刚上任的队友就被刺激傻了。 “好了！今年的第一个项目——障碍赛跑！共计11个班级的学生都会参加这次赛跑，绕运动场外一周约4公里……只要在赛道内，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可以！” “那么，3——2——” 伴随着倒数的预备令，拥挤的赛道立刻被虎视眈眈的学生们占据。 作为起跑线的灰色大门如同遥远的大山，屹立在数米开外，而预备区域则过于宽广。往好处说是容纳了全体一年级学生，换个角度而言是“不公平竞争”——起跑位置按照A、B、C、D……的位置安排，对在原本入学期间就实力偏高的英雄科A班更是有利。 但这个世界原本就是不公平的，能自此脱颖而出并克服才是英雄之举。 “物间。” 就在倒数的最后一秒落下之前，金发少年突然回过头，径直扫向身侧的物间。齐木音的眉眼精致如画，平日光凭面瘫脸就足够漂亮，在女生中素有“究竟是A班的轰最帅还是B班的齐木最好看”的争议。 齐木音要用眼神传达信息，似是局促又不知所措的模样显得有比平日可爱得多，微微张嘴却又顾忌到其他人，只能轻咬着下唇，仅用光辉发亮的眸子望着物间，期待后者能无师自通地当好一个“读音机”。 稍、稍微等一下…… 物间不愧是B班的智囊代表，视线交错的一瞥，便粗糙推测出齐木音眼神背后的含义，吓得他头皮发麻，毛骨悚然，寒毛卓立，瑟瑟发抖。 他似乎明白齐木音要做什么，可惜为时已晚。 “——1！比赛开始！” 他还没准备好…… “呜哇啊啊啊啊啊！” 几乎与职业英雄Midnight同步响起的尖叫声，在一片“冲啊”的声响中显得微不足道，立刻就被更多人声吞噬。但那道宛如烟花般绚丽冲上高空的身影，在一群忙于地面竞走的学生们中是如此醒目，让人在如此激烈的赛事下，不约而同地抬起头。 那是什么？啊？烟花？ 作者有话要说： 入V第二更～ 呜呜，第三更在努力写，今晚上会奉上！ 另外在第三更发布前，会给本章留言的评论送上红包表达迟更歉意（跪 第36章 谁拍到了【第三更】 “抱歉了。” 一直密切注意战局的轰焦冻悄然发动“冰冻”的个性——凛冽的寒意袭上众人小腿， 他选择的时机很巧妙， 掐在人群抬头张望烟花的时刻， 丝丝缕缕的白雾看似缥缈，却带着不容小觑的威力。 “好痛啊啊啊！” “这是哪里来的冰块！？” “可恶的轰焦冻！” 粗线条的竞争者们深陷于结霜的地面，无法动弹半分。而另一部分人则是被短暂减缓移动能力， 只能在滑溜溜的冰面上小幅度前进——例如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就以稍显滑稽的姿势挪移身姿，光是为了维持平稳就耗费大部分注意力。 至于最后剩下的一部分， 可谓是今年最具潜力的幼苗选手们，用各式各样的“个性”，成功避开轰焦冻的冰冻，在纯白地狱般的冰晶中逐渐展露鳌头， 一步步逼近“领先”的轰焦冻。 “唔， 看来避开冰冻的人要比我预料的要多啊，那是什——” 轰话还没说完，就被视线里由远及近的光点吸引。从察觉到反应的瞬间不过零点几秒，他的反射神经和速度都比同龄人要强得多，也只能勉强制造出一层薄薄的冰墙用于抵御，小腿的线条紧绷， 摆出蓄势待发的迎战姿势。 “呜哇啊啊啊啊啊！” “唔！？” 那个来势汹汹的“光点”太过迅速， 唯有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才勉强看清一丝：好像是B班的……谁来着？总之对方以根本看不清的速度掠过他身侧——肩膀似乎被摸了一下？ 他红白相间的发丝被劲风吹起，借由爆炸和冰块产生的碎渣中， 原本应该是看不清身后的轰，此刻却像是心有灵犀般地回过头， 视线与不知何时越过他、悄然位居第一名的金发少年对上。 诶？齐木他什么时候…… “可恶！半边混蛋你在看哪边啊！你的对手在这里啊！” 轰没来得及再深究，就被紧跟而上并嚷嚷着“半边混蛋”的爆豪分散注意力。尽管他很想转身去追那个领先的第一名，但爆豪的蓄力攻击也不是徒有其表的烟花。 “——首先登场的是第一个难关！机器人地狱……哇啊？现在处于第一的人是……B班的……啊啊不好意思完全想不起名字，总之是开场时谁都没看好的、被A班埋没光芒的、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总之是来自B班的……××同学！” “要当解说的话至少也背出全校学生的名字啊。” “呜……我哪有像Eraser你这么刻苦……” “暂时处于第一名位置的是，B班的物间宁人。” 带着浓厚个人情感的解说员麦克心虚地趴在解说台前，不敢抬头。而代替他给出官方解说的，则是缠满绷带的“木乃伊”相泽。 一时间，类似“卧槽这谁啊”、“B班的？”、“话说他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之类的议论不绝于耳。更有甚者，还激动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向前倾着身体，只是为了从混乱的赛场中看清第一名的所在地。 实况转播的大屏幕上清晰地拍摄到目标人物的身影： 浅金色的短发被狂风追成乱草，色泽极浅的瞳孔微缩，惊恐的表情近乎扭曲，明明作为第一名（临时），却满脸写着“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卧槽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剧烈的反差让人不禁心生疑惑。 但并没有人会在意。 “哇啊，物间同学！加油！” “一年级B班的！我看好你哦！” “给A班那群人一点脸色看看，别以为有了对敌人经历就能拽上天！” “黑马万岁！冲冲冲——逆袭A班！” 没错，观众视角就是这么简单直白。 比起在意第一名（临时）到底为何会面露恐惧，观众的重点更在于找个目标给予喝彩——无论是谁都可以，只要处于领先的位置，我们就会赐予你赞美！逆袭！黑马！反差！真香！哦也！ “可、可恶的齐木……” 物间慢吞吞地左右闪避，动作僵硬地避开各种障碍物——真抱歉，辜负各位观众老爷们对第一名的美好期待了！但他也很绝望啊？他才刚从地上爬起来啊？连腿都在发颤啊？ 他先是莫名其妙被齐木音抓住衣领，再然后被顺手送了个加速度和初始推力，便一路风雨无阻地从队伍中央直线上天，如烟花般升入空中，一路与无数人擦肩而过，速度快到连他自己都看不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送到最前方了。 这算什么？把他当人体炸弹？你齐木音既然有这种本事？你行你上啊？退一百步来说，动手前至少给他先通个气啊？这还真是“队友一路走，直到终点都有你”呢。 若是金发少年能洞悉他的心声，必定会用极致无辜又委屈的表情说着“我明明有叫过你的名字，难道不是暗号吗？”这样的话语，随后物间可能会比现在还要生气。 或许是上帝听到他的吐槽，边上的草丛一阵轻微骚动，随即某个被腹诽的对象从其中探出头，光辉如日光般的金发上还沾着树叶，似乎是一路悄然紧随其身后跟到此处，但落在物间眼里却如同恶魔般可怖。 “我不知道物间的个性是要触碰到多少人才算上限，干脆就让你尽可能地‘接触’更多角色了。这样会比较好吧？” 齐木音快步走到被自己卖掉的队友身边，同时也将自己的身形曝露在观众眼前。摄像头齐刷刷地给他一个特写，那张过于精致的脸首次被放大数倍，立刻就让观众席上发出亢奋的惊呼。 一时间对于其容貌的赞美和感叹声议论纷纷、不绝于耳（多为女性观众）。 “天啊！处于第一的居然有两位！而且都来自B班……哈哈，Eraser你没想到吧？” “……” 通过多年相处，麦克早就不指望沉默寡言的好友会给出精准吐槽，转而用一套熟练的自问自答来调动现场气氛，故意拖长音节，用夸张的语言描述，“这——位同学我认识！据说他是入学时间成疑的神秘来客、一返校就用漂亮脸蛋让无数同学摔倒在他裤子下、尽管个性微妙，但无论是谁都无法逃离其‘吸引力’的——齐木音！” 你开着全场通报说这种话，效果不就是公开处刑吗……但相泽已经懒得吐槽了。 【真是的，雄英果然是个奇怪的学校啊。】 坐在观众席上，认真观战的粉发少年面无表情地放下勺子，将仅剩一半的咖啡果冻放回盒子里。 今天的齐木楠雄也在为没去雄英而感到庆幸.jpg 就坐在他边上的黑发小男孩自来熟地凑上去，海水蓝的双眼亮晶晶地盯着他，“呐，这个现在并列第一名的大哥哥是你的家人吗？我有看到其他人也叫你齐木哦……” 【嗯，高的那个是我的弟弟……】等下，这个小孩是怎么回事？脑袋里居然自带着一张可以让漫画连载1000话以上的人物关系图！？ 一不小心窥探了柯南内心的齐木楠雄，又开始感到头疼了。 “……他是趁物间吸引众人注意力的时候跟在身后吗？那么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提升的速度？喂，负责摄像头的工作人员，你们能调出监控吗？” “很遗憾，监控摄像头完全没拍到呢！‘这位齐木要不是存在感过低就是运气绝佳了吧？’——观众席上好像发出这样的议论……” 相泽没好气地接过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一群笨蛋，‘现场数百个摄像头都没能拍到齐木音’的这个确凿事实，究竟意味着什么，你们给我好好动脖子上面的部分思考一下。” “——噢噢噢！快看！紧追其上的A班选手们也终于抵达了最后赛区……哇！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呢？混战？激战？我个人毒奶一票安德瓦的儿子，实在是因为他发动冰冻的时候太帅了！” 眼看着相泽快要进入斥责观众的可怕阶段，麦克赶紧转移话题。尽管略显生硬，但配上他极具煽动性的口吻和声线，力挽狂澜地把尴尬的气氛再次炒热。 正在努力刨坑的绿谷·英雄迷弟·出久：（热泪）这就是职业英雄的精神啊！麦克老师太厉害了！ 而话题的中心，被无数人议论纷纷的两位金发第一名（临时）已经抵达最后的赛区。 充满威胁的后续部队也近在咫尺，局势可以说是瞬息万变，出其不意的先位优势眼看就要被抹消，本应该携手并进的两人却发生了分歧。 “齐木音，我警告你把脑袋里的念头抹消掉。”眼前密密麻麻的雷区让物间脑壳疼，额角不由自主地滴落冷汗，面上极力维持占理又愤怒的模样，“哼，什么‘请使用我’啊……明明从头到底被‘用’的人都是我吧？” 金发少年抬头猛地转过身，下一个动作让物间更是惊诧——纤细的指尖对着他的脸颊袭来。看似亲昵的举止让他不由自主的向后退，还未说出口的恶言凝固心中，眼前的画面近乎静止，唯有越来越近的距离是唯一的颜色。 “喂喂喂，你们现在还有闲工夫聊天？” 剧烈的爆炸声从身后袭来，近在咫尺的距离让物间几乎闻到自己发丝被炒焦的气味，也让他终于意识到身后骤然出现的危机——A班的爆豪？！他究竟是什么时候…… 物间终于察觉了，但身体跟不上大脑运转的速度，淡到透明的眸子划过一丝懊悔：难道要输在这里了吗？可恶！作为配角最终还是要给主角当垫脚石…… 而将这份失败前就未雨绸缪的丧气堵回去的，是齐木音的手指——像是早有预料、又蓄势已久地向他身后探去，硬生生地按着爆豪的额头，将其推开数米。 “……！” 该说爆豪的运气太差，还是齐木音的时机算的太好，他后退的轨迹居然巧妙地撞上正在冰面上高速溜冰的轰焦冻。 后者无措又惊诧地睁大异色瞳，并不假思索地给了爆豪一个冰窟待遇。 ？？？靠，你们A班就没同学爱吗？ 目睹一切的物间宁人今天也对A班很失望.jpg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支持 我赶紧去上章派送红包～ 顺便说下，绿谷是因为看到物间被丢到空中，所以更早想到了要用炸飞的，才提前开始刨坑。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姜红糖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横空出世 “混蛋去死啊！” 什么节约力气啊保持体力啊！比起思考这种事， 爆豪现在只想让轰焦冻也享受一下上天入地的快乐。可恶的半边混蛋绝对是故意埋伏在他后退的轨道上， 该死！ 爆豪恶狠狠地咒骂着， 手下的动作倒是没停，用蛮横不讲理的爆炸将冰窟从中间打出一条通道。冰晶纷纷扬扬地撒他一脑袋，还有几片锐利的雪晶擦过额角， 留下微红的痕迹。 另一边，A班的池面——轰毫无负罪感地继续溜冰，一副全然将顺手冻同学的行为抛到脑后， 漂亮的异色瞳越过无数雷区，落在金发少年的头上，迅速得出结论，“齐木已经戴上了那个道具， 也就是说他的个性正处于被暂时封印的状态吗……” 主动在体育祭将自己个性封印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但轰并不认为金发少年是无脑的性格，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话说上次被爆豪捣乱，他还没要到齐木音的手机号呢——突然有点后悔没把冰窟加固几层。 轰一边思考着可能性，一边小心翼翼地避开雷区。实际上，B班的两名金发少年距离他的位置目测也仅有十米左右。但碍于地雷的妨碍，处于领先位置的几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不做点什么， 爆豪和轰很快就追上来。” “但我拒绝再次被你拿来当人体烟花。” 物间原本只是随性发挥， 没想到齐木音却如同被说中般露出为难与纠结交织的神色。让他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次波澜起伏：卧槽，他完全没有在反省， 而且还打算再“用”我一次？！ “唔，让我思考一下该怎么说服你。” “……你的心理活动就不用说出口了！总之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太丢脸，我绝对不要再经历第二次！可恶！” 他被金发少年一本正经说要“思考一下”的模样气笑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如此坦白诚实表达“我要耍你了，但我还没想好怎么骗你，让我考虑一下，你先等等”的家伙啊？这也太KY了吧？面对这种直接把阴谋甩你脸上，连隐瞒都懒得做的人，该怎么办？ “这次我会好好控制力度的……”齐木音终于体会到简单粗暴的行为招致的后果，光是眼前这个“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上当了”的物间就让他足够困扰。金发少年难得露出犹豫的神色，不情不愿地补了一句，“这次我和你一起‘飞’过去，要丢脸一起丢。” 啊？问题是在丢脸吗！好吧他承认是有一点点，但是—— “原来你刚才根本就没想着要控制吗！？” 金发少年时机巧妙地保持沉默，无师自通地意识到“多说多错还不如闭嘴吧”的精髓。物间有充足理由怀疑他是故意的，但眼下并不是论罪的场合。他忿忿不平地忍下这口气并暗搓搓地计划着等比赛结束要好好算账， 两人在争执间脚步也没有停歇，眼看着愈发靠近终点，而一直尾随两人的轰也终于抵达身后不远处——红白相间的发丝随风扬起，右眼澄澈，左眼碧蓝，即使身处密集的地雷区并以小心翼翼地姿势缓慢前行，也无法阻挡扑面而来的池面气息。 长得好看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直播用大屏幕立刻就切换到轰焦冻的场合，接连数十个摄像头对准那张脸，立马给观众老爷们贡献360度无死角新鲜出炉的冰冻王子。 “出现在两人身后的是……哇，Mass Media！你们最爱的帅哥——A班的轰焦冻出现了！真不愧是安德瓦的儿子！居然在极大的劣势下仍然凭借实力居上——这就是精英风范啊，看来No.2 英雄的培育很有用！” 齐木音注意到麦克每说一句“安德瓦”，轰的表情就更冷一分，到结尾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和零下二十度的冰霜无异。好在轰的修养和自制力极好，即使一双异色瞳冷得要萃出冰水，但却没有因此失态。 怎么办，如果再使用之前的方法，但必定会影响到第二场比赛和物间的合作。而他暂时没能想到说服对方的好理由。 他的目的并非取胜，而是借由体育祭完成死柄木的计划，在确保能进入决赛的前提，又不能太过显眼。也就是说，成为第一名并非齐木音的意愿。 得到第一名很简单，“难”的是怎么才能“自然地”输掉。 让物间代替自己取胜是他原本的方案，但现在似乎有些不切实际。起跑区域那里还好，有许多可以阻挡视线的同学，但现在已经逼近终局，一半以上的摄像头都对准这里，等待着冠军的诞生。 “你先走，这里交给我……对了，物间你的个性保留到下一局再使用……” 齐木音用手指轻轻拍了拍物间的肩膀，嘴上说着决策的话语，但视线却一分一秒都没有离开过轰的方向——准确来说是轰的后方，落在他人眼里就变成极度重视的态度。 “你不是想胜利吗？那就将‘王牌’留到最后吧……” 呵，齐木音这不是挺会说的吗？ 换作平时的物间，绝对不会两三句话就打发。但齐木音最后那句“赢”却实打实地戳中他的内心。 拥有复制的个性，一旦没有队友就什么都做不了，怎么看都是“配角”的设定……如果他愿意，从好好“利用”同伴这个角度出发，他本应成为更会察言观色的老好人属性——但还是算了吧，只是想想就要吐出来了。 想要“赢”——这是每一个以英雄为目标的人的意念。 哪怕一次也好，他也想成为“主角”啊。 …… “虽然不知道齐木你为什么要主动封印个性，但如果你想要在这种情况下挡住我，还是太天真了。” 一般来说，看似沉默寡言的人反而有丰富的内心活动。就比如轰焦冻，表面上看起来是个面瘫冷漠帅哥，嘴上说着严肃的话语，身体也摆出迎战姿势，但他脑袋里却进行了一场如下发展： 目的终点距离X米→用冰冻开辟道路溜过去→冰的？→咳，总之要先解决齐木音→他还带着那个金色的发饰没关系吗？→金色？→冰＋金→冷荞麦→嗯，比赛后好好慰劳自己吧……也可以邀请齐木一起，就趁那个机会顺便问一下支援科…… “虽说这样做等于是给后面开了一条路，但现在也不是在意这种事的时候……” 尽管他脑内千回百转，用右半边身体发动冰冻的速度却不容小觑。满天冰晶迅速布满视野，将危险的地雷区包裹成厚厚银装，以他的右脚为中心，刹那间全部被冰封！ “……” 金发少年的动作比他预料得要快很多，在冰块还未触及脚下就已经向后跳开。他的脚尖轻点地面数下，以不可思议的弹跳力避开轰原本计划会在那个位置出现的冰晶。午后的日光炫目耀眼，将剔透的冰块折射出宛如水晶般的光泽。 “避开了吗……” 轰微微眯起眼，发丝被风吹拂到凌乱却没有让他显得狼狈，反而有种触目惊心的美感。他没想到会在齐木音身上花费这么多功夫。 根据为数不多的、来自B班的资料调查，他原以为对方是偏向于辅助系的类型，再加上对方主动克制个性的行为让他误以为战斗会很快结束。 但是…… 齐木音的动作，与其说是用反射神经避开了所有的攻击……不如说像是提前“预判到”冰块会出现的位置，而让身体提前给出相应的动作。 “齐木音身经百战，已经达到能用直觉预判攻击的程度”、或者是“齐木音的速度和动态视力在一个几乎不可思议的高度” 可恶，无论是哪边的解释，都让人烦躁啊！ 如果不能取胜，不能用这场体育祭向混蛋老爸证明的话……那他究竟要怎么做才好？ “差不多了。” 直到刚才为止，齐木音都只是用极高的身体素质避开轰的攻击，既没有在空隙回以攻击，也没有伺机寻找机会先逃走，整场行为就和他之前对物间所说的“你先走，这里交给我”如出一辙。 他的目的仅仅只是拖延时间，而这一点与“不想太过引人注目”达成共识——因为齐木音至始至终没有将明确的个性和战斗方式暴露在摄像头下。 不过，仅仅只是用速度和动态视力避开轰的所有攻击这一点，就足够惹人注目了。但权衡利弊后，这也是在必要范围做出的牺牲。 “齐木，抱歉了。” 轰蹙起眉，漂亮的异色瞳里划过一丝决意，他决心用自己最快速度的“巨大冰块”将对方冻起来——原本打算留到决赛才用的手段，没想到会在初赛就被逼出。看来他还真是小瞧了B班啊…… “终局的大混战？这谁想得到呢？齐木居然独自一人留下阻挡轰，天哪！这太热血了！我都想为他捏一把汗……等、等等那是——A班绿谷！乘着气浪，奋起直追！” 打破两人间僵局的是一道横空出世的光辉：剧烈的爆炸气息让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抓紧手中的甲板，略显稚嫩的脸颊尚且带着惊恐。他咬紧下唇，将几乎夺口而出的尖叫逼回口中，祖母绿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终点的方向，带着近乎豁出去一切的架势。 为了选择他的欧尔麦特，为了鼓励他的齐木君…… 这一刻，他的意志和物间、轰达成了共识——想要获得胜利！ 绿谷的速度太快，宛如流星般在空中划出亮丽的弧度。他就这样笔直地掠过正在交手的两人，爆炸的余波让他发丝凛乱，随着狂风乱舞，还有几缕紧紧贴在额头，汗水来不及落下就被更快的风声舔|去，在加速的过程中消失殆尽。 “混蛋该死垃圾杀了你废久不许跑在我前面啊啊啊啊啊！” 刹那间的变数太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的爆豪发动全力，他连发梢都挂着碎冰，深蓝的运动服呈现出一副冰水浸湿又紧贴在身上的状态，勾勒出紧致的腰腹线条，以及随着喘息而微微起伏的胸口——看来似乎是直接炸开轰的冰窟，但因为太急，手法粗糙而暴力，根本没考虑威力和影响。 看着几乎从冷水里捞出来的爆豪，以及速度奇快无比的绿谷。原本还在和轰周旋的金发少年不假思索地转身就跑，直接无视脚下绽开的冰块。他的动作快到几乎化为残影，几乎是喘息间就直达终点附近，只能看到漂亮的金发在空中晃过弧度。 “啊啊啊啊！”完了，他根本没想到过要怎么落地啊！ 趴在甲板上的绿谷惊恐地睁大眼，过快的速度和凌乱的风向让他无法控制方向，唯有在心里暗自祈祷的同时，努力寻找机会。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跑在最前方的物间仿佛心有灵犀般的回过头，淡到几乎透明的眸子望向高空中向自己飞来的绿谷，紧接着再次向后方看去，落入一双碧绿的眸子里。 “这个名次……对我来说有点太高了。” 物间听见自己落下这样的话语，仿佛自嘲，又像是感叹。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恶意地勾起唇角，“所以，不如把事情变得更有趣一些。” 如果不用个性，肯定无法越过绿谷，但他刚才已经答应齐木音要将个性的神秘度保留到 第二回 合，那么…… “因为我和A班的那些人不一样，可是很有‘同学爱’的啊……” …… “第一个回到赛场的人，居然是谁没有意料到的——绿谷出久！” …… 震耳欲聋的鼓掌和赞美让绿谷无法思考。几乎凑到他脸上的摄像头又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媒体似乎是铁了心要将这位横空出世的黑马v2.0版本从头到脚拍个透彻，光是拍遍全身“咔嚓”就让他不好意思地后退几步。 仿佛是谁都想凑到眼前，而他就是绝佳的头条资料。太过明确的目的性让绿谷头晕目眩，到嘴边的拒绝无法说出口，透支体力后的虚脱感让泛白的唇角微微颤动。 就在这一片五光十色的慌乱中，绿谷看见B班的金发少年正平静地走向自己，双唇开合着说出让他震惊的话语—— “呐，绿谷，第二场骑马战你要不要和我还有物间一组？” “哈？但、但是我没办法帮上你……” 绿谷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晕过去了，或者是还在做梦。否则B班的齐木君怎么会跑过来主动邀请他入队？ “可是绿谷你想赢吧？” 同样在前几位抵达的金发少年呈现出与他截然相反的状态，不仅气不喘一下，甚至连衣物都整洁如初，根本不像是历经一场马拉松，与狼狈又还在喘息的绿谷形成鲜明对比。 说实话，他完全跟不上齐木君的思维，也不知道对方究竟出于什么意图才会邀请的自己，目的和原因都不明，而且会选择毫无特色又很弱的自己这件事本身就不可思议。 但齐木君的话语的确戳中了他的心，而且本身不被任何人看好的自己，也没办法找到队友吧。 绿谷无奈又自嘲地咬了咬唇角。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拜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为自己把阿音和物间强塞给绿谷当骑马战队友而感到良心疼，然后一边为绿谷抹泪一边写的很愉快（靠） 以及，今天是我生日！（闪耀）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zero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当事人爽 死柄木最近心情非常好。 他在雄英食堂混得风生水起， 给人打饭随心所欲， 下厨烧菜肆意妄为， 至今没收到投诉还得归功于雄英学生的素质and他无师自通的高厨艺。 谁能想到敌联盟的扛把子居然是个隐藏主厨呢？ 说实话，死柄木都开始考虑放弃当敌人，干脆在雄英食堂称霸算了（开玩笑的）。反正他的执念就是想看欧尔麦特的傻笑脸变成苦瓜脸。 总而言之一句话：当事人现在就是很爽， 非常爽。 “嘻嘻……” 死柄木笑得邪气四溢，像是个刚从老师那里讨到脑无的巨婴。他心情一好，给学生添饭的手就不抖了， 平稳又给力地盛满，还附赠一个明太子天妇罗。 “谢谢您！” 排在队首的女生热泪盈眶地鞠了个躬，拿了饭菜就快步离开——她还要赶紧拍照上传到班级群炫耀呢。 这可是雄英近期最热门的取菜口，据说得到的菜式就如同每日抽卡一样的随机， 学生们习惯性将得到的套餐拍下照片上传到社交网络， 于是多了一批欧洲狗的炫耀和非洲人的泪水。 这种方式最初自然被诟病过，但那个水蓝色头发的新职工烧得一手好菜，所以一开始气得想投诉的学生们也渐渐失去底线，变为心甘情愿。 时间差不多了吧？再下去真的要变成种田游戏的主角了。 不务正业的死柄木终于想起自己的身份，慢悠悠地脱掉工作服，换成黑色连帽卫衣。乱发下一双暗红的眼， 时而流露一丝触目惊心的残忍。 水色头发的青年就这样漫不经心地晃到体育祭会场， 与无数游客擦肩而过，奇装异服的工作人员也比比皆是， 现场谁也没有意识到通缉犯就在自己咫尺的距离晃悠。 死柄木刻意错过第一场比赛。根据他本人的官方解释是“不想给那个死小鬼留下一种自己是专门去比赛的错觉，而且要忙着和黑雾联系传送脑无”——但实际上苦力全靠黑雾， 他只负责在食堂称霸了。 不得不说他抵达的时机非常巧妙，恰好是“第一个回到赛场的人，居然是谁没有意料到的——绿谷出久！”那里。于是死柄木原本美好的心情全部破碎，烦躁的心情让他倒退回巨婴级别，死死地瞪着场内的金发少年。 死小鬼是在消极怠工吗？作为敌联盟的人，居然连个第一名都拿不下？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吐槽，屏幕上呈现出巨大的排名： 第一名，绿谷出久 第二名，物间宁人 第三名，轰焦冻 第四名，爆豪胜己 第五名，齐木音 “哼，我可不会付加班费的。” 很好，死柄木确信了，死小鬼绝对是在消极怠工。之后要找机会把阿音从头到脚“细致”检查一遍，看看到底是脑袋的哪个部位出了问题。 他眯着猩红的眼，努力在屏幕附近寻找金发小鬼的身影。但兴奋雀跃的观众实在太过碍事，挥动着应援棒和彩旗的前排总是恰到好处的盖过死柄木的视野范围。 “可恶，这群天真愚蠢家伙，就知道瞎嚷嚷，吵死了……啊啊，都是因为欧尔麦特……” 死柄木寻觅的视线无自觉地带上一份焦躁，他原本就是阴晴不定的性格，此时干脆将这份不知名的缘由推锅到欧尔麦特身上。 “干脆让黑雾把脑无直接传送过来算了……凭什么我不得不去找那个小鬼啊？我又不是他的监护人……” 水蓝色头发的青年嘟囔着莫名其妙的话语，却始终没有放弃在人群里搜罗阿音的视线。只是他的耐性和责任感实在太差，行事又随心所欲，搞不好还真的会闹脾气放出脑无——在暗处待机的老妈子黑雾如是说。 就在他濒临爆发边缘的前一秒，场内的选手们终于选好队友，以四人位一组的阵容无比清晰地呈现在大操场上，也让死柄木终于看清了齐木音的位置。 “哈啊？”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干脆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将黑色兜帽从脑袋上扯下来，乱发下的眼猩红的眼讶异地眯起—— 啊？为什么死小鬼会被绿谷出久骑在身上啊！？喂喂喂——敌联盟可丢不起这个人……不对，他明明丢给金发小鬼的任务是“去杀了绿谷出久”啊？ 这他妈怎么变成自愿送上门被当马骑了？ 死柄木现在很不高兴。 他甚至想无视还没到终局的体育祭，直接召唤脑无来个开场杀得了。 ××× 雄英体育祭第二个项目是由通过预选的42名同学展开厮杀的“骑马战”，顾名思义就是由一名选手当“骑手”，其余四名队友组成“马”的竞赛活动。 比赛时间为15分钟，组成一个队伍四名成员的分数加起来即为总和，骑手要将写着分数的‘头巾’戴在头上，直到时间结束为止，按照分数来进行最终排名。 预选赛获得第一名的绿谷被给予的分数是1000万。 “那么，掠夺吧！混战吧！厮杀吧！直到时间结束吧！” ……什么掠夺厮杀啊，用的词语完全不像是英雄呢。 现场大部分学生默契地在心中吐槽道。但留给他们找队友和讨论的时间并不多，于是便火速加入阵营。在初赛就展现出傲人实力的爆豪和轰自然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不一会儿眼前挤满数名毛遂自荐者。 绿谷艳羡地看着两个现充同学。向来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微微叹了一口，正欲转身向几位熟悉的同学求助，就被某金发少年当头砸下一个炸弹。 他的脸涨得通红，与其说是激动地快哭了更像是被欺负哭了，结结巴巴地推辞，“齐木君，为……为什么会选我？像我、我这种只是凭借运气才得到第一名……而、而且你有更好的选择吧？” “我觉得你很好。” 齐木音毫不犹豫地回答，并在内心补上：对，作为队友来说很好。性格温和又善解人意。而且他不可思议地对其有莫名的熟悉感和好感度——甚至到了偷偷违背死柄木命令的情况。 不过，选择绿谷最重要的原因是其已经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 “齐、齐木——君！！！”墨绿色头发的少年泪眼汪汪，手足无措地在原地。他快速用手背掩去眼角的泪水，努力让声线显得平稳， “可别输的太难看哦，A班的～我可是为了看你出丑才勉强加入的。” 物间从背后探出头嘲讽，一如既往地说着口心不一的拉仇恨台词。但他在下一秒就被齐木音按着脑袋塞回去。后者眨着一双澄碧的眸子，秀美的脸冷淡矜持，音色平静，“当队友的时候就收敛点吧，物间。” “哈？你以为我是为了谁的任性，才不得不陪着当A班西兰花的队友啊？” 把绿谷直接用西兰花代称也太毒了点吧物间——若是有善于吐槽的角色在这里，肯定会立刻说出犀利台词。但很遗憾的是，本该充当这个角色的绿谷，居然捂着嘴偷笑起来，似乎毫不介意自己被当做嘴炮受害者。 “哈哈哈……抱、抱歉！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关系很好……”绿谷哑然失笑，然后就收到了“看智障的眼神”×2。他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我有点羡慕。” 队伍的最后一位选手是A班的丽日御茶子。 “虽、虽然和两位才第一次正式见面，但我会尽力帮忙的！” 她鼓起勇气主动要求加入，因为紧张而像小学生一样举手的样子又被物间趁机嘲笑“啊咧啊咧，A班的优等生看到B班的人也会害怕吗，还以为个个都是精英人才呢～”。 ××× 出乎意料却又情理之中的，齐木音主动要求成为“前锋”，也就是承担大部分绿谷的体重，并让自己始终处于双手被当作“马鞍”的状态，仅仅以双足作为前进动力，负担起队伍的冲力。 事情会变成这样不是没有理由的：物间嫌弃地瞥了一眼“A班的西兰花”，说着“我才不要被A班的家伙踩着呢”，而施加“无重力”个性的丽日御茶子又不能让双手处于被时刻被控制的处境，除去作为“骑手”的绿谷，那么答案只剩下一个。 “那就麻烦齐木君了……不过，如果我没有预料错的话……” 金发少年平静地接过他迟疑的话题，“……我们一开场就会被爆豪组逼进绝路对吧？” “真不愧是齐木君呢。” 绿谷抓了抓脑袋，脸颊随着苦笑而微微鼓起，两边整齐的雀斑显得愈发稚气，柔软的发丝随着动作轻微晃动，发旋处有几缕调皮乱翘的毛。 几乎不熟悉彼此的四人仅用10分钟（剩余5分钟是物间的冷嘲热讽），在绿谷不断滴下的冷汗里完成了沟通彼此的个性。 直到最后，连绿谷都开始怀疑“我们这种临时抱佛脚，但是默契度几乎为0的组合真的没关系吗？啊啊啊我不是在说齐木君……我、我是只是没办法帮上忙……” “没关系的。” 在前方摆好姿势，让自己当好“马鞍”的金发少年回过头，抬眸向绿谷看去。 他的侧脸轮廓极其漂亮，眸似碧石、羽睫如蝶、即使面无表情也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只是他的唇色浅淡，容易给人薄情冷漠的感觉，张嘴说话的时候露出一点点红色的舌尖，对比之下反而有种微妙的色|气。 “啊……嗯！” A班的西兰花少年不自觉地红了脸，愣了半拍才回过神，像是要将这份失态丢出大脑般的疯狂点头。而忙着掩藏的绿谷自然没有发现，站在他左下方的物间，本应该是开嘲讽的好时机，却意外的安静。 ？ 齐木音表示虽然很想问一下队友们怎么突然都安静如鸡了，但碍于进入倒计时的状态。他只能忍下这份疑惑和不解，转过身勤勤恳恳地当好“一匹马”，殊不知在观众席上的死柄木已经在气愤召唤脑无们的边缘试探。 紧接着，就如同绿谷和齐木音预料的那样，午夜刚喊下比赛开始，他们在开局就“享受了”一场爆炸艺术。 “很好！垃圾们都堆积到一起了，一口气去死吧！” 其余队伍也存着抢夺一千万积分的心思，但却没有像爆豪那样明目张胆的喊出声。身怀“巨款”的四人在众人眼里宛如秀色可餐的美食，不约而同地袭来！ 可谁都不敢小觑绿谷组合——毕竟第一场比赛的第一、二、五名都在队伍里呢。真让人想喊一句“好浪费，资源分配也太不均匀了吧？” 噼啪的声响刺耳尖锐，爆豪借由双手向后爆破产生的冲击从队友身上高高跃起，居高临下的视角让他看起来更显高傲凶恶，鸽子血浓烈得触目惊心，“去死吧——！” “诶——唔、原来‘小胜’的个性是这种感觉吗？呐，齐木了解吗？” 就在关键时刻，物间微笑着仰头，似乎并不惧怕来势汹汹的攻击。他故意学用绿谷的叫法，还特意加重“小胜”两个音节。 “为什么要问我？” 今天的齐木音也没get到物间的用意（后者只是想顺口拉个仇恨），反而用神之脑回路得出——“物间问我爆豪的个性，说不定是因为他知道我和爆豪打过一次。难道他看到了洗脑现场？我要不要在赛后杀个（洗脑）队友？” 不过物间的话语倒是提醒了他，既然设定是“童年邻居”，一直称呼姓氏好像的确很违和？后知后觉的齐木音郑重地思考他现在改还来不来得及。 脑洞越来越大是一回事，但他的动作也没有停下。金发少年微微俯下身，让前冲的蓄力变得更为简单。作为前锋，他的双手必须要维持绿谷的稳定，所以无法轻易移动，好在光凭双腿的速度就足以周旋。 而物间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作死，并且这次是真的被安排上洗脑预备名单的那种，不依不饶地继续说，“呐——绿谷，话说你都不觉得羞耻吗，这种叫法？我都替爆豪感到害羞了呢～” 物间毒舌起连自己的队友都不放过。绿谷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即使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像个泡温泉泡过头的醉汉：终于有人吐槽了，但是他已经习惯了根本改不掉啊？ “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 “爆豪冷静啊！” “别听他说话，他就是想混乱你的注意力！” “混蛋我知道啊！我现在、无比、非常的冷静！” 爆豪在内心计数：臭书呆子，杀掉，大饼脸，杀掉，天然混蛋，杀掉，B班的杂鱼，杀掉……很好，人齐了。 那么物间现在的心情如何？ 总而言之一句话：当事人现在就是很爽，非常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上章的祝福！开心！飞奔去回评论～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拘一格、采薇携雨、明月清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路人丁 40瓶；胡桃匣子 10瓶；天天就是天天、咖啡鸡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可被使用 “哇！开局爆豪就对着绿谷小组猛击……哇， 局势完全一方倒， 绿谷小组被逼得到处逃窜——咦？好像是全都闪避开了？好厉害！” “你才发现吗……而且齐木和丽日的配合很好， 作为第一次合作的队友，默契程度出乎意料。看来需要将不同班级之间的合作日程提前了。” “感谢Eraser老师的精准解说……不过你是不是剧透了课程？要不要趁这个机会给大家讲讲雄英的教学？有很多人好奇你是怎么培养学生的！” 呵呵，在瞎说什么呢， 他不把人开除就已经足够给面子了。（根津校长：相泽君，快冷静，注意升学率！） 相泽目不斜视地盯着场内， 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回家继续批作业。入院期间留下的量还有一大半，他现在倒有点庆幸过来当解说，否则麦克这家伙随心所欲又个人倾向爆棚（虽说这也是他的魅力之一吧），总之难得当个控场的冷场员也不错。 特别是今年出了两个“麻烦小鬼”——绿谷出久和齐木音。从个性到性格都不靠谱， 偏偏还有相似的眼神。原本以为就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在体育祭上还挺努力的。 啧，就看看他们能走到哪一步吧。 相泽的面容被绷带掩去大半，从间隙里露出的目光带着无自觉的温和，正如这个嘴硬心软的男人一贯的作风。 “哦哦哦哦哦？爆豪竟然被压制了？难道一千万……轰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哇啊，这场战斗太激烈了……我都眼花了！” 正如麦克所言，骑马战瞬息万变。 轰趁着几人交战， 无暇顾及局面的情况下， 用群攻技能将为数一半的小队冻住，在一群人仰马翻之间轻松收获数根头巾， 因此也收获了“太阴了A班的混蛋”、“可恶，这招也太快了吧， 不科学啊 ”、“这家伙除了脸帅连个性都这么强，到底让不让我们普通人活了”之类的牢骚。 “在比赛中走神可不好哦……” 一路顺势的轰立刻回头看向声源处，八百万和上鸣同步向后退，而作为前锋的饭田更是戒备地启动引擎，准备随时进攻。 被四人的视线齐刷刷和紧盯着，物间也不觉得尴尬，促狭地眨了眨眼，“只是说一句话，就警惕成这样，A班也太胆小了吧？” “这是幼稚的挑衅，没必要被扰乱——” 他义正言辞地仰着头，话说到一半却被无情阻止，镜片后的双眼震惊地瞪大。向来以速度著称的饭田只来得及看清一抹残影，纯白的头带飘扬在空中曳出弧度——而会造成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方的移动速度过快，而自己的眼睛跟不上这份速度”。 不、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是什么“无理由的自负”，而是饭田对于自己个性的“自信”。 “上鸣！八百万！快使用个性！”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轰急忙出声唤醒队友，被喊到名字的几位在下一秒就给出反应：八百万展开绝缘白布覆盖住队友，而慌慌张张的上鸣则是算好位置放出电击——原本应该是这样。但那块用以庇护的白布却被从中间撕裂，伴随着清脆的裂锦声，从缝隙中漏出金发少年平静如水的脸。 “饭田，你在分神的同时，就算是被‘扰乱’成功了哦。” 齐木音微微侧过头，任由一缕过长的刘海掩住眼角。他似乎是在学着物间的模样落下嘲讽，只是乖巧纯良的面容和口气，比起挑衅，更像是在陈述既定的事实。 他依然处于双手无法移动的状态，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白布被制造出的瞬间，借以足尖的弹跳的冲力，让原本计划放出电击的上鸣彻底手足无措。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丽日用“无重力”个性将除了她自己和齐木音以外的人浮到空中，距离不需要太高，每个人的脚步仅仅离地几厘米足以，这样就能减轻金发少年的“负重”。 就算是只承载两人的重力，但是居然直接踢碎了八百万的制造的布，也太乱来了吧！？你真的不是力量系的个性吗？！ 比起震惊到开始自我怀疑的饭田，轰直接替他道出心声，“齐木，我还以为你会是偏辅助系的类型……”他顿了一下，漂亮的异色瞳里带上温和之色，如同冬日消融的霜雪，直白地给予赞美，“你和绿谷、丽日第一次合作，配合很默契。” 然后他立刻就被打脸了。 绿谷碎碎念：“啊！好厉害，刚才那是什么招数我都没看清天哪我作为队友失格了完了我不会在给齐木君拖后腿吧……” 震惊的丽日：“虽然齐木君说了会加速，但、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快……” 心虚的物间：“呵，一群A班的笨蛋，我早就看出来了。” 帅哥之所以是帅哥，就是因为他能在任何情况下都维持完美人设——例如A班的轰焦冻，即使被当场打脸，也能气定神闲地稳住表情，端坐的模样仿佛在餐桌前等着吃饭而不是激烈战场。 刚才的攻势让轰小组和绿谷小组之间拉开一段距离，恰好给了前者放个性的机会。红白发色相间的少年毫不犹豫地发动冰冻，刹那间向齐木音的方向攻去。 齐木音被逼得向后退去，动作稍显僵硬，碧绿的瞳孔微微紧缩——原因是搭在他肩膀上的一只手。那个发色与他相近的同班同学刻意挑选如此紧张的时刻，出于不想被另外两个人听到的原因，凑在他耳边，每一个音节都呼在耳畔，，“呐，不要后退，笔直往轰的方向前进……” “冰、太滑了……” 温热的气息吹进耳蜗，金发少年的耳尖立刻泛红，明明身体的其他部位几乎没有痛感，但却对这个行为没有抵抗力——陌生的体感和反应让他无法自持，脚步错乱，连带着身上的绿谷都跟着一起摇晃，惊慌地投来关怀：“齐木君，你没事吧？” “对了——你不是说了乖乖让我用吗？” “嗯……诶？” 齐木音心不在焉地对绿谷点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但物间的话语却让他察觉到有一丝微妙的不详？ 他的确是有说过类似的话语，但也只是为了说服对方而使用的计策，所谓的“被使用”也只是“作为你的队友=成为你的道具=可以被你使用”这样的偷换概念而已……？ “你还记得就好。”物间似乎是将他的沉默回应当做默认，唇角的笑意加深几分，随即他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喜悦，又故意补上一句，“你别会错意了，毕竟我的个性是利用队友……” 到此为止，物间没有再给出更多的解释，而是收回视线，神情难得变得严肃。 那双淡到几乎透明的眸子凝神着远方的时候，仿佛有光线落在里面瞬息透过的错觉，让人无法分辨他的真实情愫。平日总是带着轻浮浅笑的角色一旦认真起来，反而让人有种心慌可怖的感觉。 “呐，我说轰啊，你明明有那么棒的个性，却一直藏着不肯用，也太小气了吧？” 他落下一如既往的嘲讽，但在话音落下的同时，自指尖燃起微弱火苗，不过刹那就变为燎原之火，自掌心一路蔓延至地面，以极快的速度向前开辟出一道“烈焰之路”。只是炽热的火舌仿佛护犊的兽王，温柔地避开金发少年前进的脚步，仅仅在相隔数步外绽放红莲。 物间这是“复制”了轰的个性！？而且还是左半边的？ 没错，就是在齐木音踢碎那块白布，从正面袭击过去，吸引全部人注意力的瞬间，物间趁机碰到了轰的手臂。 “——！” 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火焰将自己的冰块尽数吞噬，扑面而来的高温灼烧着冰晶……让他不禁想起温柔的母亲和那天的热水，眼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火焰，竟然陷入恍惚。 “轰，头巾我拿走了哦。” 下一秒他就落入一双澄碧的眸子里，借着他分神的间隙凑上前的金发少年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一套，甚至还一板一眼地“下战书”，认真又执着的样子让人哑然失笑——但被他缠绕在指尖的纯白头巾却让人笑不出来。 “我、我的分数什么时候被抢走的！？”上鸣摸了摸脑袋，迟钝地尖叫道。 空中陡然出现一串爆炸云，光点闪烁数次，且间隙越来越小，只不过瞬息就越至眼前——是爆豪。他借由濑吕从手肘射出的胶带高高跃起，带着强势的攻击从天而降。之前每次发招都要大喊的他难得保持缄默，将心情贯彻在实际行动上。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轰被抢去先机，发动右半边的个性为自己筑起防御，但已经来不及了。无论是“天降系”的爆豪还是“偷袭款”的齐木音，被两面夹击的他根本腾不出空隙反击。 那么还是在这里先拉开距离…… 这个念头刚刚从轰的脑袋里冒出来，就被塞回去了。因为绿谷的手臂隐约缠绕着闪电般的光泽，仿佛是在说：别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威胁啊，轰君。 “还有最后10秒！” 午夜的提示像是开启冲刺的钥匙。迟疑和犹豫从异色瞳里消失，隐约有火焰从他的眸底燃起。身体反应比意识更快，尽管轰对使用左半边的个性充满抗拒和抵触，但因此使得队友在凄惨局面下输掉也太任性了——这位家教和修养都极好的少年本能地感到自责。 “还有最后5秒！” “抱歉没时间解释了，接下来就拜托你了，轰！” 轰甚至来不及给出更详细的质疑，仅凭本能选择相信了队友饭田。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见引擎强制启动的声响，原来是饭田的“爆裂冲刺”，爆炸产生的冲击使得他瞬间爆发出全场最快的速度，风驰电掣般从绿谷身侧掠过——而站在他身后的轰，手里握着那根巨额分数的头巾，无措而茫然。 “半边混蛋去死吧！” 眼看着一千万被抢走，爆豪立刻来了个强势掉头，笔直地往轰的方向袭去。他忍耐至今的情绪终于爆发，丝毫不在意形象地露出狰狞冷笑，若说是敌人角色也不为过，鸽子血浓烈至极。他的手指已经抓到了头巾的一端，眼看着即将获得胜利—— “哈？！什、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抹金色以绝对不科学的速度和方式晃到眼前，带着几乎要把爆豪撞飞的架势，直直地扑向轰，成为堵在两人之间的一道墙。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一千万会在A班两人之间决出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黑马”再次出现。 “齐木，成为我的‘棋子’吧……” 原来是物间趁着大家都被爆豪和轰吸引注意力的瞬间，将那枚金色发饰从齐木音头上拔下——他对此早就轻车熟路，在B班造成近乎全员叠罗汉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物间宁人。 他笑得恶劣而嚣张，像是趁局面还不够混乱，从指尖燃起一抹火焰，“为了增加演出效果，不如再加把火？” 3米以内√ 同性√ 强制发动√ “给我滚开啊啊啊啊啊啊！” 金发少年被迷之引力扯到两人中间，作为大型障碍物完全堵住了爆豪的视野。眼看着倒计时快要结束，愠怒而焦急的爆豪放弃克制威力，决定用最大输出将该死的半边混蛋和天然混蛋直接炸上天——嗯，前面那个炸飞，后面那个留半条命。他用仅剩的理智做出决策。 “时间——” “啪嚓” 掌心跳跃着微弱的光，但猛烈的爆炸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发生。平日得心应手的个性似乎进入休眠状态。爆豪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释放，失去自小引以为傲的“力量”让他感到恐慌。 “唔……原来抑制器不插在头上也可以吗？” “——到！” “咔嚓” 那根一千万积分的头巾应声而裂。 但事情到这里为止还并没有结束——赛场内距离齐木音3米内的同性，从此刻开始感受到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来了姨妈，手机也掉水里坏了呜呜呜，身心都太蓝瘦了没写完更新……抱歉！（跪下）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咽 3瓶；蘇先生 2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咔式冷漠 由于突然失去个性的缘故， 处于半空中的爆豪瞬间熄火， 脸朝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光听声响就能判断这一下肯定不轻。不过他并不是“全场最惨”， 坠落位置让他恰好避开了“3米法则”能波及的范围，也因祸得“福”地避开一劫。 另一边则是堪称“地狱现场”。 最惨的是大屏幕正处于全程实况转播的状态，数量可观的摄像头从各个角度对准场内， 为了能第一时间拍到骑马战的结果。 “这、这是放送事故吗？” “好像是其中某个学生的个性暴走？” “哇啊，那也太可怕了……堪称灾难级别啊，如果用来对付敌人应该会挺有用的， 群攻嘛。” “是啊，雄英真是后生可畏……” “我要赶紧拍照片赶紧发推特：雄英体育祭车祸现场！头条预定√” “雄英好惨一学校，先是敌人入侵，现在又现场失控。” “很久没见到这种放送事故了， 哇……真有趣， 我完全醒过来了！” …… 现场多得是闲着没事干、爱凑热闹、不怕事多就怕不够刺激的观众老爷们。面对出乎意料，情况急转的发展，他们毫无异议，兴致勃勃的评头论足。 ××× “那个……齐木，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 被惨无人道压在最下方的轰焦冻居然还能平静地说完一句话，这就很不可思议。而之前在B班引发的叠罗汉事件， 物间的灵魂都快被挤出窍了， 这就叫人比人气死人。 “唔、暂时不太可能。” 金发的脑袋蹭在轰的胸口，脸朝下的姿势让他只能模糊不清地回答， 看起来倒像是一只落入狭隘夹缝中的猫咪，可怜地扭动着身体想要逃离， 却因为空间限制只能蜷缩成一团。 实际上，齐木音和轰被官方命名为“吸附”的个性紧紧地吸在一起，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运动服，刚才的激烈战斗让汗水湿透衣物，光是紧贴彼此就有种互相摩擦皮肤的错觉。 “诶……啊？！” 趴在齐木音身上的是绿谷，他含糊不清地晃了晃头，同样是被神之摔跤牵连的对象之一，但因为姿势的关系，绿谷的头恰好靠在金发少年的腰上。如果后者试图移动，必定会晃动后腰，那么绿谷只要微微侧过脸，就会蹭到齐木音的侧腰，虽然是隔着一层体操服。 啊啊啊啊！！！即使是同性，也太过亲密了吧？他不会因此被齐木君当成变态吧？好不容易有人愿意相信、鼓励、支持他……呜、绝对不想被讨厌啊。 “对——对不起齐木君我马上就移开！” 心理活动极度丰富的绿谷吸了吸鼻子，他快被自己的脑补吓到哭出来，哆哆嗦嗦地向边上爬去——然后脑袋上就挨了一下。这下绿谷眼泪是真的被疼出来了，眯着眼避开的时候，鼻尖蹭过金发少年的后腰，立刻就得到关怀：“绿谷你撞到哪里了吗？” “A班的西兰花，别乱动。” 用眼神警告绿谷“不许告状”的物间，再次用手肘敲了敲那颗墨绿色的脑袋。他与其说是压在绿谷身上，不如说是呈现背靠背的姿势紧贴在一起。驾轻就熟的物间烦躁地蹙眉：说好的坑人，怎么又不小心把自己也带进去了？ 脑袋上被敲了两下的绿谷含泪点头，违心地回应：“呜，我没事，齐木君你放心吧。” 处于物间上方的饭田：“这个情况太不知羞耻了！大家快点起身回队列！” 处于饭田上方的上鸣：“班长你这是躺着说话不腰疼啊，啊，好热……为什么我不得不和一堆男人摔一起还要背贴背、胸贴胸啊……给我女生啊！” 峰田：“啊啊啊我要妹子啊谁要和大老爷们滚一起啊噩梦啊！” …… 眼前的场面唯有用地狱级别来形容，赛场3米内的男性都被不知名的力量吸过去，堆叠如山的画面让人不敢直视。而应该给出吐槽的解说室此刻无比安静——被吓得摔了麦克风的麦克直接从椅子上翻下去，双脚朝天，久久不能平息。 “现场稍微出了一点状况，请现场的职业英雄午夜处理，比赛结果会在之后核对录像的方式给出，那么先进入午休——以上。”相泽懒洋洋的声音扩散在现场，轻描淡写地将惨状归为闹剧。 午夜心知肚明地点点头，被邀请作为体育祭裁判的她自然通晓齐木音的个性，无需过多解释便明白，作为女性的她是场内的“安全人物”。 她轻咳一声，正欲开口，被压在“人山”里的饭田却抢先开口，对局势一知半解的他选择向现场唯一没被波及到的、也是同班同学的爆豪求助，“爆豪君！虽然我知道拜托你不太靠谱，但现在只有你能帮忙了！” 哈？什么叫做“我知道拜托你不太靠谱”？这他妈是求人的态度吗？ 现场唯一幸免于难的金发少年内心疯狂咒骂。他的小腿上还插着该死的道具——是刚才抢夺头巾时被物间偷袭的，也因此才会无法使用个性，从半空中笔直坠落，“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爆豪此刻的体感：头晕目眩、脑门疼、恶心想吐。 然而，自尊心比天高的爆豪绝对不会把自己的脆弱一面暴露出来。尽管他有种自己脖子上的玩意儿在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啪叽”落地的错觉，还是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爬起来——动作慢且不够利索，眼神飘忽且焦距微散，可只有那股硬撑的架势让人不敢小觑。 爆豪式冷漠：“别想了，我绝对不会过去和你们摔在一起的。” 他内心还有半句没说出口：老子现在过去不是找死吗！和你们一起玩摔跤♂吗！当我白痴吗！啊？被这么多摄像头拍着，你们根本就是全国程度的丢脸啊垃圾们！见鬼去吧！ 综上所述，爆豪早已看穿一切，并断然拒绝饭田的在线摔跤♂邀请。 “喂，大饼脸，你拿着这玩意去插他脑袋上。” 他冷笑一声，咬牙从小腿上拔下金色发饰——因为物间插的太狠，拔出来的瞬间还带出一丝血迹。这点疼痛当然不是重点，可到底是哪个取名鬼才会把这个玩意儿称为“发饰”啊？这他妈是凶器吧？！插脑袋上不会秃吗？齐木音头皮八百米厚吗？ “为、为什么爆豪君不自己——” 爆豪白她一眼（实际上他眼前还在冒金星，完全看不清丽日，只是对着声源瞥了一眼），没好气地打断，“让你去就去，废话这么多，是想让他们被彼此压死吗！” 齐木音的个性并不算强，但却很麻烦，很丢脸，很羞耻。什么3米内的同性强制抱一起（←咔式理解），在全国直播的体育祭发动，根本就是公开处刑。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居然有点庆幸逃过了一劫——虽然脑门磕地真他妈疼，但至少保住了形象，不亏。哼，杂鱼就是杂鱼，连3米都避不开。 就在爆豪表面维持冷漠暴躁小老弟的形象，实际上在幸灾乐祸的时候，从“叠罗汉”的人山里冒出一个熟悉的声音，击碎了他的喜悦： “物间，我收回前言。你之前说的对，A班的人都是没有同学爱的……” 那个声音幽幽的，像是带着无尽的怨念和叹息。 “饭田君真可怜，向同班同学求助都被无视……唔，还是我们B班好，上次我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布拉德老师也没有怪我，大家也没有无视我。” 爆豪甚至都能脑补出齐木音说话时候的表情，一定是眨着那双碧绿的眼，微微低着头，模样要多无辜有多纯良，偏偏每句话都能把人气死再气活，让听者反复去世。 得不到回应的齐木音喊了一句，“唔，物间你有在听吗？是你最喜欢的批判A班哦？” 通常来说，物间宁人一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批判A班的好机会，他恨不得分身成三个人，全角度痛斥嘲讽A班。可惜他的行为总是无法引起B班其他人的共鸣，只能可悲的唱着独角戏。 但非常凄惨的，明明此刻，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来自齐木音，真诚邀请他在线直播批判A班。可他物间宁人，居然……很没面子地昏过去了。谁让物间上方是身高179cm，体重绝对不轻的饭田呢？ 反正物间错亏损亿，事后的绝望脸已经被预定好了。 “……” “那、那我先过去了……” 丽日御茶子此刻切身体会了绿谷平时的心情。她边说着边偷瞄爆豪：对方的脸色阴郁，表情……嗯，呜哇……狰狞颜艺到难以形容，如果一定要比喻，就像是快要喷墨的乌贼？因为实在太黑了。 就在棕发少女向人群走过去的时候，刚才还避之不及的爆豪却快步上前，挡在她面前。桀骜不驯的金发，侧脸的线条分明，俊美帅气，可一张嘴就破坏整体气质，“喂，把你手里的东西还给我。” “爆豪君，你冷静！现在过去的话你也会被吸住的……”丽日连看都没看清，手里的发饰就被夺走。好在她反应也不慢，转身就扑上去死死地抓住爆豪的手臂。 她在震惊于自己居然胆子这么大的同时，也不禁为自己凭借一腔同学爱而牺牲自我的精神感动，后半句话铿锵有力，几乎声泪俱下，“……可你现在就是个主动送上门的受害者啊！” 显然，“受害者”这三个字戳中了爆豪的死穴。他气得浑身颤抖，眸色浓烈如血，“废话！这种事情老子当然知道！哼，老子现在是去救·人！大饼脸你给我放手！我揍你啊！” 他故意加重了“救人”两个字，但配上口吻和表情，随便换个人都会认同此处替换为“杀人”或许更符合场景。 饭田：“我觉得爆豪君再怎么样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揍女——” 绿谷：“不，他会的。” 齐木音：“不，他会的。” A班其余人：嗯…… B班的同学：？？？ “稍微安静一下吧，接下来就交给老师吧。” 午夜叹了一口气，拉下袖口的拉链——她的个性是用散发的体香使对手入睡，对付男性的效果比女性更显著。 “可恶，我是去救……” 话还没说完，炸毛的金发少年再次“啪叽”一声跌倒在地上，这次是侧面着地，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大家都很惨，但我写的很开心（咦）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唐草小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说谎怒火 “考虑到事故引发的体力损耗， 特延长午休时间， 各位参赛同学可以去保健室恢复体力。” 非常中立又高效率， 真不愧是近年“多”灾的雄英，面对突发情况自有一套应对方式。而相泽在广播里姑且用“午休”作为借口暂时堵住了媒体。但这并非长久之计，之前的放送事故被一滴不漏地转播到全国。 齐木音尝试着站在雄英的角度——嗯， 光是想想后续处理就头疼，还是不想了。 在“清理完”现场后，午夜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示以同情， 被殃及的雄英学生也纷纷表示“啊，你平时过得日子也太惨了吧”、“幸好有抑制器，否则根本没办法维持日常生活啊”、“看来大范围群攻技能果然有副作用”…… 虽然也有责怪的言论，但半数以上都是理智的发言， 意料之外的发展让金发少年不知所措。此刻， 若说他内心毫无波动，那肯定是假的。 只是“愧疚”这份情感距离金发少年能够理解的范围稍微有些远，而在处理个人情绪问题上，他的情商又太低，于是便将这份微微触动的心情忽略。 “齐木，你也要去食堂吗？” 思绪纷飞的金发少年抬眼看向A班的首席帅哥：红白相间的发丝凌乱， 深蓝的体操服上满是压痕和褶皱， 肩膀上还有些许尘土和杂草，那张漂亮的脸没有战损， 且他对“被压在最下方的受害者”这个身份毫不在意。 被那双瑰丽的异色瞳直直地盯着，同样灰扑扑的齐木音先是“啊”了一声， 随即恍然大悟般去翻自己的口袋，“要交换手机号吗？上次突然发生了点事……之前你想找的道具制作者也回到雄英了……” 口袋里当然是不会有手机的，参赛的雄英学生必须在开场前先过安检，身外之物早就被寄存在场外，就连齐木音脑袋上的抑制器都是先递交申请书，经过批准后才能佩戴，所以才会出现他主动前往相泽办公室的情节。 “咦？对哦……手机之前就被收掉了……”齐木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他把裤子口袋翻出来，示意自己没说谎，就差没递到轰的眼前，“你告诉我邮箱地址吧，我能记得住。” “好。” 轰哑然失笑地看着金发少年直白的动作，因为回忆起往事而显得阴郁的脸色稍稍好转，紧蹙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在瞬息发生极大的变化，从苦大仇深变回初见时那个气质干净的少年。 “等体育祭结束，我就把空助哥介绍给你。” 或许是因为齐木音与轰的性格有些相似，都是以冷淡且不易近人的形象出现，又同样被误以为是高冷男神的形象，在共同经历了一场“恶战”后，独属于男生间的“不打不相识”竟然让两人产生些许惺惺相惜。 两人身高相近又同样拥有精致容貌，在女生中偷偷流传着“A班的轰焦冻和B班的齐木音究竟谁比较帅”这样的八卦，此刻肩并肩从赛场走回休息室的一路上自然吸引了不少眼光。 可惜当事人们都不太在意他人的眼光，依然是维持my pace的步伐，自顾自地走路。眼看着快到走廊尽头，轰突然停下脚步，侧身一步挡住出口，恰好将左半边脸曝露在金发少年的视线内，光线将脸颊上的烫伤染上一层光晕，柔和而温暖，倒显得没那么突兀。 “……齐木你不问我原因吗？” 不得不说，常人脸上若有可怖的伤痕，必定会让人避之不及，但轰焦冻却硬生生用脸撑住，所以说颜值高就能战胜一切果然是有道理的。 齐木音觉得很不可思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轰焦冻早就习惯被人全角度扫视，倒没有任何不安和疑惑，神色落落大方而矜持，安静地等待下文。 金发少年收回打量的视线，直白地道出心声，口气偏偏又理直气壮，“轰你如果不方便的话也不用勉强，因为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原因。” 异色瞳的少年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同为天然系角色的轰第一次有了棋逢对手的感觉。他甚至还感同身受了平日自己同学的心情，微微吸了一口气，这才慢吞吞地吐槽，“……呐，齐木，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会说话？” 虽然这句话从轰焦冻嘴里说出来毫无说服力。（←by同班同学们） “……有，而且很多。”金发少年露出思忖的表情。他比轰要稍微矮一些，微微垂着头思考的时候就更能看清颤动的睫毛。紧接着，他的下一句话就将责任推了个干净，伴随着纯良无害的表情，“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轰，你能告诉我吗？” 轰焦冻认为自己或许能回答这个问题。 ××× 齐木音很纳闷。 刚才轰明显是有什么想说的，但是张嘴数次之后却还是放弃了，一脸“无言以对”的表情与他交换了手机的邮箱地址，随即便以“还要准备第三次比赛”为理由先离开了。 被留下的金发少年默默站在原地思考了一番做事的先后步骤：1、拿回手机；2、向轰申请好友；3、协助死柄木布置炸弹；4、吃饭；5、去休息室准备第三场比赛。 他低垂着头，站在角落的模样太像无家可归的小动物，柔顺的金发服帖地落在耳边，有那么几缕稍长的漏进后颈，掩住过分白皙的皮肤。若非大部分人都借着午休机会离开场地，必定会有上前搭讪的路人。 “阿音～这边这边～” 深思中的少年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站在二楼站台的兄长笑眯眯地挥手，翡翠绿的眼眸在看到他的瞬间迸发出绚烂的火花，像是见到了极为欣喜的事物。 “空助哥？” 像是被遗弃的小动物找到了主人，齐木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迈开脚步，将脑内的“行动顺序表”抛到脑后，向二楼的站台走去。 底层通道和二楼站台之间仅仅相隔几层阶梯，齐木音很轻松就攀上楼梯，出现在刚才齐木空助打招呼的位置。 他很少看到齐木空助的背影，记忆中浅金色头发的兄长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未被掩住的那只眼会微微眯起，闪烁着狡黠的神色。 “我听朋友说，这次的体育祭，警察那边也会派人来增援……听说不是一般人，哈哈……难道是武|警吗？比如公安之类的？” 而此刻，齐木空助却将后背彻底暴露在他的视线里：与研究室的科学家别无二致的白大褂昭显出其在职教师的身份，微长的浅色头发掩住线条精致的下巴，头上戴着与齐木音同款的抑制器。 背景是碧蓝无云的晴空，观众席上寥寥数人，而他站在那里，仅凭背影就熠熠生辉，却神秘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哎呀哎呀，明明只是高中的体育比赛，用得着这么大架势吗？” 齐木空助转身时，衣角曳出优雅的弧度，和煦的风吹起他额角的发丝。明明是优雅又总是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性格，他却偏要露出无奈又苦恼的模样，“呐呐，我刚才学楠雄学得像吗？” “完全不像。”可惜他面对的是情商极低的齐木音，直白地给出回答后，便主动走到其身边，“对了，A班的轰对空助哥的发明很感兴趣，想拜托我——唔？” 金发少年的后半句话被堵在指尖。 无论是多么亲昵熟络的动作，在齐木空助的手里都会如信手拈来般自如，他像是不知陌生与距离为何物，用微笑和语言将一切拒绝的话语堵在开口前，“阿音说的是A班的轰君吧？他本来就是抑制器的第一个实验品哦，再怎么说我也不会让可爱的弟弟们成为第一个实验品呀～” 齐木音微微侧过头避开对方的指尖。这个动作让齐木空助的眸色微暗，唇角的笑意凝固。但沉浸在推理中的金发少年却毫无自觉，碧眸似是进入回忆模式般放空，“唔……怪不得轰会说‘大概几个月前，我被支援科的前辈拜托测试过相同的道具’，原来那个人就是空助哥啊……” 齐木音习惯在思考时发出类似“唔”的语气词，带着鼻音的声线为冷淡的表情添上几分生动之色。 话题始终无法往自己预谋的方向发展，即使是齐木空助也感到焦急。可眼前的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偏偏是他的弟弟，只能按捺住心情，忍着性子陪金发少年兜圈子，“谁会在体育祭取胜啊、雄英最后会怎么样啊，说实话我完全不在意呢……阿音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金发少年诚实地回答，“不明白。” “秒答的阿音很可爱哦，但是……不可以对哥哥撒谎哦。” 向来温柔浅笑着的兄长首次露出另一面——他明明是笑着的，但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温度从那双翡翠色的眸子里褪去，只留下让人难以读懂的情愫。 “……” 金发少年沉默了。他瞒着眼前人的事情实在太多，若要清晰列举……到底该从哪件事说起？老师AFO？死柄木？炸雄英？欧尔麦特？无论那件拿出来都足以撼动日本，现在保持沉默或许是最佳选择。 齐木空助长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奈，又像是忍耐着呼之欲出的情感，微微垂下眼，掩住被染上冰冷之色的眸子，“……我把抑制剂给你是为了封印个性，而不是为了促成你和一群男生抱在一起。” 他只是将已经发生过的既定事实口述一遍，却无端带上几分吃醋的意味。 “那是意外。”被兄长仿佛兴师问罪的口气责问，即使迟钝如齐木音也感受到几分愠怒。他忍耐着新鲜出炉的怒火，耐着性子解释，“只是个性驱使，我没有主动想和他们抱在——” “可是我现在很不开心，不行吗？”向来温柔优雅的兄长粗暴地打断他的话语，上前一步，抢在金发少年拒绝之前将下巴垫在对方肩上，像是自暴自弃，却又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从前几章开始阿音就渐渐有了感情～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不拘一格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玩脱了啊 两人距离急剧缩短， 金发少年的身体就变得僵硬， 似乎对肩膀上突然多了个脑袋感到无所适从， 垂落在两侧的手指轻颤。 “我知道阿音的一部分秘密哦……”齐木空助维持着把下巴垫在对方肩膀上的状态，伸手玩弄着齐木音落在后颈的碎发，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皮肤， 替他将落进领口的杂草轻轻拭去。 “一部分是指？” 即使齐木空助将一半的体重挂在他身上，金发少年对亲密举止一概无视，认真地思考对策， 也得益于视角的限制，对方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 “简单来说就是……阿音加入了敌联盟，而且也和今天的体育祭有关，对吧？” 他轻描淡写地落下惊人话语， 借着姿势将自己更亲密地贴上去， 唇角几乎要触碰到齐木音的脸颊，堪堪在前一秒停下，仅仅擦过晃着弧度的金发。 被发现了。 那他要在这里对空助哥…… 出于私心，齐木音下意识地避开某个词语。尽管死撑着一张平静如水的脸，但急促凌乱的气息早就暴露了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右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极力忍耐着“个人意愿”与“任务”相违背的矛盾感。 “嗯……差不多。” 金发少年心虚地应了一声， 微微侧过头， 任由刘海掩住颤动的睫毛。他整个人呈现出鸵鸟般逃避现实的状态，自欺欺人地想着说不定对方只是以为：“阿音被坏人诱骗加入敌联盟”， 而不是“一开始阿音就在敌联盟”，这样呢？ 将整个画面尽收眼底的齐木空助默不作声地起身， 从亲昵相依的姿势变为对视。 “唔……” 来不及调整表情的金发少年错愕地睁大眼，下意识地向后退几步，后腰便直接抵在观战台的栏杆上。对于体感迟钝的齐木音而言，这种程度的温度变化根本不算什么，但碰到的位置过于巧妙，金属恰好抵在后腰上的烙印上，竟有种不可思议的刺痛感。 “呐，被发现的话，阿音会在这里对哥哥我下手吗？” 像是为了加速这份动摇，齐木空助没有给对方思考的机会，借着姿势倾身向前，几乎直接将自己整个人主动贴上去。他完全不在意自身的安危，仰起头将纤细的脖颈暴露在齐木音的视线里，笑眯眯地“自荐”，“单论战斗力的话，我完全不是阿音的对手哦～” “……” 空助哥说的没错。 但这样真的好吗？为了完成老师AFO的任务，将齐木空助也作为抹杀对象…… 碧绿的眸子下意识地落在齐木空助的锁骨，再往上一点……从触碰到彻底掐断……齐木音有自信在一秒钟之内完成，然后就能让眼前这个人完全消失在世界上。 但这样真的好吗？ ——不。 有一个声音立刻跳出来反驳。 剧烈的情感波动立刻唤醒老师AFO植入体内的监控，如同上次一样逐渐从潜意识浮现到表层，就在快要触及到关键处的时候，那枚金色的发饰微闪，将冒出来的监控压下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身为制作者的齐木空助又一心关注在金发少年的身上，一时竟然未曾察觉。 从身心上来说，金发少年此刻都无路可退——冰凉的栏杆贴在后腰，上半身微微后仰，侧过头移开视线，躲避着往日温和可亲的兄长。 “哎呀，真是好危险……”后者嘟囔着意味不明又一语双关的话语：他看似意指眼前的齐木音是危险人物，却像是为了防止对方坠落下去，借由姿势顺势搂住金发少年的腰，并理直气壮地附上和煦笑容。 “呐呐，阿音决定好了吗？要干掉我吗？在这里吗？” 一副“快夸夸我呀”的撒娇口气与所述的内容形成强烈反差，让人搞不懂他究竟是站在什么角度、心情和立场说出口的。 金发少年默默看向搭在自己腰上的手——齐木空助好像一时半会没有松开的意向。但是并不讨厌，而且能稳住身形，所以没必要挣脱。 实际上就算从这里摔下去也不会死掉，摔断腿什么的更是不可能发生。齐木音确信眼前的兄长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为什么要搂着他？ 逆向思维的话……难道是空助哥是自己怕掉下去？虽然智力超群，但空助哥毕竟是无个性的普通人，两层高的站台对他来说或许是太高了。 金发少年越想越有可能，脑回路愈发清奇，向着崎岖山道一路狂奔：就算是S级目标齐木楠雄，老师AFO也没有下达“抹杀”，而是“去弄清楚齐木楠雄的“个性”，在最恰当的时机，将它们夺过来！” 所以，他决定偷换概念，并强行以“反正老师AFO没说要动手”作为借口堵住负罪感。 “我不会对空助哥下手的。” “呼……吓死我了……”实际上对方的回应早在意料之中，齐木空助却偏偏要装出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仿佛有些后怕地轻抚胸口，随即就收到金发少年略带歉意的目光。他面不改色地追加上黄段子，“如果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下手’，我很欢迎哦？” 纯良的齐木音眨眨眼看他，完全没听懂。 他悄悄藏好得逞的笑容，面上维持惊魂未定的样子，可怜兮兮地凑上去，用脸蹭着弟弟的胸口，脸颊微红，意犹未尽（？）地感叹，“不过……被可爱的弟弟杀掉的什么的，感觉也不错呢……” “……对了，空助哥现在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齐木音表示这话他没法接，只能强行扯开话题，且他自知理亏，只能任由对方搂住腰，并把脑袋埋在胸口撒娇。 没想到却不小心触及问题的核心。 “一下子就进入无聊的话题了呢……之前也有说吧？体育祭会怎么样，我完全不介意哦？嗯嗯……至于要炸雄英？如果是阿音的愿望，征服世界也没关系。” 齐木空助肆无忌惮地抒发着犯罪宣言，内容夸张且匪夷所思，几乎是近似敌联盟的发言。但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不似作伪，翡翠绿的眸子仅露出一只，流转间泄露出冷漠疏离的色泽，偏偏又在望向齐木音的瞬间变为柔和，让人无法分辨真伪。 巨大的信息量让金发少年有些恍惚，定了定神，从一堆话语中寻觅线索，很快便拼凑出线索。只是猜疑太过夸张，他犹豫数秒才开口，声音沙哑到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空助哥和老师是合作关系吗？” “答对了，不愧是阿音呢。” 靠在齐木音胸口的脑袋轻颤了一下，原本以亲密姿态搂住腰的手也顺势松开，齐木空助微微侧过身，将被碎发挡住的半边脸曝露在光线下，而有着翡翠绿的另一半被有意藏起。 两人又恢复成并肩站立的姿势。二楼观战台只留下在清场的寥寥数人，形影单只，很快便落入日光余晖。 金发少年忍不住追问，“为什么？” 风吹起齐木空助的白大褂，白到近乎刻板的颜色与向来随心所欲的兄长完全不相符，却又有不可思议的和谐，不含一丝笑意的声音竟然有些许陌生，“如果有家人被当做人质的话，无论是谁都会做出这个选择吧？” ——！？ 原来如此。 让潜入工具同时兼具“弟弟”与“人质”的身份——这个方式很有老师的作风：肆意玩弄人心，期待着揭露真相时的绝望面容，以及逐渐失去光泽的眼睛。 啊，完全就像是老师AFO会做出来事情。 他明明早就知道老师的恶劣本性，并在实验期间被改成功造成忠心耿耿的属性，可是为何此刻还会有疑惑和愤怒呢？这份怒火额来源是哪里？是BUG吗？ “人生”首次对制造者产生质疑和愤怒，金发少年陷入如宕机般静止的状态。 齐木空助抢在他回应前抬起头，被微风吹起的刘海下露出精致的五官，笑容轻佻而温柔，与刚才严肃叹息的模样恍若两人，“我开玩笑的，阿音不会当真了吧？哈哈，能威胁我的人，在这个世界上还没出生呢……” 浅色发的兄长总喜欢将真心隐藏在轻佻笑容的背后，让听者无法分辨究竟是出于善意还是纯粹的捉弄。可他迄今为止的行为都是以“帮助阿音”作为源头，指向不同的结果：抑制器、咖啡厅的电话、不告发秘密。 但迟钝的齐木音这次却听懂了。 他微微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一想到自己的立场、任务以及虚假身份，那份几乎要漫出心底的欣喜骤然凝固，化为一抹陌生的酸涩——只因为是“弟弟”，是“家人”，是“齐木音”。 如果空助哥……不，齐木空助得知真相，一定不会再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了。对于齐木楠雄也是一样。所有的宽容、温和以及忍让都是基于“齐木音”这个身份上。 去掉这个虚假的身份，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那我先回休息室了。” 齐木音刻意省略平日的称呼方式，神情恹恹，碧眸染上黯淡。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又回到无家可归的小动物模式，缓慢又不情愿地挪着步子从齐木空助身侧走过，连抬头看一眼后者的勇气都没有。 半响，快走到二层楼梯口的齐木音突然回过头，小心翼翼地补上一句，“谢谢您的抑制器。” 下一秒，金发少年“啪嗒啪嗒”地沿着楼梯一路狂奔，飞也似的逃走了。速度快到连表情都没让齐木空助看清楚。 ？？？ 这次轮到齐木空助欲哭无泪了。他刚举起的石头终于砸向了自己的脚，特别痛啊！ 他的本意是想告诉阿音“哥哥了解你的小秘密，不仅不会揭穿你，还会帮你保密，所以给点甜头，给啾一下脸蛋之类的可好？” ——玩脱了！ Plan A是“分享秘密→拉近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Plan B是“分享秘密→阿音愧疚→关系变亲密”……无论哪个都失败了的样子，好像让阿音逃得更远了？ 浅金色头发的兄长难得露出无奈又哭笑不得的神情，“笨蛋，你不是“亲弟弟”的这件事，我和楠雄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空助：弟弟被当人质了，莫得办法，只能卖身敌联盟了，没想到吧（摊手） 阿音：（震惊） 空助：我这么告诉阿音，他一定会很感动，然后主动靠近我 阿音：对不起！（然后就逃走了） 空助：？？？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蘇先生 2瓶；二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快被吓死 齐木音拿回手机的第一秒就向轰焦冻发送了好友申请， 并顺手查阅消息框和收件箱。 轰焦冻的头像是暗着的， 估计是还没拿回手机。 他为不用立刻给出回复而松了一口气， 真的不是想偷懒。实在是因为一想到空助的事情就心情复杂，更别提要向对方介绍人。 如果再利用空助哥的话，也太得寸进尺了。虽然很对不起轰， 但只能暂且搁置这件事情了。 金发少年在内心否定掉这个选项，迷茫地盯着屏幕，想着为了从这份失落的心情中纾解， 现在到底要做点什么比较好。屏幕上突兀地弹出一个对话框： 【英雄科一年级A班绿谷出久通过雄英X届一年级校友群向你发来好友申请。】 啊，原来还有这一招啊。 后知后觉的金发少年轻轻滑过同意的按钮，才意识到他和轰似乎都陷入了盲区，双方都执拗地认为通过正常方式才能加好友， 才会耽搁到现在才完成申请。 现学现用的齐木音立刻戳开校友群， 按照公告要求，群成员都是以科＋年级＋姓名的方式备注。他想了想，按照顺序对着饭田、爆豪、拳藤、物间四人分别发送了好友申请。 绿谷：抱歉，突然向你申请好友，希望不会造成困扰。这里是绿谷出久，请多指教。（欧尔麦特Q版打招呼表情.jpg） 无色音符：没关系。 （注：阿音视角显示的是自己的昵称， 在绿谷手机上会显示备注名。） 发完这句话， 齐木音又想到自己曾被吐槽是能把天聊死的性格，死死地盯着绿谷的一大串话， 心想着必须要凑够字数才能表达诚意——无论什么都好，只要能暂时放弃思考空助哥的事情都可以。而绿谷的出现恰到好处地给了他选项。 逃避可耻但很有用。 金发少年决心当一个鸵鸟， 从先让自己失忆开始。 无色音符：绿谷你在轰边上吗？麻烦让他同意我的好友申请。 虽然内容依旧尴尬，可字数比刚才要多，这样是不是显得自己更热情一些了呢？ 聊天水平还在入门级的齐木音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像是第一次使用社交媒体的小孩一样，渴望得到夸奖和肯定。 绿谷：轰君的话……我没有看到诶。其实刚才物间君在医务室和小胜差点打起来，场面很混乱，大概在那个时候漏看了……呜，对不起没帮上忙！（欧尔麦特泪目.jpg） 活泼的语气透过字句传来，配上应景的表情包，仿佛有声文字，让人能清晰勾勒出屏幕那头的少年苦脸纠结的模样。 “偷师”的齐木音点开表情包选项，默认的第一项就是国民偶像欧尔麦特，从初期到黄金时代，一应俱全，应有尽有，果然全民皆欧厨。 第一次研究表情包的金发少年指尖不小心擦过右下角，一张“欧尔麦特大笑.jpg”顺手就被发出去。萌新齐木音甚至不知道聊天消息是可以撤回的，呆愣地看着屏幕上的金发男人循环大笑，耳边恍惚地脑补起笑声。 绿谷：ΣΣΣ哇啊啊啊！齐木君也喜欢欧尔麦特吗？ 绿谷：天哪！太好了！（欧尔麦特笔芯.jpg） 绿谷：如果可以的话，下次我们一起去吃猪排饭吧（*▽｀）ノノ 他的无心之举似乎刷了不少好感度。屏幕那头的绿谷直接炸成一朵烟花，几分钟前还恪守礼仪的羞涩少年瞬间化身为饭圈小粉丝，坚持着“喜欢欧尔麦特的都不是坏蛋”的理论，热情地发出面基邀请。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张欧尔麦特图片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么就发两张。 不过，热情的绿谷让他有些招架不住。金发少年局促地握着手机，劈头盖脸丢过来的感叹词和颜文字更是晃得他头晕目眩，该庆幸绿谷至少克制住没对他狂抛流行语吗？ 无色音符：好。 可惜齐木音是个语死早，无论在现实中还是网络上，他都将三无属性贯彻得淋漓尽致，敬业程度堪比全勤。而且他一不小心好像又把天聊死了？ 无色音符：第三场比赛，加油。我会去看的。 他赶紧敲下一串鼓励的话语来挽救尴尬，然后不意外地从绿谷那里收到混杂着各种颜文字的感谢、以及更多欧尔麦特的表情包，甚至有一些目测还是绿谷自制（？）的版本。齐木音认真地盯着手机屏幕，不知出于何种心态，居然耐心地一张张点击收藏。 只是他似乎毫无自觉，仅凭当下的举动，就足以被定义为“欧厨”了。 绿谷：齐木君Fighting！冲鸭！第三场比赛我也会为你加油的！ 两人的聊天就此告一段落。作为并非熟人的同学而言，第一次交流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亲昵。 此刻不务正业的齐木音终于想起自己任务表，戳开好友列表，对着那个名字奇长无比的网名头像（欧尔麦特去死去死）点下去的同时，绿谷出久的头像再次闪烁起来。 齐木音凝神去看消息框，同时也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人走近。按照呼吸频率和脚步来判断很容易就猜出来者，落在肩上的手指与声音同时响起： “别笑得傻嘿嘿的，看了就来气。” 金发少年心虚地将手机藏到身后，屏幕上绿谷的头像可不能让死柄木看到——那是直接抹杀对象。尽管他出于私心想隐瞒，并一直刻意忽略，但死柄木的出现让他不得不正视起来。 他才用和绿谷瞎扯欧尔麦特的方式把对空助的纠结暂时遗忘，结果这次轮到绿谷让他心情复杂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而这群人又是哪里来的债主？ 要怪就怪消极怠工的你自己吧，不就是伺机咔嚓一声，有那么难吗？ ——有，特别难。 齐木音在心底自问自答。且他潜意识里默认了这份私心，并不打算坦白从宽，决心将死不悔改发挥到极致。 死柄木白他一眼，嗤之以鼻，“藏什么藏，我看起来像是有兴趣偷看你手机的人吗。” “……”其实，还真有点像。 金发少年默默腹诽，但他机智地没有把实话说出。 这与曾经“过于”心直口快的阿音有了一丝区别。若说入学前的齐木音更像是提线人偶，那么现在就像是终于懂得看气氛，变得愈发像“人类”。 有了小秘密的心虚、瞒天过海的窃喜、还有与负罪感交织而成的喜悦，陌生的情感仿佛海面燃烧的火焰，安静而危险。火势悄无声息地蔓延，将半边夜空照得火亮，偏偏又不发出一点声响，将变化的过程吞没，最后只会留下燃尽的灰尘——藏在那双漂亮的眸子里。 “哼，别再让我看到你消极怠工玩手机。” 这是哪里来的老妈子发言，怕不是下一句就要说出“再玩，手机都给你没收掉”，简直是黑雾附体。 “哦。” 金发少年向恶势力低头。纯良无害的脸为他的举止加分，柔软的发梢微卷，似乎长了一些垂落在脸颊边，但他又没有剪发的自觉，随性地让那缕调皮的发丝晃出日光的色泽，明晃晃地看着十分显眼，或者说，碍眼。 是的，非常碍眼——至少死柄木是这么认为的。 干脆让他亲自出手，五指并拢抓一把头毛，这样死小鬼就变成秃头脑无了，非常符合人设，多好。 水色头发的青年穿着连帽衫，没戴口罩，当然也没带“爸爸们”，凌乱的碎发掩住大半张脸，瘦弱的身形，微微驼背的走姿，惨白的皮肤，随便抓个路人都会说他看起来就像是八百年没出门的普通社障青年，殊不知这位就是暗中蓄谋要炸雄英的主谋。 他故意恶狠狠地拖长音调，仿佛凶恶的包工头，“喂，让你做的事情没忘吧？” 来了。 这是齐木音行事备忘录上的“第三条”：协助死柄木布置炸弹，目前进度为0/100%。 “我们从哪里开始？” 齐木音听话地地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既然已经被点破，他干脆就顺应对方的话题走，正好也能避开追问。况且，已经偷偷违背命令放过空助和绿谷的他，实在是没脸再消极怠工了。 可惜世事不尽人意。 坏心眼的神大人总喜欢在关键时刻开个小玩笑，把简明的局面搓成一团毛线球，让原本互为平行线的一群人被硬扯在一起。 金发少年的眼皮跳了一下，由远及近走过来的两人太眼熟了：齐木楠雄和柯南。 他身侧的死柄木还在兴奋地比划着该如何埋炸弹，像是抢到新玩具正欲拆光的熊孩子，暗红的眸子亮得惊人，活力满满的模样与平日奄奄一息的状态判若两人。 “死小鬼，你有认真在听我说——” 似是不满意于毫无回应，死柄木不耐烦的转过头，落入眼里的景象让他到嘴边的讽刺死死地卡在舌尖： 生动而陌生的惊慌从齐木音的眉宇舒展开，仿佛涨潮般染上眼角，泛着细微的绯红，睫毛扑簌簌地颤抖，像极了从叶片坠落的水珠。 他长得实在是漂亮，即使微张的唇角在无法自制地颤抖着，全身每一寸都在散发着慌乱无措的气息，眸光躲闪，却不会让人去厌恶这份难得一见的怯弱，反而有种反差角色的可爱感。 ——他是在害怕吗？明明只是个……而已。 死柄木随着齐木音的视线看去，恰好撞上一抹探索的眼神，这下他彻底沉默了。 “阿音，这是你的……朋友？”粉发少年歪着头，隔着有色镜片的目光一时间竟让人无法分辨他的情绪。 “同……事。”齐木音不信对方看不见自己哆嗦的唇角，他硬扯出一句不合时宜又多余的问候，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此刻必定面如死灰，“楠、楠雄哥……怎么……会在这里？” 齐木楠雄“咦”了一声，似乎是在无声说着“来看弟弟学校的比赛很奇怪吗”，但他姑且还是解释了一下，“我来雄英是为了看比赛，至于出现在这这里……因为这孩子说会场有炸弹。” “阿音哥哥好～” 藏在齐木楠雄身后的黑发小男孩“乖巧”地钻出来，小心地去扯前者的衣角（立刻被无情避开了），他一点也没有因此而沮丧，笑容纯真到让齐木音头疼。 会场有炸弹？ 他齐木音用死柄木的一打爸爸们打赌，绝对不可能。 要问为什么？ 因为准备布置炸弹的两个预备犯就在你眼前，而且还没来得及动手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阿音：ΣΣΣ我要被吓得心脏骤停了 话说我发现上上章把抑制器写成了抑制剂，突然abo？？？哈哈哈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蘇先生 5瓶；万叶千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口吐芬芳 “啊咧咧， 好奇怪啊？”柯南借着小孩身份， 圆滚滚的眼珠盯着两人， 用甜腻的声线装作童言无忌的样子，“大哥哥你们都不惊讶吗？普通人听到有炸弹，或许会吓得跳起来呢～” “……” 齐木音被他盯得有些尴尬， 下意识地咬住下唇。不过也得益于突然冒出来的小学生，他终于从惊恐不安的情绪里恢复，偷偷用眼角的余光去瞥死柄木。 水色头发的青年看起来比他冷静多了， 不仅能维持着反派应有的气势，还很不要脸地拒不承认，“总之，就是刚刚说的那些了。” “唔嗯……他是打工地方的前辈。” 如果敌联盟算是“打工地”的话， 那么先一步进去的死柄木的确算得上是“前辈”了。 为了不直接暴露， 齐木音只能选择偷换概念的方式来掩盖——这样就并不算在“撒谎”，而是隐瞒一部分事实，留下引人遐想的范围去误导对方。 不过，楠雄哥有心理感应的能力，除去带着抑制器无法被读心的自己，死柄木脑袋里的危险计划也会立刻被识破……不， 没时间考虑这种事情了， 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炸、炸弹……啊，我刚才是被吓呆了。” 金发少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落在不熟悉的人（例如柯南）眼里恰好佐证言语，但熟悉他的人一看会觉得会觉得违和感爆棚——以三无属性著名的齐木音什么时候会被区区炸弹预告吓到失色？ 不过他现在的状况的确是很符合说辞：脸色惨白， 表情慌张，肢体语言更是错漏百出，后背和胸口不知不觉被冷汗浸湿，风擦着衣物渗入，像是要渗入骨髓般寒冷。 金发少年一紧张就言语量暴增，心虚使他抢在对方回应前开口，“楠雄哥现在准备怎么做？” 扯开话题、说谎、带节奏……这些都是齐木空助最擅长的技能，而正好是他最苦手的部分。在极度紧张的状况下，他根本就是口不择言，一个问题比一个荒诞，问出口的内容简直就像是在问“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我想先帮这孩子找到丢失的侦探徽章，至于炸弹……” 不过意外的是，这位近乎无敌又全能的兄长并未揭穿他拙劣的掩饰，像是未曾察觉死柄木脑内的危险计划一样，语气平淡地继续吐槽，“可能是小学生的想象力太丰富吧，嗯，看年龄四舍五入一下差不多到中二期了。” 明明小学生和中二期还差很多吧！而且他的本体是高中生侦探啊！ 忍不住替自己吐槽起来的柯南欲哭无泪，“才、才没有，我是认真的！真的有炸弹啊，楠雄哥哥相信我嘛～～～” 说到最后，某伪小学生又开始装可爱，尾音甜甜地往上扯。若不是体型差实在巨大，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由怪盗基德假扮的。 可惜常年无往不利的撒娇伎俩在齐木楠雄眼里是透明的，隔着有色镜片附送他一个大写的无视。而且在场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心思全都在金发少年身上，甚至为了后者还忍住不偷懒，亲自开口说话。 如果那对黏糊糊的父母在这里，一定会很感动地表示“太好了，终于有人治好了楠雄/小楠的懒癌”。 看不下去现场大眼瞪小眼的惨状，死柄木心想还不是要他来收拾局面。 “阿音，中暑好点了吗？我陪你去医务室？” 那句“阿音”被他叫得格外熟络流畅，似乎早在舌尖滚过千百回。满嘴扯谎的死柄木段数要比齐木音高得多，两人本来就是肩并肩的姿势，他还状似亲昵地用手背拍了拍金发少年的脸颊，一副和蔼可亲的好兄弟模样。 效果拔群，他成功让眼前“真正的”好兄弟不爽了。 “我陪你去。” 齐木楠雄隔着镜片瞪了死柄木一眼，垂落在身侧的指尖微动，水色头发的青年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向后推去，不得不从齐木音身边后退几步——嗯，这下顺眼多了。 对，超能力者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不服憋着。 “……我没中暑。”两人之间的幼稚争斗正好给了金发少年喘息的机会，可惜他一开始口就是不解风情的大实话。齐木音内心仍然对齐木楠雄残存着恐惧和纠结，硬撑着难看的表情侧身挡在死柄木面前，“你……先回去吧，我之后发消息给你。” 退一万步来说，姑且认可死柄木的变装很成功，而他无所不能的兄长又大发慈悲（？）地当做没看到，可是眼前的黑发小学生是不是真的眼瞎到认不出通缉犯，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然而，莫名其妙（？）被齐木楠雄怼的死柄木并不领情，“喂，我说那边的四眼……” 齐木楠雄低下头拍了拍小学生的肩膀，“小鬼，他在叫你呢。” “……不，我觉得那个人是在叫楠雄哥哥你。” 求你有点自我认知吧。 黑发小学生嘴角微抽：刚才还彻底无视，直到现在才被拉出来挡刀，太过分了告你欺负小孩啊。 粉发少年这才把目光从齐木音身上移开，吝惜地分给死柄木一个短暂的停留，很快又移开，像是懒得再看对方一眼。 “你刚才不是说炸弹吗？恐怕这小子没说谎，因为我在进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死柄木懒洋洋地抱着手，随口胡扯。 死柄木估计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不够有趣，不够生动，涉及的人数和范围不够广，他就不开心，所以偏要再背起那口锅。 “哦？” 有趣。那你倒是说说看啊。 所以你就没点脸吗，给你面子当没发现意思是让你快滚，不是让你在这里给我拉背锅的。好烦，干脆把这个人直接丢出场外吧。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在内心口吐芬芳。 局面愈发僵硬，眼看着这场战力悬殊的不平等战局即将爆发，而死柄木……对上齐木楠雄的话，毫无悬念地会直接凉透，而一波还没来得及传送的脑无也会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老师泪满襟。 （还在厨房的黑雾：队友不靠谱，真惨。） 处于两人中心位置却一直在划水的金发少年突然开窍了，他终于意识到不把炸弹的出处解决，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柯南，你有证据吗？” “当然，因为我的个性就是‘现场搜索’啊。” 黑发的小学生理所当然地仰起头，可惜装委屈的模样并未引起几人的同情，无人捧场的状态他只能硬撑着说下去，“在进场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为了证明言语的可行性，柯南叹了一口气，露出一丝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模样。他单手取下平光眼镜，将镜片朝上，翻转过来以镜架朝天的姿势放在手心。 随即他眨着蔚蓝的眼，将脑内记录下的场景再现，从镜片的反光处投射出虚拟如星空般的点图，一部分光泽在他的眼底，更多的则是在虚空中闪烁。几个冒着红光的点随着他滑动手指变得清晰，从复杂缠绕的线条和形状可以粗糙推测出几种可能性。 “完全看不清。”金发少年直白地评价道。 柯南尴尬地抓了抓脑袋，心想因为年龄小个性威力倒退了，本来还能看的更清晰的，都怪可恶的黑衣组织。 死柄木：啊？哪里来的的混蛋，抢我生意？ 齐木楠雄：呵，凡人，我早就知道了，不就是那群全身黑漆漆的人嘛。 齐木音：不如等好心的陌生人炸完，我们坐收渔翁之利，这样还可以推锅。 三人心思各异，唯一相同的是谁都不想在此刻揭露威胁，便诡异地达成一致。 刚才还跳出来唱反调的死柄木率先打了自己的脸，“什么嘛，完全看不清，果然是中二病，小鬼你游戏打多了吧？” 如果黑雾在这里，必定会吐槽死柄木弔你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而齐木音也可以恰到好处地点头赞同，表示自己还从某人手里收到过一盒Galgame游戏呢。 “我才不是中二病……而且明明你看起来更像吧，兜帽怪人！”在各路警察和卧底那里都混开的柯南首次碰壁，故作孩子气地扭头开溜，“哼，不相信的话，我就自己调查了！” “可恶小鬼说谁是中二病啊！？” 水色头发的青年“气急败坏”地追上去，仿佛是真的在和小学生置气，行为幼稚而可笑——但是很有用，至少得以脱身，而且还能阻止不知道从哪里看出端倪的柯南妨碍计划。 …… 吵闹的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后，齐木音刚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再次紧绷，本能地想要逃走。虽然理智和常识告诉他，戴着抑制器就不会被读心。可自从恢复关于任务部分的记忆后，面对眼前这个近乎无敌的“人”…… 那是与他首次见到欧尔麦特时冒出的同样感叹：自己真的能对付这个人吗？那么问题又绕回来了，齐木空助已经知道他的一部分秘密，那么齐木楠雄呢？ ——不，必须做到才行，因为是老师布置的任务。 连他也说不出为何会对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老师”有着非同寻常的崇敬和忠诚，就像是硬生生被烙刻进骨血脑髓，在每个细胞上都打上痕迹。 明知道自己在做错误的事情。即使有私心和偷换概念的行为存在，但他竟生不出一丝想要背叛老师的念头。 “背叛”——？！ 这个词语仿佛开启某个机关的密语，恐惧与迷茫在一瞬间尽数褪去，感知力和无感也像是被剥夺，齐木音感觉自己的视野仿佛被一片雾气笼罩，晦暗不清，空洞阴冷。 ——“S级目标对象就在眼前，快动手。” 金发少年眸底浮现暗红的血光，吞噬澄澈的碧绿，就像是连呼吸和思考的权利都被剥夺，仅仅只是作为战斗用的量产品。他冷漠地在脑内规划着下一击的位置，鬼使神差地向着身侧毫无防备的粉发兄长伸出手—— 一击肯定杀不掉，但至少能造成伤害吧？ 他已经做好战损的准备，从动手的瞬间开始，就把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抛弃掉。 “别乱想。” 预想的血腥场景并未出现，齐木音的眼前依然是黯淡模糊，但落在头顶的触感却非常温暖。 揉着他脑袋的手似乎是碰到了抑制器，齐木楠雄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遥远地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空助那家伙尽做些多余的事情。” 而他仿佛被上发条的人偶一样，向着源的方向抬头，目光失去焦点，明明是直视着齐木楠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光影。 粉发少年摸了摸他的头，隔着镜片的目光藏着一丝怜惜与悲哀。只是在下一秒，他的手指僵住了。 “太过分了，我就知道楠雄肯定在背后说我坏话，看被我抓现行了吧？” 【闭嘴。】 至于不张嘴？ 齐木楠雄才不管脑袋上插着抑制器的空助听不听得到，双标，就是这么自然。 第45章 同款待遇 他从一片寂静中醒来， 恍若置身于深海， 恬静安详。 “唔……” 金发少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视野里的雾气逐渐散开，露出轮廓分明、色泽丰富的世界——绿色、粉色？理智尚未完全回笼，迷茫的他宛如孩童般朝着艳丽的色差伸出手指， 而光源则微微后移。 “眼镜不能摘下，会把你变成石像的。”那个声音为难地说。 齐木音眨了眨眼，这下焦距对准了， 不对劲的感觉也来了：粉发兄长正处于他视野的正上方，微微向后仰着头，向来面无表情的脸有一丝为难，原因正是来源于齐木音停在半空中的手。 等下， 这是楠雄哥在给他膝枕？ 还没等他消化这个认知，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强行插|进画面里，分走注意力： “阿音醒了吗，那么给你surprise哦！” “喂，空助……” 罐装咖啡直接贴在齐木音的脸颊上，还带着刚从自动贩卖机产出的寒意和冰霜，与闷热的温度形成鲜明的反差， 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就化为透明的水渍， 滴落在敏|感的耳垂上。 “——呜！？” 刚醒过来就立刻受到惊吓，金发少年反射性地从齐木楠雄的身上一骨碌起身， 可惜动作用力过猛又没看清地势，脚跟撞到桌脚， 身体一歪就向后倒。 粉发少年微微移动手指，让他失去平衡的身体不可思议地在半空中稳住，也避免向后跌入某人的怀里。 而站在后方，蓄谋已久的某人徒劳地收回张开双手，“呀，好遗憾啊。” “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哎呀，抱歉抱歉～”即使当面被弟弟揭穿，齐木空助的面上却没有一丝尴尬，笑容轻松而自然，甚至还鼓着脸抗议，“明明是楠雄抢先给了阿音膝枕……是犯规行为的说！” 这里是雄英体育祭后台的医务室，准确来说是预备好的数间恢复中心之一。 在这场个性大放光彩的舞台上，受伤和恢复体力被预先考虑在最优先级别。雄英学生数量众多，医务室就如同游戏中的补给站，被安置在各个角落。对于拥有千里眼的齐木楠雄而言，挑选出无人又偏僻的位置只是举手之劳。 “……” 刚才还从齐木空助身边逃走，没过几分钟又遇上了对方。心情和思绪都乱成一团的金发少年沉默地站在角落，极力缩小自身的存在感。 齐木音手里握着被齐木空助用于“袭击”的咖啡罐头，从脸颊到下巴一大片水渍还在滴滴哒哒地往下淌，还有一部分洇湿胸口的衣物。齐木音用手背擦拭着滴落的水，被冰咖啡触碰到过的脸颊尚带着麻木，耳尖却如火燎般烧灼。 那么，空助哥会把他的秘密告诉楠雄哥吗？ 如果真的是这个走向，接下来会变成怎么样的情况，他完全无法想象。 齐木楠雄的实力就像是无底洞，每一次靠近就会有新的认知。就像是刚才，仅仅只是移动手指，用最基本的念力稳住他的身形，看似朴实无华，可操纵精准到可怕的地步。 即使对方极少在日常中出手，不，这才是最可怕的——例如活跃于社会的No.1英雄欧尔麦特，因为其高人气的缘故，论坛和杂志都会定期做专栏杂谈来分析他的能力。可齐木楠雄恰恰相反，不爱惹人注目的他，让实力的范围彻底成谜。 那么，假如楠雄哥得知了真相，会在这里把作为卧底的他干掉吗？ 金发少年认真地思考着与现实截然相反的发展，微微咬紧下唇，抑制着想要从这里逃走的冲动。 他之前一口气接受了太多信息量，再加上不善于判断情感，反而忽略了一个最基础的问题：如果要动手，为何要把他带到医务室，还附送膝枕呢？ 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即使齐木音之后察觉到突兀之处，情商低的他也会以“这是楠雄哥给我的死缓待遇”作为理由来诠释。 与想太多的齐木音不同，一旁的齐木两兄弟陷入了光凭视线的沉默交流中——单向的那种。 【阿音以前的事情，你应该还没告诉他吧？】 粉发少年蹙着眉，没继续揪着原本的问题。他当然知道带着抑制器的兄长听不到心灵感应，但直接张嘴问又会被齐木音听到。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空助这家伙最擅长猜他的心思，这种程度的揣测应该很简单吧？ 齐木空助小心翼翼地避开金发少年的视线范围，对他眨了眨眼。 几乎无所不能的粉发少年开始头疼：【……可恶，完全弄不懂空助到底想说什么。】 这交流也太单向，太不公平了。谁让他从以前就开始搞不懂空助的脑回路呢。 有些恼怒的齐木楠雄思考着干脆用念力把对方脑袋上的抑制器拔下来，就在他准备动手的前一秒，靠谱的读弟机齐木空助恰到好处地对他摇了摇头，用嘴型比划着“没·有·说·哦”。 ……刚才为什么不用这个方式，可恶，果然是故意的吧！ 一个面无表情瞪着眼，说话全靠想；另一个摆着万年不变的笑脸，精准读弟机。 齐木家的两兄弟用独特的方式进行沉默交流，但作为旁观者的感觉很微妙，光是暗流涌动的气氛就让人不适。 果然融不进去啊。 齐木音完全在状况外——他听不见两人心声，脑洞崎岖诡异，又容易过度理解。在“外力”加持之下，完全没有意识到，眼前的齐木兄弟是在为他的事情展开“沉默激辩”，反而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无力感。 真正的兄弟……真好啊。 碧绿的眸子微闪，金发少年真诚地发出感叹。 若是在针锋相对的两人听到他此刻的心声，估计都会吐血。 金发少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黄色兔子＋水色大叉符号的头像闪烁着，数条未读信息晃得他眼花。比起这些，他从死柄木追着柯南离开后，记忆就开始变得暧昧而模糊，后面发生了什么完全想不起来。 希望不会在记忆断片期间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齐木音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大致计算昏迷的时间。紧接着，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脱口而出，“……我刚才是晕过去了吗？” 因为心虚，他下意识地略去“楠雄哥”、“空助哥”两句称呼。 暗自较劲的两人立即就察觉到异样，却默契地都没有揭穿，只是原本就因为沉默而凝固的空气愈发阴郁。 齐木空助率先打破僵局，指尖轻点着唇角，似是在回忆，“阿音应该是中暑吧？毕竟一口气跑完这么长的路……当然，把你带过来的是楠雄，很可惜，哥哥我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说完，他还无奈地耸耸肩，一副“唉，你看，我又输给楠雄了呢”的样子。 真假掺杂的话语将来龙去脉编织得滴水不漏，以及放在常人身上显得做作、而由他来做却显得自然而可爱的小动作——这就是智商逆天的齐木空助，真正的可怕之处。 “唔……那、那我先去食堂。” 单纯的金发少年被唬住了，表面上看似乖巧地点头，嘴上却说着与上文完全不符的话语，根本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 因为他此刻最不想面对的人就是齐木空助。愧疚、心虚和恐惧宛如乱成一团的麻线，纠缠着吞噬他才刚恢复不久的意识，目前已经到了无论齐木空助说什么，他都无法正常给出回应的状态了。 “午餐的话……” 一直保持沉默的齐木楠雄站起身，他今天没有穿亮绿色的校服，站在穿着白大褂和运动服的两人面前，显得朴素而不起眼。可知情人谁都不会将他视为“普通人”……若说是地球最强才不为过吧…… 而此刻，看起平凡，实际上认真起来只要三天就能毁灭地球的齐木楠雄举起手中的袋子，落下身为兄长的关怀话语，声音难得带上几分温柔，“我怕阿音你会错过午休，就提前买了午餐……明太子，鳗鱼，猪排饭，你要哪个？” 诶？！这、这难道是“最后的午餐”？ 被预料之外的话语击中，金发少年傻愣在原地，右手下意识地握紧咖啡罐头，早已被体温融化的冰霜在手心洇出一滩水，些许水滴顺着指尖滴落。 就算心理感应被抑制器阻止，齐木楠雄认为自己在这一刻也能直接从弟弟的脸上读出内心。当然，得到的“答案”也让他觉得很挫败。 真是的，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难道他看起来像是那种一旦发现别人的秘密，就会顺手给对方来个“意念控制”、“记忆消除”、“时间回溯”的人吗？他明明只是想当个普通人，并且一直在努力不去使用各种能力啊？ （齐木楠雄的受害者们：很像。） “嘛……阿音还是先吃饭吧？因为之后我有想要让你帮忙的事情呢……啊，顺便说下楠雄也可以。” 最终，跑出来及时挽救局面的是浅色头发的兄长。平日看起来轻佻又不靠谱，时而会冒出可怕危险的想法，但关键时刻却比谁都要先作出反应。 【……后面那个连接词是多余的。】 粉发少年微微侧过头，借由镜片掩住眸底的郁闷，心底的吐槽却没停，这个时候他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到了。 “唔……可是‘借物游戏’的要求是‘弟弟’呢……”齐木空助的食指与中指间不知何时夹着一张纸片，仿佛献宝似的递到两人面前，继续落下拉仇恨的调侃，“总之，不管是阿音还是楠雄，随便给我一个吧……” 【驳回。】 “我要猪排饭……” 金发少年的思维依然处于常人难以理解的回路上，刚才还恐惧着“最后的午餐”，此刻却一本正经地接过齐木楠雄手里的袋子，咬了咬下唇，在愧疚心的驱使下犹豫地开口，“……谢谢您。” 于是，齐木楠雄得到了齐木空助的同款待遇。 作者有话要说： 齐神：…… 空助：（拍肩膀）没事的，我上上上章也经历过了。 第46章 用爱发电 齐木音飞快地在两位兄长的诡异凝视中吃完了猪排饭。 期间齐木楠雄欲言又止地几度想开口， 但他又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开始吐槽， 头疼之余决定先闭嘴。 而另一边， 齐木空助或成最大赢家，之前享受过的陌生人待遇终于不是只此一家，从心底泛出的喜悦染上眉梢， 嘴角挂着轻飘飘的笑容，“楠雄，你不回去和朋友们在一起， 没关系吗？” 【……】 可恶，空助这个没有兄弟爱的家伙在故意赶他走，好制造和阿音的独处机会。 粉发少年处于观众席上，全程围观了混乱的骑马战， 他将齐木音用于“挑衅”（←本人并没有自觉）的话语学了十成像， 直接套用在自家哥哥身上。 齐木音默默低头扒饭，恨不得把自己也化身为竹筷，钻进碗里，加入消灭猪排饭的队伍里。过长的刘海掩住他的表情，只能看见进食时如同花栗鼠般鼓起的两腮，还有以肉眼可见速度消下去的饭量。 “……阿音， 如果你有想要解决的麻烦， 不用客气，直接告诉我就好。” 没错， 如果表达关心，将自己的能力借给对方使用是最好的。他和空助那种满嘴开花的角色不同， 可是有真材实料的。 而且，在当今社会，怎么看都是“靠谱的超能力系哥哥”的设定比较吃香吧？ 齐木楠雄努力说服自己。 他想了想，从虚空中拿出一把类似香蕉的武器，苦口婆心地解释，“被这个道具敲过的人，都会丧失特定‘关键词’的记忆，不过缺点是会自行脑补出莫名其妙的东西。如果阿音有想要解决的麻烦，我可以帮你。” 简直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无论是齐木音还是齐木楠雄，一旦遇到麻烦都习惯放弃思考，用最简单的“洗脑”来解决，从本质上来说有微妙的相似感。 “……嗯。” 话说这个能力和老师赋予的“洗脑”重合了吧？ 金发少年点点头，迟钝如他压根没意识到自家哥哥实在努力表现出“靠谱”的设定，反而认真对比起两种能力的区别。 一碗满满的猪排饭很快就见底。齐木音似乎很喜欢日式咸甜的味道，伸出舌尖将竹筷尾端的酱汁舔|舐干净。饱腹感让他心虚和不安消散大半，只留下纯粹对食物的安心感。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没有什么用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只要投喂得当，一切都好说。 例如，刚才还一副摇摇欲坠，害怕被自家哥哥就地正法的齐木音此刻像是饱食餍足的小动物，用左手撑着下巴，微微垂下眼，借由密长的睫毛掩住眸，犹豫又局促地开口，“……第三场比赛，我可能会让你们失望。” 他说得又快又轻，边说边偷瞥对面，小心翼翼端详的模样。矛盾的心态如实显现在语速和音调上，像是怕被讨厌，却又极想知道听者的反应。 齐木楠雄：“真是的，就算是什么英雄科的学生，也只不过是体育祭吧，所谓的课间余兴节目而已，阿音不用太在意。” 齐木空助：“我觉得阿音很厉害哦！第一场和第二场在前五名内呢……唔……嗯，没错，是吾家有弟初长成的感觉啊！真是让哥哥大开眼界了，以后就要靠阿音来帮忙了呢～” 齐木楠雄：……靠，输了，老实人比不过嘴花花。 粉发少年的心情异常悲愤。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家兄长，人生第一次尝到了挫败感。 从小（被迫）与空助竞争的他，依靠超能力，一直都是以压倒性胜利的姿态碾压着记录，而此刻，终于到了风水轮流转的季节。 “谢、谢谢，楠雄哥，空助哥……” 金发少年咬着下唇，声音轻微的像是错觉。他恨不得把自己埋进那个吃完见底的空碗里，好让脸颊的温度消下去一些。曾经一度舍弃掉的称呼在不经意间又回到口中，可他连抬头去看两人的勇气都没有。 这份温情和亲昵，一定会在真相曝露的那一刻消失殆尽吧，连同“齐木音”这个身份一起……不管怎么样，至少在这一刻，让他享受仅有的亲情吧？只是这种程度的贪恋，应该不会被阻止吧，呐，老师？ 看着金发少年再度陷入不安的局促中，早就知晓一切的齐木楠雄面露迟疑，藏在有色镜片后的眸光微闪，自然垂落在身侧的右手不自然地虚握，指节微屈，似是在纠结要不要直接用蛮力解决问题。 齐木楠雄，几乎无敌的超能力者，以他本人的保守估计，就算直接对上那个自称AFO的家伙也不会落于下风。不过问题可没有那么简单，AFO的麻烦之处并非仅仅是力量，“他总喜欢做点恶心人的事情”，像是利用人类的感情和记忆，社会关系和存在价值。 总而言之就是喜好将人的命运玩弄在掌心。 ——比如“阿音”。 若要比较的话，那个拥有复数个性的男人就如同定时喷发的火山一样，齐木楠雄并非无法搞定，只是若要确保万无一失，还需要时间和计策来完善……嗯，至少现在还不行。 可恶，好麻烦。 这么多年以来，齐木楠雄虽然没有明说，但一直向往着世界上能出现与自己相似的存在，或许正是因为这份“妄想”，才会促成这个“80%人口都获得奇异能力”的超人社会吧。 不过事物都有两面性，而他的每种超能力也都有缺陷，在疏忽之下遗漏AFO并让对方变成麻烦局面……只能说是天意了。 粉发少年在心底无奈地苦笑。自嘲地想着原本想安慰弟弟的自己，怎么也被感染上负面情绪了呢？这样还算是“靠谱的超能力者”吗？作为“哥哥”而言，是不是有点失格呢？ 而打断这份如同绸带般擅自连接起来的哀怨的，是落于两人发间的一双手。 “诶？” “唔？” 两句声线完全不同，却又同样带着诧异和不解的惊呼响起。齐木楠雄和齐木音几乎是同时抬起头，相似又截然不同的错愕在此刻达成一致，愣愣地看向眼前突然伸手揉自己脑袋的兄长——齐木空助。 “作为哥哥，我在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帅气的说：尽管依靠我吧！因为肩膀有两个嘛，可以一边靠一个人哦？唔……当然楠雄能控制一下靠过来的力道我会更安心啦……啊啊，阿音没关系，万一被压进地里我就当地咚了！” 齐木空助：共享哥哥√ “空助你这家伙帅过头了，感觉好恶心。”粉发少年无情吐槽，并默默别过头，借由动作掩住发红的耳尖。 “的确有点，唔……我之前好像在游戏说明书上看到过，这种就叫‘恶心帅’吗？” 齐木楠雄无情点头，“赞同。” “天哪！阿音你都从游戏里学了什么！啊啊我纯良可爱的弟弟要被带坏了呜呜呜哥哥不允许……” 瞬间化身为“哥哥粉”的齐木空助非常入戏地捧着脸大喊，模样与追星族少女无异。 他抬手的时候露出穿在白大褂里面的衬衫，米色针织衫，以及认真系到最上方的领带。与大部分衣着各异的雄英教师不同，空助的衣着格外普通，站在充满个性的英雄里或许会被忽视，可他一开口就会吸引全部目光，像是自带聚焦灯，熠熠生辉。 ——所以说太耀眼了啊。 齐木音和齐木空助的脑海里同时冒出这个想法。今天两人的同步率不可思议地达成一致。 “咳，我刚听到广播说第二场比赛的名次和第三场对决的安排已经出来了。” 抢先反应过来的齐木楠雄迅速扯开话题，自从一兄一弟都带上抑制器之后，无法再用心灵感应偷懒的他不得已张口说话，而且最近愈发有习惯于此的趋势，是该庆幸吗？ “那个……借物比赛，我现在去帮空助哥的忙还来及吗？” 而金发少年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纸片上，不假思索之下脱口而出的称呼让向来无默契又常年竞争（←齐神：单向的，我是被空助逼着比赛）的兄弟俩下意识地看向彼此，然后又一致地别过头。 齐木空助将手中的纸片翻折，翡翠色的右眼如月牙般弯起，“那个只是为了哄阿音开心才随口编的哦，不过也是基于真实事件啦——我的确是拿到了写着‘弟弟’字样的借物比赛纸，可惜活动已经结束了……” 他说的有条有理，且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因为信口开河而感到羞愧。在一旁看完全程的齐木楠雄几乎要为他厚颜无耻的心理素质而折服，一时间竟无力吐槽。 齐木楠雄：……可恶，又输了。 齐木空助：诶嘿☆ 齐木音：（完全状况外）有哥哥真好。 ××× 金发少年快步走向休息室的方向——他耽搁了太多时间，以至于无法完成原定计划，边走边打开手机，将未读信息一目十行地确认。 欧尔麦特去死去死：我暂时搞定了眼镜小鬼。 欧尔麦特去死去死：喂，我说真的、该死的、居然有混蛋抢在我们之前布置好炸弹了！！！ 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对面蓄势待发的怒火。死柄木估计是充值了会员，特大号的尊贵字体狰狞地在聊天窗口纵横，连感叹号都带着火焰特效。 欧尔麦特去死去死：哼，就把那些家伙当做垫脚石吧。我稍微用了点手段，把爆炸时间设置在决赛期间了。在万众瞩目的场面上破坏比赛，让雄英措不及防，该死的欧尔麦特身在现场却一无所知……他到时候一定会露出很有趣的表情吧？ 欧尔麦特去死去死：所以，你就趁那个时候…… …… 以下省略上千字对雄英和欧尔麦特的嫌恶以及计划安排。除去激烈的口气、完整的情绪变化、过于细致的前因后果（为什么还要写雄英食堂的杂事）、混杂着游戏符号的写作方式之外，居然还挺有条理和逻辑的。 通篇阅读下来，他不得不改变对死柄木的角色认知。 就在几分钟之前，齐木音还一直以为死柄木是和自己相同的任务机器。万万没想到，死柄木炸雄英居然是真的一腔热血，发自内心，用爱发电。 （划掉）感天动地社畜心（划掉） 可死柄木该不会是把和他的聊天窗口当做日记本吧？如此详尽的“犯罪计划书”，若是被发现的话，连借口都不用找了，直接进监狱吧。 金发少年心有戚戚，在感叹的同时，不禁为自己的将来开始担忧。他合上手机，小心翼翼地将其放进口袋，正欲穿过底部通道，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轰君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声音是绿谷出久。 那么他的谈话对象是……轰焦冻？！ 时机巧妙得让他头皮发麻。 齐木音微微侧过身，正准备不动声息地走出去，抬头瞬间往边上无心一瞥，这下连眼神都发直了——左边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眸如浓烈的鸽子血，金发耀眼如日光，露在阴影外的下颚线条分明，一路延伸进衣领。他死死地盯着骤然闯入的金发少年，喉头剧烈滚动，汗水滴落在锁骨的凹陷处。 那人无声地威胁道：【敢出声就杀了你。】 齐木音自动屏蔽他骇人的视线，顶着杀意几步走到他面前，眨着碧绿澄澈的眼，用口型比划，【爆豪，你也是来听墙角的吗？】 【……闭嘴。】 与此同时，走廊尽头传来回应： “绿谷……你该不会是欧尔麦特的私生子吧？” 两名金发少年对视一眼，随即默契地同时伸出手捂住了彼此的嘴。 ？？？ 作者有话要说： 吊哥：我死柄木用爱发电，一心炸雄英，百分百真情实感 今天520！祝大家快乐～爱你们，笔芯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Drac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Draco 20瓶；万叶千声、蘇先生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蹲听墙角 【放开！】 【你先放手。】 【不许命令我！】 【明明是你先捂我的嘴。】 【你眼睛瞎了吗？】 …… 同时堵住对方嘴的两人用眼神吵架， 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爆豪气得眼角发红， 偏偏他又知道此刻绝对不能发出声响， 便死死咬紧下唇，避免自己一怒之下做出无法挽回（？）的幼稚行为。 鬼知道他每次面对齐木音，都得用最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往对方脑袋上猛敲三连的冲动。除去这混蛋总是巧妙戳他怒点的原因之外， 主要还是因为齐木音从头到脚都看起来太碍眼了。 头发？眼睛？表情？语气？行为？个性？若要特地拉出某个部位来指责，更像是迁怒，但结合在一起就是很碍眼。 而且， 只要一看到这家伙的眼睛，他的脑袋就会一片空白。然后像是被强制灌入内容一样，翻来覆去地强制出现齐木音的过往片段。这是什么诡异的发展？他们以前关系有怎么好吗？ 如果不是他百分百（？）确定自己是直男，都要以为发生了什么可笑的恋爱剧情。 绝对、一定、肯定是因为太讨厌了！谁让那家伙消失这么多年又突然出现， 还一副傻愣愣的样子， 用奇怪的方式称呼自己啊？ 他用屡试不爽的方法贴上标签，将齐木音归为碍眼的一类，好像这样做就能将内心的嘈杂声音去除，将这份自欺欺人贯彻到底。 爆豪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去掰齐木音的手。 后者似乎没意识他的反应会那么激烈，本身也没用多大力，被骤然迸发的力量推得后退几步， 碧绿的眸子染上恼怒， 就像是终于有了活着的气息，与往日矜持平静的模样迥异， 在幽暗的通道里绽放出惊心动魄的光泽。 【混蛋。】 一不做二不休，他趁着齐木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伸手盖住那双碍眼的眼睛，手心被密长的睫毛扫过。不可思议的是，爆豪竟然有种烫手的感觉，只是他迅速将这份犹豫归为错觉。 这份情感的波动让齐木音原本就出色的容貌显得愈发醒目。他向来都是无波澜又冷漠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在说“无论被怎么对待都没关系”。 爆豪胜己是讨厌这一点的，讨厌这种“空洞易碎的漂亮”，就像是被不知道哪边冒出来的谁操控的机器一样，太碍眼了——所以要挡住。 不过，这家伙终于有点“人类”的模样了，哼，可以被安排上西内名单了。 【之后在比赛上堂堂正正地打败你。】 他仗着对方看不见，便嚣张地落下无声恶语，只是表情却无端多了几分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柔和。 至于为何会如此在意齐木音？ 爆豪的脑回路转了一圈，又往笔直的方向一路畅通无阻地走下去。就如同切岛平日嚷嚷的，男子汉气概十足的爆豪，一定能在关键时刻把自己捋直，再次化身为深柜（？）。 只是这里实在不是适合感叹的场合，还没等两名金发少年解决问题，那边的轰和绿谷又继续说下去： “个性婚姻，你应该听说过吧？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继承更强大的个性而选择配偶，然后逼着对方结婚……” 对话还在继续，而且话题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轰刻意压低的声线带着愠怒，难以想象是平日礼貌温和的少年。在暗地里较劲的爆豪和齐木音一致停下幼稚举止，面面相觑，默契地达成停战协议。 【我们这样偷听不好吧？】齐木音挣脱他的手，口气里竟然有几分征求。 爆豪不屑地白他一眼，抱着手颇有股嘲讽的意味，微微抬高下巴的姿势让他显得倨傲而冷漠，鸽子血的眸艳丽而嚣张，从抿直的唇线泄露出几分凉薄，【哈？事到如今你还和我说道德心？你是哪里来的乖乖学生吗？】 金发少年被他怼的哑口无言，一方面很生气，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爆豪“说”的句句在理，可惜语死早，辨别的话语全都被堵在嘴里，关键时刻集体放假，只能冷着一张漂亮的脸，让怒火和反驳无处可泄。 A班的优等生可不想这么简单放过他，暗红的眸子微微眯起，饶有兴致地将齐木音的不知所措与迷茫尽收眼底——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没给齐木音反应的机会，他突兀地凑过去，落在对方耳边落下漫不经心的低语，【哼，别装了，你就和我一样，就是个偷听的混蛋。】 不得不说，爆豪还挺有自知之明。 他靠得太近，牙齿几乎都要贴在耳尖上，呼吸时的热气尽数喷洒在耳蜗，让金发少年原本就敏感的耳朵红得几乎要滴血，偏偏他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我的父亲，安德瓦打算把我培养成比欧尔麦特更强的英雄，来满足自己当初未曾实现的欲望，真是令人作呕。我绝对不要成为那种人的道具。” “……” “不管你和欧尔麦特之间有什么关系，我都只会用右边的个性超越你……抱歉占用了你的时间。” 轰和绿谷的对话告一段落。从脚步声可以判断两人已经走远，绿谷回应的声音传来，却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几乎与与此同时，齐木音猛然推开对方，动作欲盖弥彰不说，偏带着点掩饰的意味。拥有近乎匹敌欧尔麦特力量的少年想起自己的身份，别的不说，推开对方倒成了首要任务。 “我才不管半边混蛋的家事，该揍飞的还是会揍飞，就是这么简单。”深金色头发的少年抢先给出回答——他早就习惯做出标准回答，此刻也只是用那双如鸽子血般漂亮的眸子再次宣誓，像是感受到齐木音的迟疑，他不假思索地丢下后半句，“当然包括你——齐木音，我会在第三场比赛上全力揍飞你。” 他的表情是那样自信，带着飞扬跋扈的嚣张与高傲，将宣誓般的话语一字一句地嚼碎在口中。 ——爆豪是认真的。 齐木音再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可是很遗憾，他早就计划好了，正如之前偷懒给自家兄长的话语一般，第三场比赛，对于他而言，并非决胜闪耀的舞台，只是千篇一律的任务场景罢了。 于是他选择缄默，将心虚掩藏在沉默背后，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对方吸引，将这份傲慢与自傲的姿态烙印在心底，以沉默观察者的身份记录着。 “你这家伙听清楚了吗？” 这份沉默反而引起被注视者的不满。爆豪伸手掐住金发少年的脸，迫使后者抬起头。他的动作熟练而自然，仿佛早在手中做过千百回，拇指和食指的指腹按着颧骨，挤压着脸颊的软肉。 “听、唔……听到……了啊……” 金发少年含糊不清地回应，漂亮的脸被掐成胖嘟嘟的模样，连带着说话都必须努力伸出舌尖。他并非挣脱不开，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已。说起来他甚至搞不懂爆豪为何生气，无名的怒火烧灼袭来，受害者却一无所知。 “喂，看着我回答。” 爆豪几乎用了十足的力，手下的皮肤很快泛起红印，充血，像是病态的红晕，却比不上眸底的暗红。他感到烦躁、焦灼、不安，仿佛只有用这种形式来表达，才能纾解这份未知的情绪——然后继续安心当一个深柜。 将他的心情搅乱成一团的那个人，只是微微侧过头，就从被限制的动作里挣脱。齐木音的脸颊上还带着清晰的指痕，嫣红得像是微醺，声音却已经恢复到往日的平静，“要迟到了。” ××× “午休时间结束！终于要公布最后一个项目了！由晋到终赛的4个队伍，总计16名选手进行的1对1实战淘汰赛。” 中场休息比预料的要更快结束——当然这是以睡过去一大半的齐木音的视角来感叹，对于其他人而言，是跃跃欲试又相见恨晚的终局开场。 “抱歉打断一下，我要弃权。” 尾白的话语如同丢进石子激起的千层浪花，一时间类似“为什么？你疯了吗？”、“这可是难得能在职业英雄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啊”、“太奇怪了吧？”之类的质疑纷纷。 面对蜂拥而至的怀疑，A班的尾白声音颤抖，“我直到结局之前为止，对于骑马战的记忆都一片空白……我只是不能接受，莫名其妙就占了一个位置的自己……这关乎我个人的自尊……我、我只是不能接受……” 爆豪默默错开视线，将眸底的不屑和冷淡掩藏在垂眸的动作间。 自尊？既然抱着胜利的觉悟来到体育祭，就要比任何人都要清晰这一点。因为运气好而自进入决赛，又觉得良心不安才退出什么的，不觉得很任性吗？ 快要笑出来了啊。 “我是B班的庄田二连击……我也要以同样的理由弃权。” 看来愚钝的家伙不止尾白一个。他恶意地这么想。 “唔……这么说的话，我也想要弃权。” 那个容貌精致的金发少年视若无睹地落下话语。他脸颊上的指痕还未消失，在漂亮的容貌对比下更是清晰分明，再加上第一和第二场比赛的表现，自然是众人目光的焦点。 他微微歪着头，仍由过长的刘海掩住该死的、惹人心烦的、亮到晃神的眼睛。 他说得是那样认真，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深思熟虑后的结论，却又幼稚得让人发笑——至少落在爆豪眼里是如此。不过他最终还是顾及到场合和局面，并没有直接冲过去兴师问罪，只是怒极反笑，带着十足愠怒的冷笑让周身的同学都不敢靠近。 呵，太可笑了。 很好。 看来只有他一个人把雄英体育祭当回事，其他人、包括齐木音哪个混蛋，都把这场决赛当做可有可无的、用来衬托自尊心的、明年再战也没有关系的可笑展览一样！ 喂喂喂，太奇怪了吧？ 哼，都给他去死吧，混蛋们。 他忿忿不平地想，并再次将异样情绪归为愤怒，把齐木音安排上西内名单——最后安心当一个深柜。 作者有话要说： 咔酱：老子是直的。 第48章 变尖叫鸡 午夜嘴上说着“幼稚”却还是允许了弃权行为， 作为裁判而言过于随心所欲， 但富有戏剧性的展开向来是观众喜爱的桥段。无论是黑马还是弃权， 只要足够跌宕起伏，大起大落，都会被容忍。 好爱狗血一群众。 抢先占据观众席前排的记者们趁着赛前准备， 偷偷从护栏探出头。若非比赛中不允许无关人进入场地，而他们又踩着“比赛还没开始”的底线狡辩，一定会被安保人员阻止。 “那边的齐木同学， 先别走……” 正缓缓走向休息室方向的金发少年停下脚步，他先是左顾右盼，确认数米范围内并没有出现自家大哥和二哥，这才确信被叫住的人是自己。 “稍微耽搁你一点点时间， 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出声叫住齐木音的是一名相貌普通的男子， 胸口挂着被允许进入体育祭的吊牌，手里拿着笔记本和相机，“哎呀，我忘了介绍自己……不过对你来说也没关系吧？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是记者就好啦……” “记者吗……可是我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值得被采访的事情。”齐木音婉拒，微微蹙眉的模样矜持而冷淡。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赛场，去指定地点执行任务。 自称记者的男人手疾眼快地扯住他的手臂， 装作没听到拒绝的话语， 脸上堆满虚伪笑容，“感谢配合～那么可以先从你脸上的伤痕开始说吗？” “……” 自说自话的人他也见了不少， 但一上来就直戳痛点的还是第一个。 “我从第一场比赛就一直在观察你，啧啧……毕竟那么漂亮的脸……顺便说下取得胜利时候， 在大屏幕的特写太漂亮了……你的身高在高一学生里很少见啊，有兴趣当模特吗？我可以替你介绍兼职哦？” 过于详细的描述，怎么看都是送上门的诈骗，循循善诱般的口气……只能让人联想到性|骚|扰的发言。而且不知为何有股特别熟悉的感觉，一定要说的话，和上次在商业街说着“要不要和大哥哥一起去KTV？有好喝的饮料和蛋糕哦”的人很像。 “……没兴趣，再见。” 与上次不同，逐渐感知到情感的金发少年察觉对方话语中的圈套和虚伪，冷淡地甩开对方的手。 所以为什么总是找他？比起女性缘，他似乎更容易被“年长的男性”缠上，实在是匪夷所思，无法理解。 他对因为自身容貌和气质带来的影响毫无自觉——与大家一起穿着运动服的时候还好。可一旦换上万年不变的那件纯黑立领制服，本就纯良无害的脸显得又稚嫩几分，金发碧眼再加上冷淡的表情，宛如精致的娃娃，实在是很对大叔们（重音）的胃口。 “好冷淡啊……那至少回答我一个问题吧？浪费双方的时间都不好吧？难道……是校园暴力吗？啊啊，我懂了！是在第一场或者第二场输给你的手下败将，趁着午休把你堵在角落里发泄吗？” 该说不愧是记者吗？八卦和脑补能力都比常人高出好几个档次。 除去用词有点糟糕之外，某种意义上来说，完全正解。 幸好是背对的姿势，否则金发少年一脸“被说中了”的表情肯定会彻底暴露。可他没兴趣再和对方纠结，只要无视幼稚的言语挑衅——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挡路了，碍事。” 话题的中心人物——某个“在第一场或者第二场输给他，并趁着午休堵着他在角落里发泄的手下败将”出现了。 齐木音乖乖侧过身，让出一条路。 两人目光交错的时候，爆豪不由自主地去看自己的“杰作”——齐木音脸上的指痕依然明显，而且最深的部分恰好在颧骨位置，这就让他看起来像是染上害羞的红晕，可偏偏神色冷淡，倒像是酒醉后故作清明的那一类人。 于是他开始疯狂地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 要怪就怪这家伙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表情太碍眼了。如果不“印”上去点什么，就觉得很不爽。 爆豪不爽的结果就是手痒，就算掐着那张脸也要让对方直视自己，好像用这种方式就能够留下自己的痕迹一样。 如果被问到原因，爆豪一定会用被切岛称为“超有男子气概的”嚣张口气，理直气壮：当然是想做就做了，老子揍人还需要理由吗？ 不讲理又霸道的发言，从他嘴里说出来居然莫名有说服力，实在是不可思议。 尽管爆豪行事粗暴得像下水道的流浪汉（by上鸣），内心又非常冷静细腻（by绿谷），可直接挑明他千方百计想要掩盖的心情可不是好主意。毕竟爆豪目前还没有主动从柜子里出去的意愿——可惜，自称记者的男子并没有这种自觉。 “哇，这不是在一开始宣誓要赢得第一名的爆豪同学吗？可是你第一场和第二场比赛都没成功啊……现在只剩下一次机会了……” 他这下倒不急着走了，插在口袋里的手看似无意地动了一下，“你这家伙是来挑衅的吗？” “居、居然用‘你这家伙’来称呼我？现在的孩子也太嚣张了，一点礼貌都没有。” “哼，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瞎写抹黑吧？那我为什么要配合你？”爆豪理直气壮地怼回去，笑容邪气张狂，顺便扯住了正欲开溜的金发少年的后领，“喂，你也是，先别急着逃。” 他用了“逃”这个字来形容齐木音的行为，偏颇又主观，却说得句句在理，让人哑口无言。 被说中心思的男子脸色愈发难看，丢下一句“你……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们好看的！别看不起人了！”，宛如被降智的反派，瞪了两人一眼，灰溜溜地转身就跑。 身后的爆豪伸出左手，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但对于力道控制得无比精准，只听一声细微的“啪嚓”，仅在男子的口袋底部炸出一道裂痕——冒着焦味的录音笔落在草地上。 “爆豪？” 与此同时，被揪住后领的金发少年迷茫转过身，然后额头上又被弹了一下，力道不大，可他也感受不到痛，只是反射性地给出回应，“……唔？” 还带着些许白烟的录音笔实力抢镜，瞬间明白来龙去脉的齐木音弯腰将其捡起，动作自然地递给对方，“喏，你收好。” “哈啊？” “我这边还好……倒是爆豪你刚才说了一堆，所以需要消灭证据的人是你吧？” “……” “没关系的，我不会把你威胁人的事情说出去的。” A班的才能man被他气得一口气提不上来，亏他还特地主动上门送温暖，帮对方赶走讨厌的记者。哼，现在看看，不仅一点好感都没刷到（爆豪压根没有意识到普通直男是不会有这种困扰的），还免费收获一叠嘲讽（太惨了）。 爆豪越想越生气，还带点不肯承认的委屈，强硬地把录音笔塞进金发少年的手里，倔强地撑着臭脸，“混蛋，给老子拿好赶紧滚。” 大概是为了让他更丢脸，第一场比赛的普通科学生，心操人使从边上走过，落下一句凉凉，“与第一场比赛无关的人员快离开。” 至于心操的对手绿谷，非常识趣地站在三百米外，一边碎碎念着“看不到我”一边缩减存在感。 “绿谷，加油啊。” 可惜，不解风情的齐木音在绿谷欲哭无泪的眼神里挥了挥手，硬是能从远处把西兰花少年揪出来安排上。 …… ××× 比赛开始之后，所有人的焦点都汇聚在赛场，正是干活的好机会。 齐木音平静地穿梭在人群里：检查座位下的炸弹，逃生路线，以及部署警卫的位置。 他仗着一张在赛场上出尽风头的脸，到处都横行无阻，还有不少观众为他的弃权感到可惜，纷纷上前表达关怀。 “嗯，我是齐木音，谢谢您的支持。” 金发少年用千篇一律地敬语回应支持者们，口气冷淡平静。因为过漂亮的容貌，那些被致谢的观众竟然还在推特上发起#雄英好惨一帅哥主动弃权#的tag。 不得不说帅哥的魅力是巨大的，仅仅只是配上被大屏幕转播出的齐木音脸部特写（出自第一场比赛），转发量和点赞量就在稳步上升，很快就排进热搜前十——当然对于这一切，齐木音本人一无所知。 任务告一段落，接下来他只要等待决赛来临就好。比起之前那些坎坷，此次过于顺利的“犯罪前现场勘查”让齐木音有些不安。 总觉得有山雨欲来的感觉。 不得不说，他的预感是正确的。 …… 与此同时， “第八场比赛，从初中时代开始就小有名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的——英雄科爆豪胜己！对战！啊啊……我更想支持她这边的……英雄科丽日御茶子！” “比赛，开始！” 一开局，爆豪感到一阵晕眩，具体效果与被插上抑制器时类似，明亮的视野仿佛多次按下快门般闪烁，在纯白的空档里拉出多余的画面。 他本能地感到不妙，可过高的自尊心让他强忍住不适。 平日精力十足的身体变得困乏，他看着逐渐逼近自己的丽日，咬着牙举起手，试图用爆炸将对手轰飞。然而就在发动的前一秒，鸽子血般浓烈的红眸微暗，他像是断线人偶般歪向地面—— 可、可恶？ …… “阿音，没事吧？你刚才突然倒下来，哥哥好担心啊……” 浅色头发的兄长看着他，仅露出的翡翠色右眼闪烁着担忧。 “……”金发少年像是被吓傻了，直愣愣地看着齐木空助，显得可爱而无措。 见他不回话，齐木空助主动凑过去，撩起弟弟的刘海，像是小孩子测量体温般将自己的额头贴上去，落下自言自语般的低喃，“唔，好像没发烧呢？” 终于反应过来的金发少年——爆豪（莫名其妙in齐木音身体）气得浑身发抖，眼角因为怒火而染上薄红，碧眸染上与往日截然不同的凶狠，猛然推开对方： “该、该死的混蛋，从我身上滚开啊啊啊啊啊啊啊——！” “诶、诶？！等、等等……我做错什么了吗？！” 伴随着齐木空助手忙脚乱的解释，以及为了讨好而凑上去的动作，场面变得更乱了。 …… 另一边， “太、太太太让人震惊了！爆豪居然被丽日一拳揍飞？还以为刚才是陷阱呢！哇，Eraser Head你班上的学生好有绅士风度啊？居然站着不动让女生打？” “……” “我太佩服爆豪了，他简直是绅士中的绅士啊！喂喂，Eraser Head你说句话啊？” “……总之，嗯，比赛进入了，嗯，意外的局面，嗯。” 作者有话要说： 互换身体，就很有趣，另外咔酱好像尖叫鸡，作者大概是魔鬼（靠 咔酱（in阿音身体）：？？？齐木音，你哥有病吧？！ 空助：嘤嘤嘤，阿音凶我！ 记者：我的个性爽吧？这就是你们小看我的下场哈哈哈！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Pervan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互换身体 爆豪胜己现在很绝望。 对于每一根头发都浸染自尊心的他而言， 从电视屏幕上， 以直播到全国的形式看到“自己哭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模样——实在是过于震撼， 让他久久不能平息。 这一定是在做梦，全部都是假象，是幻觉。 都怪该死的齐木音！ “滚开， 别碰我！” 金发少年脸涨得通红，粗暴地拍开对方的手。羞耻与绝望让他全身都在发抖，偏偏这具身体又对疼痛非常迟钝， 连带着力道也无法控制——仅仅是轻轻一拍，就将齐木空助推出去数米。 只听一声清脆的撞击，齐木空助的后背直接砸在休息室的橱柜上，原本置于上方的急救药物和书籍顺势掉下来， 尽数摔落在他身上， 甚至还有不明液体的药罐。 不过这毕竟是爆豪的失误，身体比大脑先一步行动，他直接冲上去从一堆乱糟糟的器械里捞出某个人。然而，浅色头发的兄长趁机抓住他的手扑上去，仿佛受到惊吓的一般市民，带着委屈的声音撒娇般地缠上来， “……阿音。” 爆豪的动作瞬间僵硬， 露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兽类般的表情，惊恐而恼怒。他原本伸手去扯齐木空助的手拐了个弯， 遵从本能地按着对方的头往墙上怼。 他下手没轻重，做完了才发现不妙， 正准备再次挽救自己的“失手”，却被突然掉在地上的手机吸引住视线：屏幕正面朝上，散发着亮光，没有屏幕锁，却有一条“未读”的消息——来自“欧尔麦特去死去死”。 爆豪非常没有良心地把空助的事情丢一边，弯下腰捡起齐木音的手机。 …… ××× “我、我刚才居然真的打中爆豪君了？” 赛场上的少女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脸无法认清现实的迷幻表情。按照计划，她的确是想用近身战决出胜负，先靠近爆豪，再用个性“无重力”将对方悬浮到空中，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她是以“第一次近身攻击99%可能会失败”作为前提冲上去的。虽然快接近的时候发现爆豪的模样看起来不太对劲，可她还是将其视为“陷阱”和“故意给出的空隙”，便小心谨慎地冲上去给了对方一拳——没想到会直接命中，吓得她连个性都忘了用。 那个发色如日光般灿烂的少年被她一拳揍飞，向后飞出近乎抛物线的痕迹，重重地摔在地上，随后趴着不动了。 解说室的两人尴尬地对视，面对诡异的画面，向来很敢说的麦克竟无语凝噎。 麦克：“那啥，爆豪好像没有反应？Eraser Head你能帮忙解读一下他的心情吗？你作为老师的角度，你认为这是一场大阴谋吗？” 相泽：（弯腰低头装作忙着捡东西） 麦克：喂喂Eraser Head，你可不能消极怠工啊！ “咳、咳咳……好痛啊！” 穿着运动服的少年从地上爬起，漂亮的金发沾染上些许尘土，动作缓慢而迟钝——他，或者说是齐木音（莫名其妙in爆豪身体）人生首次经历痛觉复苏，泪水无法抑制地夺眶而出。 “啊啊，爆豪君对不起！” 丽日手忙脚乱地道歉。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太过诡异的展开吓得她失去思考能力——因为，不管怎么说，眼前的画面都太可怕了啊！ 那个爆豪君居然在哭啊！？好、好像还是被她打哭的？天哪！完了完了她开始出现幻觉了！ “唔……” 总是凶神恶煞冷着脸的少年此刻痛得蹙起眉。他的视线完全被泪水掩住，几乎看不清眼前发生了什么，干脆用手背胡乱擦了擦眼角，发红的鼻尖和眼眶显得无助、可怜、又不知所措。 一直在高速运转的摄像头齐刷刷地对准场内的少年，忠诚又无情地执行直播，也让齐木音（in爆豪身体）的画面直接显示在巨大屏幕上： 绿谷：“我出现了幻觉，居然看到小胜在……呜哇啊啊我要死了……” 饭田：“绿谷君你冷静点啊啊啊啊啊啊别那么用力撞地啊啊啊啊……” 轰：“我觉得需要冷静的是饭田你才对。” 切岛：“啊啊啊啊爆豪你怎么了！快站起来！你不是这么容易就会倒下的男人啊！” 峰田：“完了，我居然觉得爆豪看上去有点可爱！” 上鸣：“喂喂你赶紧清醒一下啊！那可是男的，带把的，没有胸……等等，胸好像有？” 难得沉默的物间：“……” 其余观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爆豪胜己.jpg 麦克：“我突然有点想支持爆豪了。” 相泽：“你坚定点行吗。” …… 相比于议论纷纷又坐着说话不腰疼的众人，丽日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一边告诉自己“就算爆豪君看起来突然变得很无害，也不能因此退缩”，一边沉声摆好战斗的架势，“……爆豪君，我要打败你！” 爆豪君？啊啊，这是爆豪的身体吧，大概。 借由众人的反应，以及从地上爬起时对这句身体的观察，齐木音差不多弄清楚了状况。幸好他是那种接受度max的性格，稍微琢磨一下就判断出可能是在哪里不小心遭遇了奇怪个性。 只是这个身体的感知度太高了，稍微摔一跤就痛得齐木音倒吸冷气，站起来的时候牵动膝盖的擦伤，更是让他痛得差点又要落泪——说到底还是对疼痛太陌生了。 可是，“疼痛”才是活着的实感啊。 他不禁有些贪恋这份“疼痛”，无意识地舔舐着嘴角的血痕，眸如鸽子血般艳丽，认真起来的模样倒有几分像“爆豪”。 既然暂时占据人家身体，就要好好负起责任。所以齐木音决定替爆豪将这场战斗赢下来。虽然他对于爆豪的个性只有理论基础上的理解，至于实际经验……被打过好几次的体验算吗？ 话说爆豪平时是怎么说话来着的？ “垃圾？废物？去死吧？” 齐木音微微扬起头，试图模仿记忆中的狰狞笑容，只是他的演技实在拙劣，而且鼻尖微红的模样给凶狠打了个折。而且他的眼神太过澄澈，气质撑不起来，比起恶人脸更像是“哼，人家超凶”的小狼狗模样。 连丽日作为对手忍不住吐槽起来，“为什么要用反问的口气啊！” “你们到底还打不打啊？开场的时候还说的那么拽，现在还不是一副哭唧唧的样子！” 有几个不怕死的观众站起来唏嘘，说出了几乎是死亡预定的话语，而且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把脸往赛场上凑，让自己的模样能更清晰地落入两人的视线里。 出乎意料的，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居然是隔壁B班的物间，若有所思地眯起眼：“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在那里洋洋得意的发表言论，还真是不脸红呢。” 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争论声，刚才被怼的那几名观众不服气的跳出来反驳，随后A班和B班都加入了纷争。就在相泽捡起麦克风，准备出声阻止无聊闹剧的时候，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场外—— “喂，那边的垃圾们，你们给老子闭嘴，坐那里看好了！” 齐木音在关键时刻爆发演技，暗红的眸子闪烁着暴虐的情绪，咬牙切齿的模样倒有八分发自内心，另外两份纯属超常发挥。 就像是曾经看过爆豪发动个性数百回一样，他几乎不用回想，凭借着本能举起手，掌心噼啪闪烁的火光炸飞一地碎石，硝烟与灰尘四散。 他把爆炸的威力控制的很好，恰好在观战台前一点点的位置停下，既像威胁，又分寸适宜。而那些有种被炸到脚趾前一厘米危机感的观众们识趣地闭嘴了。 “哼。” 齐木音大概是演上瘾了，或者说，暂时放飞自我，当个恶人脸也不错。他用几乎算是还原度极高的狞笑对准摄像头，在全国观众面前露出“原汁原味的爆豪牌冷笑”，将刚才那些“弱小、无助又不知所措”的人设彻底覆盖掉。 从不知所措到熟能生巧，齐木音模仿爆豪的历程简直是飞速进步。若是再给他几分钟适应，估计连颜艺都能还原。 只是他刚帅完一秒，身体的控制权就再次还给爆豪胜己了。 而后者，被抢了台词，只能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愣了一秒，随即迅速侧过头，脸颊微红，低声咒骂，“该死的KY混蛋，说什么理所当然的话。” “爆、爆豪君？” 正版爆豪附送她一个标准颜艺：“大饼脸你看什么看，老子马上就揍你，嘁。” ××× 终于回到自己身体里的齐木音为眼前的景象感到震惊：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自家的兄长，那个拥有极高智商又温柔优雅的齐木空助，正被他掐着脖子怼在墙上。而后者身上还散乱着各种药罐，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翻了一身的模样，透明的液体顺着齐木空助的脸颊滑落。 “空、空助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衣、衣服还都湿掉了？” 金发少年就仿佛现场精分一样，上一秒还一副“恶心死人了，给老子去死”的恶人脸，下一秒就变回“哥哥，你没事吧”的迷茫脸，颤抖着收回手——至少落在齐木空助眼里是这样的。 “……是因为电视上的爆豪君吗？” “诶？” 齐木音有些反应不过来，如果他没有听错，好像空助哥的声音里有一丝……哀怨？ 坐在自己对面的金发少年并没有立刻给出反驳，落在齐木空助眼里就等于是变相默认了一半。他低垂着头，借由落在眼角的睫毛遮住眸底浓烈的情绪， “果然是因为他吧……嗯，我知道的哦……因为阿音有了在意的对象，所以‘行为举止都会变得像那个人’什么的……” 这是什么鬼才逻辑？而且才不是“变得像”这种程度的情况，你刚刚看到的根本就是“那个人”啊——如果齐木楠雄或是别的吐槽役角色在这里，一定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我……我没有！” 等、等一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爆豪用他的身体对空助哥做了什么？不会是什么无法挽回的误解吧？ “可是你刚才还推开我，说讨厌我，还让我赶紧去死呢……” 齐木空助的声音幽幽地传过来。被塞了一口锅的金发少年立刻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全身心给出否认三连。这份不假思索的行为让齐木空助努力按捺着忍不住勾起的笑意，继续用可怜兮兮的口气循循善诱，“我好伤心，阿音要怎么补偿我……？” 作者有话要说： 空助：嘻嘻嘻，计划通√ 然后果然还是……咔酱好惨一男的（再次 第50章 心血来潮 “唔……空、空助哥， 我……” 金发少年局促地低下头， 他果然还是不擅长在齐木空助面前掩饰， 稍微有些心事就变得笨拙。 明明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都将天然KY的气息发挥到极致（受害者物间、爆豪、死柄木发来强烈谴责），可他为什么一遇上齐木空助就失去平日的淡定呢？ 无论是掩盖、撒谎、躲闪还是欺骗，都赤|裸|裸地暴露在这个人面前。而他就像是年龄要小得多的孩童， 被允许在“范围内”恣意行事。而制定者齐木空助从来都只是微笑着包容他的一切。 可这个“包容”的边界是到哪里为止呢？ 就像是现在—— “阿音希望我问你哪方面的事情？是‘任务’，‘带走某个人’、还是‘炸弹’？” 即使身上的衣物被药水沾湿，连漂亮的金发都染上水渍， 可他看起来一点都不落魄，翡翠色的眸子泛着狡黠的光，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反观齐木音这边，倒是不知所措地避开视线， 心虚地连看都不敢看。 他在心里偷偷吐槽， 怎么感觉有心灵感应能力的不是楠雄哥，反而是空助哥啊？明明能阻绝读心能力的抑制器还好好的插|在自己的头上，却根本是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遍啊…… 金发少年咽了咽口水，先是飞快地抬起头瞥了一眼，却非常巧合地对上几乎同色的眸子。他内心“咯噔”一下，在齐木空助饶有兴致的目光里匆忙地别过头， “那、那我首先从空助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开始问吧？” “答案很简单哦， 因为我就是那个‘在背后偷偷推动’炸雄英计划的人嘛～”他话锋一转，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笑容爽朗地补上后半句，“……嗯， 准确来说我只是个最初提出计划，并且给了初稿方案的人，只是不足挂齿的小角色啦～” 所以你是不是对小角色有什么错误的认知？！ “诶、诶诶诶——！？” 齐木音目瞪口呆地看着语出惊人的兄长，一时间忘记了要隐瞒，双唇微张，错愕又恍惚的表情鲜活生动。 “阿音好像土拨鼠哦……”齐木空助哑然失笑，伸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动作熟络而自然，“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啊啊……初稿方案对吧？可惜基本上都被死柄木君推翻了呢……” “那……空助哥是反派角色吗？” 金发少年稍加思索，便用上了最近才从网络上学会的新词。不过他丝毫没有作为双线卧底潜入的自己才是本文最大反派的自觉，神情纯良而无辜，迟疑的模样看上去有几分小心翼翼，仿佛在说即使你是坏人我也不会举报你的所以放心吧。 “噗、哈哈哈哈哈……太、太有趣了……呼、呼啊……从阿音嘴里听到这句话……” 显然，齐木空助比他要有常识，笑得眼角溢出星星点点的泪水，与沾湿脸颊的水渍混在一起。金发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家哥哥还被撒了一身，便趁着间隙替他擦去水痕——用的是休息室的备用毛巾。 “对、对不起？” 齐木音的思维很简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先道个歉总归没错？ “反派角色啊，听起来像是游戏里的最终BOSS呢……说到游戏，啊，阿音能不能把手机给我一下？” 面对兄长陡然转折的话题，金发少年眨了眨眼，比起给出疑问，身体诚实地给出回应，径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过去。 这份不假思索的动作正是被信赖着的证明。但仅仅是这样的话还远远不够。 他看着弟弟澄澈的目光，愉快的心情里却漏进去一丝不满——是充满私欲的贪心在作祟。出口的话语变得稍显咄咄逼人，“虽然信赖哥哥是好事，可阿音不会对谁都会这样吧？” 他期待着金发少年说出类似“只有你一个人哦”之类的话语，再不济也是“唔，因为是哥哥嘛”之类的？无论哪边的感情线暂时都可以啦—— 被寄以厚望的齐木音一无所知，他歪了歪头，径直开辟出第三条直男道，“因为空助哥早就知道计划了，而且我的手机里除了详细的犯罪计划书，也没有别的需要隐藏的东西……” 一本正经又句句在理，让人连生气的理由都没办法找。 “……也对呢。” 齐木空助现在非常遗憾，自己为什么要嘴快先承认预谋的事情。 无论收获了多少学位、荣耀和职位，齐木空助从年龄上来说只是大学生级别。那份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情愫，与智商有多高的关系并不大，正如他向来自称“我只是一介凡人而已”。 凡人会嫉妒，不安，纠结。 ——如果他没有突发奇想去研究什么时光机，也不心血来潮想炫耀给楠雄看而跑回日本，就不会在机场遇到All For One，然后在实验室里看到那个孩子。 这就是命运吗？ 虽然“阿音”已经不记得了，可齐木空助从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被后者身上的特质吸引了：与自己相似的、无论伪装的再好，都无法顺利融入社会的、疯子的眼神——浓烈如黑暗中安静绽放的山茶，安静而狂气。 “可爱吗？这是我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少年，打算稍微改造一下可以拿来陪弔玩。” AFO说的话非常可笑，像是父母用来骗小孩的谎言。可他偏偏用一本正经的口气叙述，语速不急不慢，再联想其恶劣的本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结论——他说的都是真的。 “一开始这个孩子说想要改变发色和瞳色的时候，我还没想这么多……但一看你来了，啊，这不是正合适给空助博士当弟弟的设定吗？” 头发乱糟糟的，过长的刘海甚至遮住了眼睛——少年？年龄或许还要更小一些吧。他的目光澄澈，眸底却带着让人心惊的执拗与固执，一开口就是与环境和场合不符的话题，“……你的个性是什么？” “……” 少年读出齐木空助眼睛里的答案，非常失望地垂下眼。 随即他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齐木空助被他眸底翻滚的浓烈情感震撼：偏执而安静，比起安慰，更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即使是80%的人口都拥有个性的超人社会，无个性的存在反而很稀有，所以大哥哥你不用太在意……” 齐木空助这才发现他的脸上有各种伤口，擦伤，撞伤，淤青，大部分都已经愈合，还有些许刚干的血痕，唇边泛着光的……是玻璃碎片吗？ 他伸手替少年拨开唇角的碎渣。被碰到痛处时，少年身体微颤，却没有避开，反而努力挤出笑容，好像在告诉对方“我没关系”、抑或是“不用在意我这种人”，伤痕累累的笑容惹人怜惜。 他应该要怎么回应才好呢？ 说虽然自己和天才弟弟楠雄不同，是没有个性的普通凡人，但十几年来他都过的很滋润很爽很高高在上，一直把周围人玩弄在掌心？而且其他人在他眼里都是愚钝的猴子？所以根本一点都没有在意过“个性”吗？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和经历，正因如此才会显得残忍，并非每一个无个性都能活成齐木空助，而他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一方。 AFO看出他的迟疑，掩藏在面具后的面容让人无法分辨表情，唯有从微微拔高的声线判别出男人此刻的心情极好，“别用这么可怕的表情看着我嘛……为了让自己开心，这个社会啊，世界啊，人类啊变得怎么样都没有关系，空助博士和我难道不是同一类人吗？” 少年又陷入空洞的状态里，直愣愣地盯着虚空处，仿佛将两人的对话全部隔绝在外。 “……没错哦。” 沉默数秒，齐木空助听见自己用一如既往的轻佻语气回应，就好像刚才的无奈和怜惜都未曾存在过一样。 …… 后来，他和楠雄用各自的能力，分别尝试着拯救了那个孩子“无数次”。 …… 一次都没有成功，所以仍然在继续——在“这个”世界。 …… ××× 回忆戛然而止。 齐木空助深吸一口气，将初见时的那份情感和震撼暂时压下，让自己变为“可靠又温柔的普通哥哥”形象，指尖轻点屏幕数次，很快就将app装到金发少年的手机上。 “嗯，这样就完成了，是‘哥哥管家’的app哦。” 金发少年迷茫的接过手机，发现多了个应用程序：图标为金色的Q版齐木空助头像，仔细看还能发现边上挤着非常小的Q版齐木楠雄。只是由于制作者的满满私心，导致一眼看去只能看到齐木空助的部分。 “难道是类似声优闹钟之类的吗？” “差不多吧，就是多了求助、地图和定位功能之类的，一定会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齐木空助避重就轻，似乎是不愿意过多解释，便微笑着扯开话题，“话说阿音不去执行任务吗？快到决赛了哦？” “对、对哦……” 金发少年这才如梦初醒般从地上站起身，一紧张就失去了平日的灵敏，脚跟重重地敲在桌脚，好在他感受不到疼痛，也只是让动作略微迟钝。 “——那不也是你、自己的力量吗！” 声嘶力竭又极度悲愤，浓烈的情感澎湃汹涌，几乎要倾倒而出。 从休息室的电子屏幕上传来的怒吼声让齐木音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恰好对上屏幕特写的绿谷出久。 说实话他对绿谷的记忆很浅，仅仅是“礼貌又容易害羞的少年”，稚气的面容和矮小的身材让他无法将其视作威胁对象，也不明白为何死柄木会如此讨厌绿谷。 但在这一刻，那个墨绿色头发的少年，即使处于重伤的状态（他无法想象之前绿谷究竟经历了什么），但那双色泽如同祖母绿般的眸子却熠熠生辉。 因为有目标才会拥有信念，而能将这份信念贯彻到底的是觉悟。 尽管齐木音对绿谷出久的过去、个性、经历，甚至是刚才与轰的战斗所发生的事情，都完全不了解。但在这一刻，他却因为对方的一句话，不可思议地与其产生共鸣。 太耀眼了。 如果自己也能变成那样。 如果他能像绿谷出久那样拥有属于自己的目标。 那么，是不是就会…… ——这就是名为“欲|望”的情感，自渴望和期盼而诞生。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扑簌簌颤抖的睫毛如同蝶翼，掩去泛着水光的眸子，脸颊如醉酒般潮红，无自觉地露出羡慕与嫉妒交织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信息量有点大，主要是解释一下空助与阿音的初见。 以及喜闻乐见的两位哥哥在暗地里拯救阿音进行时（实际上他们分别利用超能力、时空机已经干过数次了，之后也会详细解释），只是都发生在文章开篇前，所以阿音完全不记得了 以及虽然写的很含蓄，但阿音在遇到AFO之前与现在性格是有一些差异的，为了不会在揭露时显得神发展，我在努力一步步露出来（抖一抖自己） 另外为了剧情需要，上章稍微修改了一下原著的顺序： 我写的：轰和绿谷说自己家庭背景→爆豪和丽日对决→轰和绿谷对决 但实际上原著中是爆豪和丽日先对决，然后轰才和绿谷说了自己的事情； 第51章 炸了雄英 屏幕里传来午夜的裁决： “绿谷君， 场外！轰君， 晋级第三轮！” 作为胜者的轰焦冻被观众致以热烈掌声， 可他却没有沉浸在这份喜悦中，而是紧紧盯着担架上的绿谷。后者全身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灼伤和冻伤，但最严重的还是他自己使用OFA时引起的反伤。 同样将视线投注在绿谷身上的还有屏幕前的齐木音。自从刚才莫名陷入迷之沉醉中的状态过去后， 金发少年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一股说不清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而目标对象居然是交流不多的同班同学， 简直不可思议。 或许，他和绿谷之间有某些联系——例如曾经见过面？这是最俗套万用的方法，且屡试不爽还特别好用，足以解释齐木音在见到绿谷出久时的熟悉和亲近。 但还远远不够。 若要解释这份“羡慕”和“嫉妒”， 那两人之间肯定有更深刻的关系。 “阿音很在意出久君吗？” 齐木音不假思索地点头算是回应。他的视线还黏在被抬走的少年身上， 碧眸亮得惊人，就像是要在绿谷的身上戳出个洞，从内部好好观察对方到底有哪里让他觉得熟悉一样。 浅色头发的兄长默不作声地叹气，心想明明连记忆都失去了，却还是能绕回原点，这孩子的执念果然很可怕呢。无论外表看起来多么纯良无害， 但骨子里却和自己一样， 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类型。 不过，就是这样与众不同的阿音才可爱啊？ …… ××× 万众瞩目的体育祭接近尾声， 将要进行决赛的两名选手也被显示在大屏幕上：爆豪胜己VS轰焦冻，本次冠军将在同为英雄科A班的两人之间诞生。不过由英雄科包揽前三的位置是历来雄英体育祭的正常发展， 只是今年内部消化更严重到像是黑箱操作。 “哼，我压金毛小鬼赢。” 水色头发的青年站在观战台二楼，特地缩在角落里，借由情绪热烈高涨的观众掩住身形。兜帽和乱发下是一双布满血丝的眼，他兴致勃勃地盯着场内展开对决的两人，嘴角咧开残忍的弧度。 齐木音盯着他难得老老实实地插在口袋里的手，心想那应该就是炸弹的控制器。他之前在死柄木的要求下，将场内被先一步埋下的炸弹全部换掉，实际操作流畅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仿佛自己以前就对器械非常熟悉。 或许是私心，又像是莫名其妙的良心发现，他特地将炸弹的威力削弱，并安排在无人的空座上，到时候估计只会出现小型爆破，不会有大规模伤害——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死柄木进行的。因为不仅没办法解释，直说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麻烦，况且连齐木音自己都给不出这样做的合理原因。 反正死柄木的目的是破坏体育祭、造成恐慌、降低雄英的危险，结果一样不就可以了吗？ 齐木音心安理得地偷换概念，心虚地扯开话题，“是因为爆豪马上就要成为敌联盟的成员了吗？” 死柄木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瞥他，“哈啊？你不觉得让No.2 英雄的儿子赢了会很不爽吗？” “……” 原来是这个理由吗？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聊天鬼才齐木音VS逻辑鬼才死柄木 本局获胜者：死柄木。 齐木音不擅长循循善诱地引出话题，趁着宝贵的中场休息，直白地抛出疑问，“死柄木，为什么之前你要让我找机会对绿谷下手？” 他无意识地避开“杀掉”这个词语，换为更温和却充满歧义的“下手”。 换作普通高中一定会借机吐槽，可惜死柄木也是个常识缺乏的“小孩”，压根没想歪。正在脑补观众惊叫奔走、而欧尔麦特无助哀嚎场景的他一下子被叫醒，还很不爽，“因为他很碍眼啊，特别是那个傻乎乎的笑容，就好像以为自己能拯救一切……啧，太让人不爽了。” “……原来如此。” 对绿谷下手的原因果然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从头到底都是死柄木的任性啊。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发展，但总觉得有点郁闷，至少关于绿谷的情报是问不出来了。失落感让他忍不住垂下肩膀，心不在焉地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搜集信息。 “别一副丧气的脸，捏碎你哦……哼，等这次成功后，给你点外卖吧。”死柄木刚说完就开始后悔，心想着这是什么高高竖起的Flag。可话已出口，再收回去显然不符合他的人设，只能自欺欺人地补上个反Flag，“……当然要看你的表现了。” 两人谈话的间隙已经过去数分钟，赛场的战况瞬息万变，转眼临近结局。 巨大冰块冻结超过一半的场地，璀璨冰晶在日光的折射下不仅耀眼夺目，还在视野范围造成阻碍，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群攻技能让观众们震撼。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轰焦冻会获胜的时候，硝烟散尽，站在场内的居然是——爆豪胜己！ “开什么玩笑，我都说了这样毫无意义啊！”爆豪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忿忿不平地抓起轰的衣领，情绪濒临失控，额头青筋暴起，每一声都带着凄厉的哭腔，“混蛋！这样的第一名……这样的……” 摄像头毫不客气地对准“准第一名”，再次给予爆豪一个360度全场特写，细致到额角的汗水、咬牙切齿的表情、以及气到泛红的眼眶。 可惜，落在屏幕前的观众老爷们眼里，又是一个实锤。 观众A：你看，第一名又哭了。 观众B：现在的孩子太逞强了，不就是个比赛嘛，都气得哭鼻子了，啧啧。 绿谷：……好的，我不说话了。 切岛：喂喂，绿谷你快否认一下啊！你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吗！ 饭田：没想到爆豪君居然是个这么在意胜负的人啊…… A班众人：在画风完全歪掉的情况下，还能努力掰回来做出总结，不愧是饭田，真好使。 …… “轰君，跌出场外。因此，获胜者为爆豪君！” 午夜面无表情地拉下袖口的拉链，而本次比赛 第二回 尝到睡眠香的金发少年，再次“啪叽”一声摔在地上，失去意识。 除去炸开锅的A班，欢呼的观众，以及部分重点歪掉的言论之外，大部分观众还是对结果非常满意的，欢呼沸腾，掌声不绝，向角逐厮杀到最后一刻的冠亚军们致以最热烈崇敬的赞美。 “到此为止，所有比赛项目都结束，本年度雄英体育祭一年级的冠军是——”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打断麦克的是一声突兀的枪击，随即是一连串密集的扫射。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轰鸣，碧空如洗的晴空瞬息布满阴影，云朵如漩涡般扭曲，向两边散去，隐约露出藏在其后的数架直升飞机。为首的银发男子张狂地站在机翼上，从容不迫地指挥属下扫射观众席——他正是黑衣组织的琴酒。 场内的职业英雄迅速反应过来，以欧尔麦特和安德瓦为首的几位英雄从观战席一跃至半空中，具有群攻个性的英雄们则立刻展开类防护壁物质。 尽管英雄们的反应够快，但仍然有部分群众受到波及，一时间尖叫与慌乱如同病毒般席卷空气，所有人都忍不住去想突然冒出来的敌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又是如何混进赛场内的。因为代替日本奥林匹克的雄英体育祭，明明应该有近乎最高规模的安防措施。 …… 齐木音第一时间回头去看死柄木，后者的瞳孔里写着与他相同的震惊和恼怒，如火燎般燃烧的怒火将眸底烧成猩红。 “又是哪个混蛋来抢我的出场机会？！” 他歇斯底里地按下手中的炸弹按钮，那些不痛不痒的爆炸伴随轰鸣声窜起，规模与刚才的枪击无法媲美，对比之下简直像孩童的嬉闹，可笑而稚嫩。 死柄木不笨，只因思维方式稍显幼稚才显得平日行事天真。 他很快就意识到金发少年在炸药的威力上动了手脚，被欺瞒的怒火和被抢了风头的怨恨冲昏大脑，未经思考的恶语便夺口而出，“该死的！你只是个量产品！替代品！不过时随时都能被我随手捏碎的玩具！你居然敢——” 齐木音这下倒不避开，碧眸如幽邃潭水，睫毛微掩去半分凛冽，他就那么直直地迎上死柄木的咒骂，一副冷淡矜持的模样，倒让发火的那一方硬生生愣了半拍。 就是这么一瞬间，金发少年向后避开死柄木向他袭来的手指，脚尖轻点数步便高高跃起，从二楼观战席一跃而下，身形轻盈敏捷，宛如狂风中穿梭的雨燕，不过几秒就彻底隐匿于人群中，将死柄木回过神的怒吼抛在脑后。 “呼……” 他借着恐慌逃窜的人群顺利窜入比赛场内，而忙着疏散和对战黑衣组织的职业英雄也无暇顾及。此刻，轰焦冻在终局制造出的巨型冰块反而成了最佳隐蔽地。 金发少年在心底感叹“谢谢你，轰”，便趁着战火不断的场合，肆无忌惮地穿梭在冰块间，用超越外表年龄应有的力量击碎冰块——那些在常人看来坚硬的冰晶在他手里如同豆腐，随手一敲就“哗啦啦”地碎成一块块。 这个移动方式还是从爆豪在开局时，用爆炸击碎轰的冰块时候得到的灵感，只是齐木音的力量比起对方要强出太多。 说到目标人物爆豪。齐木音在移动间早就锁定好位置，非常巧妙的是，无论是跌出场外的轰还是昏迷的爆豪，此刻都处于冰晶的庇护下，在隐蔽性和安全性上暂时得到保障——这也是处于场内裁判的午夜，比起两人，而是选择先疏散最前排的观众的原因。 不过这份经过深思考量的、由职业英雄午夜得出的先后救援次序恰好给了齐木音钻空子的机会。 齐木音伸手从地上捞起昏迷的金发少年，小心翼翼地将其背到身上，调整好位置——陷入昏迷的爆豪眉宇间难得乖顺，那张平时竭尽全力颜艺的脸终于可以歇一口气，开始作为池面脸工作。 借着硝烟与冰晶的遮蔽，他对着在观众席最前排待命的黑雾作出口型，【就是现在。】 …… 眼前是记忆里仅仅来过一次的“阿音的房间”： 实际上，比起“卧室”，称之为“中转站”和“落脚处”要更为恰当。因为整个房间里，除了衣柜和床之外，居然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如果说一定要描述点什么的话，唯一引人注目的便是衣柜里整齐叠放着的一大堆纯黑诘襟，难道阿音的本体就是黑色立领校服吗？ 比起这些，眼前有更麻烦的事情。 齐木音面无表情地看着（被他随便）放在地上的、还（穿着破烂运动服的）、仍处于昏迷状态的爆豪：那么，人带回来了，是不是要先刷干净呢？ 作者有话要说： 捡漏专家：阿音 全场最惨：爆豪 全场MVP：琴酒 （实际上齐神在44章见柯南&死柄木&阿音同时在场的时候，讨论究竟是谁抢先埋炸弹的时候，曾经内心活动就说过‘那群全身黑漆漆的人嘛’，指的就是黑衣组织） 另外最近更新时间有点乱（太忙了），为了表示歉意，本章抽发15个红包（虽然感觉并没有那么多人QAQ）给评论的小可爱 第52章 一起洗澡 他没费多大力就把爆豪抱进浴室。 之前在抢人的时候是为了不阻碍视线才选择了背的方式， 而扛大米又太偏向单边受力， 拽着后领拖进去的话有弄醒的危险性， 综合一下还是直接抱起来比较方便。 不过用的词语是“抱”，可齐木音的行为只是将其“托起”，走到浴室， 再“放下”。要做比喻的话，爆豪享受的是齐木音“从卧室拿个杯子去浴室漱口叭”的杯子待遇。 刚才也有解释过，这个房间里缺乏太多生活必备品。金发少年费尽全力才从抽屉最底层里翻出沐浴露和毛巾， 姑且算是能勉强应对眼下的状况。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衣服。 陷入沉睡的爆豪安分地靠在墙角，头微微朝着左边偏，眉眼乖顺，竟然还带着点纯良。所以说闭嘴当一个面瘫帅哥是多么重要（看看隔壁轰焦冻）。 立领的体操服是中袖的款式， 早被汗水浸湿的上衣紧贴在身上， 随着均匀的呼吸起伏，散发出独属于少年的气息，一句话总结就是该洗澡了。 虽然齐木音并没有给人洗刷刷的经历，但不妨碍他突然冒出一个好（？）主意。 他本来就是跪坐在爆豪的身前（为了方便他甚至将后者的分开往边上挪了挪），两人呈现面对面的姿势。齐木音随手抓过沐浴露，对准爆豪的上衣， 按压着喷嘴biubiubiu几下， 粉白色的液体喷溅在运动服上。 一股酸甜的草莓气息在空气中弥漫，颇有股青春的味道。齐木音挤出来的沐浴露太多， 下手又没轻重，一些黏稠地挂在爆豪的领口， 几缕亮晶晶地垂落下来，黏答答地落在锁骨上。 齐木音：这样还能顺便洗衣服，一举两得√ 他趁这机会在爆豪的裤子上也biubiubiu了几下，大片粉白色乳液凝固在蓝底运动服上，再加上昏睡不醒的侧脸，画面效果充满着可疑的冲击力。如果趁机拍下照片肯定能成为威胁把柄，可惜齐木音暂时还没往奇怪的地方想过。 “唔！” 眼看着沐浴露涂得差不多了，金发少年举着花洒，对准爆豪的肩膀开始冲洗。他一不小心把水流调得太大，被从爆豪衣服上反弹过来的水柱飞溅一身。齐木音反射性地闭上眼，水珠扑簌簌地顺着睫毛滴落，在凹陷的锁骨处形成一小块水潭，莹莹欲坠。 刚才那声惊呼完全是预料外。他在下一秒就欲盖弥彰地捂住嘴，紧张地偷看爆豪的情况。后者似乎短时间内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连被沾湿贴在脸颊上的发丝都一无所知，维持着池面脸在线的状态。 不过刚才的失败也告诉他，隔着衣服给人洗澡的方案可行性太低了。齐木音干脆好不容易给对方喷上去的沐浴露被水流哗哗地冲开，粉白混杂的水因为姿势的缘故堆积在爆豪小腹的深陷处——反正就是没透进皮肤里，都怪雄英运动服的防水质量太好。 “……” 金发少年无奈地抓了抓脑袋，完全没有为自己的骚操作反省的迹象。作为行动派，齐木音向来坦率直白，微微凝神，便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扯爆豪上衣的拉链。 蓝底运动服里面是黑色紧身背心，勾勒出少年紧致的腰身和小腹。但不解风情的齐木音不仅对此毫无波动，甚至还粗鲁地上手将黑色背心替对方卷到胸口，准备直接往上扯——然后发现居然卡住了。 没错，卷到胸口的黑色背心之所以没办法脱掉，是因为它被爆豪的胸卡主了。 “……” 这是“此路不通”？看来只有另辟蹊径了啊。 没有看护经验且在这方面天赋为零的齐木音愣了一下，很没良心地决定换个方式继续扒衣服。 齐木音的视线从对方的胸口移到手腕。说实话，他对爆豪的个性挺好奇，初见时就有莫名的熟悉感，可惜对方在通常运转下一定不会给他探索的机会。一言蔽之，眼下就是研究爆豪的最好时机。 他鬼使神差地抓起那只手，小心翼翼地扯到眼前打量：骨节分明，十指意外修长。指腹略有粗糙。之前就听说爆豪的个性是从手心分泌类似硝|化|甘|油的物质，引发爆炸，所以在夏天会格外有利，不知道味道是…… 等等，这么说就是易出汗体质吗？所以果然还是要洗澡啊，保持个人卫生很重要。 迷途知返的金发少年再次纠正自己的脑回路，他轻轻地抬起爆豪的手腕，准备把后者双手举高摆成“Y字型”便于脱衣服。 “——喂。” 从声音响起到“被逆袭”不过半秒，而沉浸在思考中的金发少年反应稍显迟钝，恰好给了对方偷袭的机会，草莓气息甜腻的缠上来—— “齐木音，你摸得挺开心啊？” 金发少年在做出反应之前就被对方扣住手腕，一股大力按向他的后颈。齐木音本能地反抗。而爆豪不知是巧合、或是长久细致观察得来的结论，像是熟知敏|感|点一样狠狠捏了一把耳垂，让正欲反抗的齐木音腰部一软，直接面朝下趴了下去，享受正面“啪叽”着地的体验。 “我只是想把你的衣服脱掉。” 脸朝下被压在地上的齐木音试图辩解，声音里还带着点无辜的小委屈。而不知何时醒来的爆豪，正欺身压在他背上，用膝盖死死地抵着他的腰，一手扣着他的手腕（这部分很容易挣脱），另一只手用指尖轻勾着他的耳朵——这才是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的主要原因。 “所以你这个混蛋就隔着衣服往我身上撒沐浴露？” 爆豪似是找到了对付他的绝招，故意用略长的指甲死死掐着他的耳根。即使看不到，齐木音也能想象出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很微妙。偏偏他又心直口快，无论何时都贯彻KY精神，“……所以你一直都醒着？” “……” 压在他背上的人先是给出了一段可疑的沉默，就在齐木音偷偷直起腰，伺机准备起身的时候，从耳根滑落到后颈的手指死死地把他的头按了下去，爆豪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明显的恼羞成怒，“你、你承认了吧？！果然有往我身上乱倒东西！” “可是你不也承认了自己一直醒着吗？别、别扯脸……唔、唔呜……” 这是什么两败俱伤的羞耻发展？ 至于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得从几分钟前说起。 ××× ？？？ 该死，这他妈什么情况？ 为什么眼前会有一张放大的齐木音的蠢脸？难道说和半边混蛋打的体育祭是在做梦？还是眼前的混蛋是梦？ 现在醒过来是不是时机不太对，他要不继续躺回去？ 别开玩笑了。 爆豪胜己，本次体育祭1年级的冠军，目前陷入怀疑人生中。而且因为太尴尬了，他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在思考的瞬间就错过了最佳睁眼的时机。 随后他就被淋了一身沐浴露，香气浓郁到差点打喷嚏，而且水开太大、太凉了啊混蛋！就在他咬着牙准备给金发KY来个现场免费爆破表演的时候，听到一声清脆的“？”声响——哦，这家伙在脱他的衣服。 如果要形容爆豪在那一瞬间的感受，就四个字：五雷轰顶。 换作普通直男可能就当做社会主义兄弟情的升级版，可作为一个深柜，爆豪充分贯彻凡事必须多想多猜多脑补的好习惯。一道无形的闪电带着穿透乌云的劲风，笔直地劈开深锁许久的柜门——然后他又转过身换个方向继续面壁。 最终，在齐木音在玩（in爆豪主观视角）他的手的时候，这份忍耐到了极限。他也不管时机和乱七八糟的场合，直接扣住混蛋的手腕翻过去压在地上。 “可是你不也承认了自己一直醒着吗？” 那个一本正经说着要脱他衣服的家伙，一张口就是直白又羞耻的话。他气得牙痒痒，还好已经把混蛋翻过去压住，否则肯定会被看到自己涨得通红的脸。太丢脸了，要是被看到的话就把齐木音灭口！ “别、别扯脸……唔、唔呜……” 爆豪越想越气，情绪一失控就下手也没轻重，伸手掐着身下人脸颊的软肉就开始扯。换作常人早就疼得大叫，可惜金发少年也没痛觉，只是几次想要反抗，都被掐着耳垂按了回去——这是爆豪经过几次观察发现的、齐木音的敏|感点。反正别问他怎么看出来的。 而且齐木音向来都是冷静平淡的脸，力气居然还比他大，好几次都没被牵着走。这样莫名其妙的家伙，难得处于被压制的地位，不正是出气的好机会吗？ “哼，礼尚往来。” 爆豪勾起唇角，拧开盖子，把剩下的沐浴露一口气全浇在齐木音的后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如小动物般颤抖了一下，立刻反抗起来。 他知道自己行为幼稚又无意义，可偏偏忍不住动手。草莓味的沐浴露甜到发腻，熏得他脑壳疼，连眼神都有点飘忽，竟然盯着对方因为挣扎而露出的后颈线条、被水淋得湿哒哒的衣服、还有贴在耳畔的金发看了几秒。 “给我老实点。” 为了掩饰这份失态，他俯下身，恶声恶气地挨着金发少年的耳边威胁。这句话效果拔群，或者说，凑在耳边的距离效果拔群，原本差点暴起把他掀翻的齐木音立刻就全身僵硬，乖巧地保持不动。 可惜看不清齐木音的表情挺遗憾的。不过这份顺从让爆豪的心情变得很好，年轻人的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快，只是他拉不下脸服软而已。思来想去，他轻咳一声，伸手在金发少年的腰上装模作样地拍了一下，“快道歉！” 爆豪的口气太过理所当然，带着他独有的嚣张和高傲。而从中途开始就被欺压的金发少年慢吞吞地回过头，难以置信地看他：你哪里来的脸让我道歉？我们明明是半斤八两好吗？ …… 从两人解决矛盾，并各自把自己刷干净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情了。带着浓郁草莓味的两个人从浴室走出来，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口。 爆豪的嘴角还带着淤青，一说话就痛得不行，可他偏偏撑着一口气，坚持从头到脚数落对方的品味，“你开什么玩笑，我凭什么要穿你的衣服？老子告诉你，我就是从这里——” 只听“咔嚓”一声，爆豪的话语断在半空中，和他的运动服一起被撕碎了。 “不过，现在你没衣服了，只能穿我的了。” 金发少年指了指满衣柜的黑色衣领校服，他的语气平淡，表情纯良，与暴力撕衣服的动作截然相反，却偏偏有股挑衅的意味，配上两人的身高差食用更是有奇效。 而爆豪这一边，终究是没让他失望，在下一秒就炸掉了整个衣柜。 作者有话要说： 咔酱：你妈的，为什么X3 每次写阿音和咔酱相处的时候，我都有种“总是欺负他们的我难道是魔鬼吗”的自我怀疑（虽然我很快乐 第53章 今日头条 上半身光溜溜的爆豪受到了一万点冲击。 他的确是冲动之下炸了衣柜， 但这都要怪齐木音先撕他的运动服！不过即使在盛怒的状态， 他也控制住力道， 没波及到里面的衣服——所以说为啥会有这么多看起来像是校服的玩意儿啊？ “收集这么多同款，你是校服控吗？” “不知道。” 金发上还淌着水珠，脸也很漂亮， 可这家伙偏偏冷着一张脸，眼神还诡异地往他身下瞥。 看得爆豪浑身发凉，甚至想捂裤子——他可不想遛鸟。鬼知道齐木音会做出什么事情， 这家伙的力气和速度根本不走寻常路，他不过就愣了一秒，上衣就消失了。为了保住裤子，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你说这个这个黑色校服吗？我从有意识开始就穿着了， 而且衣柜里有好多一模一样的。” “喂、喂……你在干什么！” “换衣服啊。”齐木音若无其事地转过身， 将湿漉漉的运动服随手扯开丢在一旁，丝毫没有自己在人前脱衣的羞耻感。 爆豪的脸涨得通红，偏偏又移不开视：金发少年的腰身纤细紧致，肤色白皙，毫无防备地弯腰去拿长裤，让原本就足够低的裤子再次往下滑， 露出后腰的鲜红烙印， 颇有股诱|惑的意味。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随即就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惊恐， 作为一个深柜，这画面太刺激了， 不行，绝对不行……莫名其在内心默念数次后，爆豪直接冲到衣柜面前随手抓了一件黑色立领校服，这次心虚到连狠话都没敢摔，直接溜回浴室了。 裤子脱到一半的齐木音：“……？” 不是很懂现在的高中生。 不过原因换衣服就是好事，也省了他劝（武力）说（威胁）的时间。 金发少年很快就接受这样的发展，心安理得地继续换衣play，很快就变回便服版的齐木音。就在他正准备拿出手机的时候，脑袋上突然被丢了条毛巾。 “喂，这是你家？” 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来的爆豪一本正经地站在身后，隔着毛巾揉着他的头发，明明是温柔的互动，动作却粗暴简单，换做普通人可能会被搓秃，再不济也是头发-1-1-1的操作。 “唔？”金发少年发出含糊不清的语气词，奶白浴巾上的绒毛被他的头发沾湿，自然垂落下来裹住脸颊，只露出尖尖的下巴。 稍微等一下。 齐木音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难道爆豪还没反应过来被劫走的事情吗？ 姑且退一万步说，虽然他是趁人之危从体育祭赛场上把人扛走，原本也准备带回来先刷干净再送到老师面前去……这么一想好像的确没解释过？况且光从房间构造来看好像也分辨不出这里是敌联盟。 要不姑且先介绍一下敌联盟？说点福利待遇之类的？一下子被迫跳槽论谁也不会开心的吧。他胡思乱想着应该如何说出开场白。 实际上，齐木音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他下意识将用自己代入爆豪的思维，并将对于老师AFO的忠诚带入思考，所以完全忽略了爆豪的个人意愿。不过日常总是竭尽全力颜艺的爆豪怎么看都是恶人脸，若说直接看穿他的梦想是成为英雄什么的才有点困难。 或许是他沉默的时间太久，脾气急躁的深金色头发少年忍不住先开口，“……你是被谁威胁了吗？”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爆豪的口气犹豫而迟疑，居然还带着微妙的试探？齐木音差点以为这份纤细的情感不会出现在对方身上。 “啊？” 金发少年只能给出一个迷茫的语气词作为回应。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恰好对上爆豪微微躲闪的血眸，尚带着水珠的金发乱翘着，倒让过于锋利五官显得柔和很多。 “可恶！”爆豪先是侧过头咒骂了一句，光听语气词更像是日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表情借由侧脸金发遮住，只听见闷闷的声音，“你手机里不是有一个叫‘欧尔麦特去死去死’的家伙，发来的威胁信吗？” 他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让这句话从嘴里畅快吐露，别扭又容易恼羞成怒的性格向来是阻碍前进的绊脚石——所以爆豪每天要被这些石子绊倒好几次，并还在继续摔跤中。（傲娇一时爽，爽完…… 不过齐木音这次算是完全听懂了。果然是在身体互换的时候，爆豪看到了自己的手机里死柄木发来的“犯罪计划书”的片段，并将其错误理解为“威胁信”吗？ ——况且，爆豪在比赛刚结束就被午夜的睡眠香弄晕，无论是雄英遭到袭击还是齐木音趁乱将其劫走，他都一无所知。站在爆豪的角度来考虑，得到手机答案后，他的下一个问题应该就是“你把老子带到哪儿了？” 虽然暴露是迟早的事情，但至少不应该是现在。 齐木音的脑内千回百转，出口却变成一句，“……爆豪你偷看我手机？” “老子为什么要偷看？你手机掉地上，又不设置锁屏密码，还正面朝上，自己钻进我眼睛里的字也算我偷看吗？哈？碰瓷吗？！” 与齐木音相处一段时间的爆豪成功学到了逻辑鬼才&偷换概念&反向碰瓷的技能。而且他底气十足，语气嚣张，一副铁骨铮铮又信誓旦旦的样子。若不是作为当事人之一，连齐木音都快被他说服了。 “……” 实际上，能说出这么详细的过程的人，真的很难相信不是事先蓄谋。不过好在他一打岔，爆豪倒没立刻追问环境。 “好了，擦干了，滚吧。” 爆豪嘴上骂骂咧咧，可替对方擦头发的动作一直没停，力道也变得比刚才温和得多，估计也意识到刚才的方式很容易揉秃脑袋，搞不好会收获一只脑无齐木音（误）。 金发少年沉默了。他被怼的哑口无言，还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能默默弯下腰从地上捡起承担了爆豪怒火的毛巾。 门突然被毫无预兆地踢开，还没等两人回过神，一抹淡色身影从门外闪入，将毫无防备的金发少年连人带着凳子一起猛然扑倒在地。 “哇啊……音、音君！好、好久不见……” 少女趴在齐木音的胸口，嘴上说着令人费解又前后错乱的话语，满脸沉醉地乱嗅着，过短的制服裙下是穿着及膝袜的双腿——可别误会，并不是什么旖旎唯美的场景，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死死地压住金发少年膝盖，让后者失去反抗机会罢了。 证据就是——少女手中高高举起小刀，“啊、我——我好开心……！终于……又见到了……” “渡我小姐？哦……的确是好久不见。” 被压在身下的金发少年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对方的话语，依然是冷淡的模样，却顺手抓住了少女的手腕，让两人的距离停在咫尺。 “只有你一个人吗？其他人没来？” “喜、喜欢……好棒……我想杀了音君！” 过分淡定的金发少年与陷入沉醉的少女，两人仿佛在进行异世界交流。刀尖闪烁着银光，却无法再进一步，可少女仍是狂喜又害羞的模样，努力低下头往齐木音身上凑去。 “艹，这都他妈什么乱七八糟的！”爆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将这份不耐烦归结于画面太病态，脑袋一热就抬手对少女炸了过去，“去死吧！” 烟雾徐徐散开，他的手心还在滋滋作响，空气里尚未消散的水汽降低了些许威力，可他本身的目的也就是把讨厌的女人从齐木音身上轰出去。 看着从头到尾都很淡定的金发少年，而爆豪终于后知后觉：为此恼怒的自己有点傻？或者说是反应过度？可他拒绝往这方面思考，简单粗暴地把金发少年从地上拖起来，“齐木音，你是从哪里惹到的麻烦女人？” 本应该给出回答的齐木音若有所思地看向门外，显然注意力被其他事物扯开。被无视了的爆豪正欲开口质问，但陡然逼近的寒意让他神色一凛，上前几步微微挡住身后的金发少年。 “啧啧，现在的男子高中生对女生一点都不留情，真是世风日下。” 从门后缓缓走出的人衣着怪异，从头到脚都被数只手覆盖，水蓝色的乱发下是一双暗红的眼，只是由于面部被一只奇怪的手掩住，挡住了大部分五官。 “你是USJ时候的家伙。”爆豪用的是肯定句。 被挡在身后的齐木音敏锐地察觉到，如果说直到刚才为止，爆豪都是处于与平日相近的状态。但在死柄木出现的瞬间，鸽子血般猩红的眼微微眯起，周身的气息变得凝重。 “没错，一点都不可爱……还要阻止我和音君的见面，讨厌！讨厌！”被炸到墙角的制服少女如同醉酒般摇摇晃晃地起身，手里仍然拿着小刀，却顺从地走到死柄木的边上，呈现出服从的姿态。 而挑明身份的死柄木，沐浴在对方的怒视中，自顾自地发出邀请，“我们先换个地方谈话吧？” 他故意省去作为主语的“爆豪胜己”这个的名字。而死柄木原本就直面两人的姿势，更是让这句话像是同时在对齐木音和爆豪胜己两个人发出邀请。 至于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让爆豪错以为“齐木音”也是被绑架来的无辜学生。你看，效果拔群，之前还一脸不耐烦的某人沉默地同意了他的邀请。 嗯，老师推荐的方案果然很不错。 …… ××× 地下酒吧，光线昏暗，如地窖般的设计曲折蜿蜒，没有窗户和外景作为依据，让人一时无法判断身处何处。 爆豪默不作声地打量着环境，暗自在内心记下路线。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齐木音从死柄木登场开始就维持缄默，除了在抬头时正常的眼神交流，大部分时候就像是故意在缩减存在感一样。 借由转身的机会，死柄木微微侧身，从乱发和断手间漏出一个让人暂时无法分辨情感的眼神，落在齐木音身上一秒钟，很快又移开。 放置在吧台上的电视屏幕突然亮了，如旧式器械出故障般闪烁着雪花图案，搭配着场景，倒显得有些诡谲。随即，从音响里缓缓响起沉稳厚重的男声： “那么，首先欢迎来到敌联盟。” “……” 没有被冷淡的回应打击到，电视里的AFO维持着平稳的声线，“今天还邀请到一位嘉宾，S博士。” “大家好，我是S博士哦～” 紧接着冒出的声音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厚重的效果模糊了性别和年龄，连微微上扬的尾音都掩在电子音后面，再搭配怎么听都可疑的“称呼”，显然嘉宾是想掩藏自己的身份。 可最熟悉那个人的齐木音还是在他开口第一秒就听出来了——他的兄长，齐木空助。 虽然空助哥之前说过加入了敌联盟，但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空助哥不是应该还在学校吗？作为老师，在那种乱成一团的场面下消失真的不要紧吗？ 会不会被怀疑身份？记者……话说那个时候是全国直播……虽然自己有借助轰的冰块逃避摄像头，可是空助哥…… 想要问的内容太多，但眼前怎么看都不是交流的好时机。 迄今为止都没表现出过强烈情绪波动的金发少年微微握紧拳，他庆幸自己为了避开死柄木和爆豪的视线，一直都是低着头的姿势，这才避免一下子被看穿。 没有给他过多思考的机会，AFO继续引导着走向，“那么在话题开始之前，先插播一条今日头条吧，是关于一小时前刚刚落下帷幕的、雄英体育祭上所发生的大新闻。”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粗糙说一下： 实际上咔酱醒来就发现了，但他不习惯去问别人获得答案，一直在观察 而且他问男主手机的时候，实际上是观察男主的反应；通过渡我和吊哥的反应，他其实猜到了一些 但因为他体育祭晕了，他不知道后续的神发展→太缺少情报＋不是很愿意相信男主是坏的，所以中途一直猜测或许男主是被控制/威胁了之类的（问威胁信也是为了试探男主反应） 第54章 翻车现场 AFO的话语落下后， 闪烁着雪花图案的屏幕变暗， 只听见一段“滋滋”的电流声从音响里漏出， 宛如老式故障机械，反复数次后终于传出清晰的女声： “……现在插播一则紧急新闻，雄英体育祭现场遭到袭击， 根据报道，现场出现不同程度的损坏……” 屏幕一亮，画面非常符合时宜地转到雄英体育祭现场：只见原本广阔的操场上被重物敲击得不成人形， 轰焦冻在决赛时制造出的巨型冰块还残留在现场，看来是来不及清扫。群众当然早就被紧紧疏散，光从播出画面上来看目前还没有血腥的部分。 “……但非常神奇的是！本次居然没有出现任何重伤和遇难人员！太厉害了！一定是因为欧尔麦特在那里……” 女主播的声线陡然一转，从刚才的严肃播报变为充满个人情绪的高昂赞美， 话语中带着浓浓的敬仰与钦佩。 因为本次袭击犯用的是直升飞机扫射现场的方式， 为了避免影响英雄们作战，本应该搭乘直升机做现场转播的工作人员选择了从远距离取景的拍摄角度。不断颠簸摇晃的镜头对准欧尔麦特的身影——是金发男人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胜利的姿势”，宽厚可靠的背影屹立在现场，脚下是数名“敌人”的尸体。 “不过有人声称看到一名男子高中生模样的人，仅凭一人之力就将直升飞机移出雄英……但至今没有证据表明有这样的人物出现，所以我个人还是看好No.1 英雄欧尔麦特……” 当女主播说到“男子高中生”的时候， 水色头发的青年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齐木音。后者被他诡异的眼神刺得头皮发麻， 心虚又紧张，干脆低着头再次当没看到。 但通过拼凑新闻播报的信息， 齐木音已经秒懂：男子高中生＋一人之力＋没有重伤和遇难人员=齐木楠雄。 这下，被无视的死柄木更不爽了， 他还是顾及到老师在播放，才勉强忍住冲上去揪住某小鬼的领子质问“我还没追究你换炸弹的事情，你又凭什么无视我？”。而作为忍耐的代价，他疯狂地用指甲抓脖子，下手没轻重，很快就有几道深浅不一的血痕。 “但非常遗憾的是，有一名雄英学生至今下落不明，他是今年入学的英雄科一年级A班爆豪胜己——” 女主播的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屏幕最后停留在爆豪的学生证照片。地下酒吧的光线昏暗暧昧，除去坠落状的吊灯之外，唯一的光源便是电视屏幕。就站在边上的爆豪一语不发，任凭刺眼的光落在脸上，呈现晦暗不明的阴影。 听到这里为止，再愚钝的人也能察觉出背后的真相：为什么新闻里报道的是“一名雄英学生”下落不明？再联系渡我被身子见到齐木音时的狂热，与她之后听从死柄木的话语安分下来的举止，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齐木音也是敌联盟的成员。 其实爆豪一醒来就隐隐有些怀疑，只是他一直避免往这个方向去思考，再加上体育祭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便心安理得地自欺欺人。 他还设想过齐木音是被胁迫的，所以才会故意问他“威胁信”的事情，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最不愿去思考的方向。 所以说……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爆豪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鸽子血猩红阴郁，散发着骇人的气势。尽管他平时看起来一副随时可燃的样子，可当愤怒超过平均值的时候，反而展现出平静到可怕的姿态。 “喂，你这家伙就没一句要解释给我的话吗？就算是反驳，你也至少说点什么啊！” 等了半天没得到回应，爆豪终于忍不住先开口。要不是忌惮敌联盟的人，他简直想冲上去，抓住齐木音的衣领，让对方给出个合理明确的答案。就算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结果，至少他也希望真正的回答能从齐木音嘴里亲口说出。 “哈哈，翻车现场。” 冷眼旁观的死柄木愉快鼓掌，并且不怕死地加油添醋。他就是那种场面越乱、越复杂、越是神转折就会越开心的性格。因为很像游戏结局的反转情节啊？如果被问到的话，他一定会这么回答。 另外，还有一个死柄木不愿意承认的阴暗小心思：如果阿音身份暴露的话，首先不用再见到他周围绕着的那圈人，其次他肯定会回到敌联盟。 哼，到时候就一边嘲笑死小鬼一边给他塞鳗鱼饭吧。 爆豪毫无预兆地猛然回头，他忍到现在终于有了出气口，于是直接把怒火都在洒在死柄木身上，没好气地大吼，“脸上长手的家伙给我闭嘴！谁管你想干嘛啊！” “……” “死柄木弔你冷静！先别动手！他或许是将来会加入我们的人！” 潜伏在阴影里、连气息都收起来、竭尽全力当好路人传送门的黑雾手疾眼快地冒出来挡在死柄木面前，向来担当敌联盟老妈子角色的他今天也操碎了心。 而立场不明的少女则是捂着嘴偷偷笑起来，似乎看无论哪边吃瘪她都能收获快乐，实属吃瓜群众。 好气但是要忍耐的死柄木：“……嘁，我不和小鬼一般见识。” 至于话题的中心人物齐木音，再装鸵鸟也避不开爆豪锐利的视线，况且人证物证聚在，就算是强词夺理……不，他一点也不擅长。 金发少年抬起头。 爆豪原以为会看到一张被质问后惊恐万分的脸，要不就是破罐子破摔的反派狞笑（←虽然很难想象），再不济也是带着一张类似轰焦冻那种满载回忆杀的苦逼脸。 然而，以上哪个都不是。 “那个……我很抱歉抓走了你？” 出乎意料的是，即使被当场揭穿身份，齐木音也依然维持着纯良无害的表情，眨着那双过于澄澈干净的眼。他说话的时候还微微蹙着眉，一副稍显为难又无措的模样，口气就像是“抱歉我穿错了你的内裤”、“不好意思拿错了杯子”一样。 完全不对劲。 齐木音就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的事情是“非正常的”、是“错误的”、是“触犯法律的”。 ——这家伙，难道是被敌联盟用类似心理控制的个性洗脑过吗？！ 不得不说爆豪的直觉很强，在充满谜团的“齐木音”这个身份里，光用本能就破解出其中一条线索。 “哈啊？是你这个混蛋带走我的吗！？”爆豪一愣，猝不及防地又“被迫”得知一条真相。他还顺口地将“抓走”替换为“带走”，提升了自己的处境。 “嗯，因为接到了这样的指令，老师希望你能加入——” 齐木音理所当然的态度在他爆发的边缘疯狂撩|拨，刚刚平息下去一点的怒火又燃起来，直接打断：“开什么玩笑！你这家伙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吗？” “喂喂——那边的暴躁小鬼。” 死柄木慢悠悠地从吧台附近走到屏幕前，他的步行姿势与常人迥异，再加上数只手在周身摇摇晃晃，现场效果微妙。 “虽然我们的目的是劝说你加入，嗯，大概算是招揽？挖墙？嘛，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不过就算你进来，阿音也是你的前辈，懂吗？” 死柄木用包工头的身份整理众人的关系，他将阿音定义为先入社的成员，并当面敲打“预备役新成员”爆豪胜己。一长串说下来居然逻辑分明，有理有据，还充满诡异的教育意义。最重要的是，他难得直呼了阿音的名字，而不是用死小鬼来代指。 可惜，这番说词无论是场合还是时机都有点格格不入。 显然死柄木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最终还是没撑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幽幽地转向电视屏幕：“啊啊啊……我不行了，老师。我们真的需要这种人吗？我好想捏死爆豪胜己……这小鬼太讨厌了，还是换个人吧……” “弔，一次失败很正常，你只需要在之后总结经验就可以了，就是为了让你能慢慢成长，我才把阿音给你的。” AFO真诚而伪善地劝慰着死柄木，耐心又温和的样子倒真的像是师长身份，无论对方怎么闯祸，任性又不讲理，他总能用教育意义的话语包容。 但这句话引起了另一个人的不满。 一声非常轻微的叹息从音响里传出，带着压抑的愠怒。 紧接着就是AFO似笑非笑的声音：“哦？难道S博士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只是在想……某些人单方面欺负别人的弟弟……唔，好像这样说不够精准，我应该修改一下用词……” 自称S博士的某个人，直到刚才为止还用厚重效果和电子音掩盖，但此刻却像是完全不在意暴露身份，坦率地使用本音。 “……呐，你们一群人围起来欺负连我都不舍得碰一下的弟弟，就没想过后果吗？” 齐木空助语气轻佻而熟络，声音里甚至带着笑意，完全不像是威胁。或许AFO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才用了打圆场的方式：“只是小孩子吵架而已，S博士也太激动了。” “啊哈哈，那么AFO先生把我也算作小孩子好不好？” 他的尾音甜腻地往上扯，像是夏日缓缓融化的奶油，却带着令人心惊的寒意。像是为了证明他并非在开玩笑，呈现坠落样式的吧台灯突然开始摇晃，宛如烛火般在墙壁上投射出虚影——不，是整个地基在轻微摇晃。 紧接着，从绝对不可能传来声音的墙壁上响起“敲门声”： “——打扰了，您订的披萨拉神野店的外卖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空助哥，虽然拥有博士学历，目前在雄英当老师，还顺便在敌联盟兼职 但他……其实只有18岁！（是真的） 第55章 比惨大会 “外卖？” 听到关键词的齐木音第一反应就是去看死柄木。他还记得对方曾在体育祭开场前潜入雄英食堂， 还声称（in齐木音视角）要点外卖慰劳自己。 看我干嘛？我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给你点吃的。 死柄木也是一愣， 随即很快在内心给出反驳。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就被猛然撞开的门分去注意力。 “——Smash！” “黑雾！门！” 死柄木的反应很快，可惜来不及了。 强劲的拳风直接击碎墙壁，让原本就是地下室的酒吧不仅要承受两边的冲击， 还有来自上方地板塌陷的危机。 “哈哈哈哈哈！”只听见一声浑厚有力的低吼，伴随爽朗的笑声，金发男人就在木板与碎石飞溅的场合登场， “放心吧！爆豪少年！” 即使他还没有放大招，但仅凭一击拳风就足以给现场人的心理上施加重压。因为他是欧尔麦特，和平的象征，最强的No.1英雄。 被拳风冲击而坍塌的家具和墙壁， 在这种情况下， 倒成了阻碍视线的物体。而自从听到死柄木的呼喊，就准备使用个性将众人转移的黑雾发现身体被树干困住，“什、什么时候！？” “不愧是新生代的实力派密林神威！还有快得令人目不接暇的老将格兰特里诺！” 作为No.1英雄，力量与速度，最纯粹的强大，欧尔麦特每次登场就会自动聚集众人的关注， 同期被埋没光芒的英雄比比皆是， 例如最接近的No.2英雄安德瓦。 “外面还有以安德瓦为首的警察与特殊部队，你们已经逃不掉了， 敌联盟。” 本次也是，自从欧尔麦特出现后， 敌联盟的众人很自然地把注意力都投向他，这才忽略了一场在其身后的英雄——密林神威便是使出树木个性的英雄，大范围群攻使他迅速控制住场面，格兰特里诺则是趁机将渡我手中的小刀踢飞。 “啊……难得我提前计划了这么久，你怎么就自己上门了呢，最终Boss？”被粗壮树枝困住的死柄木低声冷笑，神色间却不见慌张，被断手掩住大部分面容的他让人无法分辨表情，他若有所思地瞥向电视屏幕那边——齐木音的位置。 “抱歉啊，爆豪少年，你一定很害怕吧……” 确认场面被控制住后，金发男人暂时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到目标人物边上。只是他的呼唤并没有立刻得到爆豪的回应，后者飞快地往边上瞥了一眼才抬起头，仿佛掩藏着什么似的模样，与爆豪向来坦率又直白的行为截然不同。 欧尔麦特顺着爆豪视线的方向看过去。 “齐木少年？” 在断砖残瓦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齐木音，此刻却安静地站在电视屏幕边，身着纯黑立领制服，与混乱的场面形成强烈的对比。 好像不太对劲？ 作为英雄的直觉让他有一丝迟疑，可作为欧尔麦特，他向来是毫无保留地相信大家，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学生之一。 于是天性善良的金发男人很快将疑惑抛到脑后，对着金发少年露出标志性的、八颗牙齿的笑容，“已经没关系了！你已经不用再害怕了！要问为什么？因为我们来了！” “欧尔麦特，我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电视屏幕里的AFO适时地出声打断。 就在这个时候，齐木音抬起头，一缕金发随着动作从耳后垂落，碧眸澄澈，他的表情平静，就好像意识不到正身处纷争现场，但这才是最不自然的。 “齐木少年？”金发男人先是尝试性地呼唤，但距离他至多不过5米的少年却不发一语，冷淡乖巧的模样像极了无自主思想的人偶。联系AFO的话语以及其复数个性，欧尔麦特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可恶！难道是被控制了吗？” 而站在欧尔麦特身后的爆豪脸色惨白，最了解现状的他下意识地开口，“喂！欧尔麦特，那家伙……那家伙他……他其实——唔！” 在千钧一发之际，爆豪死死地捂住了自己嘴，连他自己都震惊于擅自动起来的手——这不就好像是为了阻止自己开口揭穿齐木音的身份一样吗？别开玩笑了！为什么他要帮助那种家伙隐瞒欧尔麦特不行啊！？ “我没有被控制。” 金发少年冷淡地打断男人的臆想。他的身影几乎是与话语同时行动，在最后一个音节还没落下之前，仅用四分之一个喘息的时间就移动到欧尔麦特的身前，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两人的发色几乎相同，但体型却天差地别，几十厘米的身高差让在男人面前的金发少年，此刻就像是孩童般娇小，主动扑过去的姿势更是如同归巢的幼鸟，可他眸底逐渐亮起的危险光泽让人不寒而栗。 愈发接近的两人的身影在爆豪的眼中不断放大，如果说人的思维在咫尺间能千回百转，那么比起走马灯这种不靠谱的传说，实干派的爆豪更愿意相信是自己的动态视力进步了。 在遇见齐木音之前，爆豪从来不相信自己会向命运祈祷。从小到大都一路顺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上手极快的他，居然会有无法掌控的情况——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四分之一个喘息间，眼睁睁地站在原地看。 混蛋！ 你打不过欧尔麦特的。 所以……快逃啊……！ 爆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除了站在原地用意念大喊之外什么都做不到。虽然他很想追问为何齐木音会有这么快的速度，想阻止对方向欧尔麦特出手（因为怎么看都是杀意满满吧？！），想拽住那家伙的后领来个过肩摔把他摔醒…… “啊？” 或许是他的“意念大喊”产生了作用，齐木音的动作突然停住，仿佛定格般逼近——等一下，这种感觉他很熟悉……是……是被该死垃圾记者的个性击中的时候才会有的感觉…… 身体互换吗？！哈啊？！在这种情况下！？别开玩笑了！混蛋去死啊！虽然换了身体好像能阻止现状发展——可他为啥要给齐木音那混蛋解决麻烦啊？ 显然，他的挣扎并没有产生任何作用。 就在下一秒，爆豪（in齐木音身体）的视野豁然开朗，从站在欧尔麦特身后的背光角度变成彻头彻尾的面对面，从小到大的偶像近在咫尺，近距离感受到的威压异常可怕。 “齐木少年！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会把你带回去让恢复女郎好好检查的！”这样说着的欧尔麦特，一脸忍着痛苦与不舍，含泪（？）向他挥出拳。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欧尔麦特是要对“齐木音”使出友情破颜拳&三观修正拳吗？！太近了！身、身体来不及…… 爆豪（in齐木音身体）突然后悔了，他不应该向该死的命运祈祷的，也不应该为齐木音这混蛋担心，本来把一切都交给欧尔麦特就好了，只要安心等No.1英雄把齐木音揍晕带回去就好了。而不是现在，莫名其妙地换了身体，还要替天然混蛋受一拳！ “……！” 爆豪（in齐木音身体）死死地咬着下唇，将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锁在嘴里，几乎要扑面而来的拳风让他本能地感到恐惧，如果换个地点和场合，那么他会很愿意与欧尔麦特一战，而不是在这种单方面要被打的前提下啊！ 至于另一边—— 被突发情况换到爆豪身体里的齐木音还没来得及适应，就被突然包裹住身体的黑色雾气吞噬，耳边落下一句大喊，“死柄木！我这边先把爆豪传送过去啊！” “等一下，黑雾，我是——” 转换了身体还是金发少年的齐木音急于解释，可惜好不容易从密林神威的个性里逃脱的黑雾根本不听他说话，还以为人质要反抗，便直接用黑色雾气缠住了他的嘴。 被黑雾的特殊能力“堵”着嘴的齐木音（in爆豪身体）只能无奈地看着队友搞错人。 而处于他身体里的爆豪试图避开欧尔麦特的攻击，但因为不熟悉身体，只能狼狈地硬生生受了一拳。 如果齐木音现在能说话，他一定会很认真地告诫爆豪：“我的身体感觉不到疼，而且比你想的要结实，被欧尔麦特打个一拳两拳，完全没问题。”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先感激替他受了一拳的爆豪比较好，嗯。 回到这一边—— 爆豪（in齐木音身体）正被欧尔麦特以扛大米的姿势扛在肩头。不知道是被偶像殴打的冲击过大还没缓过来，还是换了身体的后遗症发作，头朝下的姿势让细碎的金发遮住脸，奄奄一息的模样看着非常凄惨，却又异常安分。 “爆豪少年！” 欧尔麦特（自以为）这边刚把齐木音搞定，一回头发现最初的目标爆豪正被黑雾缠绕着，眼看就是一副即将传送的样子，于是立刻转身往黑雾的方向冲过去。 他一着急就容易被钻空子。战局瞬息万变，而无论何时，欧尔麦特都是众人的焦点，自然不会有人将No.1遗漏。比如现在，从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了黑色漩涡，而紧随其后的是数只脑无！ “脑、脑无？这个数量……” 欧尔麦特被骤然出现的脑无们分去一秒钟注意力，就在他慌张的瞬间，肩膀上重量一轻，只见被以扛大米姿势放在肩头的金发少年突然消失。与此同时，被黑雾缠住的那名金发少年也不见了！ “齐木少年！爆豪少年！Nooooooooo！” 场面非常混乱，如果一定要找个罪魁祸首，除了老师AFO之外，应该就是神出鬼没又能力过于便利的黑雾和脑无们了。 本场最惨候选人1：黑雾 情况：误抓队友1/1 本场最惨候选人2：欧尔麦特 情况：金发少年Double Missing 本场最惨候选人3：爆豪胜己 情况：被偶像打了一拳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谁比较惨？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缘溪行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天降怪盗 蜂拥而至的脑无打乱了节奏， 原本占据上风的英雄们猝不及防被反将一军。从黑色漩涡里被传送进来的脑无数量众多， 若要在一时间将其控制实在是太难。 “外面的增援呢！安德瓦！”相比于被脑无缠住的众人， 拥有高速行动力的格兰特里诺第一个反应过来，跳到天花板上方，从破败不堪的木板向外大喊。 楼下的警察们：“这里也到处都是脑无！这些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防备在门外的No.2英雄安德瓦也忙于清扫数量众多的脑无， 烈焰灼烧着无理智的怪物，火舌舔舐着躯体碾过，那些哀嚎的脑无像是感受不到疼痛， 前赴后继地扑上来，给英雄们造成妨碍。 欧尔麦特很快就从失态中恢复，他严肃地看着被留在场地内的死柄木，“把你带回去审问， 一定能得知爆豪少年和齐木少年去向。” “哈、哈哈哈哈哈……太……太好笑了， 你也太自以为是了，欧尔麦特！”水色头发的青年断断续续地笑着，他丝毫不介意自己被树枝捆着，乱发下一双眼猩红发亮，散发着可怖的光泽，在金发男人不解的目光里落下恶言， “你真的以为齐木音是什么乖宝宝吗？”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欧尔麦特隐约有些不安。 就在此时， 一直被无视的电视屏幕兀自跳了一下，快速闪烁着雪花图案， 发出“滋滋”的声响，将场内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齐木空助的声音幽幽地从左边音响里传来：“AFO， 适可而止吧，你还不想让死柄木弔被抓起来吧？” 与刚才发出警告的时候不同，他的声音又被加上厚重的特效电子音，让性别和年龄都被模糊，显得神秘而诡谲——是为了不在欧尔麦特面前暴露身份，毕竟齐木空助还在雄英当老师。 右边音响则是AFO的叹息：“你果然留了后手啊，居然在黑雾身上动手脚……唉，作为合作者来说，S博士你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 欧尔麦特很懵逼，不过曾与AFO对决过的他很快就辨认出男人的声音，表情逐渐染上肃杀与凝重。他不动声色地与格兰特里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肯定：是AFO本人的声音。 那么AFO口中的合作者就是这个用电子音掩盖身份的人？不过按照他刚才的口气，这两个人是在搞内讧吗？ 左边音响里的齐木空助，或者说是S博士继续说道：“哈哈，如果我真的没诚意的话，就不会选择通知雄英，而是直接把我家的天才请来了呢。” “……” 不得不说，AFO对那个几乎无所不能的齐木楠雄还是很忌惮的。 在一旁被迫听两人闹内讧的欧尔麦特满脑袋都是问号，不过他至少弄清了一件事——齐木音似乎与敌联盟有脱不开的关系。金发男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声音里尚带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颤抖，“All For One，你这次又在策划些什么？齐木少年又是怎么回事？” 欧尔麦特对AFO的本质太清楚了——这个男人向来擅长利用人性的弱点和软肋，以玩弄人心为乐，总是恣意妄为地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制度推翻，随心所欲地夺走他人珍视的事物！ 难道这次又要……？ 像是为了证实他心中的猜想，AFO缓缓落下可怖恶意： “其实，那个孩子曾经可是很崇拜你的……正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喜欢欧尔麦特、敬仰你、甚至以你作为生存的意义，所以我才选择了他……不，应该说是他找到了我，然后我答应了他。” 理智告诉欧尔麦特此刻不应该继续追问，但情感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朝对方的陷阱踩下去，“你、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啊，那个时候还真是可怜啊……掉下来的时候全身都破破烂烂的，我花了很大功夫才‘修’好他。” AFO意犹未尽的叹息仿佛敲打在心头，欧尔麦特一字一字地说，“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因为很有趣啊，如果能让你痛苦的话，我就会很开心。” …… ××× 齐木音再次睁开的眼的时候，视野明亮到不可思议。 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羽睫扑簌，在眼角散落阴影，显得五官愈发精致漂亮。等了几秒钟后，终于习惯了光线的他，四下打量着环境： 嘈杂的音乐，流水般滚动的电子屏幕，车水马龙的人群，还有被路灯照亮的夜空——这是商业街吗？ 金发少年发现自己置身于络绎不绝的街道，通过繁荣程度来判断大概是类似涉谷或者银座也说不定，至于刚刚才发生的、近在咫尺的、欧尔麦特与敌联盟的战斗仿佛是一场梦，虚幻而不真切。 他随手拦住一位路人，“抱歉，请问这里是……？” “这里是秋叶原啊，小哥你是游客吗？还是说……你在是cos什么天降系角色的设定吗？”被问及的路人先是一愣，随即很快摸着脑袋开始脑补。 “……打扰了。” “喂、喂喂小哥你稍微等一下啊！我看你长得很帅，有没有兴趣参加兼职啊？很合算啊，我们日结啊！你别走啊！” 齐木音面无表情地把路人甩在身后，无视对方哀嚎着追过来的身影，大步向前走。 他在心里先确定了目标：总之先回到敌联盟，帮助老师AFO解决麻烦，毕竟这本来就是他被制造出来的意义。 至于秋叶原？商业街？那是什么，几乎无欲无求的齐木音表示不在思考范围内。 突然，商业街的大屏幕上响起如同新闻播报般的女声，“现在插播一则新闻，再过一分钟就到本次怪盗基德的预定时间了，这颗独属于铃木财团的宝石是否会被顺利偷走呢？还是会被阻止呢？让我们一起来倒数——5、4、3、2、1……” 伴随着倒数声越发接近零，自大屏幕上由远及近地冒出白色羽毛，纷纷扬扬地坠落，紧接着一团雾气遮掩住屏幕，只听见主播惊慌的声音在商业街回荡，“电视台的摄像机被黑了！天哪不愧是基德大人！不过他这次的目标是被放置于秋叶原的时钟指针，究竟是非能顺利夺取呢？” 女主播的措辞里已经带上明显的主观倾向，她几乎是口不择言的说出“基德大人” ，但倒计时完毕后出现在屏幕上的羽毛吸引了众人的视线，一时间倒也没有人去追究她的失言。 “已经七点了吗……” 即使听见新闻播报，可齐木音仿佛置身事外，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纯白的锁屏界面上的数字时钟清晰地昭显出时间。 反正这种事情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金发少年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想法，无所谓地向人群尽头迈开步，潮水般涌入耳朵的话语被下意识的无视，甚至没有听到新闻内“被放置在秋叶原”的关键词。 “啊哈哈，没想到这次警察那边的防御很简单嘛……那么宝石我就拿走了！这次也感谢您啊，铃木老爷子！” 优雅里带着几分俏皮的声线将怪盗基德的性格勾勒得淋漓尽致，只是他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若要说具体出于哪一个角落还难以分辨。 只见纯白的滑翔翼“咻”得振翅，在夜空中展开洁白羽翼，光滑的翱翔曲线如同流水般自然流畅，在夜空中滑出摄人心魂的弧度。所有人都被突兀出现在秋叶原的怪盗基德吸引住视线： “天哪！他真的来了！快拍照！” “基德大人果然信守承诺，说要带走秋叶原的时钟指针就来了！” “啊啊啊基德大人快看我！” …… 自从纯白怪盗出现后，人群骚动不已，纷纷拿出手机对着夜空中的魔术师疯狂“咔嚓”，恨不得将对方定格在胶卷中带回家。 齐木音向来与“追星族”绝缘。他面无表情地在人群中穿梭，试图以更短的距离回到敌联盟的阵地，充耳不闻人群的哄闹与新闻播报声。夜风将他漂亮的金发吹起，扫过洁白如玉的侧脸，宛如亲密轻|吻着脸颊一般。 就在他快步赶路的途中，眼前蓦然被一团纯白笼罩，翩跹降落的怪盗先生如同轻盈的鸟类骤降至眼前，单片眼镜反射出惊心动魄的光芒，只听见一句，“抱歉，这位可爱的……先生？” 对方似乎没料到会遇见男性，原本浮现到嘴边的“可爱的小姐”只能尴尬地改口为“可爱的先生”，怎么听怎么诡异。 “哈啊？” 金发少年惊讶地看着突然降落眼前的魔术师，对方宽大的披风在夜色里飞舞，掩住他前进的方向和路线。比起这些，他更无法理解为何会从天而降一名怪盗，而且对方一副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样子更让他不知所措。 “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与我在月光下起舞？” 像是看穿了金发少年的迷茫，怪盗基德微笑着发出邀请。他如同一位真正的绅士，微微弯下腰，以邀舞般的姿势向前伸出右手，碎屑般的星光落在那只未被单片眼镜遮掩的眸子里，呈现出惑人心魄的魅力。 人群中迸发出激烈地欢呼： “天哪！是基德大人！” “我也想被邀请！啊啊啊为什么不是我呜呜呜哇啊……” “酸了酸了，反正我得不到的……” …… 齐木音几乎要被他眸底的光泽震慑，但犹豫仅维持一秒，他很快就找回理智，“没兴趣。抱歉，我忙着赶路。” 他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直男一样给出无情反驳，并将目光从那只带着纯白手套的掌心移开，一瞬间的心动很快就被压下。 “唉，太无情了呢。”月光下的魔术师眯起眸子，恍若遗憾地落下叹息。 只是一声如同惊雷般响彻天际的怒吼打碎现状，“喂！怪盗基德今天你别想逃！” 熟悉的声线让齐木音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只见一道快如闪电般的橙色光芒闪烁数次，瞬间移动到身前，强大的压迫感和震慑力霸道地碾压着空气。 “——啊啊啊啊！是、是爆心地！现役No.1英雄 Ground Zero！” “天哪！只要他来了就放心了！” “今天他会抓住怪盗基德吗？啊啊不管哪边都是我推！我好纠结！” …… 不知是谁先爆发出尖叫，紧接着又有热闹非凡的议论展开。 齐木音决定从无聊的闹剧中脱身。他的计划是先脚尖轻点地面试图蓄力，再以弹跳力迸发推力，彻底脱离人群，在高楼间穿梭跳跃，回到敌联盟。 只是在金发少年刚试图跳起的瞬间，一股从未感受到过的压迫力将他扯回地面，身体陡然变得沉重而无力，曾经引以为豪的“个性”像是在消失殆尽般集体罢工——只能重重地摔回地面。 作者有话要说： 是十年后的世界哦，虽然和常规意义有点不同（？）下一章就知道啦～ 不过阿音还没意识到自己被丢到十年后了…… 不过现在我们有了2个咔，一堆10＋其他人 第57章 爆心地10＋ “啊、好痛痛……痛？” 金发少年跌坐在地上， 向来与疼痛绝缘的身体不知为何失灵， 一股钻心的痛从尾骨攀上背脊——简单来说就是摔了个屁股墩， 然后他好疼。 虽然刚才因为性别问题闹了个乌龙，怪盗基德巧妙地用“可爱的先生”强行盖过去，但再让他继续用这个梗还是挺不好意思的。 刚才还被当众拒绝的魔术师再次伸出手， “没事吧？” 齐木音摇摇头，拉住那只戴着纯白手套，借力起身。他正欲转身离开， 却被狡黠的魔术师扯住手腕，一下子带入怀中，后者在他耳边落下低语，“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不。”金发少年毫不犹豫地拒绝。他自认为和这位莫名其妙的天降系怪盗不熟， 而且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便伸手推开对方——却失败了。 那份被老师赋予的、几乎可媲美欧尔麦特的力量像是不曾存在过，更准确的来说，齐木音发现自己好像突然用不出“个性”了。他第一反应就是眼前的魔术师用了类相泽消太的个性，立刻警惕地抬头。 “唉，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怪盗基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缓缓松开圈在少年腰上的手， 月光下的单片眼镜折射出耀眼的光泽， 仿佛Bug一样让脸的部分彻底逆光，就连离他最近的齐木音也看不真切， 而他只是轻笑着落下“请求”般的话语，“不过你的脸可以借给我用一下吗？” 借脸？ 齐木音还没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 就被突然爆发的白色烟雾遮掩视线，雾气呛入口鼻，他迅速捂住嘴。自从怪盗基德从时钟塔一跃而下之后，凝固的人群像是刚刚回过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纷纷向两人涌上来。 就在下一秒，原本应该在人群中央齐木音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传送到数十米之外的角落。 而从白雾里钻出与自己外貌别无二致的少年：金发碧眼，纯黑立领制服，脸上带着自己绝对不会有的惊慌失措与恐惧，很快就被人潮淹没——这就是怪盗基德的逃脱计划，所谓的“借脸”。 “别、别挤啊……救——救命！”伪装成齐木音的怪盗很入戏地举着手，可怜兮兮地大喊，“谁、谁来救救我……” “救你？好啊。” 一直保持静默的职业英雄不知何时出现在怪盗身后，从齐木音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耳后极具特色的、爆炸风的眼罩，金发在空中张扬地飞舞，手臂上紧绷的肌肉彰显着令人心惊的爆发力，掌心握着从怪盗基德那里硬抢回来的宝石指针。（实际上现场谁也没看清他的动作） 怪盗基德吓得丢了优雅，赶紧侧身避开，还不忘趁机插刀，“爆心地，你对这么可爱的少年脸都能下手吗？你也太不解风情了吧……怪不得至今还是单身！” “你在开什么玩笑，老子要打的就是这张脸。” 金发的职业英雄抬起头，那张与爆豪胜己一模一样，不，这么说或许不够准确。因为他睁开眼的时候，呈现出的并非如鸽子血般艳丽的暗红，而是如玉石般透彻的碧绿。 “那啥，你是不是和这张脸有深仇大恨啊？完了，我太惨了选错人了。” 怪盗基德拥有的是偏战术性的个性，近距离直面战斗系No.1的胜率太低了。他已经被爆心地的暴力行为崩了优雅，无奈地漏出几分黑羽快斗的口气。 已经被识破身份的他索性也不伪装（实际上是他第六感突发意识到挂着齐木音的脸大概会被打得更惨），便展开纯白披风变回本身的模样。 “爆心地，我就不妨碍你寻仇了……”怪盗基德后退几步，试图趁乱逃走。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因为现役No.1的目光从刚刚开始就一直黏在被他丢到角落里的金发少年脸上。 出于好奇心，从怪盗基德掉状态成黑羽快斗的某人偷偷观察爆心地的表情……呜哇！天哪！好可怕！ ——震惊、愤怒、喜悦、兴奋。 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里可以将这些完全不同的复杂情愫融合在一起。而堆积在一起之后，在爆心地碧绿的眼底染出一抹血色，隐隐有危险的气息。 他被对方眸中溢出的强烈情感震撼，再次为刚才没有用齐木音的脸挑衅爆心地而感到庆幸。 算了，溜了溜了。 至于那位金发少年，祝你好运。 在爆心地的刻意放水下，怪盗基德就这样悄咪咪混进人群溜走了。 …… “你怎么舍得回来了？” 金发碧眼的英雄从出场开始就一直在笑，这一点与齐木音记忆中的爆豪截然相反。 而且非常可怕的是，即使嘴上说着简单粗暴的话语，他唇角的笑意却始终未消，那个弧度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温和无害，却让人不寒而栗。 太可怕了。 齐木音站在原地没动。他有预感，只要自己向后退一步，或是作出任何想要逃跑的行为，眼前的金发男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 “你是十年后的爆豪吗？好像……不太像？” “爆豪？” 被他无知又迷茫的样子气到，金发男人又笑了。同样俊美的五官，他的眉眼比齐木音记忆里的爆豪要柔和一些，或者说，是因为他总是带着微笑的缘故。 但这样反而更可怕，不如说这张脸上挂着温和浅笑就很恐怖，而且他明明是笑着的，却仿佛恣意玩弄猎物的猎人，游刃有余又居高临下。 两双完全同色的碧眸对视，齐木音先一步移开，不知为何，他竟然有点害怕眼前的男人。 “你很害怕我？”这份恐惧此立刻就被男人识破，金发的No.1挑眉，像是见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从唇角漾出一抹笑，“好奇怪啊？你以前明明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无论怎么赶都赶不走……” “……” 爆豪你ooc了你知道吗？ 金发少年躲避着对方的视线，仅仅只是站在这个人面前，他就有种全身上下都被看透的错觉。除去实力上的强大之外，最可怕的是那种完全无法看穿的神秘感。 同样都是No.1，欧尔麦特的笑容让人感觉温暖、坚定、明亮，而眼前的男人，明明一直在微笑，却仿佛冬日的霜雪，带着凛冽的寒冷，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他在下一秒就看到了更加可怕的事物。 齐木音难以置信地睁大眼，视线略过爆心地看向身后的玻璃窗——商业街的橱窗立着等身高的立牌，人物正是穿着战斗服的爆心地本人，款式一如既往的嚣张显眼，色彩明艳，非常符合他的个人气质。 不，重点不在这里…… 立牌的下方用海报体印着几个字：No.1英雄，爆心地（Ground Zero），轰乡胜己。 “轰乡……胜己……？” 齐木音咀嚼着陌生的音节，一字一字从口中溢出的时候，竟然有种不可思议的熟悉感。他轻声喘息，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半低着头的姿势，恰好能看见如同羽扇般轻颤的睫毛。 “Bingo，答对了。” 金发男人用爆豪绝对不会——至少是雄英时期的爆豪绝对不会有的微笑回答他。那是齐木音记忆里没有见过的笑容，非常陌生，但本能的熟悉感又让他感到恐惧，便不由自主地别过头：果然好可怕。 就在此时，忙于疏散群众的警察对着这边喊了一声，“Ground Zero，辛苦您了，我们这边已经全部处理完毕……您边上那位少年需要治疗吗？” “治疗啊……”爆心地先是调侃地看了一眼低着头恨不得缩进地里变透明人的少年，拉长尾音，满意地看到金发少年紧张地握紧拳的样子，心想着差不多了，微微提高音量，“他跟我回事务所，懂了吗？” 那几个警察点头如捣蒜，脸上写满“大爷您开心就好不用特地详细解释的”。 除去工作内容之外，这位年轻的No.1平日行事向来肆意妄为又独断专横，一开始还有人抗议，不过很快就被以暴制暴，再加上凭借实力说话的英雄排行榜，很快连反对的声音（表面上）都没有了。 “……” 他趁着爆心地转身与警察交谈的间隙，蹑手蹑脚地往边上移。光是凭借刚才的只言片语和气息，他就能清晰地认识到眼前这位现役No.1的强大与可怕，再加上自己突然消失的个性，本能让他选择趋利避害。 “喂，小废物你跑什么。” 齐木音硬着头皮装作没听见，只顾低头往前冲。他有种此刻不跑就完了的强烈预感，撑着发软的腿大步往前迈——意料之中地被按住肩膀。 “你脸上的伤，不是要跟我回去治疗吗？” 说是治疗，也是单方面强硬的决定，无关齐木音的个人意志。可他偏偏说得仿佛经过两人协商得出的结论。因为爆心地不会在意这种事情，他是彻头彻尾的唯我主义者，而其他人只要遵从就好。 这位现役No.1甚至还把手套脱了，顺着衣领一点点抚上金发少年的脸颊。他的手指很烫，隔着纯黑立领制服也能感受到那份灼热。齐木音身上传来草莓沐浴露的酸甜气息，让他忍不住分了神，指尖轻触少年的脸颊，连声音都染上几分温度，“……痛吗？” 齐木音僵硬地待在原地，他能感受到附近有好几道视线都在往这边看，甚至还有几个人用手机在拍照，可爆心地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名声，或者说，是故意纵容情况的发生。 他所指的“脸上的伤”，实际上就是刚才在敌联盟，与爆豪互换身体时，后者硬生生替他抗下的欧尔麦特的一拳。只不过在身体换回来之后，由齐木音来承受这份疼痛。 “嘶——痛、痛痛痛……” 那只温柔摸着他脸的手，下一秒就毫不留情地掐了上来，扯着他脸上的软肉，用力往两边扯。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留言有人猜到了，是10年后的平行世界，准确来说是男主所在的小英雄旧设世界。 轰乡是咔酱的漫画旧设，当然我写的时候也加上了各种我爱的私设： 他与咔酱外貌几乎一样，不同的地方是身高185，金发碧眼，大部分时候都在笑，是全能型天才，因为从小就很厉害，所以不能理解弱者，是那种能微笑着说人家是垃圾的人。 嘛……总之男主身份什么的，大家差不多都感受到了吧，实际上我从第一章就开始疯狂暗示，好几次都太明显了被猜出了千丝万缕关系！qwq 第58章 满嘴开车 “放……唔……放手……” “大点声， 听不清。” 金发男人玩心大起， 嘴上说着要治疗， 手上动作却不停。甚至为了对称（？），他还把另一只手的手套也脱下，扯弄着少年柔软的脸颊。 不过齐木音的容貌本来就属于纤细俊秀派， 脸也没多少肉给他扯。几下没轻没重的搓弄，脸上很快就泛起绯红指痕，倒是和爆豪在体育祭恼怒时捏他脸的行为如出一辙， 该说不论是哪个“胜己”都有私欲满满的癖好吗？ “……” 金发少年沉默地去抓他的手，直到刚才故意都故意避开的视线终于不再躲闪。原本澄澈的碧眸染上愠色，配上被捏到泛红的脸颊，冷淡矜持的模样被打碎， 倒有几分与平日不同的可爱。 男人的身高超过185cm， 整整比他高出10cm，再加上体型差，齐木音在同龄人里算高挑的身材，可在爆心地面前却显得纤细而娇小。 “生气了？现在知道害怕了？” 爆心地嗤笑一声，干脆松手转而用拇指和食指掐着齐木音的唇角。他像是找到了新玩具，饶有兴致地用粗糙的指腹摩擦金发少年柔软的下唇。那股甜美的草莓气息扩散在空气里， 让人迷醉。 “你……认识我吗？” 他尝试了几次也没能扒掉男人的手， 对方仗着力量上的优势不依不饶地缠上来。他偷偷地用余光打量周围，原本繁华的商业街在警察的有意疏散下， 两人周围硬生生地空出一个圈，太突兀了。而且越是这么做， 就越能引起路人的好奇心——在数十米外偷偷用手机变焦取景的人比比皆是。 金发男人终于停止暧昧动作，改为用指尖拨弄着他领口的纽扣，漫不经心地落下惊雷，“别那么薄情嘛，我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吗？” “……我和你？一起长大？邻居？” 单独每个单词都懂，可是连词成句突然就变得难以理解了。 如果说前半句话还称得上是套近乎的搭讪（其实齐木音把爆心地视作平行世界突然冒出来的路人角色），后半句就是强行给自己加戏，或者说，往失忆人士齐木音脑袋里硬塞存在感。 不过金发少年的脑回路向来异常奔放，通过男人给出的关键词，他微微歪着头强行解释，“我明白了，在这个平行世界里的‘我’和你以前就认识，对吧？抱歉，我刚刚没说清楚，实际上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话音刚落，爆心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话语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搞不清状况的人是你吧？别自说自话了，什么‘这里是平行世界’、‘你和我是在平行世界认识’、‘自己实际上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真以为自己是科幻小说的主角吗？” “因为我没有以前的记忆，姑且承认你说的是对的……但退一万步来说，我和你也不可能一起长大啊？从年龄来估算看就不可能……嗯，你已经成年了吧？” 爆心地分给他一个“你瞎了吗”的眼神，嘴角却绽开浅笑，连声音里都带上一丝暧昧，“当然，你要看吗？” 藏在各种角落的路人：我们严重怀疑爆心地在开车，虽然没有证据。 他要给我看什么？证明成年的标志？ID卡？英雄执照？保险证明？缴税单？ 纯良的金发少年完全没往奇怪的方向思考，他一本正经地盯着爆心地那张脸，后者微微低下头任他打量，一副自信心爆棚、对自己脸的每一寸都极其自信的样子。 齐木音认真地婉拒，“不用了，我相信你成年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太有趣了……” 金发的No.1弯下腰，他忍不住笑出声，眼角都渗出泪花，那双碧绿的眸子熠熠生辉，耀眼得让人难以直视。 这个男人与齐木音记忆中的爆豪不同，喜欢把其他情绪与微笑结合在一起，所谓“喜怒无常的成年人”说的就是他。 例如现在—— 这个刚才上一秒还捂着肚子、在爽朗大笑的金发男人，下一秒就毫无预兆地拽起齐木音的衣领，如同饿狼般的碧眸亮得发光，凑过去在他耳边落下咬牙切齿的低吼，“因为你这个废物擅自消失了十年啊！” “！？”金发少年被对方粗暴的行为震得耳朵疼，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他完全跟不上节奏，恍惚地想自己怎么突然被贴上渣男标签，反正就是很委屈。而且他半边脑袋还在嗡嗡作响，可见爆心地刚才凑得有多近，用的声音又有多大。 爆心地的口气过于信誓旦旦，那才那声低吼带着浓烈的情感色彩，像是极力自制多年之后的情绪失控，让这个初见时高傲自我的男人有了几分真实感。 齐木音被对方灼热的视线和话语说服，口气不由自主地软了几分，“我真的不记得了……” 剩下半句未出口的话是：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失忆人士莫得人权QAQ 金发少年迷茫的模样显得可怜而无助，仿佛迷途的孩童，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in爆心地视角）。 作为成年人，爆心地调控情绪的能力自然比另一个世界的爆豪要很多，他缓了缓，眼底的偏执与欲|望巧妙地被掩在其后，又恢复到温和浅笑的样子，伸手揉了揉齐木音的头发，“……先回去治疗吧。” …… 抗议是无效的，武力又打不过，就算动嘴，齐木音也干不过金发男人。 综上所述，他只能安分地跟在爆心地身后，后脑黏着一大串路人的视线，还得忍着从不同角度刺来的偷|窥目光。 “Ground Zero，您现在是要直接回事务所吗？” “嗯。” 爆心地视若无睹，齐木音低头装傻，事务所的新社员好奇又不敢问，三方人员在诡异的状况下居然达成了不可思议的和谐。 不过新社员在心里偷偷八卦： 难道常年位居“最想和他成为恋人”排行榜第二名的Ground Zero难道终于忍不住对美少年伸手了？！ 天哪他喜欢这个款的？ 啧啧，都是金发碧眼诶，果然是自恋的爆心地啊，好有说服力，信了！ “咔嚓”、“咔嚓”、“咔嚓” 记者们在八百米外对着两人狂拍，闪光灯疯狂跳跃，不可思议的是，金发男人居然没像往常一样动怒，反而像是心情极好的样子，连唇角的笑容都带上几分真情实感。 很可惜，自带飞行功能的爆心地并没有在任务途中开车的习惯，也就无法享受霸道总裁配豪车的标准待遇。他将从怪盗基德那里抢回来的宝石指针交还给警方，交代了几句后，便直接往事务所的方向走。 那身张扬的战斗服无论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出尽风头，更别提还附送No.1英雄的出场。在威逼利诱下不得不乖乖跟在身后的齐木音也顺便享受了一把vip待遇。 齐木音向来奉行直白主义，“记者，没关系吗？” “无视就好。” 这位现役No.1英雄完全把摄像机和记者当空气，或者说是因为他对自身的实力和外貌都极度自信，并也不会刻意对着镜头惺惺作态，反而是随性妄为，毫不吝惜地展现自身的魅力，让跟着偷拍的人经常措不急防地被帅一脸。 “……哦。” 或许是因为爆心地的态度太过自然，齐木音忍不住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太在意了。不过他的性格本来就单纯直白，纠结只不过一秒，很快就被抛到脑后。 怪盗基德向来习惯在夜晚行动，深夜的秋叶原依然维持华灯初上的奢靡，附近多得是通宵的漫画咖啡厅、网吧，当然还有夜店。 齐木音恢复冷淡矜持的表情，面不改色地从红灯区路过，这份沉着淡定的样子赢得了金发男人的赞许。至于是怎么看出来的？笑容又真情实感了几分算不算？ 夜色渐浓，月上枝头，扑面而来的夏风带着潮湿的气息。爆心地仅用眼角的余光就能看到金发少年跟在身边的模样，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勾起唇角。可惜这份好心情在抵达（读作）事务所（写作家）的瞬间消失殆尽。 “轰乡，我把你儿子送回来了。” 发色从中央对半分的英雄焦冻，或者称其为轰焦冻，正站在他的事务所边上，用那张面瘫脸语不惊人死不休。 “……” 爆心地一口血噎在喉咙口，百年难得一见的愣了一秒，视线从轰焦冻那张脸上往边上挪了挪： 只见他的事务所正门的墙壁上正靠着一个面色不善的金发少年，除去眸色之外，脸长得和他一模一样，就是表情像是有人欠了他八百万一样臭。 除去爆豪是金发红眼，爆心地是金发碧眼之外，两人长得完全一模一样，再加上十年的年龄差，被错当成父子也情有可原——个毛啊！ 最烦的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身上居然也冒着一股酸甜的草莓味，这是一句同款沐浴露能解决的问题吗？！ “半边混蛋你他妈闭嘴。”×2 于是轰焦冻收获了双份怒骂。 轰一脸“你看，果然是父子吧，心有灵犀诶”的小得意表情看得他又想吐血，不，在吐血前不如先把这混蛋揍一顿。 轰焦冻不思悔改，或许是多年来被骂习惯了产生了自动屏蔽功能，先是扫了一圈爆心地，随即将目光落在齐木音身上，恍然大悟，“咦，怎么还有一个？而且这个是金发碧眼的，嗯……所以轰乡你生了两兄弟？” “……”×2 “好厉害啊，该说不愧是Ground Zero吗。”脑洞大于天的轰焦冻还在感叹，丝毫不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厉害你个头啊，老子至今单身，单身你懂吗？” 莫名其妙被污蔑清白的爆心地努力忍住想炸人上天的冲动，一字一句地解释，他一边说还一边偷看齐木音的表情。后者会给他一个纯良的眼神。 某个常年位居“最想和他成为恋人”排行榜首的现役No.2英雄焦冻，一脸正直地回答，“不懂，我有未婚妻了。” “……” 艹，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粮。×2 从刚才为止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爆豪胜己，先是看了一眼齐木音，确认对方除了脸颊微红之外别无伤口之外，便趾高气扬地对着另一个“自己”发问，“喂，你这家伙怎么回事？” 某成熟的职业英雄，现役No.1当然对小屁孩不屑一顾，“呵，你这个身高还没一米八的小短腿。” “……” 爆豪口吐芬芳。 爆心地的眼神若有所思地看过去，停在腰部以下的位置，勾起暧昧的笑容，“哦……各种意义上的‘短小’。” 爆豪简直要被这个不看场合乱开黄腔的家伙气死，别问他为什么作为高中生居然秒懂了，反正就是火大，他恶意地勾起唇角，故意踩雷，“大叔，你他妈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脑洞英雄轰焦冻：欧耶（比V手） 爆心地：成年人就是能为所欲为的开车.jpg 咔酱：↑你也只能动脖子以上的部分，呵呵。 第59章 双咔相遇 “……” 所以， 该说果然是自己最了解自己吗， 爆心地被他怼的一口气没提上来， 又差点现场表演爆炸艺术。 不过他作为成年人，自然比十年前的暴躁小老弟（更何况他本来就是平行世界的旧设）要来的更冷静，很快就调整好心态， 眯着眼审视，“你就是那个‘爆豪’？” 这个称呼还是从刚才齐木音的那句“你是十年后的爆豪吗”中归结出的答案。随即他就发现自己随口瞎猜的答案似乎是正解，至少那个金发红眼的小鬼露出了一副被言中的表情。 轰焦冻非常KY地打断， “人我已经送到了，嗯，我先回去了。” “快滚吧。” 爆心地施舍给他一个冷漠的眼神，嘴角颤了颤， 忍住想让对方把爆豪一起打包带走的冲动。 至于英雄焦冻，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待遇，态度自然地自问自答且自带后续，红白相间的发随着歪头的动作整齐分开，临走之前又开始作死，“轰乡，你真的没有——” 金发男人不耐烦地打断， “你他妈要老子说几遍才懂， 我，单身， 没对象。” 他似乎有意无意地强调着“单身”，边说还边往齐木音脸上瞥， 一副小心谨慎观察表情变化的模样。 “……哦，其实我之前听说有敌人的个性是男男生子。”脑洞英雄轰焦冻欲言又止，踌躇几秒后又疯狂作死，“我懂了，你是自己生的吗？怪不得这么像。” “像个屁啊，你再不滚我马上炸你上天，信吗。” 爆心地发誓，这是他用尽毕生的意志力，并且考虑到齐木音在现场，才没把轰焦冻炸飞。否则一定让后者感受一下窜天猴的乐趣，呵呵。 轰焦冻默默点头，一脸“我懂得你不用解释了”的表情看的爆心地十分蛋疼，幸好多年交情之下，他明白对方不是那种会乱传谣言的性格，便忍着在这里暴走的冲动，目送该死的半边混蛋消失在视线里。 他刚歇下来喘口气，就见到那个和自己十年前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小鬼正在疯狂“拐人”： 爆豪冷着一张脸，“喂，解释呢？别摆着一张装无辜的脸。” 可惜齐木音比他还迷茫，且脑回路异常奔放，很快便自行曲解问题是被穿越的事件，“不知道，我回过神就出现在这里了。”他“啊”了一声，用错误理解继续挽救，“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十年后的爆豪你呢……” 金发少年单纯直白，说话的时候完全没顾忌相性极差的两人。而被提及的两位金发则是先深深地看了一眼彼此，随即不约而同的露出嫌弃的表情。 还是年轻人先忍不住气，爆豪嗤笑着别过头，对着金发男人指指点点，“哼，老子哪里和这种家伙相似了？论外表我甩他好几条街好吗？” “……” 齐木音从头到脚扫他一遍，用一种“你哪里来的自信”的眼神看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从来都是自信心爆棚的爆豪不依不饶，“喂，说点啥啊天然混蛋！” 现役No.1英雄爆心地抱着手，勾着嘴角嘲讽，“呵，至今还用这种称呼方式，从这一点你就输了。” “你也差不多好吗？大叔！！！” “毛都没长齐的小鬼滚回家吃奶去啊！” 除去瞳色之外外貌一模一样两人相性极差，一见面就开始吵，除去开黄腔之外，级别约等于小学三年级水平。 “……要说外表优点的话。”齐木音的眼神在爆豪的胸口打转，只有那里的肌肉比例比爆心地要夸张一些——在过于发达的胸肌对比下，爆豪的腰显得更加精瘦有力，而爆心地则是正常尺寸的匀称。他的眼神飘忽，吞吞吐吐地说，“大概有一个？” “哼，还不是短。” 靠，胸大了不起啊，还不是矮。一气之下倒退回三岁的爆心地面无表情地嘲讽，丝毫没有自己在违法开车的负罪感。 眼看着爆豪手心蓄势待发的爆炸，直觉告诉齐木音如果这两人在这里干起架最后倒霉的人肯定是爆豪，出于好心，他急忙出声阻拦，甚至还急中生智地开始装可怜，语气都带上几分柔软，“先进去吧？” 不可思议的是，刚才还处于随时开战状态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齐刷刷地回过头。被瞳色迥异又相似的两双眸子盯着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微妙，金发少年只能硬撑着接下来。 两人似乎暂时达成了停战协议。爆心地成功从三岁“长回”二十五岁，他又恢复到初见时温和浅笑的模样。 齐木音暗自腹诽真不愧是喜怒无常的大人，经过刚才一系列的情况，他现在一看到爆心地的笑容就觉得可怕，特别是边上还站着个同款对比，嗯，这么一看爆豪还挺顺眼的。 不过，爆心地一笑，爆豪比他还崩溃，“你他妈能别用我的脸做出这种恶心的表情吗？” 听到他这句话，齐木音颤了颤，反射性地抬头去看爆心地。 没等他看清状况，只觉得有一阵风被额前的碎发吹起，随即就发现还站在楼梯口准备开门的金发男人不知何时来到身侧，而他正单手拎着爆豪的衣领，后者轻易就被拽得双脚离地，如同被提着后颈的小猫咪。 “垃圾，你还早了十年呢。” 金发男人面上带着浅笑，居高临下地落下视线，碧眸里带着讥讽与嫌弃。他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轻松地抓住爆豪的手腕。后者的掌心还未闪出火花就被掐灭，可以说比起爆豪本人，爆心地要更了解对方的招式和习惯。 如果爆豪被炸飞的话，要再去把他捡回来很麻烦——而且那个男人很可怕，搞不好是能对着自己那张脸下手的人。 出于各种考量，齐木音快步走上前。穿着战斗服的爆心地张扬傲慢，他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只能去扯金发男人的衣角——可是紧身衣哪里有什么碎布，所以齐木音干脆用指尖戳了爆心地的后腰。 “Ground Zero先生，我觉得欺负人不好。” 羞耻与愤怒掺杂在一起，爆豪气得眼角泛红，隐约可见点点泪花，“混蛋你不许过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噗……哈哈哈哈……你心疼了？”金发男人又被少年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他维持着单手提着爆豪的姿势，微微侧过头，唇角挂着一如既往的轻笑，碧眸若有所思地从齐木音脸上扫过，“既然是你的请求——” 他故意拖长音节，话语却绕了个弯，“——可我凭什么要听呢？” 不按常理出牌，恶劣又高傲，不，应该说恶劣的程度加深了。这个男人向来是自我主义的极致，随心所欲又傲慢，偏偏还是现役No.1英雄。 “……” 爆豪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除去泛红的眼角之外，刚才那份失态已经消失殆尽——他看起来异常冷静，鸽子血猩红幽邃，直直地盯着金发男人，“你这种家伙绝对不可能是十年后的我，所以别用一副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在那里叽叽歪歪。” 没错，他们并不是一个人，迥异的瞳色在时刻暗示着这一点。 “我承认，现在是你比较强。” 一个是雄英在校生，一个是现役No.1，相差十年的经历让他们从一开始就站在不同高度。 可他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永远都骄傲自信的、憧憬着“最强”的爆豪胜己： “但我一定会比你更强。” 他露出与男人截然不同的、嚣张狰狞到可以在“最像敌人的英雄排行榜”榜首的冷笑。 似乎是认可了这份觉悟，金发男人居然没说出打击的话语，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他一番，松开手。 落到地面的爆豪第一反应就是扭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对中途掉线的齐木音，“你给我听好了！我绝对不会变成他这种人！明白了吗，啊？！” “……哦。”所以为什么要对着他说？不过这两个人没打起来真是太好了。 齐木音毫无负罪感地点头，趁着爆心地没注意，小步走到爆豪边上，偷偷拉开与金发男人的距离——他是真的很害怕爆心地，因为这个男人是真的能带着满面笑容送人上天入地。 看着齐木音自觉地往爆豪身边走，金发男人蹙眉，唇角的笑冷了几分，两人身上相同的草莓味和熏得他想揍人。就在某No.1在殴打高中生的思想边缘试探犯|罪的时候，手机很会看气氛地响起来。 “嗯……知道了。” 金发男人从最初的不耐烦到神色凝重，光看表情变化也能猜出电话那头必定是极为重要的事件。接电话的期间，他的视线一直黏在在齐木音的身上，几乎要化为实质性的灼热目光让金发少年默默往边上缩了缩。 挂了电话的爆心地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角落里几乎快贴在一起（in爆心地滤镜）的两人，缓缓开口，“‘在我回来之前不许走，之后我会告诉你过去的事情’……什么的，我本来打算这么说……” 听到这句话，爆豪的目光瞬间变得危险，眯起的鸽子血暗含警惕与戒备。只是他与爆心地之间的实力悬殊过大，落在后者眼里就像是在老虎面前炸毛的小猫咪，不仅一点威胁都没有，甚至还可笑到可爱。 这么一想，爆心地又笑出了声，直接无视另一个自己，继续落下可怕的自言自语，“不过就算逃跑也没关系，反正只要在这个世界，无论哪里都一样，我都会抓到你。” 金发男人把最后几个音节咬得很重，即使配上温和浅笑也让人有不寒而栗的感受。至少完全沐浴在他视线里的齐木音颤了颤，直接把头低下去装鸵鸟了。 这幅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熟悉反应让爆心地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那么，待会儿见。” 在No.1英雄落下轻语的下一秒，就从两人眼前消失了。 至于要去哪里，又要做什么？ 这还用问吗？ ——因为他是职业英雄啊。 “艹，有病吧。” 最后，爆豪还是没忍住。他本来想连名带姓骂的，可无论是“爆心地”还是“Ground Zero”，听起来都像是在骂自己，想来想去也只能骂大叔了，太惨了。 站在他边上的金发少年默不作声，低着头又开始掉存在感。虽然齐木音喜欢用沉默逃避问题已经是日常操作了，可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爆豪行事看似粗暴，实际上却拥有非常细腻的观察力。联想到刚才齐木音偷偷往自己边上凑的行为、以及金发男人嘴上说的“过去的事情”，他很快就推断出两人必定认识——至少也是一方认定的相识。 “喂。” 察觉到齐木音的不安，爆豪下意识地想说点什么。可他本来就不是擅长安慰人的性格，不如说他根本就是那种一开口绝对能把人再次弄哭的类型。可恶！他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愤怒。 金发少年闻声抬头看他，表情纯良无害又迷茫。齐木音身上那股酸甜草莓味偷偷飘过来，熏得他头疼——毕竟他已经忍受自己身上同款香味好几个小时了，都快嗅觉失灵了。 “我说你这家伙……” 安慰的话在嘴边绕了几圈都没出口，嘴唇哆嗦两下居然张嘴就是挑衅，今天爆豪也被没用的自己气得想吐血。他甚至自暴自弃地想，果然输掉的是年龄吗！比起那个满嘴骚话乱开车的大叔，高中生真是太残念了。 可恶！为什么啊！不行，不能输在这里！ 因为他爆豪胜己，无论在哪里都要当第一名！不管对手是谁，不管是什么事情，就算是开黄腔也不能输！不就是骚话嘛……他、他努力一下…… 第60章 颜狗自觉 “……你该不会是真的要等他回来吧？” 爆豪憋了半天也没放出大招。可怜他耻度太高， 一时间还真说不出什么骚话， 只能干巴巴地先从关怀开始。 金发少年终于从鸵鸟状态恢复。他先是深吸一口气， 紧接着像是要把刚才承受的压力都呼出去一样幽幽叹气，被睫毛半掩住的碧眸澄澈如潭水，发自内心地感叹， “太可怕了，太好了，他终于走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 齐木音像是卸下包袱一样，眉眼舒展，连平日苍白的脸色都泛起绯红，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 “……” 他看起来好像不用我安慰就自行修复了？怎么办， 有点气。 虽然内心千回百转， 可爆豪表面上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冷哼一声算是给自己垫了点底气，可一开口又是恶狠狠的话语，“喂……齐木。” 艹，这难道是注孤生的操作吗？ 爆豪骂人家狠，骂起自己来更狠，满脑子都是“我他妈到底行不行啊”。不对， 怎么能不行。谁他妈不行了？谁不行他都得行！ 与经常挂着微笑的爆心地不同， 爆豪能用一张不爽的臭脸概括自己几乎所有情绪：喜悦、恼怒、兴奋、羞耻。所以即使他此刻内心像个叽叽歪歪的深柜，从外表上来还是一个随时能撸袖子干起来的猛男。 齐木音是个以貌取人的纯良少年， 所以他很自然地将对方的反应识别为“爆豪又双叒叕心情不好了”，便主动提出邀请， “……不走吗？等他回来就来不及了。” “我突然有点同情那家伙了，不过他活该。” 爆豪口中的“那家伙”指的自然是爆心地，只是他一边吐槽，唇角却忍不住勾起得意的弧度，像是藏起糖果的孩童一般，得意而嚣张。 他们刚才一直在底楼交谈，得益于深夜，附近居然没有人路过。只是再待下去或许就没那么幸运了。 金发少年抬起头扫了一眼爆心地事务所的招牌，夜色透过玻璃窗在他脸上落下柔和的光泽，让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像是被笼罩在纱雾里，与身份和行事目的都成迷的本人相得益彰，愈发神秘。 爆豪不由自主地被那份神秘吸引，一时间竟然移不开视线。 他向来喜欢追逐强者，然后超越对方。齐木音对他而言就像是预料之外的存在，擅自冒出来，闯进视线，带着奇怪的个性莫名其妙地靠过来，总是摆着一副冷淡无辜的表情，让人永远也琢磨不透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体育祭从头到底都乱七八糟的……哦，对了，腿上还被那个物间扎了一针，最后像是闹剧一样和半边混蛋打了一架，都没看到结局雄英就被炸了，结果齐木音这混蛋好像还是敌人，居然还和USJ的家伙有勾结。 一切都是从遇到齐木音这个混蛋开始倒霉的，真他妈惨。他简直想给自己唱一首凉凉。 面对把自己生活搅得一团乱的齐木音，他本来应该把对方炸上天变人体烟花的，可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好声好气地陪聊啊？ 他越想越气，仿佛海豚转世一样快炸了，未经思考的话语便脱口而出，“在解释清楚之前，别给我擅自消失了！” “好，等到安全的地方我一定会回答你的问题。” 金发少年乖巧地点点头。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的感知度好像上升了不少，连痛觉都逐渐恢复，更不用提羞耻感。此刻被爆豪目不转睛地盯着，颇有种脸上被硬生生戳出个洞的错觉，白皙的脸颊泛起薄红，只能随口答应对方的要求。 爆豪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可内心的焦躁却无法平息，而且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 哦，他懂了。 肯定因为这混蛋长着一张还算过得去的脸！ 爆豪记得好像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到过，普通人会对长相有优势的家伙稍微宽容点。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才会对齐木音这家伙一忍再忍，底线一退再退，都是因为这张脸！ 强行把自己掰成颜狗的爆豪，完全忽略了自己是那种连和女生对战都不会手下留情的人，反而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而感到高兴。 深柜即恐同这句话简直是真理。 对于此刻的爆豪来说，他宁可给自己贴上“颜狗”的标签，也不愿往与“好感”之类的方向去思考，可以说是自欺欺人的极致——可同时也意味着，如果他一旦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按照其张扬分明的性格，必定会如爆发的岩浆、倾倒而出的火山一样强烈展开攻势吧。 被盯得有点不自在的齐木音微微侧过身，再次低下头装鸵鸟，“那……总之先离开这个地方吧？” “废话，别用命令的口气差使我！” 靠！转什么头啊！是不想让老子看吗！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吗！ 完全把对方的行为用自己的脑回路曲解，爆豪今天也在发散性思维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且无药可救。 “……” 金发少年微微撇嘴，表示很委屈。可多次与对方打交道的经验（小心机）告诉他，此刻还是别说话比较好——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于是他就无师自通地用那张纯良无辜的脸正对着爆豪，可怜兮兮（本人无自觉）地眨巴着眼。 果不其然，嘴硬心软、看什么看、老子今天也超凶的爆豪立刻败下阵，心虚地连抬头都不敢，故意用恶狠狠的口气掩盖害羞，“不是要走吗！你这家伙倒是快点啊！” 于是就在双方都心情复杂的情况下，居然达成了一致目标：不约而同地决定先换个安全的地方再交换情报。 两人在各自的小心思上花费了太多时间，原本就临近午夜的天色愈发黯淡，如同浓稠的墨汁，稀薄的月光吝惜地投下几缕光辉，还勉强能看清前方的路。 总之第一目标是快步远离爆心地事务所，反正是越远越好。齐木音一点也不被那个男人找到，虽然对方和爆豪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无论是行为还是实力都太可怕，有种无时无刻都被掌控的恐惧感。 两人并肩走在商业街上，毫无目的又保持缄默，场面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诡异。金发少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一天，处于和爆豪理智安分相处的场合下，该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吗？ 目的地不明，可双方都巧妙地避开这个问题，像是在害怕一出口就会打碎这份难得的宁静。 “下雨了？” 齐木音的反应向来迟钝，脸上沾着细微的水珠，才意识到好像下雨了。灰蒙蒙的天色阻碍视线，让目光所及之处变得昏暗又难以分辨。 爆豪嘴里嘟囔了两句，内容无非是迁怒爆心地以及天气之类的。他瞥了一眼齐木音，相近的金发在浓夜里灿烂如月华，配上那张脸更是漂亮得晃眼。 他实在是看的心痒痒，为了掩饰心虚，直接把外套脱下来往齐木音脑袋上丢，恶声恶气地命令，“盖住头！不许露出脸！” “啊？哦哦……我没关系的，就是一点雨而已。” 金发少年莫名其妙被丢了一件外套，努力扒拉两下把自己从里面解放出来，碧绿的眸子讶异而瞪圆，自行将对方的行为曲解为关怀。 爆豪向他丢过来的正是在敌联盟时套上的纯黑立领制服——原本就是齐木音自己的衣服，但因为接触了另一个人的体温而沾染上气息，变得有些微妙。 好烫，仅仅只是被衣服蹭到脸，就感觉从脖子陡然冒起一股热意，连脸颊的温度都在提升。 因为爆豪的个性是爆炸，所以连穿过的衣服都会变烫吗？真是便利的个性啊，用来烫衣服应该很有用。 他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将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联系在一起，脱口而出，“你和那个爆心地绝对不可能是一个人。” “哈啊？你在一本正经地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 爆豪胜己铁骨铮铮：“管他是平行世界、异时空、还是什么个性造成的梦也好……就算那家伙顶着我的脸，用我想出来的英雄名，还穿着我的战斗服，反正就算过一百年，老子也不会露出那种恶心的笑脸！” “嗯，那个男人很可怕。” “哼。” 意思是说他看起来很弱吗！？可恶，好气啊。 （in爆豪脑内：可怕=强，不可怕=弱） 金发少年猛然停下，毫无预兆地回过头。因为走神而迟了半步的爆豪差点撞到他身上，两人距离极速缩短，那股草莓甜香弥漫上来，熏得他头晕目眩，蹙眉刚想发火。 “喂你他妈别突然停——” “我没办法想象你的脸上会天天挂着那种笑容……” 雨水顺着齐木音的脸颊往下淌，像是碎玉一样晃悠悠地挂在睫毛上，碧眸清浅澄澈，整个人在夜色里闪闪发光，漂亮得不像话——反正是把刚变成颜狗的爆豪给怔住了。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这句话，因为我有很多瞒着你的事情，而且也曾经对你做了讨厌的事情……” 他口中“讨厌的事情”指的自然是初见时用个性将爆豪洗脑的行为。 可落在爆豪眼里自然是一脸懵逼：哈啊？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难道这混蛋还有事情瞒着他？ 金发少年像是为了整理思绪，微微晃了晃头，稍显幼稚的动作像为了甩干毛发的猫咪一样。他的脸红扑扑的，随着话语开合的双唇泛着水光，认真地说，“你是因为被我牵累才会来到这个世界里的……” “继续说。” 爆豪无意识地舔了舔下唇，喉咙里干燥无比，鸽子血却猩红发亮。 “那个，对不起。” 他给出干巴巴地道歉。可爆豪想听到的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你可别以为说这种话就可以一笔勾销了！给我从头到底解释清楚……先从名字开始！还有是谁派你来的！敌联盟的家伙吗？目的呢？混进雄英究竟打算做什么？” 噼里啪啦的亮光在爆豪的掌心跃动，这是个性发动的前兆，而他的脸被忽明忽暗的光照亮，表情晦暗不明，湿漉漉的发丝微翘，倒显得比平时乖顺几分。 “唔、爆豪你的问题太多了。” 齐木音接住从头上滑下来的外套，被雨水沾湿的金发服帖地蹭在脸颊上。他的表情和爆豪曾经见过的无数次一样，冷淡矜持，纯良无害。 “那你也得回答！” “好吧，那首先从名字和身份开始。如你所见，我什么都不记得，就连‘齐木音’这个名字都是任务用才取的。” “……你他妈是在哄小孩吗？” “那爆豪你是小孩吗？” “艹，老子比你大……等一下，你失忆了，也就是说不记得生日？” 金发少年乖巧点头的模样让他只能憋屈地忍住，但就这样放弃还是有点不爽。爆豪偷偷吸了一口气，第一次开黄腔让他嘴角都在哆嗦，还是努力维持声线平稳，“反……反正老子哪里都肯定比你大！懂了吗？” 虽然完全听不懂爆豪在说什么，但直觉告诉齐木音肯定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年龄比较，再加上对方涨得通红的脸，连他自己都像是被传染了。 人生首次体会到羞耻心的金发少年直接把刚才从脑袋上扯下去的衣服又拉上来盖住脸，脸颊滚烫，眼神飘忽，“下雨了，好冷啊。” “冷就把衣服套上啊！” “套上了。” “……哦。” 于是这两人就像傻子一样站在雨里，刚才还急着要赶路离开，结果现在谁都没先提出继续走，像罢工的木头人一样呆愣愣地相对无言。 就在这份充满羞耻感的静默仿佛要持续到下个十世纪之前。大概是“看”不下去了，也可能是出于“好心”，从齐木音的口袋里幽幽地传来充满怨念的声音—— “很抱歉打扰一下。虽然你们聊的很开心的样子，但还是先换个地方比较好哦？” “……” 两名金发少年错愕地看着彼此，还是爆豪先反应过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仿佛抢劫般的架势，从齐木音口袋里抢过手机，尽管没有说出口，但脸上写满“这玩意儿成精了丢了吧”，就准备用暴力先炸一顿。 似乎是没想到爆豪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等齐木音回过神去抢的时候，对方已经摆出了炸手机的姿势。 可怜手机在线自救：“别激动！我只是个手机AI而已，类似Siri的进化版……” “别开玩笑了，谁家的AI能随便操控手机啊！你就是个病毒吧！” “空助哥的话可以做到，对吧？” 第61章 掰碎他们 “阿音， 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听到， 空助哥你等下， 我先打开手机……” 手机里的声音突然变得焦急，“不不不先不要动！阿音维持现状就好，不要翻开手机， 因为附近有摄像头监控……” “摄像头？！既然这样的话，声音也会——” “声音没关系啦，只有画面会被监控哦。”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别无视我啊混蛋！” 爆豪看着手忙脚乱想要解开手机锁屏的金发少年， 内心莫名冒起一阵烦躁，他不假思索地出声阻止一人一机继续对话。 “诶？” 金发少年眨了眨眼，雨水从卷帘般的睫毛滴落，在那张过分漂亮的脸上留下水渍， 再次把颜狗爆豪晃花了眼。 “别看我啊。” 爆豪的脸涨得绯红， 再次用剩下的那只手把那件纯黑立领制服从齐木音手里抢过来，粗暴地往后者的脸上盖去。 金发少年这次反应够快，趁着衣服被丢到脸上的前一秒侧头避开，让纯黑布料顺势落在肩膀上。他微微抬起头，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可声音里却带着几分委屈， “……太不讲理了， 一下子就丢过来。” “……” 理亏的爆豪被他噎的说不出话，心虚且纠结。 强词夺理和武力服人本来是他最擅长的领域， 可只要一看到齐木音那张脸，他居然干巴巴地愣在那里， 连一句话都挤不出来？这他妈是什么个性吗？ 最烦的是他刚想骂两句解恨，这个可恶的混蛋就故意把那张好看的不像话的脸抬起来，还眨巴眼睛看他，难道还想掉两滴眼泪来让他心软？ 爆豪脑内思绪乱飞，表情却如同断片般维持不变。他从小就反应快，思路周全深远，但弊端就是容易想太多太详细＝脑补，最后把自己绕进去。 “好奇怪？边上怎么传来奇怪的声音？是信号不好吗？” “没有，是路边的小野猫饿了，在叫。” 齐木音微微撇过脸不去看爆豪，像是赌气般的随口胡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或许是因为个性暂时消失以及痛觉恢复，他的表情和情绪变化比原本要明显得多，所谓生动而形象就是这个道理。 “……” 被硬生生比喻成野猫的某人握拳：要忍耐。 齐木音伸手把被雨水沾湿的发丝塞到耳后，露出线条精致的侧脸，故意无视边上的爆豪，拿着手机走到树下，“空助哥，你刚才说要换个地方是指这里不安全吗？” “我估计阿音你也差不多猜到了。这里是十年后的世界……啊，其实用‘平行世界’来代指会比较恰当。” 金发少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不过是个手机，却全然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看的边上的爆豪莫名火大。 “等下再慢慢解释，阿音你先走起来！追查的人快到了。” 尽管手机里的声音极力保持淡定，但熟悉自家哥哥的齐木音还是从中窥探出一丝慌张，居然能让向来无所不能的哥哥居然动摇到这种地步，对方肯定不是泛泛之辈。 他心里这么想着，脚步却没停，完全按照手机里的空助声音开始快步移动，甚至还很有良心地偷瞥一眼爆豪，确认对方冷着脸跟在身后才开始加速。 “啊……前面那个路口右拐！这样会稍微拉开一点距离！” “追查的人能够定位我吗？” 面对齐木音的置疑，手机里的声音顿了顿，在一段可疑的沉默后悄悄压低声线，“那个……如果我说出来的话，阿音不要生气……” “不会，我知道空助哥一直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金发少年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捏在手里，像是对待着珍贵的宝物一样，脚步却忠实地按照对方的指示跨过一个又一个路口。 “……嘁。” 被迫听了一顿甜腻兄弟情的爆豪简直想塞住耳朵，可惜情况和地点还有人物都不允许，只能兀自生闷气——尽管连他也不知道原因为何。反正就是气，生气就完事儿了。 “呜呜呜哥哥好高兴！居然能得到阿音的认可……我、我现在死了也没关系！啊啊啊！” “……这样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阿音在关心我吗？明明我只是个AI而已？” “没有区别吧，反正都是空助哥？” “唔啊啊啊！呜呜呜！！！” “……” 爆豪翻了个白眼，简直想现场失忆。他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他妈又为何要被迫听到这种东西。 所以说普通兄弟间说话都是这种甜死人不偿命的调调？好甜！好酸！好甜！好酸！啊啊啊啊！ 他是标准的辣椒爱好者，或许与个性有关，但不管怎么样，充满张力的红色粉末向来能带给他刺激感。同时也意味着——酸甜不ok，糖分不ok。 光是听这俩兄弟的对话，爆豪就有种牙都快被甜掉了又酸回去的幻觉，要吐槽还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反正就是甜，反正就是酸，腻歪就完事儿了！ 顺便说下他此刻特庆幸自己没有兄弟，感谢老太婆，感谢老爹。 “咳……其实现在追查阿音的人就是十年后的‘我’——齐木空助本人。” “……也、也就是说现在在追查我的人是这个世界的空助哥吗？？” 金发少年一个恍惚差点完成平地摔的成就，好在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爆豪及时拽了他一把。后者显然时刻在密切关注齐木音的动态，只是碍于幼稚的面子拉不下脸才勉强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没错哦，顺便说一下信号源是阿音头上的抑制器，还有手机……唔，因为制造者都是‘我’嘛，无论在哪个世界都能追查信号源也是很正常的发展……” 某个自称AI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解释，信息量巨大，颇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 “……抑制器上有GPS定位？”齐木音努力消化从字里行间透出的潜藏信息。因为太过震惊，他都没有意识到身后的爆豪托他一把的动作，碧眸闪烁，言语比理智要来得更快，“为什么要……监、监视我？” 他磕磕绊绊地说出“监视”两个字，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面对智慧与可靠并存的兄长，齐木音向来是无条件信赖。 “……因为我很在意阿音的事情啊。” 齐木空助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彼方传来，带着一丝轻微的叹息，与平时故作轻松的口气不同，居然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齐木音，前面是死路。” 一直沉默不语的爆豪突然打断两人的对话。他蹙着眉，似是纠结又像是在生气，或者说他大部分时候都保持这个状态，倒让人难以分辨情绪变化了。 “啊！” 被爆豪一打岔，金发少年慌慌张张地抬头去看，发展正如对方所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小巷的分叉口，而正对着的方向就是死路。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连空气都变得凝固，潮湿的气息带着芳草的清香，如同夜色里绽放的花朵，神秘而危险。 趁着齐木音分神的瞬间，爆豪一把抢走他的手机，“喂，破AI，听得到我说话吗？” “这个声音是……爆豪君？从身份上来说，我是你的老师——” “等正版出来再说，你现在就是个破AI……”爆豪坏心眼地向后退几步，恰好错开那只伸过来抢回手机的手，鸽子血般艳丽的红眸微闪，他低头凑到麦克风口，“喂喂喂，你别把我当傻子，在敌联盟的时候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哎呀，那还真是困扰，难道爆豪君在威胁我吗？好可怕呀。” “哼，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吧，给你一分钟解释清楚现状。” 爆豪敏锐地发现齐木空助的声音变轻了，就像是不愿意让别人听见彼此的对话一样——这也证明他的试探是正确的：他在敌联盟听到的那个声音果然是齐木空助。 那么，他就可以用这个作为威胁来让齐木空助远离齐木音……？嗯？稍微等下？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难道是因为觉得弟控齐木空助碍眼？还是因为那俩金发（他很双标的自动忽视自己也是金发）兄弟凑一起和睦的样子很讨厌？ 爆豪：徒手掰碎兄弟情，给我碎，都给我碎！西内啊啊啊……咦？我为啥要掰他俩？ 爆豪谋划了一场“逼走情敌”的方案并下手实施——尽管本人毫无自觉，可在最后关头居然陷入脑内矛盾，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他陷入了自我怀疑的结界中，可齐木音还是正常的。 金发少年趁机从爆豪手中抽回手机，仿佛刚从恶龙手里抢回宝石，警惕又劫后余生地将其护在胸口，像是为了护食的小动物一样背过身去。 那一副彻底将爆豪列入危险人物的架势看的他火大又委屈（？），涨红脸说着打脸的话语，“看什么看！我又不会抢你！” “你刚刚就抢了。” 齐木音委屈地指责他，雨后的夜微冷，冻得他鼻尖泛红，下巴藏在衣领里，缩着脖子的模样愈发可怜兮兮。于是爆豪开始头疼，不仅理亏还心虚。 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声“嘟、嘟、嘟”在夜里响起，两人心有灵犀地同时抬头，两侧的路灯像是此起彼伏的海浪，霎时间仿佛倾倒的多米诺骨牌，依次点亮。 “空、空助哥？” 金发少年微微歪头，把耳朵凑在手里边，却只能听到电波滋滋作响的声音。爆豪不动声色地侧身挡在他面前，神情凝重，“信号被影响了吧……小心点，我有不祥的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从虚空中突然冒出来的锁链缠住手腕，对上一双与自己同色的红眸。 金发红眼的男人的视线仅在爆豪身上停留一瞬，立刻就盯住了正欲扑上来阻止的齐木音。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个金发！是闪闪！ 脑洞英雄轰焦冻：金发红眼，嗯，我懂了。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万叶千声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在线访谈 就在虚空裂痕合拢的前一秒， 金发少年堪堪抓住锁链的末端， 借由推力将自己加速， 猛地往爆豪身上撞去。 “——！” 爆豪被他扑过来的动作撞了个满怀，碍于双手被束缚，下意识地抬起手按住那颗金发脑袋， 将对方牢牢圈在怀里，情急之下的动作温柔到不可思议。 “……爆豪你没事吧？” 不过在下一秒，他就听到了想打人的话语——那个金发碧眼的混蛋KY齐木音， 正一脸担忧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用浸染满担忧之色的眼看着他。 “混蛋！不许担心我！” 他恼怒地按下那颗碍眼的金毛脑袋，顺便用被捆住的手狠狠勒住对方的脖子，力气大的比起庇护更像是在威胁， 配上凶狠的表情说服力更是max。 “唔……这样会看不清的。” “那你看我就行了。” 齐木音被强行按下去， 充分感受埋胸的魅力——还是他刚刚亲自在爆心地面前承认的“爆豪的胸更大”，正所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就是这个道理。 “杂修，解释一下。” 突然从虚空里冒出来的金发青年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反而傲慢地抬高下巴，凝视着抱作一团的两人。 “……！” 齐木音趁着爆豪跳起来打人的前一秒，胡乱往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用上自己全身心体重压上去， 两人重重地摔向地面——就如同往常无数次“神之摔跤”发作时一样，他扑倒在爆豪怀里。 不这样说还不够准确， 应该说是皮带下面一点，四舍五入就是腿间。 “抱、抱歉！我马上移开……” 作为同性， 即使是ky如齐木音也知道自己扑过去的位置有点不对劲，他尴尬地往边上挪了挪脑袋，柔软的金发隔着纯黑的制服裤扫过对方的大腿——那里的肌肉瞬间绷紧了。 “混蛋，别动。” 鸽子血的眸恼羞成怒地瞪着他，浓烈的情绪翻滚，压抑着连本人都不自知的**。 齐木音迅速从爆豪身上爬起来，后者居然没有阻碍，甚至很配合地抬了一下手。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突然间觉得爆豪的眼神亮得可怕，仿佛看久了会有种会被吞噬的错觉，出于生物本能，齐木音自救般地避开，将目光投向突然冒出来的人，“你是谁？” 金发红眼的青年回他一个傲慢的眼神：在问别人之前，先自报家门才是礼仪吧？ 不可思议的是，齐木音居然从对方眼里清晰地读出未曾出口的话语，于是自动开启解释模式，“我是齐木音，我和他只是恰好路过的路人，然后就看到空间裂开一道缝，接下来你都知道了。” 他的左边是表情高傲的陌生青年，右边是阴沉着脸的落难同学。 光看发色和眸色，如果轰焦冻站在这里搞不好会惊呼：这次是真的父子吧？兄弟？私生子？ 幸好他不在这里，否则场面又是一场乱。 金发青年似是对他的姓氏产生了兴趣，微微挑眉，“齐木？你和齐木空助是什么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的，另一个世界的那种）兄弟。”齐木音很不负责任地省略前缀。 “怪不得出现的人是你，原来如此，有意思。”金发青年恍然大悟般的点头，也不管仍然处于迷茫状态的两人，自顾自地陷入思考。 “喂，该你解释了吧？” 莫名被锁链捆住拖到这里的爆豪显得异常冷静，他趁着两人交谈间已经将周围的环境目测了一遍——用一句话来形容，这里仿佛windows的屏保界面，背景是不断变化着的渐变色光晕，仿佛无尽头的海洋，而他们所处的位置就是水中孤岛。 该不会是这家伙的个性吧？空间系？还是幻象？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爆豪胡思乱想着，顺便把可能出现的状况都在脑内列举一遍，最后甚至开始考虑如果对方是敌人，自己在一秒钟内是否来得及把齐木音扛起来，然后全身而退。 “爆豪，我好像知道他是谁……吉尔伽美什？” 那个总能擅自扰乱他心情的齐木音转过头，很认真地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话语，似是为了确认，他边说还边往陌生人的方向走。 “你这家伙没防备的吗！” 爆豪一个箭步冲上去把金发少年往后拖到身后。他觉得刚才在脑内谋划逃脱计划的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不，绝对是被齐木音这混蛋传染了！ “没关系的，我能感觉到他不能伤害我们。” “你瞎了吗？他刚才捆我那根锁链要怎么说？是假的吗？！” “是假的……” 他话音刚落，额头上就挨了一个栗子。终究是没忍住的爆豪用仅剩的理智控制了力道，至少没让自己在注孤生的道路上走的太远。 尽管只是轻微的一下，但对于初尝痛觉的齐木音来说还是太刺激了，他缩了缩脖子。 “我的意思是……我和你现在正处于类似精神空间一样的存在，刚才被拖进这里的经历只是幻象……”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甚至不用对方细问便自动附上前因后果和注解。 “哼，谁允许你直呼本王的名字了？”被称为吉尔伽美什的青年默认了对方的猜测，嫌弃地瞥了一眼两人，“……要给每个进入的人都解释一遍太麻烦了，直接看吧。”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被爆豪在内心吐槽像是windows屏护界面的背景突然变成纯黑，紧接着像是4D环绕效果一样浮现： “这里是朝日新闻的特别节目，各位观众大家好，又到了每周一度的访谈时间！” 与普通的新闻节目不同，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屏幕上就浮现出一大串弹幕： 【啊啊啊来了来了！我每周最期待的！】 【终于来了，我这周就靠这个活下去了（捧心.jpg）】 “本周我们邀请到的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家之一的齐木空助博士！” 【！！！出来了出来了！】 【啊啊啊！！！】 “虽然我相信没有人会不认识齐木空助博士。不过按照惯例，请您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主持人太懂了哈哈哈哈哈哈！这个介绍真的是多余的！】 【不过能听到他说话——啊啊啊镜头切过去了！】 【呼吸呼吸……要冷静！】 “啊哈哈哈，记者小姐真会说笑，我只是个普通市民而已啦。大家好，我是齐木空助，现役英雄委员会名誉顾问，雄英高中校长……嘛，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可以啦。” 【他笑了！我截图了！】 【呜呜呜我也想去雄英上学见美人校长！长发美人！（捧心.jpg）】 【太好看了哥哥艹我！（本条弹幕已被举报）】 “本次访谈主要是想请您简单说一下最新的Online VR游戏，据说您是一拿到代理权就公测了？” “这还是要感谢各位玩家对《Fate/Grand Order》的大力支持，才能获得开服当日就登上收费排行榜第一名的荣耀，接下来也请大家务必多多支持我们哦～” 【有那些百万肝帝大佬在，刷到氪金榜第一名很正常吧。】 【呵呵，凡人，你们根本不懂秃子的可怕！】 “感谢齐木空助博士的介绍，听说您曾在得到代理权时说过一句‘VR游戏是连接世界的桥梁’……这样的话语？请问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深意？与您正在开发的新道具有关系吗？” 【不明觉厉。】 【该说吾等凡人无法理解天才的思维吗？】 【空助博士只是单纯在说VR游戏是时下的大趋势吧？主持人是不是在过度解读啊？】 【别为难哥哥啊！他看起来好困扰！你们不允许刁难他！（本条弹幕已被举报）】 【刚才刷过去的那条是不是刚刚嚷着“哥哥X我”的？到处都有这种粉，真讨厌。顺手举报了。】 “啊哈哈，我有说过这句话吗？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呢……抱歉我不记得了哦。大概是当时得到了首款VR游戏的代理权，太高兴了吧……” 【完美的糊弄过去了，连随口说瞎话都那么淡定帅气，真不愧是空助博士。】 【楼上那条我严重怀疑你是黑粉。】 【上上条还真的不是黑，那句“VR游戏是连接世界的桥梁”是出自一年前齐木空助博士上XX杂志封面时的联动访谈，我还录音了。】 【反正不想回答的问题推掉就是了，主持人也不会这么没眼力继续追问吧？】 “那么先插播一则广告，为您奉上由现役No.1英雄爆心地代言的盐系柠檬汽水，说到夏天就是海洋，自他的眸中倒映着的颜色……” 【今天的广告时间早了很多，主持人果然是找借口跳过话题吧。】 【能看到爆心地也超开心，两位都是我的男神——！】 【就没人吐槽一下“大海”和“爆心地的眸”吗？他可是绿色的眼睛，硬扯大海真的好吗……】 【照你这么说“盐系”男子更不符合爆心地了，他看起来随时都能爆炸的样子，用“辣系”来形容还差不多。】 【反正都是广告啦，买就完事儿了，歇着点等我广告后的空助男神～（摊手.jpg）】 …… 金发在耳后扎成低马尾，柔顺地垂落在后腰，随着微笑的动作漾出炫目的色泽。右眼如翠玉般通透，仿佛能透过镜头看向屏幕前的人，唇角挂着熟悉的浅笑。 或许因为五官原本就偏向柔和，又常年带着笑的缘故，除去长发之外，他的面容与齐木音记忆中的齐木空助别无二致，甚至连衣服都是万年不变的白大褂配衬衫。 齐木音看着已经消失在屏幕上的那句“本条弹幕已经被屏蔽”，留下这条弹幕的人似乎很喜欢用“哥哥”来称呼齐木空助，不知为何，他觉得有点碍眼。 不过比起这个，后面那个爆心地代言的盐系柠檬汽水让他更无语，齐木音不禁深思起如果替换成爆豪的话，红色眼睛就是……石榴？苹果？草莓？ 甜系男子？完全不符合。 而且他一想到爆豪顶着一张臭脸举着苹果汁营业的样子——真的很好笑。大概是学园祭不幸抽中扮演恶毒皇后角色的效果吧，说不定会一边说着“西内”一边粗暴地把苹果往白雪公主的嘴里塞。 还挺有趣的，如果能亲眼见到就好了。 齐木音不自觉地联想到雄英高中，之前未曾感受到过的情绪在这个世界尽数绽放，陌生的心情和情绪如同海底的宝石般闪闪发光，让他既好奇又无措。 至于被脑补的人物爆豪，此刻只觉得后背一阵恶寒，“你是不是在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 好像被发现了，但是脑内妄想没有证据，所以没关系。 金发少年淡定地安慰自己，他向来擅长用纯良脸装无辜，这次也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爆豪脸上移开，丝毫没有用对方的脸脑补一出大戏自我娱乐的负罪感。 按照惯例发展，爆豪一般情况下都是恶狠狠地喊着“不许无视我”，然后强硬地按住金发少年的肩膀，让自己占据对方的视野。不过这次比起个人情绪，他选择优先警惕现状。 “数值，符号，最终解释权说明……这里是游戏？” 自从屏幕上的人影访谈结束后，类似屏保界面的场景又回来了，另外还从空中浮现半透明的符号和句子。 与他发色和眸色相同的青年抱着手，懒洋洋地将他全身上下扫了一圈，嘴上也毫不留情，“哼，就是为你们这种不好好看条款的小鬼特地做出的版本改进，给我好好看清再点‘下一步’，到时候可别哭着鼻子申诉退款。” “……” 这是来自官方的吐槽吗？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闪闪是NPC看板娘（？） 实际上是呆毛王和闪闪之间随机切换的，只是他们运气比较好（？）遇到了闪闪。 本文的设定是10＋空助得到了游戏的代理权，所以之前他们之所以会被拖入游戏里也是计划中的，与手机里空助所说的“追你们的人就是我”、“抑制器上有定位”是呼应。10＋空助就是想把他们拖进游戏里。本来这两人能逃离，但因为忙着吵架（？）就被钻了空子。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raco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在线黑箱 “啧， 没有退出按钮的游戏真恶心。” 作为现场第一个回过神的金发少年， 爆豪嫌弃地撇过头。他出乎意料地迅速接受了现状， 顺势打量四周，一副兴趣缺缺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齐木音讶异地打量他，从头到脚的那种。偏偏他又不懂得掩藏， 像是怕人感受不到一样，露|骨的眼神大大咧咧地往爆豪身上戳。 连一旁的吉尔伽美什都被引起兴趣，对两人的关系多了几分探究。 或许是被探究的目光看太久， 爆豪快步走回金发少年面前，恶狠狠地盯着鸽子血的眸，“看什么看！老子哪里说的不对吗，啊？” 光凭口气， 就有种你信不信我立刻就送你上天的预告感， 总而言之就是很凶，超凶，非常凶，就像那种养了很多年但每天都会往你脸上招呼的猫咪一样。 “……安心了，恢复到平时的爆豪了。”金发少年直直地看着他，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眉宇间染上柔和， “不，我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 平时的话，你早就冲上去了， 可现在居然站在这里认真分析。” 这回轮到爆豪不可思议了，他挑了挑眉，“哈啊？我一直都很冷静啊。” “我只是觉得，冷静的爆豪有点不像爆豪了，我还以为你被掉包了。” 金发少年还努力在作死的边缘试探，甚至一本正经地解释。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哇，我发现了真理，就是这样，怪不得一直觉得奇怪”的恍然大悟感——看的爆豪非常牙疼。 “……” 按照正常发展，爆豪现在应该撑着恶人脸吼出“他你妈是在暗示我揍你吗”，可他竟然感觉感觉有些心酸，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在心头萦绕：老子被你骗了这么久，现在掉到奇怪的地方，还没找你算账，结果你居然还嫌弃我不够凶？ “无聊，看清楚了就赶紧点确定，我可没时间陪小鬼浪费在登陆界面。” 还没等爆豪开口吐槽现在的NPC都这么没耐心吗，这游戏真的不是在劝退吗……之类的。 向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金发少年露出一副“我又懂了”的表情，澄澈的碧眸如同星光般亮起来，让非常了解他本性的爆豪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就是所谓的毒舌系吧，听说还挺流行的。” 齐木音话音刚落，眼前一晃，下一秒就发现一直靠在门边的金发青年不知何时站在眼前，正居高临下的睨着他，赤红的眸底充满警告意味，“杂修，本王难得降格用一次虚伪的姿态迎接，你别太得意忘形了。” 他口中的“虚伪的姿态”指的是衣着。 作为Fgo人气角色的英雄王，他要么以闪瞎眼的盔甲大背头姿态降临，要么是清凉如夏威夷度假身上挂满宝石的福利异国风情装登场，但此刻却以普通衬衫和黑色外套的模样，就像是从海澜之家里走出来路人。 “别在那里唧唧歪歪了！给我让开！” “哦？” 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着愠怒的声音，吉尔伽美什回过头。只见金发红眸的少年正瞪着他，表情凶狠如被抢了猎物的恶狼，焦躁不安。 金发的王者突然就懂了。 原本因为被冒犯而浮现到嘴边的斥责转了个弯，他饶有兴致地打量金发红眸的少年，“……Fgo还没开通玩家间的结婚系统哦？” “哈啊？！你……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像是被戳中心思，爆豪的脸唰得一下通红，为了掩盖而伸手把刘海拨到耳后，脚步却不停，厚着脸皮走到两人之间。 齐木音就事论事地评论，一副弄不清状况的样子，“……玩家间不行的话，那么和NPC可以结婚吗？” “……” 把自己硬塞到两人中间的爆豪冷冷地盯着他，颇有一种有本事你再多问两句试试看啊。 “我们还是先登陆吧。”本能让金发少年默默地转移话题。 吉尔伽美什抱着手津津有味地看了一场闹剧，傻得冒泡又不自知的两人充分娱乐到他，最后总算想起本职工作，不急不慢地挥了挥手。 “哼，尽管拿去用吧。” 伴随着居高临下的台词，只见从虚空中裂开一道口子，一大叠皮卡皮卡的东西掉出来，对着齐木音的位置倾倒而下。 “满怀感激地收下吧，一共666颗圣晶石。” 猝不及防被氪金石头埋没的齐某音：？？？ 充满王霸之气的土豪行为之后，吉尔伽美什仿佛才意识到以前还有一位玩家，只见他从口袋里随手抓了一把就往爆豪的方向丢去。 顺手接住后偷偷数了数发现只有66个石头的爆豪：？？？ “嗯，收下新手福利就代表已阅条款，那么本王的任务也结束了。你们就尽力挣扎着活过序章吧，杂修们。” 金发青年擅自点了点头，表情完全就是“好了本王该休息了你们滚吧”的样子。 爆豪：“喂，凭什么这家伙拿到的水晶比我多？” NPC金闪闪恶意满满：“因为代理运营商姓齐木，要不你现在改姓？” 爆豪：“……” 努力从圣晶石堆里爬出的齐木音：“……要改姓吗？” 爆豪：“谁他妈要改姓啊！” 齐木音：“……哦。” 他的思维简单直白，脑回路又异常奔放，自认为明明是出于好心才提出邀请，却反而被吼了一顿，便默默地低下头开启发呆模式。 爆豪：“……” 金发少年低着头的样子可怜兮兮的，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一样在眼角落下阴影，将漂亮的碧绿色盖住一半。 爆豪看得心痒痒又纠结，最可怕的是连他自己也说不出原因，只能用粗暴的话语掩盖心虚，“已经可以登陆了吧？快点开始啊混蛋！” 金发的NPC讶异地瞥他一眼，毫不掩盖眸中“你确定不刷个好感吗？你这种就是当个Master连从者羁绊都刷不满的那种注孤身操作”的吐槽。 吉尔伽美什作为NPC见了太多各式各样的玩家，但迟钝成这样的两个人还是第一次见。 反正他已经按照GM齐木空助的意思把666颗黑箱圣晶石送到了，接下来就和他没关系了。（摊手） “我发现这个石头丢进口袋里就会消失诶……好神奇啊，爆豪。” 齐木音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口袋的部分因为进入的游戏空间而变成连接异次元空间的感觉，有200个上限的格子，而且物品丢进去就会自动变成熟悉和名字。 爆豪绝望地捂住脸大喊，“废话！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啊啊啊啊！” 金发少年如同邀功般看过来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可爱，碧眸亮晶晶的。说实话用可爱来形容男生……换做以前的爆豪是绝对不相信自己会在脑内发出这种娘唧唧的感叹。 至于为什么？切岛会第一个跳出来吹彩虹屁：爆豪可是我认可的男子汉！硬汉！才能man！ 没错，力量和实力才是一切。 至于什么可爱啊乖巧啊心动啊太可怕了吧，是病毒是Bug绝对是这破游戏的漏洞！都怪齐木音要用那张漂亮的脸对着他啊！！！别看过来啊混蛋！ 爆豪表面维持恶人脸咬牙切齿，内心万马奔腾澎湃汹涌。 而被晾在一边的两人自顾自地进行起对话： 勤奋好学齐木音：“NPC先生，还没有请教您的名字……？” 居高临下看板娘：“如果你有幸满羁绊的话，就赏你观赏本王名字的机会吧。” 乱戳屏幕齐木音：“唔，看到了，是……吉尔伽美什先生吗？” 很没面子金闪闪：“……我忘了你有齐木空助那家伙赋予的黑箱权限。哼，那就赐予你见识本王名字的权利吧。” 爆豪：“……” 他上一秒还在内心抗议漂亮颜的杀伤力，下一秒就为对方转过头去和自己以外的人搭讪而感到烦躁。 正所谓恋爱中的人情绪像天气，反复无常又不讲道理，不仅滤镜满满还会擅自脑补。 可恶！齐木音这混蛋是故意在无视他吗？以为自己拿到666个石头了不起吗！信不信只要齐木音再敢说一句，他就马上捋袖子揍人！ 像是算准了时机一样。金发少年慢悠悠地回过头，甚至还把漂亮的脸凑上来，小心翼翼地讨好（in爆豪滤镜视角），“爆豪……” “……” 啊？你他妈现在想到老子了？晚了！哼！ “我的圣晶石分你一半，喏。” “……哦。” 爆豪痛心疾首，不知道是应该哀叹自己颜狗还是财迷——实际上哪边都不是，只是因为说话的是这个该死的小混蛋，还用小眼神眨巴眨巴，他就彻底无奈了。 身着常服的英雄王几乎要被这两人笑死，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八卦之类的事情没兴趣，就算看其他玩家之间打情骂俏、甚至和从者刷羁绊都能面不改色。 没想到这两人实在太有趣（惨）。不过为了维持作为王的尊严，努力忍住抽搐的嘴角。 崇尚及时行乐的英雄王实在搞不懂当代高中生，于是他便选择直接快进，随手一挥，将两人送入游戏大厅——再听下去真的要憋不住了！这两个人究竟是有多傻多纯情多天真啊。 “现在正式进入大厅，倒计时3——2——1，欢迎回来，Master。” 伴随着事先录好的温柔女声，眼前的场景瞬息万变，下一秒就被簇拥的人声淹没： “完了我又坠机了！！！我的石头是偷来的吗？辣鸡运营！” “听说这次活动魔改了，啊啊啊我爱官方！” “妈蛋！排行榜又变动了！心态崩了！一个破单机网游搞啥排行榜啊！齐木空助拿了代理权也不能这么瞎搞吧？” “嘤嘤嘤……十连全礼装哭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单机手游变网游当然要魔改，增加pvp功能就是第一位。听说这个世界改姓齐木有很多好处，咔酱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咔：我拒绝！！！！！ 第64章 在线气人 “呐， 你是新玩家吗？没见过的服装呢。” 两人一进入游戏大厅就被投以注目礼——当然源头是齐木音的服饰。 其他玩家都是齐刷刷的迦勒底战斗服， 紧身服加上黑色皮带， 偶尔有几个秃头玩家是黑色西装。而身着黑色立领校服的两人实在是招摇显眼。 “……不知道。” 齐木音长着一张纯良的脸，欺骗起人来却连眉头都不蹙，完全一副纯良无辜的样子。 “诶， 难道是BUG吗？” 很快那群秃头玩家就绕着金发少年开启指指点点模式。 而对于这些，爆豪用一句话全怼回去了，“闭嘴， 滚开，垃圾。” 他的话语充满自信，措辞嚣张而傲慢，再加上非好友模式下的Fgo没办法看到别人的等级。也就让这帮玩家误以为爆豪和齐木音是什么满级大佬， 纷纷投以敬畏的眼神。 ——可实际上这两人只不过是1级萌新而已。 人家都流行装孙子， 扮猪吃老虎。就他爆豪胜己不一样，明明是纸糊的1级玩家，气势比爸爸还爸爸，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不服憋着垃圾去死的气势。 “咦，爆豪，你的衣服变了。” 就像齐木音说的那样， 原本穿着白衬衫（外套丢给齐木音罩脸了）的爆豪， 身上的衣物逐渐变成半透明，随后迅速幻化为紧身服——穿在他身上， 效果非常微妙。 金发少年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爆豪身上：黑白分明的迦勒底战斗服是紧身款式，不知道是哪个鬼才设计的， 居然在胸口下方增加了一条皮质束缚带（？），将爆豪的体型优势彻底勾勒出来，显得愈发社情。 “……” 胸好大。 这要是转过来谁顶得住。 之前他就曾在爆心地和爆豪同时在场的时候感叹过，两人之间最大的区别就是身材。作为单纯直白的普通高中生，在齐木音心目中：胸肌发达=体能好=刻苦锻炼=好学生。 这还得归结于他本人的现状，没有过去的记忆，而被老师改造过的身体开场就是满级，且外表看起来瘦弱匀称，完全没有日常锻炼的痕迹。 齐木音在内心感叹，甚至还有点羡慕，小眼神不自觉地往他身上瞥， “可恶，果然是这样吗。” 爆豪还没意识到某人正在视○他，忿忿不平地握紧拳。他的眸色艳丽，俊美的容貌棱角分明，挑眉的时候带着嚣张的气势，偏偏又理所当然，让人不由自主地被说服。 “欸？” “你这个天然笨蛋还没发现吗……”爆豪边说着边伸手去捏金发少年的脸，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熟络自然，“一键换装什么的，除去个性之外的可能性，这不就说我们现在是意识体吗！” “……意识体？” “刚才屏幕里你那个混蛋哥——咳，齐木空助不是说了吗！是VR游戏啊！虽然我记忆里是带眼镜头盔的……但这个好像是那种全息潜入式的游戏……” “唔……” 金发少年的脸被捏的嘟起嘴，圆鼓鼓的样子显得十分可爱。 “喂，你有认真在听我说话吗！” “……其实我从刚才开始就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爆豪你懂好多复杂的东西啊，感觉好厉害。” “这、这……这他妈不是常识吗！你个天然混蛋！是、是在讽刺我吗！” 可恶！这家伙总是一本正经说出让人害羞的话！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爆豪只能用粗暴的口气来掩盖害羞。 不过齐木音的视线仍然聚焦在他身上，像是对待研究对象一样认真，碧眸直直地盯着爆豪身上的迦勒底战斗服。 难道是被他帅到了？ 爆豪的嘴脸忍不住勾起轻微的弧度，连声音都柔和了几分，偏偏他嘴上又不饶人，“干嘛，看什么看。” 喏，你看，明明很开心，还非要说这种话。所以才说傲娇一时爽，一直傲娇一直爽，爽完火葬场。（？） 齐木音：“我就是觉得，这件衣服显得爆豪的胸更大了。” ？？？ 爆豪迟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被X骚扰了，他难以置信地瞪圆眼，“……你这混蛋！” 他向来都是恶人役，被错怪是家常便饭，被反过来调戏还是第一次，气得他憋红了脸，半天才甩出一句回应。 齐木音委屈地撅了噘嘴，他的脸实在太纯良，只要低着头装无辜就让人没办法对他生气——且对于颜狗爆豪来说杀伤力max，气顿时消了一半，剩下一半不过是为了维持自己爆娇的人设硬撑着而已。 两名金发少年之间的给佬气息浓厚，那些误以为他们是满级大佬的玩家纷纷远观，不敢靠近。 顺便说下不少人身上还穿着同款的迦勒底战斗服，可即使在能够用爱好调节身材的全息游戏里，却没有一个人的身材比得过爆豪。 “呐，组队打野吗？” 就在一群偷偷摸摸在角落里交头接耳的玩家之间，有那么一个壮士……不，是清秀青年向两人的方向走来。 “唔，三人队的话去活动本比较适合，今天正好是监狱塔复刻，拿的经验比较多。” 自顾自地走过来的青年自带KY气息。艳丽如火焰般的发，蔚蓝如海般的眸子，以及与大部分玩家不同的黑色西装将身形衬得愈发修长。 他身后跟着花枝招展（没毛病）的花之魔术师，招摇地露出笑容。 “哈啊？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谁啊！别随便和我搭话！” 想骂齐木音又不舍得，而且一看着那张脸，居然连暴力都下不了手，明明是被X骚扰的那一方，却快憋死的爆豪这下找到了出气口，顺理成章地发泄怨念。 “组队可我们两个都是新玩家，没关系吗”金发少年真诚地掀开底牌，用一句话就将自己和爆豪的信息卖个精光。 爆豪：“……” “这么一说还真是，你们还没召唤过从者吧……”完全无视爆豪的恶言，红发青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严肃地回过头，“梅林，我可以和他们组队吗？” “诶……请不要用不同意就哭给你看的眼神看着我啦……”纯白的魔术师眨了眨眼，心领神会地说，“真是拿您没办法……说到底您就是喜欢当新手指导者吧？” 齐木音：“？？？” 爆豪内心：这哪里来的基佬，给里给气的。 ↑毫无自知之明的深柜如是想。 “既然我家的从者都同意了……那我们就组队吧！” “……你哪里来的神逻辑？” 槽点太多，爆豪简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嘴，眼前的红发青年呆愣愣的样子，与其足有185的身高完全不符合，却偏偏让他产生了一丝熟悉感。 ——非常可怕的熟悉感。艹，不会是真的吧？ 爆豪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微微倒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只听边上某个KY毫无顾忌地打出直球： “您是轰焦冻先生吗？” “……啊，我被认出来了，怎么办，梅林？他会不会举报我？” 职业英雄焦冻用面瘫脸表现出慌慌张张的反应，现场效果诡异拔群。 梅林：“不用担心哦，因为他没有Master你的神秘号码。” 轰焦冻：“也对哦，那我就放心了。上游戏公告栏的话会给父亲添麻烦的。” 爆豪：“……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举报死你！该死的半边混蛋！” 轰焦冻：“咦，这个称呼方式，这个脸……我想起来了，你们是轰乡的——” 爆豪：“闭嘴！去死！没有！才不是啊！” 轰焦冻：“你好激动啊，冷静点。” 爆豪：“这他妈不都怪你吗！还顶着可笑的红毛摆出一副自己就是半边混蛋的鬼样子！” 梅林：“啊哈哈，这孩子好毒舌啊。” “……原来你是因为头发的颜色才认不出我吗？这也没办法，毕竟我是为了能够更接近父亲才会在游戏里把自己设置成红发的。” 爆豪&齐木音：？？？ 面对两人震惊的眼神，穿着黑西服的氪金玩家轰焦冻认真地指了指自己的脸，“顺便说一下，选择蓝色眼睛也是为了能够更像父亲。” 齐木音：“轰先生，我姑且确认一下，您的父亲是英雄安德瓦吗？” 红发青年讶异地咦了一声，像是置疑为何对方会问出如此理所当然又世人皆知的问题，总而言之就是让人看得胃疼。 齐木音&爆豪：“……” 这完全就是一副“父控了解一下”的样子，可当事人换成轰焦冻和安德瓦的话，怎么听都很惊悚。 ——因为是平行世界的缘故吗？ 这位职业英雄10＋轰焦冻与记忆中熟悉的少年截然相反，不仅没有露出两人在体育祭蹲听墙角时窥探到的恨意，反而呈现出对安德瓦极力推崇仰慕的模样。 齐木音默默地捂住胃，他后知后觉地感到心情复杂，甚至在心里感叹：请把原来那个喊着混蛋老爸的轰君换回来吧！ 因为……父控轰君实在是太可怕了啊！ 梅林趁机推进剧情：“既然要组队刷监狱塔，那是不是应该先带他们去抽卡的地方呀？” 轰焦冻：“嗯，就这样吧，而且卡池边上就是可以吃荞麦面的居酒屋。” 仍然处于震惊中难以自拔的爆豪：“……” 偷偷看了看↑的齐木音：“那、那就麻烦轰先生了！” 虽然轰先生与设定不符的行为还挺惊悚的，不过他们现在正需要一个大佬带着飞。嘛，反正爆豪一时半会还没回神，稍微当一下轰焦冻的腿部挂件也不吃亏吧？ 金发少年心安理得地为自己找好借口，趁着同行人爆豪还一脸懵逼的状态，悄悄地拉住了后者的手——手套。 这是迦勒底战斗服自带手套的锅，成就了多少对牵手失败的嘉宾啊！ 作者有话要说： Cp定啦是咔酱了！ 谢谢一路支持，希望接下来也能和大家一起走下去（看以后开窍的咔酱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的情况，不过得先从柜子里出来才行orz） 顺便说下这个世界的轰，也就是旧设轰是父控！哈哈哈！和原著相反！ 第65章 在线败家 Fgo的卡池特别毒， 十连全礼装那是家常便饭， 不过好在有保底机制， 再怎么歪也有一张四星保底——？ “垃圾游戏！毁我青春！策划去死！” “出了出了啊啊啊啊！！！” “他【哔——】我宝石翁都满破两轮了！还是没有孔明！【哔——】失明人士了解一下！” “你这是在炫耀吗？宝石翁满破两张？这张礼装出货率有多低你他【哔——】心里没点数吗！” “公开晒卡！打死打死！冲啊！！！” “别、别抢我的礼装啊！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乱晒卡的，球球各位爸爸放过我……” …… 有人欢喜有人愁，完全是一派古代科举后的盛况， 所以才说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轰焦冻走在最前面，一头红发耀眼绚丽， 若不开口，单看身高和气势还挺唬人。而梅林，这位阿瓦隆剑圣抱着华丽法杖跟在他身后，察觉到齐木音好奇的眼神， 还转过头回了个笑脸， 一副“我只是个弱小无助可怜的远程法师”的样子， 至于齐木音，他穿着与游戏里所有人都不同的黑色立领制服，绯红的令咒在左手背上留下艳丽的痕迹，而五指则紧紧握着某个低着头的金发少年的手。 迦勒底的战斗服在设计上过于社情，除了紧致包裹住全身的布料， 在莫名的位置露出开口， 别想歪了，说的是手背。 纯黑的手套包裹住用来分泌硝酸甘油的掌心， 却在手背露出菱形的缺口，让三枚令咒的图案大大咧咧地暴露在空气里。 齐木音的令咒在左手背上， 爆豪的令咒在右手背上，而他们现在是握着手的姿势。同色的令咒宛如藤蔓般交缠，仿佛隐没进指尖，像是红线一样锁在一起。 “……” 表面粗暴实则心思细腻的爆豪早就回过神了，只是他错过了甩开齐木音手的最佳时机，现在怎么都有点拉不下脸。最重要的是，隔着布料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与自己不同的，微凉的指尖。 好像、或许、大概、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得放手。 可恶，都怪这家伙第一次见面就不怕死的冲上来拉他的手！当时要不是顾忌炸雄英的后果，他一定送齐木音上天！ 不对，等一下，什么“第一次见面”、“在雄英”？ 他和齐木音难道不是从小就认识吗？哈啊？什么“从小就见面”？ 爆豪努力翻找记忆，试图从童年里找出金发少年的脸……肯定有的，如果是从小一起的话说不定是直接喊“音”之类的……不可能，肯定有外号，他习惯会给熟悉的人随口取昵称。 那么问题来了，齐木音的外号是什么？ 施加在爆豪身上的、名为“洗脑”的个性逐渐消退，露出不和谐的异样感，让他抓住到些许端倪。 他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想起关于金发少年的过往：家的位置，父母的长相，学校的名字，出游的经历，喜欢的食物…… 完全想不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爆豪的脸色唰得变白，冷汗从额角滴下，他发现除了对方表现出来的部分，自己对齐木音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难道他的记忆被操控过？是谁？在哪里？ ——他一定要找出原因。 “……爆豪，你没事吧？” 如泉水般清澈的少年音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将爆豪从回忆中拉回来。 而问题的核心人物齐木音，正握着他的手，那张曾经总是维持冷淡之色的脸如今染上了人类的情绪，尽管很浅，却仍然能够看出眉宇间的担忧。 正面遭受到冲击的颜狗爆豪：“……没事。” 他本应该大喊着“不许担心我！”然后用力甩开齐木音的手，顺便附赠爆炸十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贪恋对方的温度，傻乎乎地维持握手的姿势不放。 实际上爆豪的内心一团乱： 脑内小人A：该死的，齐木音就不知道先松手吗？ 脑内小人B：哈啊？他要是敢先松开老子的手！我就捏死他（的脸）！ 脑内小人C：艹，凭什么老子要和同性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手走路啊？太给了！恶心死了！西内！ 脑内小人D：都是齐木音的错！是这混蛋用一张清纯的脸勾引老子！ 其他小人们：？？？你等等，再说一遍？ …… 脑袋快烦炸了的爆豪：“都他【哔——】给我闭嘴！” 轰焦冻&梅林&齐木音：？ 爆豪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内心的话语吼出声了，还特大声，伴随着游戏特有的消音效果，清晰地回荡在卡池里。 只听“哗啦哗啦”几声，正捧着几颗圣晶石准备往池子里丢的路人玩家吓得甩了石头，惊恐地看着爆豪，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唔唔唔！” 那场面简直就像是“爆豪现场抢劫/胁迫/威胁其他玩家交出圣晶石”一样，演出效果满分，而红色的弹窗在下一秒就跳出来： 【系统警告：玩家爆○胜○请慎行，夺取他人圣晶石是违法行为。】 这种有码胜似无码的打码方式，真的很有招人厌的倾向，一看就是齐木空助出品。 而把他心思搅得一团乱的金发少年，若有所思地看着系统弹窗，眨巴眨巴眼看他，“……我的石头给你，别激动。” 说罢，齐木音就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圣晶石，像是故意又像是无心，总之就是一口气往爆豪胸口塞。 后者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然后瞬间暴怒：艹，这家伙也信了鬼系统说他想抢人石头！难道他爆豪胜己看起来是这种人吗？ “别小看人了！”他愤怒地把圣晶石摔回齐木音手里。 金发少年委屈地抗议，“我以为你会高兴？” 多边形的水晶体亮闪闪的散发着诱惑的光芒，齐木音又很慷慨，随手一抓就是200个石头，财大气粗的样子看得路人一愣一愣的。 路人：“那啥，你们要是不想要了，可以给我。” 随后他就被再次瞪了一眼，识相地闭嘴。 在边上看了一场闹剧的梅林忍不住捂嘴偷笑，为了欣赏更有趣的发展，他决定继续观战。而轰焦冻早就神游天际，开始思考等下去边上吃荞麦面的事情了。 “呼……” 爆豪像是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和齐木音继续这种无聊的行为。他突然有了一个有趣的想法，连烦躁的心情都消散些许。 为什么要迁就对方呢？小心翼翼的揣摩也好，碍于感情的纠结也罢，都不是他爆豪胜己的风格。 ——他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是直接上去抢的，哪里来的规矩和束缚？这种东西，用实力去碾碎就好了。 至于原因，之后再思考。 “这就是召唤阵？” 仍然处于思考状态的金发少年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他还在认真端详闪闪发亮的召唤阵，随即就被掐着两颊的软肉转过头，对上如鸽子血般艳丽的眸。 爆豪单手掐着他脸，趁着后者分神的间隙，将原本被推来推去的圣晶石一口气全丢进了召唤阵，气势豪迈，一掷千金，压低的声线带着些许沙哑，“哼，全丢进去就行了吧？一次性放进去这么多，稍微来几个能打的啊，喂喂喂——” 圣晶石：我是送的不是氪来的所以不值钱哭哭.jpg 太败家了！ 一时间，路人玩家指指点点的声音不绝于耳。 …… 自卡池里一排出现五个吉尔伽美什，随后凝聚成一个人形。瞬间满宝具，就问你怕不怕！ “败家行为？本王很中意！” 作者有话要说： 闪闪：我来了！ 萌新 阿音&咔酱：你不是送的那种角色吗？为什么会在卡池里？ 轰焦冻：我想吃荞麦面，能快点吗 修改了一下句子，刚被锁惹＿（：з」∠）＿ 第66章 在线妨碍 “刚、刚才好像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不是召唤出了认识的人……唔……” 齐木音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召唤阵， 却被死死地按住， 顺势往前扯了扯，整个人几乎要贴在爆豪的身上。而且因为被捏着脸颊，他只能嘟着嘴讲话， 配上动作，像是在撒娇一样。 “……不许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 爆豪咬牙说着从内容到态度都蛮不讲理的威胁，暗红的眸子闪过一丝无意识的欲|望。 他早就知道齐木音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乖巧顺从， 身份和过去不仅成迷还很危险，却无法自制地被吸引——甚至逐渐意识到一直被忽略的心情。 …… 虽然玩家们都用“卡池”去称呼，但实际上Fgo运营布置了一个偌大的召唤室：从地板到墙壁布满各式各样的魔法阵，让玩家可以随意选择投放圣晶石的位置。 召唤从者时的特效华丽， 炫目的蓝光将整个召唤室照得美轮美奂， 从而也遮掩住两人过于亲密的举止。 “败家行为？本王很中意！” 熟悉的声音从虚幻的光晕中响起，直到刚才还乖乖被按住的齐木音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第一反应就是侧过头避开爆豪的手。 “啧，登场时机太碍事了。” 直接被推开的爆豪不快地看着突然落空的手，他的体温本就较常人要偏高一些，所以与齐木音指尖交缠的时候更能感受到温差。 他才刚刚眷恋上这份温度， 就被乱入（in爆豪视角）的家伙打扰， 烦死了。 “本王难得降临，你怎么露出一副‘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的傻脸？迎接呢？赞美呢？” 金发少年从头到底把吉尔伽美什打量一番， 从对方闪烁的黄金盔甲看到全部后梳的大背头，透过本质看现象的做出总结， “你的衣服和刚才不一样了。” “你这个把本王氪到满宝具的家伙，感想就这么简单一句？”英雄王有点哭笑不得，碍于面子，只用手背擦了擦额角。 问到重点了。 全身闪闪发光的英雄王让齐木音有点无从下眼，他只能小声提醒，“……其实把你召唤出来的人是爆豪，” “哦？怪不得。之前我就觉得和这个小鬼相性挺好的。”出乎意料，吉尔伽美什居然一下子就接受了这个解释。 “谁要和你相性好啊！” 情理之中，爆豪全身心抗拒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套近乎，像是被侵犯了领地的猫咪，炸毛竖瞳呲牙。 “呀，你们关系真好啊，之前就认识吗？不过还真是厉害啊，居然首抽就能召唤出英雄王陛下。” 梅林的话，抹蜜的嘴。 花之魔术师的开口时机掐得恰到好处，像是故意计算好的一样，在转移注意力的同时偷偷嵌入疑问。 “哼，差不多算是见过吧。” 比爆豪和齐木音要成熟的多的吉尔伽美什巧妙地避开问题，似乎并不想告知梅林自己与齐木音在登陆时就见过的事情。 “剩下的都是礼装呢，真是乐极生悲啊……”齐木音清点口袋里的收货，如碎碎念般感叹，“不过抽到吉尔伽美什先生已经很幸运了。” 爆豪本来想对他的前半句话表示赞同，可听到最后却有种怎么听都不是滋味的感觉？可恶，为什么要在他面前夸别人啊？ 轰焦冻终于站出来说了一句公道话：“满破宝石翁很厉害。” 更别提周围那些眼红的路人玩家，恨不得抢来抢劫账号，谁让爆豪随手一撒，仅仅200个石头，6.5次十连，居然同时得到满宝具的英雄王和宝石翁……怎么看都像官托！ 如果不是他就在现场丢下圣晶石，肯定会被一堆人举报。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金发红眼的青年抱着手，姿势居高临下，态度却平易近人。 似乎是感受到齐木音眼中的不解，他从容地闭上眼，黄金盔甲一阵闪烁，很快就变成初见时的白衬衫和黑外套，连刘海都从狂放的大背头变为日常款。 “天哪！他抽到的英雄王是自带灵衣的，太可恶了！这是千分之一的概率啊！” “可恶的欧洲狗，诅咒你！” 面对这一切挑衅，爆豪只是挑眉，冷冷地瞪回去，效果拔群，立竿见影。 虽然群众的眼神大部分时候都是瞎的，但总有那么几个睁开眼的蚌精—— “对了，你们不觉得那个金发红眼的小鬼长得有点眼熟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诶！我看看……” “……不会吧？除去眼睛颜色之外，和爆、爆心地完全一样啊？！” …… 爆豪好不容易才把该死的金发男人从脑内抛开，偏偏这几个开眼的路人非要提醒他——呵，简直是送上门来的打架机会啊。 “喂——安分点闭嘴吧，混蛋们。别在我面前提到那个名字。” 他露出猖狂的笑容，嘴角的弧度狰狞，如同敌人般可怖，把路人玩家吓到沉默。 随机不出意外的再次收到红牌弹窗： 【系统警告：玩家爆○胜○请慎行，非斗技场的玩家PK行为会被冠上红名。】 艹，这破系统也太烦了吧？ 爆豪已经充分相信齐木空助肯定在不知道哪里的观察室偷窥着他的一举一动，就等着合适理由把他封号了。 哼，正如他意，如果能退出这个破游戏倒也正好。 没错，在一开始进入游戏的时候，他们两人立刻尝试从系统面板寻找退出按钮。随后发现那个按钮居然是灰色的，按不下去，完全就是类似刀剑神域开场的剧情。 另一边，齐木音比他心情还复杂。 “感到荣幸吧，Cheater……” 吉尔伽美什似笑非笑地拍了拍金发少年的肩膀，亲昵地弯下腰凑在他耳边落下低语，成功收获到芒刺在背的怒视。 这位王者说的一点不差，他齐木音从一进入这个游戏就站在规则外：开局一个人，石头随便送，十连出五星，五抽满宝具。 就算是好意，也太夸张了，更何况这个世界的齐木空助按照常理是不认识齐木音的，却偏偏送这么多好处给他，难道是有什么企图吗？ “梅林，你躲着这么远是因为怕被本王的光彩闪到吗？” “哎呀哎呀，我只是不想妨碍人恋爱被马踢啦～”梅林调皮地眨了眨眼，意指两名金发少年的方向，“倒是您，已经决定了本次的角色吗？” 即使作为NPC，在这个游戏里，吉尔伽美什、梅林、骑士王这三位角色被创造的时候就赋予了特殊性——作为藏在游戏里的管理者，还会共享一部分GM的权限。 考虑到轰焦冻和爆豪，梅林才没把话挑明： 您本来就是GM故意送过来的监视者……所以这次的角色只是单纯观察齐木音吗？考虑到齐木空助的性格，派您来当个丘比特是不太可能了……所以您是来妨碍一下少年人之间的火热“友情”吗？ 作者有话要说： 咔酱：感觉自己被系统针对了，老子要举报这个破游戏！ 阿音：然而根本没办法登出（摊手） 第67章 在线揉脸 “走了， 打野去。” 爆豪在原地别扭半天， 终于忍无可忍地冲上去把金发少年从吉尔伽美什边上拖回自己身边， 没错，在他的视角里，是“拖回自己的领地”。 先是扯住手臂， 紧接着就顺势往下滑握住手，十指交缠的姿态亲密无间。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拉别人的手。因为不熟练，动作粗暴， 稍显笨拙，但努力宣誓主权的样子却很可爱。 “你的手心好多汗。” “闭嘴，是这手套太碍事了。” 废话，他居然像个小学生一样， 激动到手指都在颤抖。至于吗？不就主动拉个手吗？爆豪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百遍， 表面上不动声色地维持狠脸。 这里就该庆幸齐木音是个天然KY了，不仅没有发现爆豪的意图和紧张，还委屈巴巴地抗议，“可是你的汗水都透过手套流我手上了……” “……这样我就会爆炸，因为爆豪是易燃物品吧？” 爆豪刚想说难道你是在嫌弃老子吗，就被后半截气得冒烟。这混蛋居然按照垃圾分类方式， 把他归为易燃类！！！换作之前， 他会跳起来把对方的脑袋打爆，可现在只能赏对方个栗子了。 “唔、痛！” 齐木音捂着微红的额头， 由于疼痛而泛着水汽的碧眸湿漉漉的，让人怎么看都不忍心下手——或许这个范围还要加上一条：爆豪除外。 爆豪“嘁”了一声， 以极快地速度把脸别过去，潮红从脸颊窜到耳根，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变得急促——即使是这样他都没松手。 可恶，别用这种眼神看过来啊！ 对，就是这个表情。这幅无辜又纯良的样子会激发他的施虐心理，不由得就想看齐木音露出更多、更多、更多可怜兮兮的表情。 可恶！他该不是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属性吧？ 只是这样还不够，要让这家伙冷淡的面具都碎掉，像个普通人一样会哭、会笑、会闹、会撒娇、会抱怨、会生气。 什么平静、冷漠、矜持……齐木音的那张脸根本不应该是这种表情！这种像是被被操控的提线人偶一样的状态，他一看就觉得心烦意乱，所以每次都忍不住动手去捏那家伙的脸。 为什么不笑啊？ 总是冷着一张脸，丑死了。 给老子笑啊！ ——用单手掐着那家伙的脸颊的软肉，用力往中间挤压，迫使淡粉的唇像是撒娇一样微微嘟起。这样做的话，那双碧绿的眼睛会因为惊讶而瞪圆，无措的样子要比平时可爱的多。 这样的心声，他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太羞耻了！ 可惜爆豪忘了，他在与齐木音相识的一路上，已经真香了很多次。 从一开始见面就想往脸上招呼，到现在只能憋屈地敲脑门栗子，根本不舍得揍！甚至还活生生地把自己逼成颜狗，太惨了！ …… 至于被当空气丢到一边的几人—— 即使转成父控，轰焦冻还是个天然属性的角色，慢悠悠地等着打完架之后的荞麦面。 被梅林用眼神暗示数次“你能不能管管你家Master，公开调|情太抢单身狗的心了”的吉尔伽美什，充分发挥其目不斜视，面不改色，漫不经心的态度——你在说什么呢本王在发呆啊看不到大声点！ 眼看着拜托英雄王出马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而自家Master满脑子都是爸爸和荞麦面，为了不继续被闪瞎，梅林只能凄惨自救。 花之魔术师（自认为）露出无害的笑容，“咳咳咳咳！既然目标达成一致，那么就出发吧？” 齐木音随着声音回头，下一秒就被掐着脸扯回去。爆豪似乎很不满意他把视线移到自己以外的人身上，暴力被正当化，他仗着金发少年暂时失去怪力，心安理得地揉了一把对方软|嫩的脸颊。 “唔……” 金发少年避不开又躲不过，只能努力歪头逃避对方的暴力行为，无奈一只手还被牢牢握住，掌心相触的位置被薄薄的汗水浸染，黏糊糊的贴在一起。 爆豪毫不讲理地扯着他往前走，低着头一语不发，脚步又飞快。 梅林在身后喊着“你真的认识路吗”，而齐木音在这情况下还能回过头解释“因为有地图啊”，丝毫不知道只有自己的系统解锁了全服地图。 很快几人便到了监狱塔活动的门口，几个如同恶鬼嚎哭般的字体被刻在金属质感的招牌上，末端泛着鲜血般的艳红。 比起这个，一群聚集在铁门前的玩家们要更显眼，交头接耳地不知道在议论着些什么。 爆豪扯着齐木音往那一站，带着日天日地的气势。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更可怕，那堆玩家纷纷识相地从两边分开，露出一行黑色字体： 【亲爱的各位Master：本次监狱塔活动的临时维护将进行延长2小时，感谢所有玩家对《Fate/Grand Order》的理解与支持。 】 紧随其后看到公告的轰焦冻：“真倒霉，居然延长了维护，总之先骂一顿官方吧，不过维护补偿奖励丰厚的话就不骂了。” 真实玩家，发家致富，全靠维护。 梅林：“您明明松了一口气，露出了‘太好了可以先吃饭’的表情。” 齐木音：“维护更新的话，你们不会消失吗？” 吉尔伽美什：“停服更新？你以为这是十年前的破网游吗？” 来自十年前的齐木音：…… 爆豪把他扯过来拉到身后，动作熟练地就像是在安置所有物，冷冷地瞪着常服状态的英雄王。 两双色泽相近的血眸直视着彼此，除去同为金发红眸之外，性格中张狂、恶劣、傲慢的部分也很相近。 只是在爆豪眼里就叫做“相性差”、“谁要和他相似啊”——所以比起高洁的骑士王，GM故意把傲慢的英雄王塞给他，呵呵。 齐木音：“轰先生和梅林已经走远了。” 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言语，从维护更新公告前传来轰的声音：“你们快过来登记，这样待会儿可以直接走绿色通道。” 自从听到维护更新后，爆豪的心就完全不在这上面，随口应了一声就拉着齐木音往登记处走。金发的英雄王嘴上不饶人，却主动地跟在——齐木音的边上，完全没有自己是爆豪抽出来的从者的自觉。 先不提爆豪那张与现役No.1英雄爆心地高度相似的脸，光是穿着常服的吉尔伽美什就引来众人艳羡的目光，再次落实两位萌新是满级大佬的错觉。 爆豪指尖轻点虚空中浮现的屏幕，潦草又豪迈地签下名字，笔力横走如水墨，硬生生把电子签名写出了书法体。 别看他外表倨傲得像个不良，但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还是全职通的那种。可以说他是从进了雄英，遇见齐木音开始尝到倒霉的滋味。 一想到这里他就气得手痒痒，凭什么？齐木音这家伙除了脸能看，还有哪里好的？自己是瞎了吗？算了，瞎了就瞎了吧。 某个人生气起来连自己都骂。 普通人的场合：我喜欢的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他太好了！他是完美的！啊啊啊！ 爆豪的场合：蠢死了笨死了，一天到晚还丧着个脸，给老子笑！算了算了，看上算我瞎行了吧。 而被他在心里叨念数次的对象——齐木音乖巧地趴在维护更新公告前，像个认真的学生一样低着头，一笔一划地写名字。尽管看不清具体笔迹，但爆豪猜想大概是端端正正的小学生字体。 而且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齐木音的背影，耳后翘起的金发，几丝落在纯黑立领上，随着低头前倾而露出的一截后颈白得晃眼。 怎么说呢，趴在公告栏上的动作，莫名有点社情，好像可以从背后……？ 所以到底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金发配黑色制服？ 妈的，抓出来炸死。 他不可避免地给自己降了智，双标地忽略了自己国中时候也是个穿着纯黑立领制服的金发少年。 爆豪的眼神红得发亮，太过露|骨的视线让其他人都开始替他不好意思——例如替他脸红想要说两句又不敢上前的路人ABCD。 可偏偏当事人之一齐木音毫无自觉，还在缓慢地写他的小学生体。 所以爆豪的视线就从齐木音的后颈移到手指，大大咧咧地看他写字的样子。 实际上过程至多不过半分钟，可落在爆豪眼里就仿佛进入相机滤镜环节，不仅自带西施特效，镜头还特写放大，连指尖微顿的动作都纤毫毕现。 真的是，蠢死了，写个字都磨叽。 靠，以为这是写作业吗？居然还擦掉重写？ 他毫不吝惜地对齐木音的每一个动作都加上批注和主观臆断，根本就是吃饱了撑着，非要给自己找点事干——他在意的要死，嘴角上扬的弧度早就出卖了心情，还偏偏不承认。 “好了，那我们先去居酒屋，刚刚轰先生说……” 终于完成了“作业”的金发少年转过身，先是被爆豪的眼神吓了一跳，浓烈的情绪在鸽子血里翻滚，像是山雨欲来前的阴霾，有种会在下一秒被吞噬殆尽的错觉。 “爆、爆豪？” 本能让齐木音停下脚步，谨慎地拉开与爆豪3米安全距离。 曾经在没有抑制器的作用下，齐木音必须要与同性维持3米以外才能独善其身，可现在明明不用担心这一点，他却有种自己走过去就会发生不妙事情的预感。 “你刚刚说什么？” “……居、居酒屋吗？”金发少年张了张嘴，在对方红得发亮的眼神里自觉把“轰先生吗？”这句话吞下去。他局促地往后挪半步，无师自通地找借口，“我……我饿了。” 爆豪盯着齐木音又看了几眼，大概是在努力从脸上找出点优点，可是怎么看都觉得傻傻的。 他眼神深邃得让齐木音心里发毛，又说不出个理由，幸好对方没再难为他，落下一句“嘁，走了”，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擦着肩膀从他身边走过。 作者有话要说： 签名那里是比较重要的伏笔哦～大概下章或者下下章就会揭露 无证驾驶咔：我脑袋里开了一辆车但我自己都没意识到 第68章 在线嘲笑 爆豪太奇怪了。 刚刚还主动来拉他的手， 现在又距离数米远， 完全摸不透心里在想什么。 金发少年若有所思地盯着走在前方的身影， 脑袋里充满问号，他不自觉地就走在最后。而英雄王很尽职地跟在边上，配合着放慢脚步， 完全把自己当做“齐木音的从者”。 至于前方部队： 轰焦冻一听要吃面了跑得比谁都快，恨不得在脚下装滑轮，举着法杖的梅林只能放弃优雅， 小步跑在他身后。 而数分钟前还把视线牢牢黏在齐木音身上的爆豪，心烦意乱地走在两人身后，与齐木音保持一米左右——恰好是半回头时眼角的余光能瞥见的距离。 一直看着就会心烦，但不在视线里反而会不安。 这份无处安放的在意就像悄然窜出的嫩芽， 伴随着意识疯狂滋生， 痒痒的戳在心尖。 可恶的齐木音，究竟要扰乱他的心情到什么程度啊？ 爆豪这么想着，又回头扫了对方一眼——那个傻傻的小混蛋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头顶的发旋翘着一缕金色，模样乖巧，还挺顺眼的。 哼。 把金发少年从头到底都扫了一圈后， 爆豪心满意足地回过头， 继续保持（自以为的）高冷形象。 一直沉默跟在最后面的齐木音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个， 每次维护更新都不关服吗？” “……你纠结了半天就为了问这个？”吉尔伽美什哑然失笑，对方的问题傻到可爱。 “如果可以的话， 我还想知道游戏的更多细节……比如是这个世界的首款VR游戏吗？之前有过类似的吗？痛觉系统又是怎么判定的……” “哦？没想到你话还挺多的？” 金发的英雄王微微挑眉，他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初见时显得沉默寡言的少年居然一开口就像话匣子一样咕嘟咕嘟地倒出句子。 “我……我只是好奇而已。”他腼腆地笑了笑，一双碧眸亮晶晶地闪着光。这份对新鲜事物和高科技充满兴趣的欲望来的太过突然，让他脱口而出，“如果能知道更多厉害的技术，我就能——” “就能？”吉尔伽美什意味深长地重复一遍关键词循循善诱，“你就能做什么呢？或者说，你想要做什么呢？如果拥有厉害的技术？” 他仗着与前方部队还有些许距离，不担心会被窥听到对话——至于爆豪胜己？那个不坦率的小鬼一直在偷听啊。 齐木音说到这里，话语戛然而止，像是发条卡主的人偶，神情迷茫，机械性地重复着“我就能……就能……诶？” 他是被赋予找回宝藏的勇者，在半路上碰巧进了藏宝库，却不幸撞到头，醒来的时候手捧着金灿灿的宝藏，却忘了最初的目的。 而为了找回记忆，勇者再次踏上征途，于是宝藏作为差旅费被花光，等想起来的那一刻发现好像出发的理由本末倒置了？咦？他明明是为了获得宝藏才登上旅途的呀？ 如果将宝藏比喻为力量，那么齐木音在最初就拥有了一切——从老师AFO那里获得的强大个性。 “喂喂——你好像聊得很开心啊？” 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在前面，实际上耳朵竖得比谁都高，时刻偷听着两人谈话的爆豪终于忍无可忍，他脚步一转就往回走，大大咧咧地往吉尔伽美什面前一站，挑衅意味十足，“不如让我也听听吧？” 齐木音蹙眉，他听出了对方话语里浓烈的不满（醋意）但将其默认为爆豪一贯的挑衅。 即使他性格偏淡定，莫名其妙被质问也没办法平静，呼吸微微急促，不由自主地带上置气的口吻，“我只是在问关于游戏的事情而已。” 很好，居然还在找理由。 果然是想趁机和这个金闪闪的家伙说话吧？ 委屈、不满、嫉妒、愤怒，这些负面情感一瞬间涌上心头，几乎要冲刷掉爆豪的理智，鸽子血愈发浓烈，额角的青筋毕现。 凭什么？为什么？怎么可以？ 按照过往的经验，一般到这种时候，爆豪就会用咄咄逼人的口气质问，即使用强迫也要从对方嘴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可这一次，他居然犹豫了。 “因为不想被这个混蛋讨厌”——要问理由的话就是这个。 爆豪深吸一口气，避开视线接触，竭尽全力让声音温和下来，“这种事情你去问齐木空助不是更快吗？” “就是因为手机连接不上啊……无论我怎么呼唤，都听不到空助哥的声音……” 金发少年的声音里带着叹息与担忧，可以听得出他是极为信赖兄长的实力。 听得爆豪非常牙酸，干脆用“因为是兄弟”来安慰自己，并暗搓搓地想着“反正是兄弟没戏的吧”——此时，他尚不知道两人无血缘的设定。 果然是这样吗？ 因为在进入这个游戏之前，手机里的齐木空助曾说“追查你们的人是十年后的我”，再加上那个金闪闪的家伙说“GM是10＋齐木空助”。 那么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10＋齐木空助追踪到了齐木音头上的抑制器信号源，出于某种目的，将他们拉到这个VR游戏世界，并切断与外界联系。 “嘁，烦死了。”爆豪在脑内理清线索，在内心暗暗下了决定，干脆把某从者当空气，目光从神色黯淡的金发少年脸上扫过，装模作样地露出自以为温和（其实并没有）的表情，“你不是饿了吗？还愣在那里干嘛，快点过来。” …… ××× 爆豪随手掀开半掩的布帘，狭小的居酒屋人声鼎沸，觥筹交错，从角落里飘来昭和风的歌曲。 这里多是因为维护时长增加而暂且停留的玩家。昏黄的光线拉扯出一丝丝暧昧的情调，时而有异国风情的从者与玩家走过，与日式风情融合在一起，竟然有种别样韵味。 就比如几位埃及的从者就穿得单薄，轻纱浅浅挂在腰际，堪堪掩住大腿，见几人从门口走入，还露出会心笑容。 “看什么看！” “欸？我、我没看到什么啊……为啥要遮住我的眼睛……” “不许看。” 爆豪不由分说地勾着金发少年的脖子，后者委委屈屈又反抗不能，被连拖带拽地往前走，配上两人的互动，倒像是被胁迫的可怜玩家。 对此行径，吉尔伽美什嘴角微抽，内心十分怀疑自己或许是被齐木空助塞来吃狗粮的？还是无意识的那种。不过……这次居然没有利用系统发出警告？ 楼梯转角口边上探出一个红毛脑袋，手里还端着小碗，举着筷子，嘴角依稀可见酱汁，正含糊不清地抱怨，“……太慢了。” 爆豪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懒得理，走过去准备拉开椅子，却发现轰焦冻这家伙选的是和室的坐席！ 向来喜好舒适度的爆豪拒绝从头到底蜷着腿，眉眼微冷正欲抗议。 “打扰了。” 齐木音像是脱离了束缚的小动物，一溜烟从他身后“窜”出来，熟络地脱鞋、上阶梯，坐下，并选了一个距离爆豪最遥远的位置——看来真的是被后者的不讲理欺负惨了。 爆豪握紧拳，指尖掐进掌心，面无表情地忍下想把人拖回来的冲动，在沉默中完成脱鞋上座盘腿的动作。 玩脱了吧？ 旁观者清，至少英雄王现在就特别想笑，还是一边大声啊哈哈哈嘲笑一边骂杂修的那种。可作为一个被GM赋予监视任务的NPC，这种太拉仇恨的行为真的不行。 但无论如何，还是让他在心里吐槽一句：开服至今见了这么多玩家，在其中找到情缘的也不少，可从头到底的操作都透着一股注孤生气息的人…… 吉尔伽美什难得诚心称赞，“你们比我预想的要厉害。” “哼，我当然是最强的。”爆豪免费甩给他一个“你傻了吗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啊”眼神。 齐木音不知所措：“那个……谢谢？” 一个声音含糊不清地插|入对话里：“……你们两个来居酒屋都不吃荞麦面的吗？快点单吧，这里等餐很慢的。” 而梅林坐在他边上，苦着一张脸，面前被（硬）塞了一盒荞麦面，凉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居酒屋是重要的分歧点～ 人多的地方就容易走散（？）走失（？） 屡试不爽的掉队剧情 第69章 身份真相 爆豪：“老子当然是选豚骨拉面！地狱辣的那种！” 齐木音：“唔……猪排饭？” 吉尔加美什从善如流：“同上。” 轰焦冻痛心疾首：“拉面是邪道。” “闭嘴好好嗦你的面！” 爆豪才不管对方是不是No.2英雄， 用小腿踢了踢和式几桌， 吓得轰焦冻立刻趴在桌上护住他的荞麦面， No.2英雄的形象尽失。 VR游戏的本质就是要用贴近真实的方式来呈现不可思议的世界。相比于卡池、活动本、召唤系统之类的“非常规”，这间居酒屋可谓用尽全力塑造成“日常的气息”。 无论是与玩家别无二致的服务生NPC，还是菜肴的香味和酒的颜色， 甚至连站在吧台内处理刺身和捏寿司的师傅都非常逼真。 “我还以为是点击屏幕就能做出来料理呢……”金发少年幽幽地叹气，神情失落。 吉尔伽美什刚想回他“光点屏幕就完事儿的话和十年前的手游有什么区别”，就听到桌子被猛然敲击的巨响。 “哈啊？不就是寿司吗！老子也会做！你给我等着！绝对撑死你！” 吉尔伽美什：（慈善的同情目光.jpg） 金发红眸的少年撑着桌子往前倾， 为了吼出那句话把自己激得面红耳赤，可惜买家秀与卖家秀相差甚远。 实际上这句咔语言翻译完本来应该是——那种路边摊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来，老子给你做一辈子饭。 “……哦，好。” 自认为又被吼了一顿的金发少年敷衍地撇撇嘴， 换作其他人或许能看穿爆豪掩藏在傲娇下的关怀与真情， 可齐木音是出了名的脑回路清奇，还很KY迟钝。 爆豪：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五。 “……我的猪排饭好了。” 亮着红灯的系统提示拯救了齐木音，他将外套脱下，随手丢在座位上，就迅速从坐垫上起身， 脚步哒哒哒地下阶梯。吉尔伽美什跟在他身后， 消失在转角处。 爆豪仿佛泄气的气球一样，重重地落回坐垫上。他从未在其他人身上尝到过这种感觉， 挫败和失落交织，最终化为无奈。 这个时候谁冲上来就是自找没趣了。 可在边上嗦面的轰焦冻非要当这个角色， 灯光下那头赤发红得艳丽，蓝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你是叫爆豪……对吧？” “啊？别和我说话，你个混蛋面瘫父控。” “你在这个地方和轰乡挺像的，他也经常这么夸我。” 刚端起茶杯准备喝口水冷静一下的爆豪差点把杯子丢出去，“艹，老子没在夸你，你别露出恶心的表情！” “关于那个孩子的身份，一开始我还没有意识到……”轰焦冻淡定地放下筷子，双手合十低语着“多谢款待”，大少爷派头十足，做完这些后，才慢悠悠地抬头，“不过，直到刚才我终于确定了。” 他口中的“那个孩子”指的自然是齐木音，不用特地解释也让现场几人心知肚明。花之魔术师低头用筷子戳弄着剩余的面条，似乎对亚洲食物突然产生兴趣。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留一半，我可没兴趣跟你玩猜谜游戏。” 听到齐木音相关的话题，爆豪的眼皮一跳，面上维持不动声色的模样。 可他这点小心思落在轰焦冻眼里真的不够看，十岁的年龄差让他轻易就识破少年硬撑的淡定——明明超级在意。 轰焦冻甚至脑洞大开，如果在这里装傻回答爆豪说“哦，那算了，我不说了”，说不定能欣赏到对方面具破碎，当场爆炸的样子——哦，其实他平时就是这么折腾轰乡的。 千钧一发之际，轰焦冻的良心回炉，他闭上那双湛蓝的眼，将眸底的犹豫压下去，“比起解释，用事实证明要更快。” 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犹豫、迟疑和纠结从那双故意设置成与父亲同色的眸子里褪去，配上赤红艳丽的短发，恍惚间与烈焰英雄安德瓦倒有几分相似——冰冷而强大。 “……把这个交给你全是我的自作主张了，不过之后我可能会被轰乡追着打吧。” 轰焦冻扯了扯嘴角，露出无奈的苦笑，指尖轻点虚空，从储物格里轻抽出一张纸，递给对面的少年。 “你他【哔——】说清楚——” 正欲发怒的鸽子血停滞在原地，逐渐染上震惊和慌乱。 对于齐木音的过往，爆豪胜己想过很多种可能性。 最好的情况当然是被敌联盟哄骗的可怜受害者，其次是类似被洗脑的无辜群众，就算是AFO的脑残粉丝他也认了，大不了来个三观修正拳……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居然会是这种情况。 “为什么……会是这个字迹？” 爆豪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而凄厉，仿佛干涸许久的枯潭，从嗓子眼冒出钻心的痛。 他死死地盯着轰焦冻递过来的纸。 是数分钟前在监狱塔活动门口、齐木音背对着他签下的名字。 他甚至还记得自己嘲笑对方像小学生一样一笔一划的写字，还遐想着金发少年俯身前倾的动作太过社情。 这个笔迹太眼熟了，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从幼稚园开始就在眼前晃的、碍眼的、曾经还炸掉过一本笔记封面的——绿谷出久的字。 为什么？ 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让不同的两个人拥有相同的笔迹？ ——除非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这个乱七八糟又垃圾的平行世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该死的。 轰乡胜己可以是另一种可能性的爆豪胜己，那齐木音凭什么不能是另一个绿谷出久？ 为什么才意识到？明明曾经数次感受到过熟悉感…… 眼前仿佛陡然炸开一片烟花，意识嗡嗡作响，额角的血管突突地跳着，在崩裂的边缘徘徊。 他的眸色如血，指尖还在颤抖，却硬生生从一片混乱中拾回清明，“你给我看这种东西的目的是什么？” “嗯，我大概是良心不安吧？”轰焦冻歪了歪头，恰好将侧脸暴露在灯光下，昏暗的光线为他染上一丝冷漠，“我知道你和轰乡之间有某种联系，虽然我没有细问过，但肯定和那个孩子有关系……” 爆豪心思细腻，瞬间就将真相猜出七七八八，“所以你就故意说要和我们组队？带去监狱塔活动本也是计划？维护更新也是计划？哼，全都是套路。你可真行啊，轰焦冻。” “……我和轰乡的关系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但姑且是认识十多年的校友，他难得放下面子拜托我一次，虽然我知道……唉……对于这一点，我道歉。” 多么冠冕堂皇，正义凛然，明知故犯，这就是职业英雄的行径吗？ “把你那套狗屁不通的理由收起来！别一副施恩的样子，我告诉你——” 声音戛然而止，血色从金发红眸的少年脸上褪去，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的某种可能性让他从头到脚如坠冰窟，“难道、难道你故意带我们来这个地方是想把他——把他——” 【系统警告：玩家爆豪胜己，您的情感数值异常，请注意控制！】 爆豪气得发抖，连话语都在嘴边哆嗦，连自己的措辞变成“我们”而并非“我和齐木音”都没察觉。 “不，想对他做点什么的人不是我，是轰乡——Ground Zero，那个充满执念的男人。” 【系统警告：玩家爆豪胜己，您的情感数值已经超出平均值，即将被强行冷静，请注意控制！】 “爆心地现在应该已经成功了，因为我的任务只是拖住你而已。” “抱歉，虽然对你不太公平，但我——” 【系统警告：玩家爆豪胜己，您已超——】 他话还没说完，爆豪就毫不留情地给了那张在“最想和他成为恋人”排行榜上位列榜首的脸一拳，用了十成的力气。 而现役No.2也没有避开的意思，或许是出于愧疚，用脸硬生生接了一拳，直接向后栽倒，撞在墙上。 梅林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家Master，遵从对方的意愿，保持待机状态，并用眼神示意服务生NPC不要参与。 【系统警告：与其他玩家发生肢体冲突是违法行为。】 “喂喂喂，别小看我啊！总之先把你揍一顿……呼……然后把那个长着我的脸的大叔打死……最后再把那个小混蛋抢回来就行了吧？” “还有这个垃圾系统，从刚才开始就叽叽喳喳的吵死人了！老子要把这破游戏炸飞！” 金发红眸的少年狞笑着喘气，鸽子血的眸亮得惊人，处于极度盛怒的状态，周身的气势凛然，似浸染血光，又像是从火中降临，神色凶恶如同恶鬼。 …… ××× 十分钟前—— “抱歉，请问取餐口在哪里？”齐木音伸手拦住一名服务生NPC，得到了答案之后，他立刻转身将答案告诉点了同款猪排饭的自家从者，“吉尔伽美什，好像在那个地方拿……诶？” 本应该站在身后的金发青年毫无踪影，就像是未曾存在过一样。他又呼唤了两声，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虽说吉尔伽美什一直跟着他，可因为当时将圣晶石丢入卡池的人是爆豪，系统便自动将其默认为“爆豪胜己”的从者，所以齐木音没办法查看对方的状态。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呐，你的东西掉了。” “诶？” 齐木音下意识地回过头，视线直接撞进对方暗红的眸子里。 “我好害怕，一下子被丢进奇怪的地方……” 身高比他矮的多的黑发少年擅自凑上来，头顶两搓呆毛微微晃动，过长的刘海掩住右眼，仅露出绯红的左眼，“我的名字是赤谷海云，可以帮帮我吗？” 他明明是在求助，可神情却如同久病的人见到解药般痴狂迷恋，眸底的执念让齐木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后退，却被强硬地拽住手臂。 “这个……是你掉的东西吧？现在物归原主了哦。” 突然出现的黑发少年微笑着抬起头，论身高他比齐木音要矮的多，苍白的脸上缀着红宝石似的眸子，眼下的雀斑整整齐齐，明明是可爱系的容貌，却因为气质让人无端觉得阴郁。 齐木音反射性地低下头去看递过来的物品，一本封面泛黄的笔记本，还有被烧焦的痕迹—— 『英雄分析笔迹No.13』 诶？！这是他的字迹？ 可、可是他完全没有写过这些字的记忆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阿音＝赤谷海云，也就是旧设绿谷，不过我的设定里，两人性格完全不同，海云性格更阴郁一些。 其实之前有很多暗示，比如有人猜到的“阿音吸引的体质”是从绿谷妈妈身上继承的，还有本文最初咔酱见到阿音时候觉得“熟悉”、“厌恶”、“原因不明”、以及中间阿音对绿谷“亲切”、“羡慕”。包括阿音喜欢的食物设定和绿谷一样也是猪排饭，以及服饰设定类似折寺中学立领黑校服…… 至于为什么阿音会从爆心地的世界离开，到咔酱的世界，遇到老师，失忆，以及目的接下来会慢慢展开！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七彩鸭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赤谷海云 金发少年眨了眨眼， 抱着被硬塞到手里的笔记本， 迷茫又无措的样子取悦了对方。 黑发少年痴痴地笑起来， 让那张不说话时显得阴郁的脸多了些生机，却与稚嫩的气质格格不入，就像是借着他人的外貌在演戏一样。 “唔……我没有写过的记忆， 但是单看笔迹的确是我的没错……”齐木音就事论事地探讨着，翠玉般的眸子闪烁着思考的光辉，耀眼夺目， 他说完这句话，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样抬起头，“我带你去求助台吧……” 他口中的求助台是游戏为了玩家而设置的HELP DESK，最初是可以从后台设置界面直接进入的客服中心， 却因为被大部分玩家诟病“这不VR！”而不得不修改为更贴近现实的实体问询处。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啦……话说回来， 你对‘我’的这张脸熟悉吗？” 只是自称“赤谷海云”的少年没有简单放过的意思，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力气大得出乎意料，与孱弱的体型不符。 “诶？我们以前见过吗？” 齐木音完全理解错误，试图在脑海里寻找两人的过往，但被老师AFO洗脑过的记忆哪有那么简单就复苏， 无论他如何努力， 脑袋都是一片空白。 “啊啊，好失望， 还以为这张脸会让你想起来一些过去的事情，好失望呀……”黑发红眸的少年无奈地叹气。 他的面容稚嫩可爱， 却带着与之不符合的成熟气息，仅露出的左眼宛如宝石般炫目，微微撇嘴，“唉……亏我还特地在游戏里把自己设置成这张脸呢……看来是浪费了。” ——特地设置成这张脸？为什么？什么意思？ 还没等金发少年抛出疑问，对方如同带着极端信仰的信徒，神色狂热痴迷，自顾自地说下去，“唉……那么就按照原计划行动吧？呐……你会喜欢的吧？是我为你特地准备的……” ——是脑袋不对劲的疯狂玩家吗？ 无法交流。 齐木音下意识地抱紧了手中的本子，他决定按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决策行动，趁着对方沉迷在奇怪状态的时候迅速转身离开，却被一股奇特的力量定在原地。 “我一直很讨厌你这种不听话的举动……啊啊，明明你只要哭着在我后面当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就好了，为什么偏偏要从我身边逃开？” 金发少年震惊地发现身体无法动弹，甚至连回头都做不到，仿佛发条断裂的玩具，指尖僵硬，薄薄的本子从缝隙间掉落。 “啪擦”一声，那本封面被烧灼过的笔记本落在地上，大概是冥冥之中的天意，恰好翻到中心页面—— 左边是一套连体战斗服设计图，如兔耳般竖起的帽子边上还用铅笔写着注解“这是恶魔的角”，一笔一划的字体如小学生，粗略扫过就能发现战斗服上的配件齐全，甚至连武器的标价与产地都清晰列举。 右边画着一名少年的半身像，上扬的眼角，唇角微微勾起。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领口。边上用相同的字迹标注着： 胜己，个性是爆破，能从掌心分泌出汗液引发爆炸。 ——尽管没有写过的记忆，可的的确确是他的字迹。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是个什么事都做不好的废物啊！海云！” 嘲讽和狂笑如同利刃刺进心底，产生呼吸骤停般的疼痛，就像是曾经被说过无数次一样，熟悉得让人心惊。 齐木音死死地盯着摊开的笔记本，碧绿的眸子布满血丝，从额角渗出汗水，脸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坠。 他的“走神”落在对方眼里就成了逃避问题。那名突然出现的黑发少年按着他的肩膀，凑上去将暧昧的吐息洒在耳边，“……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成为英雄吗？别开玩笑了，废物。” “呼、呼啊……你、你是——” 金发少年喘得厉害，对方每说一个字，就像是用熟悉的咒语施加在他身上，将全部力气都抽光，连抬头的勇气都丧失。 “我现在用的是你以前的容貌，你还没发现吗？哼，这个破游戏也就能只剩下能任意设置外貌这一个优点了。” 黑发少年恶意地勾起唇角，明明在身高上不占优势，他却硬生生用用俯视的角度，将原本可爱的面容勾勒得阴郁高傲。 他没有给齐木音更多思考的机会，伸手捏住后者的脸颊，指腹用力掐弄着软肉，就着这个姿势将其向后推。身形被定住无法动弹的金发少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向后栽倒，伴随着后背触地的疼痛一起落在耳边的、是可怖的低语： “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再也没有人能打扰我们了……” 视野天旋地转，仿佛摄像机的镜头在眼前乱转，最后定格在一张笑脸上——那是一张成熟男性的面容，五官俊秀深刻，金发灿烂如同神祗，眸似翠玉宝石，唇角挂着轻佻的浅笑。 齐木音费力地睁开眼，眼前的男人让他打自心底感到害怕，从额角滴落冷汗，脸色惨白如纸，唇角哆哆嗦嗦，“唔——啊、啊哈……你、你是……” ——是爆心地，Ground Zero，轰乡胜己。 “唉，我虽然很想继续用海云你以前的脸……可这样的话，海云你好像完全认不出我啊？” 现役No.1英雄正跨坐在齐木音的身上，将可怜的金发少年死死压制在身下。他依然在笑，笑得肆无忌惮，张扬狂傲，笑容就是他用来对外界展露情绪的工具，几乎能概括爆心地所有的心情：喜悦、愤怒、漠视、嘲讽、不爽、挑衅。 “你是……Ground……Zero……吗……” 齐木音艰难地从喉头吐露出几个音节，大口地喘着气。他已经无暇顾及周围，连周围的NPC服务生的声音何时消失的都没力气去思考。从刚才开始，对方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是化为实质的利刃，狠狠地扎进他的胸口，让呼吸变得困难，四肢愈发麻木迟钝。 他努力抬头去看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金发碧眼，面容熟悉如爆豪，神情却轻佻陌生。 “哈啊？别开玩笑了！” 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回答，又被对方看陌生人的眼神刺痛，爆心地几乎要忍不住澎湃汹涌的怒意。与爆豪不同，他向来喜欢用笑容来掩盖所有情绪，无论何时都勾着轻佻浅笑，可他现在连这份伪装的从容也无法坚持。 “你只不过是个一无是处的、一事无成的、最差劲的垃圾废物！你怎么可以忘记我？你怎么敢忘记我？你凭什么忘记我？” 爆心地的声音到最后如杜鹃泣血般凄厉。他跨坐在金发少年的身上，单手掐着对方的脸颊，像是要将那张说不出讨喜言语的嘴堵回去一样，用了十足的力气。 ——海云？是谁？是他的名字吗？为什么要用这个名字呼唤自己？ 被质问的金发少年只是低喘着，如同断线人偶般瘫倒在地上，看得出是在努力咬着下唇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却因为晕眩感太过强烈，让碧眸蒙上一层水汽，脸颊被捏成绯红，可怜兮兮地红肿着，微微露出一点舌尖。 这份迷茫又无措的表情取悦了施暴者，已经变回原样的金发男人轻笑着松开手，“果然还是要用上强硬一点的手段嘛……唉……我也不想做到这程度的。” 金发少年的脸颊被掐弄许久的脸颊上指痕艳丽，蜿蜒其上如同刺青。而那双平日澄澈的碧眸，此刻仿佛失去焦距，呈现出玻璃似的无机质感。 与刚才的暴力行径不同，爆心地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神情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痴迷，“很快就会好了，只要你想起来的话，就会变回一直跟在我身后的那个……哭唧唧又没用，怎么赶不走的废物海云了……” 比起完全认不出他的齐木音，爆心地显然更喜爱眼前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金发少年，尽管容貌与从前的黑发红眼截然不同，可乖巧顺从的模样却如同往昔— “海云。你其实是超级喜欢我的吧？所以才把自己也变成了金发碧眼？” 没错，海云一直都是这样，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无论怎么赶都赶不走，不管多少次都会黏上来……用碍眼又甜腻的声线喊着他“胜己”。 “喂喂——别考验我的忍耐力啊，我可是找了你这家伙十年啊？别开玩笑了，以为这样就足够了吗？” 他露出轻佻浅笑，神情温柔可怖，眸底的控制欲更是让人心惊，隐约可见一点猩红自眸底迸发，一字一句地落下—— “我告诉你，不够，完全不够，你这家伙从现在起必须一直想着我才行。” “因为你是赤谷海云，就必须要永远只看着我轰乡胜己。” …… ××× “哈啊？什么狗屁不通的垃圾理由——！给老子解释清楚！” “爆豪君你先冷静。” “……一分钟之内说完，否则我打死你。” 金发红眸的少年难得做出退让，几乎要挤成小山的眉头昭显出他此刻极度愤怒的心情，但即使是这样，碍于对方可能知道齐木音相关的情报，他还是忍耐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情绪。 “我不知道爆豪君你和轰乡是什么关系……”话还没说完，就收获到爆豪的怒视，轰焦冻识趣地摆摆手表明立场，他的嘴角还残留被痛殴的痕迹，“放心，我没有想要追问的意思……只不过我知道，轰乡这些年来一直在找一个人……” “听说名字叫‘赤谷海云’。” “是轰乡的……嗯……幼驯染？邻居？童年相识……啊啊，你等下，我话还没说完呢，你难道不想知道……” 轰焦冻斟字酌句，纠结着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比较贴切。他擦了擦嘴角的血痕，爆豪那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即使虚拟状态也无法完全消除疼痛。 “没兴趣。”爆豪不耐烦地打断他，眸似鸽子血般绯红，抿直的唇线极淡，总给人薄情的错觉，此刻勾起冷淡的弧度，“……该知道都差不多了，关键的地方你也不会告诉我吧？那我还不如自己找。” 他面无表情地捡起齐木音遗落下的黑色外套，看似随意地搭在手臂，却小心翼翼地抓住衣角，似是害怕滑落。 ——找到，带回来，然后教育一顿。 只是这么简单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咔酱加油啊！赶紧把阿音抢回来搓搓圆吧（？）可怜孩子都快被爆心地吓死了orz 不知不觉中我成了日更选手（？）给自己鼓掌啪啪啪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未然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中指测量 总之把那个混蛋抢回来就行了吧？ 不， 还不够， 完全不够， 必须要把擅自对别人东西下手的家伙狠狠揍一顿才行。 爆豪面不改色地给爆心地下了死亡通牒——尽管对方就是另一个版本的自己，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看上的人，就算是自己也得靠边站， 懂吗？ （划掉）我生气起来连自己都打死（划掉） 将碍眼的半边混蛋抛在身后，他在走前还记得从座位上带走齐木音的外套——草莓沐浴露的味道已经消失一大半，必须要深吸气才能闻到一丝甜香。 他最初还觉得这味道甜腻烦人， 可现在却有些恋恋不舍了。 可恶，这是物理意义上的“真香现场”吗？ 爆豪无意识地捏紧外套的下摆，仿佛手中的布料是珍贵的宝物。 他的步伐很快，为了不引人注目（对他来说很难）， 压抑着过于强势的气场（其根本没成功）， 自以为低调地在这间狭小的居酒屋反复走了三个来回。 可惜，他的脸实在太有辨识度，或者说是Ground Zero的脸真的很拉仇恨又吸粉，多得是好奇又八卦的路人玩家，不怕死地在角落里指指点点。 “看什么看！”刚才还说要低调行事的爆豪一秒破功，恶狠狠地把路人视线biubiubiu地瞪了回去， 一个不漏， 一网打尽，一气呵成， “老子现在心情不好，没空搭理你们！滚开！” “……不就看看嘛， 用得着这么凶吗。” “没错，长得帅了不起啊，还不给看吗！” “除了生气的样子之外都和Ground Zero很像呢……” “对对对！那如果笑起来的话会看起来一模一样吗——呜哇啊啊！” 前几句话还勉强能忍，可这几个人越说越离谱，居然把他和那个混蛋大叔说成“一模一样”？瞎了吗？他明明要比对方帅很多好吗！ 越想越气，他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去，单手拎起路人玩家的衣领，动作粗暴，行为直白干脆。 爆豪的身材是真没的说，迦勒底的战斗服贴身紧致，勾勒出肌肉线条均匀的手臂，因为呼吸而起伏的胸口还有被皮带勒出痕迹——那是连天然KY齐木音都直白称赞过的身材。 喜好美色是人类天性，路人玩家在危难关头还用目光扫了一圈爆豪的身材，连质问的话语都带上几分心虚，“你、你你你干什么！我、我我告诉你……殴打玩家要被黑名单的！” “哼，谁说我要打你了？” 因为你满脸都写着“老子打死你”啊！天啊好可怕！你都没点自觉的吗！路人玩家在内心尖叫，吓得缩成一团，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唯唯诺诺地道歉就差喊爸爸跪下求放过了。 爆豪眉头紧蹙，他的本意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路人身上，可一听到爆心地的名字就想揍人，身体比理智先一步动起来。只是再纠缠下去太像单方面的无聊欺凌，他冷哼一声，松开手，正欲转身离开。 那件搭在他手臂上的、齐木音的黑色外套随着动作下滑，金发红眸的少年反射神经绝佳，顺势抓住下摆，指尖触及的硬物让他一愣。 齐木音的手机吗？不，还有另一样东西。 细长尖锐，粗糙估计大约和他半根中指的长度差不多。 （爆豪专用计量单位：老子的中指长度。顺便说下他目测爆心地身高也是用自己中指长度作为基础单位的。） 爆豪面上不动声色，走前不忘用眼角余光警告其他玩家，居高临下的气质与新手专用战斗服形成鲜明对比，落在喜爱脑补的玩家们眼里就是“他果然是个满级大佬在假装萌新”！ 真相：爆豪的系统面板：Lv.1。 实际上，他在居酒屋反复走三个来回的过程里，已经把能搭话的NPC都盘问了个遍。 爆豪脸上常年装备“不高兴”的标配表情，很容易给人造成他没耐心又急于求成的错觉。恰恰相反，他大部分时候都很冷静，还出乎意料地能处理机械又枯燥的事务——比如与台词固定的NPC进行重复对话来确认是否有隐藏回答。 爆豪=天才＋勤奋=只要想做的话就能做好。 若一定要在这位才能Man身上找出不擅长的部分，那必定是“同理心”——因为他从小就是天才，无论做什么都上手快，所以没办法与弱者产生共鸣。 在这一点上，爆豪与轰乡如出一辙。 不过轰乡的问题要更严重：他的人生几乎没有遭遇过任何挫折，最后毫无悬念地成为No.1，也就习惯将其他事物视为垫脚石，居高临下地俯视世界。 至于爆豪？ 可喜可贺，他在进入雄英后就开始倒霉，把从小到大没受到过的挫折都补齐了。特别是体育祭，他惨的都有点生无可恋了。 万幸的是，Fgo对玩家的限制不多，作为首款VR游戏，也没有引入过多刁难的部分（比如玩家太凶，所以被NPC嫌弃之类的），所以即使爆豪臭着一张脸，只要坚持刷对话，服务生NPC也会温柔亲切地回答。 话归正题，爆豪没能从居酒屋NPC和其他玩家嘴里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考虑到这是VR游戏世界，就算在大庭广众之下的消失也会被默认为登出或者掉线。 不过齐木音口袋里的物品给了他另一个方向。 金发红眸的少年思维缜密，没有在大庭广众下打开，而是选择走进洗手间的单人隔间，把门从内部反锁后才开始研究。 （注：洗手间为了更真实的装饰品而已，玩家在游戏里无需解决生理需求。） 他屏住呼吸，小心地抽出齐木音外套口袋里的物品，看体积似乎是巨型钟塔的指针前端，尖锐的部分在光线下泛着幽绿的光泽——宝石指针？ “祖母绿？” 出乎意料的发现让爆豪一愣，下意识地将指针举到眼前。还没看清纹路，眼角的余光瞥到后方一闪而过的光影，他本能地侧身避开，反射神经绝佳，在电光火石间还能顺手一抓。 “哇啊！好痛！轻点啊！” 这位偷袭者被当场抓住手腕背到身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屁股上就被踢了一脚，直直地栽倒在地上。这一系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论谁看了都会称赞不已。 爆豪毫不留情地坐在对方的腰上，借由体重优势压制住动作，让后者失去最后的逃跑机会。 “喂，名字和情况，给你一分钟说明。” “一分钟根本说（编）不完啊！痛、痛痛你别压我的腰——要断了啊啊啊我说我说！我是……” 爆豪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用指节敲了敲对方的后脑，“说本名。” “名、名字是黑羽快斗！我只是觉得你手里的指针和我不小心掉的那根很像才想看……” 他越说越小声，现编的理由连自己都骗不过去，还好是以脸朝下被压制的姿势，否则真的很丢脸。毕竟，哪有谁会“事先”埋伏在洗手间的隔间，并“偶然”发现自己的失物啊？ 说到底还是他错误估计了爆豪的战斗力——太不科学了！这个力量值绝对开挂了！ “把你知道都说出来……比如，你把东西塞进这件衣服里的理由、为什么会找上我、以及和这件衣服主人的关系。” 爆豪的心情大好，刚刚步入山穷水尽的局面，眼下就有送上门来的线索，不趁机逼问出结果怎么行呢？ 混蛋偷袭者，别让他太失望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宝石指针来自第56章，阿音刚到这个世界，被正在偷宝石的基德搭讪，基德当时趁机把真指针偷偷塞进阿音口袋里，准备之后回收（他有在指针上粘定位），只是没找到机会。 那时候爆心地夺回的宝石指针是假的，但他一看到阿音就慌神了，心思完全不在上面。（警察：？？？） 另外，基德要偷的是【钟塔时钟指针上的宝石部分】，所以这根针实际上只是前端，不是很大，大概只有咔酱中指一半的长度，放进口袋里也没发现。 另外，我替大家教育一下轰乡你这样是会失去幼驯染的！ 轰乡：明明是我先来的！ 咔酱：呵呵，竹马比不过天降（用两根中指给楼上比V） ……今天来了姨妈，我先去趴一会＿（：з」∠）＿ 第72章 求助手段 “呐——” “我说海云啊……” “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呀？” “让我想想， 唔……叫醒海云的好办法是……” “像以前那样在你脸上涂鸦， 然后拍照发出去？” “唉……可是， 稍微有些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呢……” “因为海云的睡颜太蠢了，发这种照片出去的话我会被取笑的！毕竟我可是No.1啊……没错，还是让我一个人看就好了……” 熟悉的声音将他从沉睡中唤醒。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微颤， 掩住澄澈的碧色。 齐木音从中途就失去了意识。说实话，后半部分发生了什么已经没有印象了。 “嘶……” 他微微张嘴，牵动到肌肉， 被用力捏过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得倒吸一口气，视线逐渐恢复清明，一睁开眼就看到金发男人放大的脸。 齐木音下意识地缩了缩， 指尖触及到柔软的布料， 是床吗？ “诶——”金发男人用指尖轻点唇角，微微眯着眼似乎很困扰的样子。与话语完全不同，他的唇角泛着柔和的笑意，“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是会对我露出害怕的表情呢，好开心。” 毛骨悚然的熟悉感泛上心头， 就好像曾经见过这笑容千百次一样， 而他连对方下一句话要说什么都能事先预料到—— “为什么要笑？” “你又要问我为什么笑了吧？” 爆心地与他同时出声。翠玉般的眸子如同月牙，微微弯起的时候流泻出光泽， 笑意促狭，边说着边凑近齐木音， 动作熟络轻佻，带着与生俱来的居高临下。 他每前进一步，齐木音就往后缩一点，直到后背完全抵在墙上为止，作茧自缚般的将自己困在狭小的空间里。 “唉……”爆心地状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抚上少年的脸颊，指尖擦过红肿的指痕，动作温柔至极，“我一看到你那么努力想要往上爬又一事无成的样子，就觉得很好笑呢……呐，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废物啊？”” 被触碰过的地方泛着寒意，即使再温柔的动作也掩不住眼前人的恶意。即使记忆尚未恢复，但这份恐惧却像是刻入骨髓，齐木音低下头，眼眶泛红，连唇角都在颤抖。 “别哭。”肇事者的手指微烫，拭去他眼角的星星点点，“因为海云你一哭，我就忍不住想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了。” 金发少年颤抖着缩了缩，鼻尖泛红，努力忍着泪水，倒是不敢哭了。这份乖巧顺从的模样取悦了男人，原本停留在脸颊的手指微微下移，蹭过下巴线条，落在锁骨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唔！” 齐木音蹙着眉，眼角沁出几滴生理性的泪水，啪嗒啪嗒地落在手背上，滚烫的触感倒是让他想起爆豪的温度。 两人明明有同样的面容，爆豪甚至表情更凶恶，却不会让人觉得害怕。可眼前的人，即使一直在微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非常不可思议，为什么？只是年龄差的关系吗？ 他努力回忆金发红眸的那位，思绪乱飞，但情绪却稳定了不少，找了一些属于“齐木音”的部分。 齐木音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错开对方的视线，声音里还带着些许沙哑，鼓足勇气像撒豆子般将话语一口气丢出去，“你不是一直说想让我想起来吗？那就告诉我，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是大胆啊。”爆心地——或者说是轰乡胜己，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到如同往日的轻佻笑容，让人捉摸不透此刻的心情。 “你明明只是个废物而已，凭什么一举一动都能牵动我的心情啊？” 他嘴上说着嘲讽奚落的话语，神情却痴迷温柔，宛如告白般真挚。 两双同色的碧眸对视着，在彼此眼中看到自己的神情：齐木音强撑着淡定，而爆心地则维持笑盈盈的模样，就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法撼动他一样。 恢复往日冷静的齐木音咬了咬下唇，先一步出声，“那你的回答呢？” “答案是肯定的。毕竟……我也想知道你消失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呢……” 金发的No.1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玩弄着齐木音脸颊边的碎发，突兀地笑起来，宛如自嘲般低喃： “这十年以来，我把你出现后的各种可能性都想过了……哼，失忆什么的，只是最烂俗剧本而已……” “关于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法，我当然是早就准备好了。” “别太小看我的执念啊，海云。” “我当然是最强的。” …… ××× 洗手间的单间里被硬塞了两个人，原本就狭小的空间更显逼仄。 爆豪用手肘狠狠地敲了敲身|下人的后脑，声音里带着极力掩藏的焦躁，“喂，按照你的说法，是将追踪器黏在指针上方便回手，所以才会一路寻来，可这里是游戏啊？” “对、对啊！我也觉得奇怪啊！我明明是把追踪器黏在‘现实里’的指针上，为什么一进入游戏就能探测到信号啊！” 黑羽快斗比他还要委屈，自从No1英雄爆心地诞生后，他的工作就变得愈发困难，偷不到宝石那是家常便饭，好几次都差点被抓住了，好不容易用狸猫换太子的方法把宝石藏在齐木音的口袋里，却被爆豪逮住——这也太惨了吧啊！ 给怪盗一条生路吧！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这根宝石指针是现实中的道具，所以你才能探测到信号。”爆豪难得耐着性子分析，他用左手的手掌拖着下巴，表情严肃，不过这份认真只持续了一秒，很快又露出宛如反派的凶恶神情，“哼，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喂喂喂，要不要这么过分啊？ “呐，差不多了吧？与那个少年相关的事情，我都说了。” 可怜的怪盗处于被压制的状态，只能苦逼地把自己所经历的、特别是遇到齐木音的过程尽数吐露。不过他也有一丝放水的成分在，毕竟本来把齐木音当做宝石储存箱就有点不道德，更何况还被当场揭露，于情于理，怪盗基德都得用绅士作风来解决。 “闭嘴。”爆豪抱着手，坐在对方身上的姿势让他能够更方便的压制住行为，鸽子血般艳丽的眸子熠熠生辉，“登出游戏的方式，你应该知道吧？” “呜……那我就当是送佛送到西吧，唉。” 黑羽快斗叹气，作为怪盗的本没捞回来，反而因为个人感情而付出代价，这根本就是亏本生意嘛——但还是得干，只能认命地摇了摇头，抬起头去看爆豪调动出来的设置界面。 “咦，你的登出系统被锁了？”他抬起头，错愕地看着灰色的登出按钮，“BUG？还是得罪了GM？” 当事人倒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 黑羽决定扳回一局，试探性地询问，“呐，我只是好奇而已，你和那个少年之间是什么关系啊？” 朋友？ 这大概是最不可能的答案。 同学？校友？ 哈啊？别开玩笑了！ 一个答案逐渐清晰，如同拨开云雾、浮出水面的明月，澄澈地挂在枝头，像是嘲笑着他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 但只是这样的话还不够，必须要亲自确认才行。 爆豪脸红得要滴血，肯定是火烧般的滚烫，嘴上却倔强地顶回去，“……关你什么事！” 黑发的怪盗促狭地笑了笑，一副“我懂了你不用解释”的样子，又被恼羞成怒的爆豪狠狠一坐，还没嘚瑟完一秒就哭喊着“腰要断了断了真的要断了啊啊啊大兄弟住手啊！” “赶紧拿走。” “轻点轻点，这可是宝石！你这小鬼也太败家了！”黑羽手忙脚乱地接住丢过来的宝石指针，捂着差点被坐断的腰，磨磨蹭蹭地从地上爬起，“你……真的直接我吗？毕竟我……那个……” 他含糊了半天，没好意思当面说“对，是我偷来的，我就是怪盗，你不告发我吗？” “我对你的事情没兴趣。” 爆豪嫌弃地瞥他一眼，眉宇间有被隐藏得很好的烦躁不安。他漫不经心地从外套里拿出齐木音的手机，指尖抚过屏幕的时候顿了顿，与刚才丢宝石指针时候截然不同，动作堪称温柔。 “欸？” “喂，我不能登出，但是你可以吧？”爆豪咬牙切齿地把手机递过去，“弄丢的话就揍死你。” “离开这个破游戏之后，你就和手机里的‘齐木空助’联系……” “告诉他，老子在这里。” 虽然言语生硬，可对于连每一根发丝都透着自尊心的爆豪来说，已经是在低声下气求人。 “不会吧？你还真的得罪了GM齐木空助？” 某怪盗下意识把自己所熟知的齐木空助与对方所述的联系在一起，自动脑补一场大戏，看向爆豪的目光逐渐带上崇敬（？）。 爆豪：“……” “所以这是你从他那里偷到的手机？哇啊，你好厉害！” 爆豪：“……” “呐呐，你还偷了什么别的吗？听说限量发行的第一张实体游戏卡是水晶，你是不是也——” “闭嘴啊！谁他妈偷了！” “……哼，老子是正准备去偷（他弟弟）！” “等、等等下？你是敌人吗！？” “老子是英雄啊！”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昨天姨妈太疼了没有更新！抱歉orz 在下章更新前，给这章留言的小可爱发红包吧 第73章 过去曾经 就如同爆心地说的那样， 恢复记忆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这位No.1英雄说的没错， 他有一百种方法来解决问题——用了十年的时间筹备。 “我们会在您身上施加个性， 可能会需要一点时间。” “您不用担心，只需要闭上眼睛睡一觉。” 一群身着白衣的科研人员跟在爆心地身后涌入，带着口罩让人无法窥视容貌， 他们语气平和，循循善诱般的簇拥上来。在齐木音眼里，那就是在说骗小孩的话语。 “我们只是为了帮您想起过去的事情才出现在这里的。” 连哄带骗， 这些人是真的把他当做小孩子来对待吧？ 不知道爆心地对他们是怎么解释的——不，或许什么都不用说，就凭No.1英雄的影响力，擅自利用权限做点什么也很简单。 “首先要解开您脑内被施加的束缚。” “如果您感觉到害怕的话……” “那你们会停手吗？” 齐木音仰起头， 侧脸的线条极其漂亮， 神情里混杂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冷漠，对于即将到来的情况的无奈。 他的眼角残存泪水，将恐惧掩在冷淡的背后的模样与爆心地记忆里的那个黑发少年重合——曾经的赤谷海云也是如此弱小。 “你可以试着反抗……耍小聪明什么的，这不是海云你最擅长的吗？” 金发男人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少年的脸。虽然以前的脸更圆捏起来手感更好，不过他并不在意外表的变化。 无论变成什么样，反正内在还是那个傻乎乎跟在他身后跑的小废物， 不是吗？ …… ××× 赤谷海云。 从有记忆开始他就是一个不合群的孩子：过长的黑发微卷， 肤色苍白，身形又偏瘦小， 再加上暗红的眼眸，容易让人联想到吸血鬼之类的角色。 他习惯性地低着头， 仍由过长的刘海掩住右眼，这样反而往糟糕的地方发展了——显得更阴郁孤僻。 而人类会对与自己不同的事物感到恐惧和厌恶，所以赤谷海云理所当然地成为被欺负和嘲笑的对象。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人的目光、质疑的语句……与内心的憧憬做比较的话，根本不算什么。 “——我要成为英雄。” “凭什么？你不过是个连个性都没有废物！” 赤谷海云慢悠悠地抬头，他的容貌比同龄人要稚嫩得多，说话的声音也软软的，“为什么胜己要生气？” 或许常人会以为他是胆小怯弱，但只有轰乡胜己知道——这家伙他妈的就是英雄狂热爱好者！执迷“个性”的疯子！不好好听人说话的神经病！ “唔……可这是我的事情……和胜己没关系吧？” 对，就是这样，这家伙总是能精准地踩在他的怒点上。 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凭什么？这个从小就跟在他身后的小废物，居然敢说出这种话？ 轰乡胜己快要被内心的独占欲逼疯，但面上仍维持帅哥本色。他的容貌俊美帅气，又常年挂着笑容，一直都是女生们角逐的对象，视线的中心。 ——与自己又没人缘又朴素的幼驯染完全不同。 可就是这样的赤谷海云，居然把他内心的阴暗面都逼了出来。来不及去思考原因，而且他本身就不屑于解读这份感情，轰乡胜己勾起唇角，恶意地落下伤人的话语： “海云，你绝对不可能成为英雄。” “你只配在我身后，永远抬头看着我，追逐我，然后永远也别想跟上来……” “啊——如果你想要成为英雄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好主意哦？” “你懂的吧？呐……” “因为小废物永远就是小废物嘛……” 黑发少年先是一愣，眼眶迅速泛红，泪水盈满眼眶边缘，“我……唔！” “诶？”轰乡胜己伸手掐住他的脸颊，肆无忌惮地用力揉搓，让后者反驳的话语被迫吞回口中。他笑得轻佻又高傲，像是在玩弄猎物，“完全听不见呢？” 太近了，连小废物的睫毛都能看清楚。不过，这张从小看到大的脸到底有什么吸引力？ 还又蠢又笨，什么都做不好。就是在用这张无辜的脸在勾引他吧？可恶，凭什么装出一副被强迫的样子。 轰乡胜己越看越心烦，下手也就没轻重，像是要烙下印记一样用力搓着少年的脸，后者鼓足勇气一把推开他。 “布换怎呢样（不管怎么样）……呼、呼啊……我、我……都要成为英雄！” 赤谷海云费力地夺回氧气，经过一番挣扎他的头发已经全乱了，刘海湿漉漉地落在额头，一双宝石般的眸子泛着水汽，眼角是被逼出来的艳红。 “海云——” 黑发少年谨慎地后退几步，肤色比常人要更白，眼角噙着泪，像是被盯上的小动物，瑟瑟发抖又强装镇定，连膝盖都在打颤，倔强地仰着头。 “胜己，我会成为英雄的，然后超越你。” 他为此准备的特制战斗服，设计图、精确到价位、材质、来源和产地的道具，早就在无数个日夜里规划好了。 ——只不过是没有个性而已，并不代表不能成为英雄吧？雄英特设的支援科也会招募有天赋的“道具英雄”，如果能用这个方法进去的话…… 这是一条最艰难的路，也最适合他这种穷途末路之人了。 赤谷海云露出人被逼到极致时才会露出的眼神——绝望、冷静、理智，比起自暴自弃，他选择用仅有的才能来规划人生。 自卑吗？肯定是有的，但不如把这份卑微收起来，认真思考怎么进入雄英比较好。 他从来都是这样，看似沉默弱小，却有着极为坚定缜密的思维模式，掩藏在乱发下的眸子暗红，宛如静静燃烧的火焰，散发着让人心惊的魄力。 向来强势的轰乡胜己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离开，嘲讽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口。 在普通人眼里的赤谷海云：孤僻、阴郁、存在感低，总是低着头被淹没在人群里。 在轰乡胜己眼里的幼驯染：英雄狂热症患者，个性偏执狂，自以为是……假装自己很无辜可怜却又故意在勾引他的小废物！ ……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是命运与他在开玩笑。 国中毕业典礼结束后，赤谷海云特意避开人群，折回教室里去取遗落的失物。 他身形娇小，又习惯低着头缩在角落走，黑发配上纯黑立领制服，像是躲在人后的影子，见不得光。 临近放学，原本这个时间点应该是最热闹的，可因为毕业典礼的缘故，人都聚集在礼堂和操场。 “这就毕业了吗？没有实感啊……” 黑发少年低喃着从课桌里抽出笔记本，小心翼翼地装进透明文件袋。夏日午后的风带着潮湿，吹过空荡荡的教室，竟然有种陌生感。 赤谷海云的视线扫过熟悉的课桌，恍惚间仿佛看到金发碧眼的少年正坐在上面，笑嘻嘻地翘着腿，漫不经心地玩弄指间的笔记本——从赤谷海云手里抢来的。 幼稚园、小学、国中，他们从小就一起长大。 这也就意味着，赤谷海云要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轰乡胜己： “胜己，真可怕啊。” “总是能微笑着说出过分的话呢。” “如果对象不是我的话，大概早就受不了了吧……” 黑发少年撇撇嘴，一不小心扯到耳边细碎的小伤口——那是昨天从轰乡手里抢回笔记本时被炸到的痕迹，还在隐隐作痛。 两人虽然从小吵到大，但真正动手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大部分时候都是以轰乡开口为开始，轰乡嘲讽为结尾。 相比嘴笨（by海云自我认知）的赤谷海云，轰乡胜己真的很能说，不如说是喜欢“说”，眯着眼笑着开嘲讽，给他一根头发，他能给你编完前世今生。 特别当对象变为赤谷海云的时候，这个技能更是登峰造极——虽然都不是能听的好话罢了。 广播声及时拉回他的思绪：“现在插播一则寻人启事，一名四岁孩童在校内不慎走失，其特征为戴着明黄色的鸭舌帽……” 小孩子？是跟着父母来参加兄长或者姐姐的毕业典礼吗？ 黑发少年疑惑地思考各种可能性，抱着“如果看到的话就汇报给学校”的想法，脚下步伐不停，视线在略过窗口的时候却看到一抹亮黄。 “不会吧……” 或许比喻方式并不恰当，但广播里的孩童，像是屋檐下的晴天娃娃，被堪堪勾住衣领，挂在天台的栏杆上——是对面的废弃教学楼。 他定睛一看，吓得掉了文件袋，原本苍白的脸这下更是血色尽褪，迈开腿就往楼梯跑，连平日视若珍宝的笔记本掉在地上都没心情去管。 赤谷海云手忙脚乱地冲到一楼，连喘气的间隙都没预留就往废弃教学楼的位置飞奔。 人在危机情况下的潜能无穷。 他惨白的脸色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因为缺乏锻炼而接不上气，呼吸急促，几乎要昏厥过去，却一路不停歇地爬到顶层。 “没、没……呼……关系的……啊、啊哈……我……” 赤谷海云费力地挤出话语，深呼吸数次才让指尖停止颤抖，小心翼翼地把昏迷的小孩放到地面。 “还、还好……太好了……” 他精疲力竭，瞬间松懈后的代价就是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泪珠不由自主地从眼眶滚落，顺着稚气未脱的脸滑下，落进衣领，晕开深色水渍。 戴着明黄色鸭舌帽的小孩动了一下手指，在意识迷糊间发动了个性。 “欸？”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在半空中：视野里的蓝天越来越远，坠落的速度很快，几乎听不见风以外的声音。 ——如果他有个性的话，是不是能在拯救他人的同时自救呢？ 即使嘴上说着无个性也能成为英雄，并为此准备了支援道具和设计图…… 但他果然还是想要“个性”啊。 呐，神大人，如果这样掉下去的话，来世能给他“个性”吗？ …… “老、老师，我觉得……天上好像有什么要掉——哇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 概括：一个吊哥和老师在路上走，突然天降一个失足（？）少年 小孩的个性是时空系，男主碰到的瞬间就被转移了 嘤嘤嘤卑微的我来了，这是昨天的更新＿（：з」∠）＿ 好的我继续去写今天的 第74章 这是告白（已修） 从半空坠落的人影速度太快， 幸好有树枝缓冲， 下方又是灌木丛， 这才免于直接坠地的结局。 不过实打实的撞击声还是让人胆战心惊。 水色头发的少年扯了扯边上人的衣角，哆哆嗦嗦地问，“老师， 刚才掉下来的‘那个’是……人类吧？” “咳、咳咳咳咳咳！” 趴在不远处的黑发少年撕心裂肺地咳起来，从唇角蜿蜒流下的血宛如艳丽盛开的花朵，在苍白的皮肤上绽放， 明明是稚气未脱的脸，却带着强烈的偏执感。 死柄木弔睁大眼，对方痛苦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起自己的经历，不忍地别过头， 想向无所不能的老师AFO求助， 好让他帮帮这位陌生的少年。 没等他开口，戴着覆盖全脸面具的男人走上前，“你是……” “是……啊、啊哈……神……呜……大人……吗？” 感应到那份带着审视的视线，赤谷海云努力抬起头，黑发被血水浸湿，失血让他愈发惨白， 暗红的眸子显得愈发艳丽， 倒像是童话故事里的血族。 一眼扫过，AFO便从他身上分辨出伤势：非常严重， 肋骨断裂，估计戳穿了脏器。幸运的是没有伤到气管， 所以才能坚持到现在。但失血量……放置不管的话很快就会死掉吧。 “我、呼啊……啊……想要……” “个性……” “求、啊、啊哈……求您……” 赤谷海云已经陷入回光返照的状态，发梢微卷，随着动作落在眼角，最为吸引人的是他的眼睛——浓烈如血，一股近乎病态的信仰在眼底蔓延，像有火焰在安静燃烧。 对于个性的执着，对于想要成为英雄的执念。 轰乡胜己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幼驯染：英雄狂热症患者，“个性”偏执狂。 虽然轰乡的用词很过分，但不可否认他说的还挺有道理。 人要在危难时刻才会暴露本性，而即使到弥留之际，赤谷海云仍然没有放弃常年挂在嘴边的梦想。 可笑吗？拥有与实力不符的梦想算自大吗？真的只有强者才配拥有梦想吗？ 不，不是这样的。 任何人都拥有平等追求幸福的权利。 如果欧尔麦特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这么回答。 “总之，先给你止痛和止血吧？” 看着即将陷入半昏迷状态，却仍然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黑发少年，AFO饶有兴致地弯下腰，温和地用手背轻抚少年的脸颊，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 对于AFO而言，不过顺手救了一个看起来很有趣的小孩。 “能修好的话，就给弔当工具吧。” “你刚刚说想要拥有个性吗？哈哈，那你还真是幸运啊……” 掩藏在面具后的面容此刻一定是愉悦的，为这份“巧合”般的相逢——有什么比“想要拥有个性的少年”遇到了“能够将个性给予他人的AFO”要更美好的发展呢？ “你的愿望，就让我替你实现。” “哦？你潜意识中的‘强大’，原来是这样的吗？金发……嗯……那么第一步，先从改头换面开始吧。” …… 修复、改造、洗脑…… 几年后，阿音诞生了。 …… 作为赤谷海云的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齐木音缓缓睁开眼，澄澈的碧眸无焦距地看着前方。突如其来的记忆被粗暴地塞进脑袋里，头昏脑涨的感觉让他有点想吐。 “恢复记忆”又不是复制黏贴，擅自对人脑进行操作的行为，本身就涉足了“神的领域”。 他再次眨了眨眼，视野逐渐恢复清明，立刻与一双红得要滴血的眸子对上，还有一张“熟悉”的脸，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胜、胜己？！” 尚未从记忆里清醒过来的齐木音脱口而出，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哈啊？我可不记得你会用这种恶心的方式称呼我。” 像是为了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堵回去，爆豪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捏他的脸，在触碰到之前却犹豫了——改为将指尖落在金发少年的后脑，将怎么看都想逃走的齐木音按住。 “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而且我又不是对你生气！” “……但、但是爆豪你看起来好生气。”而且一副想要打人的样子。 当然后半句话他没敢说出口。 齐木音委屈地撇撇嘴，刚醒过来的大脑一片混乱，粗暴的记忆植入方式让他一时无法将自己与“赤谷海云”的身份联系在一起，有种旁观他人过去的错愕感。 他以为爆豪还不知道这段过去，便偷偷地跳过解释，“我们不是在居酒屋吗？爆豪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还知道居酒屋啊？擅自失踪的混蛋！害我找了这么久……”金发红眸的少年嘴上骂骂咧咧，神情却带着一丝失而复得的后怕与担忧。 “……对、对不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但爆豪看起来好生气，总之先稳住他。 “喂，咳咳……那个……我说啊……” 爆豪先是清了清嗓子，向来高傲的脸难得染上一丝纠结，他按在齐木音后脑的手指轻触发丝，指腹无意识地颤抖，却半天都没能吱出下文。 可恶——说啊！快说出口啊！爆豪胜己你可以的！不、不就是说几句话吗？ 他差点被自己憋死，脸涨得通红，唇角哆哆嗦嗦，努力了几次还是只能听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比起送温暖，更像是来挑衅的。 另一边，被强行按住后脑无法动弹的齐木音几乎要寒毛卓竖。 等下，这是什么情况？看这个表情……难道爆豪是想揍他吗？ 从齐木音的角度，只能看到强硬凑到自己面前的爆豪低垂着头，如日光般灿烂的金发安分地垂下，仔细看还能发现末梢细微的水珠——是汗水？难道爆豪是跑过来找他的吗？ “如——如果很困难的话不用勉强说……” 金发少年无措地摆摆手，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他有种自己是被盯上的猎物，而此刻被逼到角落的错觉，不得不说出违心的台词来化解不安。 “我已经想清楚了。” 爆豪猛然抬起头，沾染着水汽的发丝顺势擦过金发少年的脸颊，微凉的触感让齐木音反射性地缩了缩，却被理解为想逃避，于是被更用力地按住。 “想、想清楚了？” 爆豪不会是想清楚要他算账吧？现在解释还来得及吗？难道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齐木音面上表情不变，实际上内心已经脑补一场自己接下来会被暴打的发展。他的脑回路向来清奇，如同山路崎岖，拐向不知名的小路。 “你这混蛋给我听好了！老子告诉你！” 如同鸽子血般瑰丽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他，表情狰狞可怖，额头青筋暴起，就仿佛下一秒要扑上来的恶狼，强大的压迫感让人感到窒息。 “哦哦哦……好、好！”于是他如同乖乖听课的好学生一样屏住呼吸，不由自主地认真起来。 “哼，你这个天然KY混蛋！总是不好好听人说话！自作主张又隐瞒一大堆事情！” “还有这张脸，蠢死了！太傻了！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迟钝的混蛋啊！” “……可是老子喜欢。” “所以你是最好的，懂吗？” “混蛋你吱个声啊！你他妈聋了吗！你再不回答……我、我就……要亲你了！” 爆豪一口气吼完，像是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急得满脸通红又不知所措，他本来只有眼睛是红的，这下脸颊、脖子、耳根，连隐没在衣领下的锁骨都泛着粉红。 “啊、欸——等……等一下？” “突——突然说些，我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唔……难道我还没醒过来吗？居然听见那个爆豪在说奇怪的话……” “是错觉吧？地球要爆炸了吗？果然还在幻觉里吧？” “而且亲……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完、完全无法理解……” “爆豪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而且对象还是我什么的……嗯，太可怕了，肯定是错觉。” 金发少年先是一愣，随即摇头晃脑地反驳自己，自言自语地给出解释。尽管嘴上说着否定的话语，可他却心虚地移开视线——怎么看都是在逃避现实。 “你、你他妈……我懂了，你就是个不听人说话的混蛋！必须要用行动证明给你看才会明白吧？” “混蛋！可恶！去死吧！！！” 爆豪深吸一口气，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将这份心意直白传达。 鸽子血的眸死死地盯着齐木音，眸底燃烧着安静的火焰，行动比思维更直接，他抢先一步抓住金发少年的手腕。 “你以为我会输掉吗？我告诉你！我才不会输！” “老子要的是当之无愧的No.1，我看上的人，绝对不会放手！别小看我啊……” “齐木音，你给我看好了！” 因为太过激动，又像是为了阻止猎物逃跑，爆豪无意识地用上了全力，少年洁白的手腕上顿时留下一道红印。 “痛、痛痛……你先放手……要不先冷、冷静一下？”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恢复的痛觉过于碍事，让齐木音清晰地感觉到双颊在燃烧，心脏跃动“扑通”、“扑通”地跃动，像是陡然升起的星火，最后“啪擦”地绽放，像是烟花一样绚烂。 “哈啊？在这种情况下，你还给我提什么冷静？” 爆豪趁机捏住金发少年的下巴，凑上去落下轻吻。 金发少年脑袋一片混乱，下意识地推开爆豪，立刻又被抓住手腕，挣脱不能的他只能低着头避开对方的视线，委委屈屈的模样像是受了极大的欺负。 爆豪向来吃软不吃硬，见状一下子就没辙了，只能悻悻地松开手。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改 第75章 惹人怜爱 “喂——所以你的回应呢？” 爆豪食髓知味地舔了舔唇角， 眸色愈发深邃， 指尖从对方的唇角温柔抚过， 拭去垂落的银丝。 他移开视线，满怀期待又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答案，垂落在身侧的左手紧张的握紧， 连后背都泛着冷汗。 不可能会拒绝的……不可能（吧）？ 向来自信高傲的爆豪人生第一次感到无措和慌张，等待的几秒钟像是过去半个世纪，他终究是忍无可忍， 自暴自弃地咬了咬下唇。 就算万分之一……不，是亿分之一的可能性他被拒绝……那、那他就……就缠着这家伙直到成功为止！ 爆豪胜己从未想过会有那么一天，自己居然会像个傻子一样患得患失。 太他妈智障了吧？ 但是先喜欢上的人就输了这一点向来是真理，骄傲如爆豪也不得不咬牙切齿地把抗议吞下去。 “咳……喂， 我说……” 他轻咳一声， 做足了气势正欲开口，结果面前的金发少年晃了晃，宛如断线木偶般向边上栽倒，吓得爆豪赶紧伸手去扶，勉强拖住手臂才免于坠地的下场。 艹，这家伙晕了！ 可恶！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混蛋！晕的太是时候了！ 爆豪又想伸手去掐他的脸， 指尖触碰到皮肤的前一秒， 心底泛上一股非常柔软的情感。 他郁闷地收回手，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可恶！这种被套牢的感觉是什么？ 为了排解这份无处安放的烦躁， 爆豪凑上去，像是犬类为了留下独属于自己的痕迹， 轻|咬|着金发少年脸颊的软肉，霸道地留下一圈齿|痕。 “呜、唔呜！” 昏迷中的齐木音发出模糊不清的低喃，双颊绯红，还残留着被咬|过的水渍，剧烈颤动的睫毛暗示着他在昏迷状态也无法彻底安心，可安分乖巧的模样却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怜爱之情。 “喂喂，别勾引我啊……音……” 最后一声呼唤从舌|尖溢出，声音温柔得简直不像是他。 几秒后，回过神的爆豪绝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艹，他有反应了。 可是于情于理，现在都不是应该发生什么的状态，先不说他还没得到告白的回应（虽然爆豪斌不认为自己会被拒绝），更重要的是，时机和位置都不太对。 因为这里是——爆心地事务所。 作为No.1英雄的事务所，原本应该有重重禁锢，可偏偏入侵的人是爆豪胜己，让所有安防设备形同虚设。 指纹？面容识别？血液检测？简直像是为了让爆豪入侵的时候不要更通行无阻，更方便快捷一点。 每次通过一道检查，爆豪的表情就更难看一分。 因为仪器是不会说谎的，所以他一直以来极力否认的事实被当面证明——轰乡胜己和爆豪胜己确实就是不同世界的同一个存在。 不，因为性格和境遇完全不同，硬要说的话只是可能性的一种罢了。 好处也是有的，至少爆豪在入侵事务所的时候就方便地像闯进自家，密码设置的方式，暗门的位置，陷阱的避开方式……无师自通。 “哼，活该，谁让你连思维模式都学我。” 金发红眸的少年嗤笑一声，将远在天边的爆心地定义为抄袭者。 “那么，就趁着大叔还没回来前离开这里吧。” 爆心地，Ground Zero，那个容貌与他别无二致的英雄此刻应该被怪盗基德突然在白天出没的情报耍得团团转吧。 这还得从游戏里遇到的那个叫黑羽快斗的家伙说起—— 黑羽快斗：“作为收下宝石指针的回礼，我帮你拖住爆心地吧……虽然很想这么说，可在No.1英雄面前，即使是怪盗基德也只能拖几分钟呢……” 爆豪：“哼，谁让你正面杠了？多绕他几圈累死他，你不是最擅长在空中转圈了吗？” 黑羽快斗：“……转、转圈？我那是滑翔翼啊！” 爆豪：“差不多的东西，别废话说正题。” 黑羽快斗（摇手指）：“啧啧啧，这你就不懂了！爆心地的个性是从手心分泌汗液引发爆破……这种个性的特征就是续航长！” 爆豪：“……我他妈当然知道啊！” 黑羽快斗：“所以啊！现在是夏天啊！他状态好的要死啊！和我空中来回转体300圈都行啊！” 爆豪：“艹！你【哔——】说什么理所当然的话！本来就是最厉害的个性啊！” 黑羽快斗（指指点点）：“你果然是爆心地的粉丝吧，我之前就猜到了，你看你的打扮和发型都透着爆心地迷弟的气息诶——” 爆豪：“你【哔——】才迷弟！那个大叔除了脸和个性之外有啥好的！” 黑羽快斗（看黑粉的眼神）：“你既然这么懂……那你就说说看，爆心地有什么弱点啊！” 爆豪（别过头）：“……没有弱点。” 黑羽快斗：“实锤了！你果然是爆心地的迷弟！” 爆豪：“垃圾！混蛋！去死！” 满头问号的怪盗意识到再追问也没办法得到更多解释，再加上把宝石指针偷塞给齐木音的他有错在先，碍于良心的折磨，现在才不得不听从爆豪的指挥，接下拖延爆心地的苦差事。 …… ——以上就是他在游戏里“威胁”黑羽快斗协助自己的全过程。 爆豪微微呼出一口气，他刚才借由移开注意力的方式（主要是想想可恨的爆心地），终于让脑内的旖|旎消散，下面的反应终于消失——妈的他总不能硬着出门吧！会被当作变态的！ 离开虚拟VR世界后，他在现实中的衣服还是从齐木音那里被硬套上的纯黑立领制服，幸好是黑色……才让腿|间的异样被阴影遮掩。 “啊？听到没有，你可真会挑昏迷的时机啊，混蛋。” 他弯下腰，又爱又恨地拍了拍齐木音的脸，泛红的两腮上有清晰的齿|痕，像是打上所有物的标志。 “唔……” 特别是，金发少年还会随着他的动作哼哼唧唧，微微蹙眉，鼻尖泛着浅红，宛如小动物一样毫无防备心，蹭着他的手。 艹，可爱过头了。 为了及时制止自己危险的念头，爆豪赶紧侧过头，他的眼角被这份爱恋逼的通红，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呼……” 不能再看了，要冷静。 他努力压下内心的澎湃热潮（主要是奇怪的念头），咬了咬下唇，伸手捞起金发少年一把拖入怀里——随即就发现好像有点问题。 首先明确目的：带着齐木音离开爆心地事务所。 选项A：公主抱。 虽然视野确保了，可会阻碍爆豪个性的发动，如果遇到敌方的话，被占据的双手就无法放出爆破，同时也意味着空中逃离路线彻底无法使用。 选项B：背着。 和上一个的情况相同就不赘述，主要是双手无法腾出来——可恶！为什么他的个性不是通过双脚发动啊？该死的饭田！太让人羡慕了！ 爆豪很快就抛弃了两个选项，那么只剩下标准“扛大米”的姿势了。 为了掩饰尴尬和心虚，他仗着对方处于昏迷状态，粗暴地拎起金发少年的手臂往自己身上丢，后者立刻变为头朝下的姿势被安放在肩头。 “……喂喂喂，不会吧？” 做完这一切之后，爆豪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虽然双手是腾出来了。可一低头就能看见齐木音的屁股在自己眼前晃啊！ 待会移动的时候……简直不敢想！真他妈要命，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艹，又来了。 与空气斗智斗勇的爆豪开始自我怀疑，居然对着睡着的人也能陷入遐想。 他妈的原来脑回路最歪的人是他自己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和空气斗智斗勇的咔酱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76章 这是回答 爆豪现在很憋屈， 准确来说， 是“忍”的很难受。 就算爆心地事务所到处都是他爆豪胜己的品味和装饰品， 可毕竟是陌生的地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警惕，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刃上前进。 更别说他身上还挂着人事不知的齐木音……这家伙晕过去算是逃过一劫， 哼。 说到这个，他自认已经努力忍耐了，可该死的小混蛋在他身上哼哼唧唧不说， 还扭来扭去，你敢信？ 再下去就算是纯黑制服裤也掩盖不住了。妈的，硬的好难受。 他简直要为自己的绅士情怀感动，心想着如果哪天评选“最坐怀不乱英雄”排行榜， 自己肯定能名列榜首——虽然一点也不高兴。 爆豪将满腔怒火撒在该死的爆心地身上， 心想要不是场景不对，哪来那么多麻烦事。他向来秉持及时行乐主义，只要你情我愿，干就完事儿了。 他越想越气，如鸽子血般嫣红的眸子在情|潮下仿佛要滴血，呼吸短促， 带着浓厚的鼻音， 汗水从棱角分明的侧脸滴落，炽|热的气息在吞没理智的边缘游移。 金发被汗水浸湿， 服帖地垂落在眉宇间，似是带着硝烟的气息。爆豪无意识地舔了舔唇角， 这个动作由他来做显得性|感而傲慢。 爆豪就在与空气斗争的过程里，逐步抵达事务所的外围。 表面看上去只是普通大楼，内在却充斥着各种机关和高科技。乍一看与向来行事高调的爆心地不符，可同样作为Ground Zero的爆豪却能明白其中原理——与其在意毫无意义的外景布置，不如将内部结构改善到完美。 这就是作为No.1英雄的矜持，也是爆心地，Ground Zero的行事作风。 爆豪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一点，对于他而言，“离开”爆心地事务所的路线几乎等于离家出走，只需要稍加思考就能明白机关。 才停不久的雨又开始下，乌云如同化不开的墨水，浓稠的在天空作画，勾勒出阴郁的气氛，潮湿、浑浊、让人不爽。 金发少年动了动，些许潮意透进衣物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在没有雨伞的情况下，爆豪只能把自己的外套也脱下来给他。被裹在两件外套里的齐木音艰难地回过头，气若游丝地喊，“唔……爆、爆豪？” “别乱动！” 某人正憋得难受，把外套让给对方的下场就是他全身都被浇了个透心凉，雨水顺着滚动的喉结漏进衣领，呈现半透明状态的衬衫紧紧地贴在身上，与滚烫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要去哪里？” “醒了就自己下来走。” 他恼羞成怒地拍了拍齐木音的大腿，嘴上不依不饶，动作却非常温柔，微微屈膝身体前倾，让金发少年安稳落地。 这份难得的善解人意反而让齐木音震惊，站稳后还给他一个探究的眼神：“……我怀疑你可能是假的爆豪。” “你、你他妈……是抖|M吗！” 他气得手抖，声音也在抖，掌心噼里啪啦的闪着火花，简直想一个爆破丢过去，偏偏又不舍得炸，只能咬牙切齿地冷着脸。 齐木音：“啊……这个表情，这个动作，嗯，是爆豪没错了。” 爆豪：“……” 齐木音：“虽然爆豪总是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但我觉得这样的你，让我很安心。” 他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立刻得到爆豪的认同。 爆豪别过脸：“废话，我当然可靠了。” 似乎是对于这个坦率的回答很满意，爆豪将刚才的不快忘得干净，直接抓住对方的手腕，低着头就往前走。 爆豪：“先离开这个鬼地方，我有回去的办法。” 齐木音乖巧地跟在他身后，身上披着两件外套，雨水顺着尖尖的下巴滴落。一双染上雨水的碧眸亮得通透，漂亮得晃眼——至少对于一直在偷看他的爆豪来说杀伤力极大。 爆豪轻咳一声，假装不在意：“你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比如之前的……？” 他自以为暗示的是“老子之前对你的告白”，言下之意就是“你的回应呢？”，可落在心事重重的齐木音耳朵里，就变成了“你之前一直瞒着我的身份，该坦白了吧？” “身、身份吗……对不起一直瞒着你，我现在已经想起来了……” 金发少年慌张地抬起头，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心虚，他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连呼出的气都带着过高的温度，因为紧张而微屈手指，却忘了两人握着手的姿势—— “那种事情怎么样都没关系吧！”爆豪脚步一顿，终于忍无可忍地回头，自暴自弃地大吼，“我说的是老子的告白啊！你是怎么想的啊！混蛋！你敢拒绝试试看！” 真的是好想急死个人。 他发誓齐木音要是敢用无辜脸转移话题，他就……他就再告白一次！可恶！ “……我觉得刚刚一睁开眼看到的人是你，就、就很好。” 齐木音迅速低下头，把烧红的脸藏在阴影里，结结巴巴地说着逻辑混乱的回应。 他的脑袋刚刚被暴力灌入一大堆记忆，连身份认知都没来得及习惯，就被爆豪劈头盖脸地丢了一大堆告白。说实话，脑袋晕乎乎的，只能将最纯粹的心情表述出来。 “那、那个……爆豪……我……很安心……” 虽然方式笨拙，用词模糊，磕磕巴巴的模样更是与平日冷淡矜持的模样相差甚远，可落在爆豪眼里——这家伙简直可爱的要死，妈的想|日（再次）。 特别是金发少年的双唇随着话语开合，这他妈谁忍得住？ “其实……唔、欸？” 齐木音的话还没说完（其实某人已经没耐心听下去了），就被突然转过身的爆豪吓到，后者的眼睛红得快要滴血，宛如饿了几天的兽类，眼神牢牢地锁定在自己身上。 他第一反应就是想逃，然而立刻被识破。爆豪强势地扯住他的手臂，连拖带拽地拉到转角处的小巷里。 强势霸道的吻和雨点一起坠落，先是细致地舔|过唇角，随即温柔地扫过每一个角落。色泽相近的金发缠绕在一起，两人触碰到的位置仿佛电流窜过。他颤栗地缩着身体，温度伴随着吐息喷洒在脸颊上。 之前那次他没来得及体验完就晕了，而这次愈发强烈，齐木音膝盖一软，差点跌倒在地——拦在后腰的手及时地拖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 “唔……呼……唔！等、等一下！” 缺氧感让齐木音的眼角愈发泛红，像是被欺负得狠了，可怜兮兮地亮着泪花，从喉头发出求饶般的啜泣。 对方如同他期望的那样停下了，若有所思地问：“讨厌吗？和我做这种事情？” 齐木音敏锐地发现，与往日的爆豪不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那种“你敢回答否我揍死你”的架势，反而是一副冷静淡定的模样，仿佛刚才烙下吻的人不是他一样。 金发如同日光般耀眼，双眸如品质极佳的鸽子血，五官俊美，平日高傲的眼神此刻死死地锁在他身上。 恍惚间与记忆里的那个人重合—— 一模一样？ 不，爆豪和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因为他即使嘴上说着恶言，却用如此小心翼翼又温柔的眼神看过来。 内心的答案呼之欲出，逐渐明朗起来。 “不、不是……只是……”齐木音微微歪头，试图从一团乱的思绪里理出线索，“好像……如果是和爆豪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他太不擅长表达情感了，局促又迷茫的模样像是被丢弃的小动物，而且一紧张就开始咬下唇——刚才被啃过的位置还留着红色印记，再往上就是脸颊上的齿痕。 整个人就像是被打上了印记一样。 爆豪抚摸着他的脸颊，声音里逐渐染上危险，“所以你之前的回答是‘YES’吗？” “……算、算是‘OK’的感觉？” 哈啊？什么嘛，这种半吊子的回答根本就是故意让人心痒！ 他再次掐住齐木音的脸颊，恶狠狠地凑上去：“开什么玩笑！给我干脆利落的回答啊！你以为这是英语同义词考试吗！快给我说！” “是YES啊……” “大声点！” 金发少年被逼急了，眼眶红红地大喊：“YES！是、是YES……我可以的！” 当事人爆豪非常满意，心情瞬间攀升到天际。不过恋爱中的人总喜欢“斤斤计较”，他硬是从记仇的小本本上翻出刚才的话语。 “对了，什么叫做‘也不是不可以’、‘好像’是什么鬼？你还准备和谁‘可以’，嗯？” 看得出对方是在故意刁难，可理亏的齐木音只能再次陷入鸵鸟状态，试图扯开话题，“刚、刚才不是说要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都爆豪的脚边陡然炸开一串火星，明媚的爆炸硬生生地将潮湿的空气扯开，浓烈的硝烟与火药味溢出。 爆豪的反应速度绝佳，在火星冒出的瞬间就跳开，“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妈的怎么一个个冒出来妨碍老子——” 话语戛然而止，指尖传来轻微触动，他只觉得心脏像是被紧揪住，猛然抬头，一入眼就是齐木音惨白的脸色。 刚才还与他欢笑打闹、被逼急了会眼眶红红、前言不搭后语的家伙，像是看到了极其可怖的事物一样，指尖颤抖，唇角哆嗦。 “呐，那边的‘我’，我以为你是不会对别人玩腻的东西感兴趣的类型？” 不知何时出现的金发男子抱着手靠在墙边，轻佻的语气伴随着笑意与台词一起登场。 他看似毫无防备，衣着是最普通不过的西装，可现场的两人都不会将其视为凑巧路过的路人角色。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是爆心地，Ground Zero，现役No.1英雄，轰乡胜己。 作者有话要说： 修罗场……不，是火葬场！ 撑住啊咔酱！你可以的！（握拳 第77章 是我先的 “你这家伙出现的时机太烂了， 赶紧从老子眼前消失。” “胜己……？”金发少年反射性地呼唤出来者的名字， 看了一眼便立刻低下头， 手指哆哆嗦嗦地去扯爆豪的衣角，“快、快逃……” 爆豪面无表情地反手去抓齐木音的手，十指紧扣， 带着不可小觑的独占欲。 虽然在游戏里看到的笔迹，已经让他意识到齐木音的真实身份，再加上刚才后者也支支吾吾的想解释， 答案早就猜到了。 不过爆豪没给对方机会说出来——因为没必要，他根本不在意。 但当场听到齐木音对着和自己面容一致的男人叫出“胜己”的时候，他还是起了杀心。即使对着自己的脸……不，正因为是自己的脸才没办法忍受。 “哼， 我不知道你和他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过去， 说实话我根本不想听……”爆豪压抑着几乎要将理智吞噬的妒火，表面上故意摆出冷淡嫌弃脸。 ——不，其实他在意的不得了。 轰乡和齐木音到底认识多久！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到哪一步了？是、是不是连……都做过了！啊！混蛋！垃圾！该死的爆心地！ 爆豪摸着良心认真脑补，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源自于对自己恶劣性格的认知），忍不住连着自己曾想取的英雄名也一起骂了。 “大叔，你脸上那一副‘明明是我先来的’的表情可以收一收吗？恶心死了。” 他咬牙切齿地挤出冷笑， 显得狂妄恣意。但实际上理智与情感在奋力争夺掌控权， 身体倔强地挡在齐木音面前，小拇指轻勾掌心——用这种别扭的方式安慰着对方。 “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金发男人高傲地扫他一眼， 带着警告意味的话语带着毫不掩盖的杀意，后半句话与攻击同时抵达—— “……别擅自对别人的东西下手啊， 小鬼。” 爆心地的速度太快，无论是发动前的先兆还是爆炸的产生，都快得不像是人类能达到的程度。最可怕的是，他的个性“爆破”本应是存在感强烈的一类，可火花如同残影掠过，寂静无声。 一秒，不，应该只有零点几秒，这就是现役No.1的实力吗？ 白烟和硝烟在眼前徐徐散开，就像是才跟上一样后知后觉地迸发爆破声响。 “爆、爆豪——！” 齐木音的声线颤抖，几乎要破音。刚才还握着他手的人早已不知踪影，冷汗攀上背脊，他才跨出半步就像是脱力般往前倾倒。 “呐，别叫的这么亲切啊，你们很熟吗？” 金发男人像是早有预料一样站在身侧，一把拦住齐木音的腰往后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移动的？ 被死死地搂住腰，完全无法动弹的齐木音回过头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放手！” “好过分啊，明明海云和我认识的更久吧？”爆心地的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少年的脸颊，其上残留的齿痕让他表情瞬间凝固，“呐，你们做过了？” 双咔的脑回路达成一致√ “——！胜、胜己你在乱说什么！”齐木音差点被他的奔放和直白吓死，整个人像是从温泉里捞出来的虾米，“砰”的一声炸得通红，“怎、怎么可能……” “哦？看来还没有……明明难得到嘴边了，居然还不吃掉，所以说小鬼就是没用……”他状似无奈地叹息，嘴角却勾起一丝弧度，“不过能再次听到你叫我的名字，好开心呀……” 爆心地的眉眼褪去少年的青涩与稚嫩，呈现出独属于成年人的魅力，再加上总是眉眼弯弯的模样，要是能一直保持正常状况，还挺唬人的。 不过熟知他本性的齐木音绝对不会成为“被骗者”。 他的脸色惨白，却鼓着勇气，用同色的眸子凝视着爆心地，伸手将对方从自己身上推开，极其敷衍：“胜己、胜己……胜己……你听够了吗？够了就放开我！” 说完，齐木音也懒得管对方此刻的反应，转身就往浓烟散去的位置跑。 被留在原地，甚至连看都没被看一眼的金发男人突然笑起来，“欸——海云好过分啊……” 一时大意？不，对于爆心地来说，数米的距离只是瞬息，在视野范围内的部分都是可操控的。他只是在给对方垂死挣扎的机会罢了。 金发少年趴在白烟里，奋力在一团焦土碎渣中翻来翻去。 “音……你……咳、咳……找错了地方了……笨、笨蛋！” 一只手从身后毫无预兆地捏上他的脸，动作自然熟练，却似是无力，扯了两下就往下滑。 “爆、爆豪！你没事吧？” “废、废话……咳……就他那么点火星……咳咳咳咳……” 他欣喜地拽住那只手，把满身狼藉的爆豪拖出来，后者很自然地靠在他肩膀上，硝化甘油与草莓味缠在一起，还有一丝铁锈的味道。 “咳、咳咳咳……为什么不跑啊！混、混蛋……咳、咳咳……” “本来胜己的目标就是我，爆豪你只是被牵连——” “别……别用我的名字去叫别的男人啊！咳咳咳！” 爆豪现在真的是有一颗想杀人的心，一边咳血一边低吼。刚才他都没看清楚，就被该死的家伙一拳拍飞，现在又听到这么“亲昵”的称呼。 可恶！明明对自己都只是叫姓氏的！凭什么？（划掉）现在去改名还来得及吗（划掉），嫉妒使他面目全非。 “对、对不起……”齐木音一边给他顺气一边给他顺毛，随后手就被抓住咬了一口，“嘶……！” 白皙的手腕上立刻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像是绽放的嫣红花瓣。 “音，我真想在你全身都留下我的痕迹。” 金发红眸的少年嘴角还残留着血痕，笑得高傲自信，性|感张扬。 时机和场景都不对劲，可偏偏爆豪用理直气壮的口气说出来，好像是世界都要为他让步，最主要的是，考虑到他的行动力，居然还很有说服力。 而且……被叫了名字。 ——！？？？ 齐木音脑袋里“啪擦”闪过火花，理智摇摇欲坠，好像有什么东西断了，脸红得可以煮鸡蛋：“……考、考虑一下场合，你……你还在吐血啊。” 爆豪若有所思：“嗯？也就是说换个情况就可以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过，现在的确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咳——” 耍帅就一秒，刚才还满嘴开车的爆豪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仔细一看就能发现他的腹部和后背都被炸伤，稍微一动就会牵连伤口。 “胜己一点都没留情呢。”齐木音下意识地感叹。 爆豪用你再敢叫一声我连你一起炸飞反正到时候会捡回来的眼神瞪着他，冷笑着说：“换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留条命估计还看在未成年的份上。” “……” 你们彼此之间莫名可怕的心灵感应是怎么回事。还有对自己要不要这么狠。 没等他在内心吐槽完，烟雾徐徐散开，露出金发男人的身影。 爆心地微微抬高下巴，这个动作由他来做显得倨傲优雅，带着不自觉的痴迷，话语却一如既往的恶意：“海云，稍微对你温柔一点就忘记自己是谁了吗？” 仿佛是为了证明话语的可行性，刚才还远在数米外的男人下一秒就到了眼前，快得让人连躲避的反应都来不及——不，比起完全僵硬的齐木音，爆豪的反射神经要更快。 “垃圾！混蛋！去死啊！ “该去死的人是你吧？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小鬼。” 面容别无二致两人对上视线，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不加掩饰的厌恶和抗拒。 凭什么？你个擅自往他脑袋里塞过去的混蛋！ 凭什么？你个突然冒出来的小鬼。 ——在这一时刻，爆豪胜己和轰乡胜己的脑内达成一致。 只是战斗力的悬殊火大，一方是No.1英雄，另一个只是雄英高中在校生。 无论如何努力，缺失的十年都不是这么简单能够填补的。 爆豪舔了舔唇角，他没有在这里放弃的理由，于情于理——不，出于私情他也想把对方炸上天，关于这一点，在金发男人眼里也能看到相同的答案。 “虽然不知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小鬼，但是我和海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幼驯染哦？无论是了解程度还是感情，都比你深厚多了呢？。” “哈啊？笑死人了，你这种人也有幼驯染？是谁啊？根本想不出啊！” 爆豪胜己，一个在嘲讽自己的时候也不遗余力的人。单论嘴炮的程度，他还要在轰乡之上。 “胜……咳……”齐木音下意识地想喊轰乡的名字，顾及爆豪的心情，只能把出口的的音节吞回去，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我觉得你现在收手比较好。” “小道具吗？像是海云你一贯的作风呢，上不了台面又自以为是，绝对的力量无论何时都碾压你的小聪明……废物永远是废物！” 爆心地饶有兴致地抱着手，碧眸里划过一丝讥讽，不过他立刻就被下一句话掐中死穴。 “唔……这次你恐怕要失望了，因为我一直在录音呢，如果上传到直播的话，就算是Ground Zero也会很困扰吧？” “您可是现役No.1英雄爆心地……” “如果被直播欺负普通高中生什么的，一定会很麻烦吧？” “呐，胜己——你很在意形象吧？” 齐木音深吸一口气，如同小恶魔一样露出狡黠笑容，碧眸闪烁如同星光，可爱又危险的模样与往日的无辜单纯相差甚远——他也是在赌，赌上自己对轰乡胜己的了解程度。 就在边上，爆豪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他，像是看到了极为有趣的新事物，唇角勾起笑意。 紧接着，爆心地的笑容僵在脸上，仅仅一秒，但也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战斗力也不忘秀恩爱的两人啊啊啊！呜呜呜作者跪了（捧心） 吃自己醋真的可爱！！！ 第78章 你不可以 爆心地的脸色变了， 原因当然不是被威胁这么简单。 他的目光投向齐木音的身后：只见从虚空陡然裂开， 一道道锁链探出， 迅速裹住两名金发少年向回扯。 “海云！我绝对不允许你——” 那份游刃有余的浅笑早就消失，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露出了可以被称为“恐惧”的表情。 他睁大眼，指尖在触及金发少年的前一秒擦过。 “可恶可恶可恶……” 隐约间似乎听到爆炸的声响， 像是为了发泄滔天怒火，含着一丝被压抑的悲凉与绝望。 只是这一切都逐渐远去，包括那个曾经一度消失、好不容易再次见到少年。 ××× 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锁链将他和爆豪紧紧的捆在一起， 面对面，胸贴胸的姿势。 而且，捆得太紧，齐木音觉得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好在锁链很快就消失了。 又是熟悉的虚幻空间， 周遭的场景如同循环播放的屏幕保护界面，呈现出渐变的光泽。 “又是游戏里……别——别敲！” 爆豪面无表情地给了齐木音一个栗子，看似架势大但实际上没用多大力气，“……呼，你这混蛋刚才又叫了他的名字！” “明明也是你的名字？” 金发少年捂住额头试图反驳，随即又被爆豪按了下去：“你他妈也知道啊！” “唔……我觉得你要对‘自己的名字’宽容一点。” “齐木音你是想气死我吗！你干脆气死我算了！你这个混蛋就仗着我不舍得揍你吗！？” KY程度极高的齐木音立刻识趣闭嘴， 附加一个无辜的歪头动作， 任由对方下手搓脸。 他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好像用这个方法就能让爆豪冷静下来？ 为什么呢？这么一想， 他下意识地又撇了撇嘴，然后又被捏住嘴唇。爆豪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不许撒娇！” “……？？？” 简直不讲理，而且他哪里有撒娇？难道爆豪的眼神有问题吗？ 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回答的齐木音干脆保持沉默——反正这样总不会再引起麻烦了吧？ 偏偏天不遂人愿，他竭尽全力想要缩减的存在感毫无作用，不过突变的现状让爆豪也没空再揪着他不放。 只见如同流水般不断变化的画面微微摇晃了一下，自渐变的相交处缓缓浮现一个轮廓：首先是一把普通的椅子，硬要说特别的地方，那就是通体白色，而且像是虚拟物体一样呈现半透明。 椅子上的人影渐入视野，如同研究者一样的白大褂散落在边缘，长及腰的金发被束成低马尾，垂落在身后，刘海掩住右眼，仅露出如翠玉般的左眼。 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容貌并无改变，只是神情比起齐木音记忆中的齐木空助要更成熟一些。 “……是空助哥吗？” “哈哈，被叫哥哥的感觉很不可思议呢，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我是独生子呢……” 被唤作“齐木空助”的青年微笑着避开话题，既没有给出赞同，也没有否认。这份模棱两可的模样带着隐约的客套疏离，正是两个齐木空助的区别。 “……” 第一次被齐木空助示以冷淡的金发少年低下头，不擅长表达情感的他不会直接表达低落，但如同小动物一样的模样让爆豪忍不住后揽过他的肩膀，往自己身边扯。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趁机套近乎！” 金发红眸的少年护犊般瞪着齐木空助，大有一种就算你是他名义上的哥哥也不许欺负人的架势。 只是爆豪的话语里还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醋意，与脸上那副“老子超凶”的表情格格不入。 可惜齐木音低着头忙着失落，错过了难得的一幕。 不过眼前的齐木空助倒是将这幅画面尽收眼底，忍着笑意移开视线：“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嗯，我想想，赤谷君？音君？” 齐木音欣喜地抬起头：“我都可以！” 爆豪一把按下他的头：“你都不行！” “噗……”齐木空助努力捂住嘴忍笑。 ——这他妈是哪里来的暴君！管太宽了吧！ 齐木音忿忿不平地咬了咬下唇。大概是和爆豪认识久了，连他也开始沾染上直白的思维，开始学起对方的口癖。（虽然本人毫无自觉） 金发少年干脆把这件事放到一边，将视线投以齐木空助，“你刚才说独生子，意思也就是说……楠雄哥也——” “没错哦，这个世界并没有楠雄呢……啊，我该露出寂寞的表情吗？抱歉，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兄弟，所以无法体会失去的感觉……这么说的话你能懂吗？” 齐木音：“……唔，好像有点能明白？” 爆豪：“你这家伙在提问之前先给我从自报家门开始！” “我有在认真解释啦……别那么激动，冷静冷静～”齐木空助装作委屈的样子摆摆手，他看似轻佻，实际上将话题的方向牢牢地抓在手里，“对了，我之前不是还帮了你们吗？” 爆豪挑眉，他的观察力敏锐，仅凭一句话就看穿：“就是之前突然被拖进游戏里那一次？” “没错没错！我很厉害吧？帮助你们暂时摆脱了追踪者～” “不过空助哥……我说的是另一个世界的那个——当时在我的手机里出现，他说我们就是在被你追踪……” 金发少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两边的齐木空助各执一词，他到底应该相信哪个啊？ 爆豪走到他身边，后者误以为又要被捏脸按头拉手三连，下意识地缩了缩。 不过他这次倒没有作出过分亲昵的举止，反而是表情冷淡地抱着手，语气平静地落下猜测—— “如果说齐木空助——我指的是作为你哥的那个家伙是被误导了呢？” “他当时说的是‘你头上的抑制器和手机里有GPS定位，而作为制造者，这个世界的齐木空助也能追查到信号源’……对吧？” “……也就是说，他是用这个作为判断基准才得出的‘在追查你的人是齐木空助’……这个结论的。” 爆豪一口气说完猜测，眸色如明艳的鸽子血，笑得张扬而嚣张，“那答案很简单了，你的便宜哥哥被误导了，估计是惯性思维吧。” “……？？？” 齐木音陷入了一串漫长的沉默中，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在——“什么？爆豪居然能不带脏字的说完这么多话？”、“嗯……？爆豪居然是想这么多的性格吗？”、“等下他观察的好仔细，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三种心情里找出哪一个来感叹。 总结就是一句话：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爆豪.jpg “哼，看愣了？” 爆豪心情大好，对被投以敬仰与惊讶的视线而十分受用，嘴角勾起轻微弧度。 可惜偏偏有人跳出来打断他的爽感：“诶……该说真不愧是爆豪君吗？” 齐木空助一说话，金发少年把凝视着爆豪的视线又分了一半过去。 爆豪气得想跳起来打人，咬牙切齿地丢下话：“你可别以为说两句好话就能瞒过我！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欺瞒那个世界的齐木空助的方案里，你自己绝对掺和了！” “Bingo！答对了！因为……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自己嘛……”作为成熟的大人，脸一点都不疼的齐木空助轻易就看穿了他的内心，笑嘻嘻地顺手挖了个坑，“不过，爆豪君你也是哦？” “喂，要说就全部说完，别留一半！” “唔……我承认的确误导了另一个世界我的判断……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从爆心地，Ground Zero手里逃脱哦？” “哈啊？” 这个混蛋果然想把锅分一半给他！ 齐木空助微笑着引导：“呐，你作为平行世界的‘爆心地’，应该也很了解自己吧？” 爆豪式标答：“废话，老子当然是最强的！” “没错哦，所以这个世界的你真的很麻烦……我又没有便利的超能力弟弟可以帮忙搭手……”齐木空助无奈地摊开手，“……所以也只能努力研究VR，争取寻找能与个性媲美的科学手段了……” 齐木音&爆豪：？ “哎呀，抱歉……稍微扯了点题外话呢。就让我简单的说明一下吧……” “首先是利用GPS追踪赤谷君你的人的确是我。” 爆豪：“你这家伙果然是跟踪狂！” “但理由恰恰相反哦？因为当时追踪赤谷君的人还有爆心地……我是为了避免你们被他抓到才把你们拖进VR游戏里的……” “呐呐，很神奇吧？稍微借用了一些个性，就能把真实的玩家传送到游戏里了哦？” 齐木音：“这样做已经超出全息游戏的范围了……更像沉浸式真人互动……” “不不不，就算是我也不敢把这么多玩家的实体都扯到游戏里啦……先不说服务器能不能撑得住的问题……总之！我真正拉入实体的只有赤谷君和爆豪君你们两个人哦？” 爆豪：“哼，原来是实体，怪不得这家伙的手机、外套、口袋里的指针在游戏里也能拿出来。” “爆豪君你的观察好细致啊……在学校里应该是优等生的那一类吧？” 齐木音：“应该是，我听说他是入学测试第一名。” “诶……这一点也和爆心地一样呢……说到这个，赤谷君你也意识到了吧？爆心地的目标从头到底就只有你一个人哦……” “嗯，其实我对于为什么胜……爆心地会把我当做目标这一点毫无头绪……”金发少年在喊出名字的前一秒立刻改口，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漂亮的脸上浮现一丝迷茫，“太奇怪了……” 若有所思的爆豪：“……” 微笑的齐木空助：“哪里奇怪？难道赤谷君有什么线索吗？” 与另一个世界的齐木空助不同，他坚持使用“赤谷君”的称呼，正如其礼貌疏离的微笑，像是分析他人一样的平静态度。 金发少年用指尖轻点唇角，这是他思考时的惯有动作，澄澈的碧眸染上忧伤，“胜……爆心地他从来都是最讨厌我的……说实话，我觉得他应该就是想找到消失多年的我，然后尽情嘲讽一顿吧？” 在场的两人谁都没有接话，默契地等待下文。 而作为焦点人物的齐木音，先闭上眼思考了几秒钟，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神情凝重，仿佛思考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答案，信誓旦旦地补刀： “没错，从我对爆心地的了解，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性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解释了一下之前的伏笔和剧情～ 另外开始进入完结倒计时啦 第79章 不是颜狗 “哼，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爆豪面无表情地抹黑爆心地， 丝毫没有因为对方长着和自己一眼的脸而愧疚半分。为了增加可信度， 他甚至又涂了一笔，“……我大概能猜到那家伙的想法。” 齐木音幽幽地叹气，“既然连爆豪也这么说， 那肯定就这样了。” 齐木空助：“……” 爆豪君你坑爆心地的时候，良心不会痛的吗！ 如果爆豪听到他的心声，肯定会露出标志性的狞笑回应：当然不会！ “其实……”齐木空助将歪掉的话题扯回来， 轻飘飘地落下平地惊雷，“我有可以让爆豪君你们回到原来世界的办法。” 齐木音：“……能回去吗？” 爆豪耸耸肩：“喂，别废话了，直接说吧， 你的企图。” “好过分啊……我明明是好心……”金发的研究者无奈地叹气， 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又露出那种狡黠的笑容，“好吧，我承认是受到了另一个世界的齐木空助的拜托才会出帮你们的……” “果然是空助哥呢。” 齐木音忍不住微笑起来，脑内浮现总是带着笑意的兄长的样子，刚才还低落的情绪似有好转。他的容貌漂亮， 舒展眉头的时候更显精致， 脸颊泛着一丝薄红，碧眸湿润。 落在爆豪眼里又成了“无意识的勾引”。 金发红眸的少年咬咬牙， 将内心的悸动忍下去——他自刚才开始就注意到齐木音过于红润的脸颊，随着举止， 这份猜测愈发深入。 念及此处，爆豪走到他身边，面上仍是硬撑着往日高傲的模样，话语却充满难掩的纠结，“……让这家伙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你的话应该能做到吧？” 像是为了怕被拒绝，他咬咬牙，又补上一句，“时间流速什么的，这里和外界不是一比一吧，出去一次之后我意识到了。所以不会耽误行程。” 齐木音抬起头，完全搞不懂为何爆豪会提出这种建议——好不容易知道了回去的办法，他难道不激动吗？居然还说要在这里留一会儿，太奇怪了吧？ 几乎沦为背景板的齐木空助轻咳一声，“唉，我虽然很想用可靠的表情说出‘没关系’……可是外面的世界里有爆心地，即使是我也没办法坚持太久……至少让我知道一下原因吧？” 他原以为会得到支支吾吾的推辞、或是一眼就能被识破的谎言，没想到爆豪却不假思索地给出回答：“休息。” 齐木音立刻点头：“嗯，我赞同。毕竟需要治疗你身上的伤口。” “要休息的是你这个混蛋啊！” “可是我没觉得累，而且爆豪身上都是伤口……” “只是这种程度而已！反对意见驳回！” 爆豪不容置喙地勾住他的肩膀扯过来，将金发少年完全禁锢在视野里。动作牵扯到背上的伤口，他倒吸一口气强忍下来。 齐木空助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原来如此，爆豪君还真是善解人意呢。” “别用这种恶心的方式形容我！” 一边是露出原来如此表情的齐木空助，一边是恼羞成怒的爆豪，而作为当事人被夹在中间的齐木音却摸不着头脑。 “唔……只是一个晚上的话没关系，因为内部和外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嘛……”齐木空助说到这里，像是等待着实验结果的研究人员一样，满怀期待地勾起唇角，“至于回去的方法，那种事情很简单啦……” 爆豪对他避重就轻的说话方式不置可否。不过他原本的目的也不是真的想要休息，只是想要再争取一点时间，毕竟他也有想要在齐木音身上弄清楚的事情。 “……只要回到最初、赤谷君刚来的那一天，从让你们‘过来’的‘那一扇门’直接回去就行了。” 眼前的科学家用事不关己又轻佻的口吻将极为复杂的空间物理内容概括成通俗语言，让原本严肃的话题变得轻松起来——才没有！ 至少对于爆豪来说是这样。 什么“那种事情很简单啦”、“只要回到刚来的那一天”就好了……说的好像很轻松一样！还把背后的危险和威胁都一笔带过！这种方式用来骗骗单纯的齐木音就行了！ 爆豪抬起头，面无表情：“我明白了，所以你现在可以消失了。” “……好冷淡哦。不过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也是暂且退场的时候了呢。” 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口气幽怨，似是受了极大委屈，可眼底却暗含笑意，显然是完全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里——反正，只是一场观察实验而已。 ××× 齐木空助不愧是在这个世界能上访谈的人，作为VR游戏的GM，随手就给两人安排上隐蔽性强又靠谱的住所。 “所以为什么是旅馆啊啊啊！” 相比于浑身不自在的爆豪，金发少年的声音可以称得上平静，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刚才，前台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呢。” “啪嗒”一声转过半圈的锁扣，墙壁上插|入即可供电的设施，漆黑的房间骤然亮起，如白昼般炫目，让来不及收回眼神的金发少年被抓了个现行。 齐木音低着头，所以从爆豪的角度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微长的金发垂在脸颊边，有那么几缕晃悠悠的惹人心痒，半遮半掩地露出一双碧绿的眸子，以及微红的耳尖。 呵，这家伙果然只是在强装淡定而已。 爆豪此刻完全忘了自己刚才的抓狂，为自己掰回一局而暗喜。他的眸色深邃，在过于炫目的灯光下呈现出水晶般瑰丽的色泽。 齐木音并不知道他的内心戏，一进房间就忙着去找药盒。纯黑的制服由于弯腰的动作紧绷，勾勒出纤细的腰线，隐约露出一点白皙的后腰。 这他妈谁忍得住。 上天为什么要给他这种考验！ 爆豪偷偷咽了一口唾沫，实在是看不下去（？）齐木音的行为，快步走过去如同抓小鸡一样揪住对方的后领拽过来，“别找了，反正是VR游戏吧？就算是药也没用处啊笨蛋！” “……也对哦？”金发少年恍然大悟，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避开爆豪腹部的伤口，往边上挪了挪：“伤口好深，胜己下手太重了……啊！” 话一出口他就反应过来：完了。又不小心叫那个的名字了。 犯了错的金发少年低垂着头不敢看爆豪的表情，支支吾吾地道歉：“……抱、抱歉……” “……” 紧接着是一段长长的沉默，许久得不到回应，他忍不住偷偷抬头去看，恰好对上一双如同鸽子血般猩红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连眼角都密布血丝，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些什么。 “……没、没有办法啊！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我和那个人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咬了咬下唇，“叫错也很正常……” 爆豪微微挑眉，没有立刻给出回答，干脆松开抓着他后领的手，走到沙发边向后靠着坐下去，分开双腿，摆出标准大爷坐姿。 齐木音闭上眼，脸涨得通红，近乎自暴自地喊出声，“我知道的……你喜欢的是我的脸！” 等下？啥？这小混蛋在说啥？ 爆豪突然有点跟不上事情的发展，过于震惊之下他甚至都没能维持住冷静脸。 “我明白的……”金发的小笨蛋还在喋喋不休地自圆其说，眼眶微红，唇角垮下去，露出如同哭颜一样可怜的表情，“爆豪虽然没说出来，但心里肯定在想‘你这家伙也只有一张脸能看了’……” 虽然曾经是这样没错——但现在已经不是了啊！ 爆豪气急败坏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刚刚摆好的姿势一下子碎掉，他冲到齐木音面前，直接掐住那张胡说八道的嘴，“……你在那里瞎想些什么啊！别擅自把老子定义成这种肤浅的人！” 虽然在认识到心意之前，爆豪承认他的确是曾用“颜狗”作为自己对齐木音过分在意的缘由！可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啊！谁还没有点自欺欺人的时候啊！ “可、可喔奔来部长遮阳（可我本来不长这样）……”被掐住嘴的金发少年只能鼓着脸，含糊不清地说，“如果你坚果喔的连（如果你见过我的脸）……” “喂，你别搞错了……你这张脸有什么好看的？你有我帅吗？” 爆豪强忍着羞耻，状似理直气壮地说反话。他松开手，指尖下落到对方的肩膀，一把勾过来往沙发边扯。 “……唔，对哦。爆豪比较帅。” 被顺势拉到沙发上的齐木音眨了眨眼，非常天然地给出回答。 “……混蛋垃圾可恶你是故意的吧！！！” “说实话也不行吗？” 爆豪对天然属性的角色实在没辙，决定知男而上的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趁着地理优势把齐木音按在沙发垫上： “喂，你给我听好了，我把之前的话再说一次。” “你之前是什么身份，从哪里来，又和谁有怎么样的过去……说实话我虽然在意的要死想暴打占据你过去的混蛋啊啊啊——但老子根本不在意！你懂吗？” 被武力镇压的齐木音弱弱地抗议：“明明很在意……” “你再敢说一句我就亲你了。” “……” 爆豪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顺口就说出了心里话，还特直白特羞耻，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硬撑着说下去，“咳咳……所以！你以前是怎么样的人不重要！” “我喜欢你，你就是最好的，你在我眼里就是齐木音，是个天然KY混蛋，懂了吗？听不懂的话，无论多少次也会说给你听……” “……之类的！我他妈也想这么说啊！可是我没这么好的耐心啊！” “所以给我一次性听懂啊！” 爆豪强忍着想要原地去世的冲动，羞耻心与自尊心在努力对抗情感，灼烧着脸颊，仿佛有无形的白烟从头顶冒出。 就在他好不容易放弃尊严吼完，心想齐木音这下总该听懂了吧？ 可他满怀期待地一抬头，就看到齐木音先是吸了一口气，紧接着连鼻尖都泛红了，哆哆嗦嗦地张了张嘴，几秒钟也没能说出一句回应。 “齐木音你到底——” 他的话语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堵回去。 金发少年眨了眨眼，像是受到了极大的触动，眼泪如同一串串破碎的珠玉，顺着线条精致的脸颊，一滴一滴往下掉。 爆豪从恼羞成怒转为气急败坏，怜惜、不解、迷茫、心疼……这些情感全部混杂在一起，让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 最终，出口的还是一句：“喂喂喂！！！你为什么哭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阿音看似迟钝，实际上在某些地方挺敏锐的。于是曾经的颜狗咔酱开始为过去买单233 第80章 重逢再见 没辙， 真的没辙。 谁知道平时一脸淡定的家伙哭起来会是这样？ 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睫毛剧烈地颤动， 扑簌簌地闪着泪光，将碧绿的眸子浸满水汽，宛如被用力吼一声就要破碎的玉石。 那模样又委屈又可怜， 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动物，让人不由自主地放轻动作。 爆豪觉得自己很无辜，虽然他常年因为恶人脸没少背锅……可也不带这样的啊？哪有谁深情款款告白以后， 对方一言不发就是哭。 爆豪平时粗暴惯了，只能努力让自己动作足够轻柔，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 “你说句话啊！起、起码让我知道发生了啥啊混蛋！” “‘我说话了……嗯。” 爆豪摸不着头脑：“哈啊？” “我现在说话了……”齐木音咬了咬下唇，红肿的眼眶， 哭过之后的沙哑的声线， 还有微微仰起头的姿势，就像是把自己送到对方面前一样，“所、所以你可以亲我了……” ——这家伙，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对理智来说，太危险了。 “刚……刚才爆豪不是说’你再敢说一句我就亲你了吗‘……不兑现吗？” “喂，你等——” “唔、呜……” 还没等他冷静完， 仗着爆豪愣住的间隙， 没得到回应的金发少年主动地凑上来，如同小猫咪一样， 试探中带着难掩的喜爱。 “可恶！” 爆豪狠狠地捏了把他的脸，少年吃痛地缩了缩却没有避开。他努力压抑着几乎要澎湃汹涌而出的爱恋， 转而将少年扒下来搂进怀里。 后者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头抵在胸口，寻了一个位置趴好，声音闷闷的：“血止住了，等回去就先处理伤口吧，时间太久容易感染。” “音，你想过直接留在这里吗？” “……” 趴在他胸口的齐木音沉默了，落在眉间的金发掩住眸底的神采，往他怀里缩了缩。 背部和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因为失血而泛上的睡意几乎要侵蚀理智，爆豪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让陷入恍惚的意识回笼，努力振作精神：“你有理由的吧？比如，作为赤谷海云时候的家人、朋友之类的。” 他在说出“赤谷海云”这几个字的时候态度很平静，就像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的名字一样。 尽管并没有被直接告知，但透过蛛丝马迹，联系爆心地和齐木空助的话语，爆豪早就猜出了实情。 “我已经没有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了。亲人都已经不在了……唔、朋友的话，也没有。” 或许是因为失血，也可能是因为劫后余生的满足感，平日满嘴火药味的爆豪难得多了几分耐心。他用指尖轻抚着金发少年的头，动作温柔得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这份难得的温柔在下一秒就被某天然KY打碎—— “啊现在有了，爆豪和我应该是朋友，对吧？” “对你个头啊！谁他妈是你的朋友啊！老子才不要和你做朋友！” 爆豪又双叒叕想跳起来打人了。适才的静谧消失殆尽，他气得揪住齐木音的后领往上扯到眼前，两人四目相对。 金发少年委屈地撇嘴，垂下眼：“……那现在我没有朋友了。” 啊，脑壳疼。 比起背上和腹部的伤口，头更加疼。 爆豪吼得声嘶力竭：“别一副遗憾的表情啊！你、你真的明白吗！朋友之间是……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啊！” 嘴都啵过了，齐木音该不会要给他发张好人卡吧？别开玩笑了啊！！！ “唔……不管什么关系，对我来说，只要对象是你就可以了。” 齐木音伸手撩起爆豪脸颊边的碎发，那双瑰丽的鸽子血满满都是自己的身影。 ——这种被认真注视的感觉很好，很安心，很温暖。 齐木音微微勾起唇角，以前那种如同被操纵的漠然神情尽数消失。那是与容貌无关的、发自内心的笑意，如同春日悄然滋生的嫩芽，纯粹美好，如同他落下的话语：“因为你说了不在意我的身份和过去，所以我也无所谓……” “等等、你知道我刚刚的意思吗？”爆豪覆上他的手背，神色凝重，那副生怕收到好人卡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嗯……我只想和爆豪一起。” 这、这家伙——居然真的听懂了！而且完全理解了！ 气血上涌，烟花宛如流星上窜，蓦然在眼前爆炸。一阵绚烂的白光炸得爆豪头晕目眩，就像是童年第一次发挥出个性的时候，那种欣喜雀跃、兴奋至极的感受。 然而，齐木音像是要把之前没说过的情话全部弥补上、又像是为了把他再次炸上天，再次火上浇油—— “如果是爆豪的话，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和你在一起，总觉得很安心。” “……说出这种话，就证明你有觉悟了吧？” 他暗红的眸子亮得惊人，如同化不开的潭水。 …… ××× 夜空澄澈如幕，作为名副其实的不夜城东京，街头热闹非凡，随处可见拿着手机交谈的人群，窃窃私语间有几个重复的词语飘进耳朵里： 怪盗基德、宝石、时钟、午夜。 没错，这就是齐木音最初降落的位置——秋叶原。 他从一片人声杂沓之间回忆起出发前齐木空助的话语： ——“既然是从这里掉下来的，那就从这里回去，很通俗易懂吧？” 将复杂又繁琐的过程简化为一句“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也只有齐木空助能做得到了。 他还记得，在出发前，那个与他名义上兄长有着同样容貌的科学家笑得促狭，“哎呀呀，你们是不是洗了衣服？现在的年轻人真勤快……” “因为爆豪的衣服上都是上血，黏糊糊的对伤口不好，而且房间里有烘干机。”齐木音面上维持正色，随口瞎掰。 齐木空助明知故问：“诶？那为什么赤谷君也要洗衣服啊？” “老子爱替他洗！你管得着吗！”爆豪的手心滋滋作响，目光里含着警告。 “不不不，别激动，我只是觉得保持个人卫生是好习惯哦～” 齐木空助见好就收，他虽然爱调侃人，可盯着好不容易交心的小情侣打破砂锅问到底就太不近人情了，轻咳一声，笑眯眯地给出最后的告诫： “不过在这个时间点，会出现两个’齐木音‘哦。所以你要小心，绝对不能被另一个自己看到……” “时空法则什么的，不用我解释你也应该明白吧？” 善意的告诫到此为止，剩下的部分必须让他们自己来完成才行。 “已经七点了吗……” 与兴奋雀跃的群众不同，站在路边的金发少年神情淡漠，显得格格不入，仰头看向高处的钟塔。 他就是“刚刚来到这里的齐木音”。 另一边—— 借由人群掩藏踪影的齐木音小心翼翼地侧过头，自己对于视线有多敏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喂——白色的家伙出来了哦？” 爆豪站在身后，故意凑在他耳边，压低的声线与微微上扬的尾音让语气不由自主地染上一份戏谑。 随即他满意地看到齐木音僵住了，连空中掠过的白色滑翔翼都来不及看。 “啊哈哈，没想到这次警察那边的防御很简单嘛……那么宝石我就拿走了！这次也感谢您啊，铃木老爷子！” 如同鸟类般优雅降落的怪盗基德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到地面，语气里带着俏皮与优雅，熟悉的声音让爆豪立刻就认出是自己在游戏里遇到的那个黑羽快斗。 反正能传送回去的黑色漩涡还没出现，爆豪把下巴靠在齐木音的肩膀上，以这个亲密无间的姿势打量纯白的怪盗。 肩膀上被突然塞了一个人的齐木音心想完了，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接下来会发生…… 怪盗基德微微弯下腰，像是邀舞的绅士，伸出戴着手套的右手，单片眼镜反射着皎洁的月光，“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与我在月光下起舞？” 站在基德面前的齐木音似乎是被他眸底的星光摄道，愣了一下才给出拒绝的回应，“没兴趣。抱歉，我忙着赶路。” 另一边—— 齐木音：“我、我当时只是被他的单片眼镜闪到了！你……你看我都拒绝了……” 爆豪：（搂紧腰）哼，老子接受这个解释。 齐木音：呼…… 只是没等齐木音安心几秒，一道如同闪电般的光影快速闪烁数次，瞬间落至怪盗基德的周身。 “喂！怪盗基德今天你别想逃！” “——啊啊啊啊！是、是爆心地！现役No.1英雄 Ground Zero！” 人群里迸发出尖叫和欢呼，同时不断有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在为及时赶到的现役No.1英雄欢呼，除去脸色阴沉的爆豪、以及心虚至极的齐木音。 作为经历过的当事人，齐木音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节。而且如果被爆豪亲眼看到的话，一定会发生……嗯，很麻烦的事情。 比如直接冲上去找爆心地算账之类的？ 齐木音在瞬息给爆豪脑补了一百种与爆心地相杀的情节发展，而且为了能够及时阻止，他还紧紧地拽着那只搂住自己腰的手。 “音。” “唔！？” 胡思乱想的齐木音随着呼唤回过头，就被某人凑上来吻了一下。 周——周围都是人啊！为什么爆豪总能无视背景啊！ 齐木音的脸又烧起来了，可还没来得及向爆豪抗议能不能收敛点，后者就蛮不讲理地扯过他往前走，“门开了，走了。” 金发少年踉踉跄跄地被拉着手往前走，终究忍不住回过头扫了一眼，落下近乎低喃的话语： “再见了。” 胜己。 ——永别了，胜己。 这是未曾说出口的本意。 一旦离开这个世界，赤谷海云（齐木音）就永远不会再见到轰乡胜己了。 听到这句话、走在他前方的爆豪闭上眼，垂落在身侧的左手握成拳又松开，指节泛白，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神色如常。 反正，赢的人是他爆豪胜己不是吗？ 不就是比那家伙少了十几年的回忆和过去吗，那种东西有的是机会去创造。 …… 而那一边的爆心地，似有所觉，可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突然冒出来的金发少年身上，将这份异样暂且压下，也就错失了阻止的最佳时机。 “你怎么舍得回来了？” 站在爆心地面前的金发少年站在原地没动，微微歪头打量他，“你是十年后的爆豪吗？好像……不太像？” ——这是“赤谷海云与轰乡胜己的重逢”。 ——同时也是“齐木音与爆心地的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我觉得好感动orz……继续完结倒计时！同时推一下自己专栏的接档预收文【变小的No.1[综]】，这本完结之后休息几天就会开～ 第81章 终焉（上） 走在前方的爆豪停下脚步，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喂， 你那个便宜哥哥提出的方法到底靠不靠谱啊？” 他会提出质疑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齐木空助所谓的“我可以帮助你们回到原来的世界”的方法，就是利用“时光机”将两人穿回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 不过这样做的话， 就会同时出现两个齐木音。一个是“刚刚被AFO传送过来的齐木音”、另一个是“利用时光机穿回来的齐木音”，当然后者还要附带一个爆豪胜己。 同时，只要遵守时空法则：避免两个齐木音见到彼此就可以了。 至于为何爆豪可以见到爆心地？ 因为平行世界的人并不算作同一个人。例如作为赤谷海云的齐木音与绿谷出久直接见面也没关系。 “没关系的， 我的直觉表示已经接近原来的世界了。” “哈啊？直觉？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有这么不靠谱的东西。” 齐木音试图避重就轻，“那、那是因为爆豪没问过嘛……” 实际上因为再被追问下去就要穿帮了。他嘴上用“直觉”糊过去，但实际上是身体的反应让他意识到愈发接近原来的世界。 齐木音，或者说是赤谷海云， 从小就是无个性， 直到遇见老师AFO为止。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见到从楼顶坠落的他，不仅为他治愈好伤口，还将类脑无的超强个性赋予他。 但是，自从回到爆心地（轰乡胜己）所在的世界，从AFO那里获得的个性就处于失灵的状态。 因为回到了赤谷海云曾经在的世界，所以老师AFO给予的个性处于失灵的状态。 而现在， 齐木音能感受到身体内部、曾经一度失去的力量再度复苏——这正是愈发接近回去之路的证明。 “嘁。” 面对齐木音错漏百出的理由， 爆豪瞥他一眼，并没有追问下去。 两人现在正延着一条虚幻的通道前进。 按照齐木空助的说法， 这就是连接两个平行世界的道具，就是爆豪和齐木音曾经被传送过来的那条通道——虽然两名当事人表示完全不记得了。 “从这里出去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吧？” “但是， 时间点和地点都完全不清楚。总之，希望运气够好，能避开一些麻烦事吧，哼。” 爆豪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他的口气不善，但绝对不是故意挑刺，而是对于即将到来的现状的不安。 他向来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可自从莫名其妙被传送到平行世界以后，不但出现了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混蛋，连事情的发展都超乎预料。 “嗯，我也希望回去的时候不会遇到麻烦的情况。” 齐木音点了点头，表示非常赞同爆豪的说法。他将自己外套的扣子扣到领口，似乎这就是用以缓解紧张的方式。 做完这些后，他默默看了一眼爆豪的衣服，语带担忧，“如果能赶紧给你处理伤口就好了，” “都说了没关系的！” 爆豪恼羞成怒，他不自然地抓了抓领口——外套早就不翼而飞，只剩下纯白的衬衫，绽放在腹部和后背的血花经过洗涤只留下浅色痕迹，姑且掩盖住受伤的情况。 “好好好……啊，到了。” 金发少年似乎已经熟悉了爆豪的口是心非，顺毛之余还能用闲暇之际观察四周。 看似无止境的通道到末端便戛然而止，怎么看都是出口的部分在眼前徘徊。临近出口，齐木音却犹豫了，局促地站在分叉口，难以做出抉择。 要回去了吗？ 他虽然在爆豪面前一笔带过，说着“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可内心隐约浮现的不安，让金发少年停下脚步，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 在两个人之中，如果有一个人停下脚步，或许换做其他人，会转过身停下来等你。 但是爆豪胜己绝对不会这样做。 “……我先走了。” 爆豪扫他一眼，微微挑眉。他每次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都显得桀骜不驯又嚣张，但此刻更像是率先跨出一步的感觉。 ——我会永远走在前面，你看着我的背影跟上来就行了。 这就是爆豪胜己式的温柔。 话毕，他自顾自地跨入光圈，大大咧咧的模样似乎完全不介意之后会发生的状况。 这份看似无端的自信也感染了齐木音，深吸一口气便紧跟跨入光圈——无论前方有什么，都会是两人一起面对的局面。 …… ××× 首先感受到的是窒息感，仿佛被无形之手掐住了脖子，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齐木音恍惚地睁开眼，第一反应就去寻觅爆豪的所处之地。万幸的是那个显眼的金发红眸少年正安稳地站在他边上，微微弯腰，一边喘着气一边拭去唇角的血迹。 果然，虽然看起来还好，但爆豪的伤口还是越早治疗越好。 齐木音刚松懈下来的气又被提上来，他努力抬起头，碧绿的眸子茫然的扫视四周：破碎不堪一击的街道、碎石和瓦片构筑起被摧毁的景象。 他跟着冲击的边缘去寻找源头，忍不住喊出声：“老师？！” 没错。 映入视野的正是AFO，戴着遮掩住全脸的口罩，在完全看不清容貌之余还能进行战斗的敌人。而在距离他数十米左右的位置，站着一个瘦弱的身影，眼熟的战斗服松垮垮地搭在身上。 若要比喻的话，巅峰时期的欧尔麦特高大健壮，如同难以逾越的山峰堡垒。 可眼前的金发男子，体型和记忆中的No.1相差甚远，微微弯腰的姿势显得瘦弱干瘪，要是换一个场景，谁也不会将其与欧尔麦特联系在一起。 “欧尔……麦特？！” 爆豪错愕地盯着那件以深蓝为主色调的战斗服。他的声音带着颤抖，若非亲眼所见，也不会动摇到这个地步。 “紧急播报！欧尔麦特是否能战胜神秘敌人……咦，场上突然出现两名少年？” 由于AFO和欧尔麦特激战的缘故，直升飞机在高空盘旋，不敢靠得太近，怕遭到冲击掀起的余波。高空优势让他们在发现，“让我们再稍微靠近一些……欸？！天哪！” “这不是在雄英体育祭上消失的高中生吗？名字我记得好像是……一年级A班的爆豪胜己！” “没错！他在体育祭上哭了！我记得很清楚！” “明明在开场仪式时候的宣誓很嚣、咳咳……自信，让人印象深刻……” 记者嘴太快，一不小心就吐露了真实想法，且他的麦克风连着电视台进行全国转播，这一出口就仿佛公开处刑，边上的摄影小哥很尽职地把摄像头挪了挪，分给爆豪一个镜头。 “谁他妈哭了啊啊啊啊啊啊——！” 爆豪日常被齐木音坑（1/1） 爆豪日常想跳起来打人（1/1） “对不起。” 齐木音日常坑完人道歉（1/1） 齐木音日常无辜可怜脸（1/1） “你闭嘴别说话！” 别做引起媒体注意的事情啊！ 爆豪气急败坏地大喊，这一下倒是让他从震惊中回过神，不由自主地往齐木音身前凑，好替对方挡住镜头——该死的记者，别拍了啊！这家伙的脸可不能上新闻。可恶！为什么一传送回来就是这里啊？ 像是故意要与他作对，最后一丝挣扎被AFO的笑声打碎，“是阿音啊，你出现的时机很好……正好可以让我把你的身份告诉欧尔麦特，让他更难受。” “没关系。” 金发少年主动从爆豪身后走出，避开后者想要拉回他的手——回到这个世界后，从AFO那里获得的个性复苏。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这、这可是直播啊混蛋！” “我知道，总有一天要说出真相，那么不如就在这里……而且，以我对老师的了解，我在这里逃走也不会改变结果。” “齐木少年？” 欧尔麦特神色凝重，他一边要防着随时可能出手的AFO，一边要担忧突然冒出来的两名少年——特别是齐木音，目前还不能确定对方的状态，万一像之前那样被AFO控制了呢？ 自从爆豪被从体育祭上带走后，雄英和警方联合一批最强战斗力，成功找到敌联盟的藏身处，但在千钧一发之际，AFO使用黑色旋涡将两名少年传送走。 他不愿意把学生往坏处想，比起给对方套上敌人的身份，先带回去问清楚更好。 不过，以欧尔麦特对AFO的了解，这家伙最喜欢的就是玩弄人心。 没有给他过多思考的间隙，AFO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高昂情绪，缓缓伸开双手，“现在是解说Time，就让我简单概括吧……” “其实阿音……啊，我指的是齐木音，其实是平行世界的绿谷出久哦。” 欧尔麦特愣住了，眸底的光彩逐渐消失，仿佛卡带一样转过头，想从齐木音的脸上看出否定的回答。 他失望了。 金发少年只是平静地看着他，碧眸澄澈，容貌秀美。他不说话的时候显得冷淡矜持，而且也不是喜欢微笑的那一类，完全看不出与绿谷出久相似的地方。 “AFO，你……你总是这样！擅自玩弄他人的人生！不仅对师傅的家人，现在居然——” 可欧尔麦特知道，将一个人完全改造成另一个人什么的，看似不可思议，但这就是AFO最喜欢做的事情——警|方缴获的那一群脑无就是最好的证据。 “很有趣吧？我和你选中的少年居然是平行世界的同一人什么的……名字我记得是……” “赤谷海云。” 金发少年顺从地接过话，很好心地替AFO补充完。他微微歪头看向大受打击的欧尔麦特，恢复记忆之后他也想起了曾经的憧憬、已经远去的梦想。 赤谷海云想要成为英雄。 不过，要在前面加一个定语：“曾经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欧尔麦特！看到你伤心的表情，我就很开心！这就是英雄啊！无能、无力、又被束缚着的英雄啊！” AFO每说一句话，欧尔麦特的表情就阴沉一分。他在几分钟前才得知死柄木弔是志村奈奈的家人，还没从打击里恢复过来，又被丢了一个重磅炸弹。 成功恶心完欧尔麦特之后，AFO心情变得很好，可惜愉悦和得意的表情都被掩藏在面具后。 “阿音，我一开始只是把你当做顺手救下的路人，后来没想到你居然有那么有趣的身份，如果不利用一下也太可惜了。” 只是AFO预想中的情节并没有发生，眼前的金发少年既没露出绝望或是崩溃的表情，也没有像欧尔麦特一样陷入纠结。 他毫不避讳地看向AFO，碧眸澄澈，神情自若。 “那天我掉下来的时候，如果遇到的不是你，大概就没有之后的事情了。” “利用也好、道具也好、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你给予了我活下去的机会是事实。” “所以，我在这个时候，还是应该要先说一句’谢谢‘吧？” …… 第82章 终焉（下） “啊啊……我不想去学校QAQ 好不容易能和可爱的弟弟一起！人为什么要上学！为什么！啊！” 金发的兄长可怜兮兮地趴在沙发上， 语气幽怨。 齐木音：“可空助哥你是老师啊？” “……” 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的齐木空助痛苦地抱紧靠枕， 闭上眼准备当一条不怕开水烫的咸鱼。 爆豪：“喂， 你这家伙再不离开我就打电话举报你旷工！” “爆豪君，这是我家！还有你这是对老师说话的态度吗！” “可是空助哥再不去真的要迟到了，我记得所有教师都要去学安防课程吧？” 齐木音伸手给自家哥哥顺毛， 后者嘴里嘟囔着“好想辞职”，但还是乖乖的从沙发上爬起来，不情不愿地挪移到门口。 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 齐木空助深吸一口气，想要辞职在家保护弟弟的心情愈发强烈，“总、总之你不许对阿音出手！” 爆豪回他一个猖狂的狞笑：“呵。” 作为事件中心人物的齐木音默默把脸埋在手心，低头装傻。 ——事情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 这一切还得从神野之战， 也就是AFO与欧尔麦特的那一场战斗开始说起。 “居然要对我道谢吗？还真是让人意外的发展啊。” AFO讶异地上下扫视金发少年， 仿佛第一次认识对方。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被实验体感谢的一天。 “那么，感恩的部分说完了，接下来就请老师去监狱待着吧？” “哦？你应该知道，我是那种会在实验体身上留下后门和束缚手段的性格吧？” AFO突然有点好奇眼前的少年到底要做什么，镇定自若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有勇无谋。 看穿了他的疑惑， 金发少年面色不改， 微微扬起下巴，这个动作还是从爆豪身上学来的， 不过由他来做并不会显得倨傲，反而有种认真严肃的感觉。 “我没办法攻击你， 这一点我当然很清楚。可你的对手并不是我……” AFO猛然回过头，近在咫尺的拳击带起强劲的风声，趁着两人交谈间隙逼近的欧尔麦特其实早在他的预料中，轻而易举的避开：“转移我的注意力吗？欧尔麦特你什么也开始喜欢耍小聪明了？是受了谁的影响呢……” “小聪明就小聪明吧，但你的对手不仅仅是欧尔麦特哦……” “难、难道说那个人也来了？” 齐木音意有所指，用短短几个字带过关键词。可AFO却听懂了，一直游刃有余的男人终于露出惊慌。 AFO对于欧尔麦特的旧伤和实力心知肚明，虽说有顾忌可也不会过于担忧，毕竟性格善良又守序的欧尔麦特向来是被他耍得团团转的一方。 但是，“那个人”不一样！ ——齐木楠雄。 实力成迷，能力多且繁杂，最重要的是立场不明。 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的AFO才会让“阿音”去接近齐木楠雄。 AFO轻易避开欧尔麦特的拳击，面罩后的视线在人群里扫视，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恐惧侵袭思维，如果此刻露出表情的话，必定是一张无措又惊恐的脸吧。 在哪里？那个麻烦又可怕的高中生在哪里？ 【唉，真是的，如果不是为了等阿音回来，我早就动手了。】 只有话语在脑内响起，完全看不见人。但AFO能猜到对方一定在附近，肯定是用了类似隐身的能力吧。 【好麻烦，快点结束回家吧。】 齐木楠雄的声音里染上笑意，他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抱着期待——对于几乎无所不能的他来说，这其实是很难得的。 【哎呀，差点忘了……由“最强的英雄”来给出最后一拳，是阿音你最喜欢的结束方式吧？】 他的“话语”刚落，AFO就发现自己完全移动不了，平日惯用的复数个性尽数失灵，他只能看见愈发迫近眼前的拳风。 “——UNITED STATES OF SMASH！” 最后一击必须由欧尔麦特来做才行。 原因实际上并不是齐木楠雄故意落下的调侃。 和平的象征，现役No.1，欧尔麦特。 背负着社会的期待与责任，即使穷途末路也不畏艰险，比起自己永远将他人置于第一位的英雄。 必须要由欧尔麦特来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回应众人的期待——也是他最后的职业生涯的一瞬间。 英雄末路。 再见了，ALL FOR ONE。 再见了，ONE FOR ALL。 最后的火星燃烧殆尽，微小却危险，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和同归于尽的意志。 “英雄果然好帅气啊……” 金发少年怔怔地落下泪水，无意识地露出憧憬的表情。由SMASH迸发的风声将他的额发吹起，碧绿色的眸子隐隐泛红，或许是因为感动而红了眼、又像是露出了一丝曾经的眸色。 他虽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也是从小仰慕着欧尔麦特成长的一代——赤谷海云对于英雄的仰慕，不比其他人少。 “我果然……还是想要成为英雄啊。” 他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本的轨迹。只是这一次，前进的道路上不再是孤独一人。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废话吗！什么叫做’想要成为‘啊？给我把’想‘字去掉！是’必须要成为‘吧！” 不知何时走到身侧的爆豪用左手掐住他的脸颊，鸽子血般艳丽的眸子闪过一丝藏得很好的如释重负。 ——鬼知道他刚刚差点被吓死，还以为齐木音要硬怼，吓得他准备立刻准备用最大输出冲上去。所以现在整条右手臂都是麻的！痛死了！混蛋！去死啊！ “唔……” 帅过一秒的齐木音乖乖低头，任揉任搓。反正除了脸有点疼之外别的也没啥。 …… 神野之战后，欧尔麦特正式宣布退役。后续工作安排，应对媒体的提问，书面以及官方的交接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当然，有一件事不得不提。 “咳咳咳，那么……我该叫你赤谷少年吗？” 这是在应对完各式各样媒体追问的欧尔麦特，终于找到喘息机会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把齐木音约出来见面——然后还遇到了附送两个人，靠在树干上的爆豪胜己和面无表情盯着他的齐木楠雄。 “都可以。” 金发少年的视线先是越过欧尔麦特，看向他身后的河水，湖面波光粼粼，阳光明媚，正是一个出门踏青的好日子。 ——但他现在还暂时不能出去，或者说是不能愉快地出门玩耍。 齐木音，或者说是阿音，不管怎么说也曾经是敌联盟的人。就算以未成年和一时失足作为理由，就算是最轻程度的惩罚也是退学&教育&少教所三连， 可是，谁能想到他名义上的哥哥齐木楠雄居然对“整个世界”来了个全体洗脑？哦，用他的方式来解释好像叫“意念控制”＋“记忆消除”：能改变全世界人的思考方式＋丧失对于关键词的记忆。 重点不在这里啊！太厉害了吧！齐木少年二号！ 欧尔麦特听到解释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三观受到强烈冲击，并且隐隐产生一种自己作为No.1英雄对不起组织的心情。 “不管怎么说……直接修改大家的思想也太犯规了……” 欧尔麦特小声吐槽。 【抱歉，但是这样做最直接。但我姑且留下了你、空助、阿音和……爆豪胜己那家伙的记忆，嘁。】 这位齐木少年二号根本不打算听人说话啊啊啊！而且能力太Bug了吧！最后那个嘁是怎么回事啊！只有对爆豪少年的称呼完全不同啊！你是有多嫌弃啊！ 齐木楠雄一脸“我就是很嫌弃但没办法我弟弟喜欢所以只能忍了”的表情。 “咳，总、总之……因为大家的意识都被修改了，所以赤谷少年的部分被替换成’在体育祭时被敌人控制，于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埋了炸弹‘，因此得到的处理方式：停学处分两周。” 【从结果上来说是这样没错，辛苦您做总结了。】 齐木少年二号突然用敬语了好可怕！不过这个皆大欢喜的结果真让人感到欣慰啊。 身为年长者却丝毫没有架子的欧尔麦特抓了抓头发，忍不住又吐槽起来：“不过本来雄英因为体育祭的缘故就要全体停学两周重新布置安防，教师必须去学校接受指导，但其实对赤谷少年没什么影响……” 齐木楠雄：【有影响的，我弟弟在我忙着干活的时候被拐走了，可恶，我有点想犯法。】 欧尔麦特很想说求你冷静点我打不过你阻止不了你。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没事，我就痛哭一下。】 欧尔麦特：？？？ 粉发少年没有对此再做出更多解释，向欧尔麦特微微点头后，便转身离开。 他和齐木空助在整个事件中深藏功与名。 实际上早在AFO将阿音送到他身边的时候，齐木楠雄就察觉了对方的身份和过去。作为一个三观正直的高中生，他当然是第一时间就冲去解决了AFO，手段简单粗暴又直接。 他以为这样就能从AFO手下拯救阿音。 然而，事情没有解决，反而变得更麻烦了。 因为他忘了阿音实际上来自另一个世界，普通的做法肯定不行。他为了拯救阿音而擅自改变世界线的结果——就是在AFO被解决掉后，阿音也会消失。 至于为什么？如果想知道的话可以询问空助，那家伙应该会很愿意长篇大论地用空间物理和时空力量给你解释。 总之，由齐木楠雄直接咔嚓AFO的选项宣告失败。 于是他在万般不情愿的情况下，不得不向齐木空助求助。两人经过无数次尝试和失败，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阿音必须在意识到自己身份的情况下，选择留在这个世界，才能在AFO消失后继续存在。 ——顺便提一句，在爆豪被带到敌联盟，而欧尔麦特赶到的时候，AFO施展的黑色旋涡本来是想将两人传送到秘密基地的，但齐木楠雄偷偷修改了通道路径，让阿音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至于爆豪也被一起传送过去的原因？ 别问了，是失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那种。 因为齐木楠雄的超能力本身就有各种缺陷，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也不是第一次。只是这次亏大了，他痛心疾首到现在还在后悔。 另外，有对弟被害妄想症的齐木楠雄，一开始以为爆豪内心肯定充满着对自家弟弟的嫌弃和玩弄。但自从他尝试着读了读爆豪的内心之后…… 齐木楠雄：【全身心拒绝吃狗粮，我想屏蔽这家伙的内心。】 ——所以说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 时间点回到现在。 刚刚（强行）把齐木空助送去学校（？）的两人，很有默契地保持半米距离，分别坐在沙发的左右尽头处，目光坦荡荡的左顾右盼，就是不看彼此。 比起热恋中的情侣更像是在冷战。 但实际情况恰恰相反。 “……我家没有摄像头，可楠雄哥有千里眼，屋子正上方还有可透视的无人机在徘徊。” 如果没有后面几句，那么这可能是一句邀请，非常明示的那种。 “喂喂喂，别用我好像要对你做什么的口气暗示啊！” “……不会做什么吗？” 金发少年默默低下头，睫毛微垂掩住眼眸，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显得乖巧、无辜、可怜又顺从。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我不管了！反正你哥来一个炸一个，来两个炸一双！” 明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但还是没办法阻止自己上钩的爆豪一把扯过他的衣领，对着那张让人又爱又恨、一张口除了KY就是勾引（in爆豪视角）的嘴咬了下去。 ……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感觉欣慰，又有点怅然若失。最后几章除了感情线的发展、伏笔的回收以及解释之外，还对阿音未来的方向做了规划：果然还是英雄吧？曾经一度迷失的方向，终于找回来了。最后感谢一直陪伴到最后的小天使们！ 另外，接档文的预收已开，近日就会开坑，这次的主角是25岁的绿谷～已经成为了No.1的职英。 ——【接档预收文，请戳专栏收藏——变小的No.1[综]】 充电两小时，待机一整天。 现役No.1职业英雄绿谷出久遭遇个性|事故： 每天有2小时会漏气变回小孩（25岁→15岁） 没关系，反正一天有22个小时是安全的。 如果被问起来？ 职英绿谷：装失忆多好，可怜无助推黑锅，就很爽。